陆曜山跟着“嘶”了一声,只能慌忙把手伸进被子里按住他的手,斥责道:“你别乱动了!”
见他蹙眉,盛昔陶才老实下来,说:“好吧好吧,我不乱动。”
他打算把手缩回来,可下一秒却被另一只大手攥住了。
陆曜山的手心里都是汗,他带着盛昔陶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盛昔陶见状挑眉:“你不是说不让我动吗?”
好家伙,你这个口是心非的人!
陆曜山知道自己定会被他拿捏,此刻只能无奈地投降。
不说因为身体原因禁u了小半年,在两人没有敞开心扉的那段时间里,他也过得并不尽兴。
现在盛昔陶整天与他待在一处,全身心都在他身上,眼神黏黏糊得不行,搁谁谁能忍?
盛昔陶思想上后知后觉,行动倒是非常积极。
陆曜山又“嘶”了一声:“你等等。”
他感觉他的手心太凉了,像烈日下的一汪清泉,那毫无章法的动作,刺激得人升起一层层鸡皮疙瘩,要到不到的叫人难受。
盛昔陶听了一顿,他确实没有这方面太多的经验,从前都是陆曜山主动帮他,唯一一次他主动还是在生日前一天,他吃醋吃得起飞的时候。
于是当下他只能按兵不动地等待陆军师教他。
……
手指就这样被紧紧夹在其中缠绕,一时间,竟不知道谁才是这个动作的承受者。
胸腔里那颗东西在一次又一次的夹击中,跳动得无比剧烈,他的脸也火烧似的烫了起来。
这时,陆曜山抬手抓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扯过去吻住了他的唇……
气温慢慢攀升了上来,明晃晃的盛夏就在眼前,外面的行道树绿了一大片,在风中轻轻摇晃。
转眼在伦敦待了快半年,陆曜山身体素质好,养了不久如今能拄着拐杖站起来,吃过午饭,他被盛昔陶扶着在医院楼下花园散步。
陆家保镖就在一旁,光头大哥依旧一身黑色,不近不远地守着他们。
花园里有一棵巨大的葡萄藤,此时枝繁叶茂,青圆的果实挂下来,即将成熟。
盛昔陶抬头看见一只灰鸟落在藤上啄食葡萄,他觉得有趣想指给陆曜山看,陆曜山似乎若有所思,淡淡瞧了一眼后,想了想问:“对了,你这个月的发qi期过了吗?”
盛昔陶听了一顿,因为ao完全标记之后,omega的发qi期只有依靠alpha才能度过,而陆曜山的腺体当初伤得严重,现在没有恢复,无法进行标记,这就使得他不免有所担心。
盛昔陶能够理解对方的心情,但他的停顿在于,有个问题陆曜山至今都不清楚。
那就是盛昔陶的腺体在十年前被毁后,早就释放不出大量信息素,如同一个特殊的beta。
当初他的“假性发q”是在服药期间,遇见陆曜山促发的,没曾想这事竟导致陆曜山误会他的腺体在好转,甚至完全标记了他。
盛昔陶心中一直犹豫不决,其实只要自己停药或离开陆曜山,他的腺体就会回到从前的状态,但完全标记让他俩的信息素至今无法断开,除非一方洗去标记。
而陆曜山现在洗不洗没有区别,他的腺体损伤程度太高,信息素的接收和释放都很困难,甚至和beta无异。
盛昔陶就想,如果他能治好,那他们还和以前一样,如果治不了也无妨,他们之间的标记不会影响任何一方的易感和发q,他们两个就像一对特殊的beta,没有信息素的传递,却存在心意互通的标记。
故而在一连串的思来想去后,盛昔陶决定,在陆曜山的腺体情况未定之前,不打算说出自己的问题。
他不想影响陆曜山的心情,抑或让他后悔自己从前所强迫他的事,即便这个“谎言”到了后来,可能一发不可收拾。
第112章 112 葡萄藤
太阳升到头顶,散发出明亮的光芒。
陆曜山见他盯着那只鸟思考了半晌,回答:“上个月8号就过了,贾医生给我打了抑制剂。”
这话倒是不假,贾佟作为医生很有先见之明,早前陆曜山昏迷的时候,他就给帮盛昔陶备了些药品。
可惜贾医生也不清楚盛昔陶其实并不需要,也从来没有问过他要不要清洗标记,像是知道他一定不会似的。
从前,盛昔陶排斥陆曜山,也排斥被他标记,ao信息素嵌合对他来说似乎是一道人生枷锁。
他害怕陆曜山会像十年前那样夺走他的自由,让他成为一个alpha 的附属品,可现在,他清楚地明白陆曜山是爱他的,即便那种爱有些强势和不讲道理。
看着那只灰鸟啄烂了两颗葡萄飞走,盛昔陶心想,等陆曜山的腺体好了以后,他们俩就从新开始。
一阵闹铃打破了夏日午后的和谐,几步外站着的光头保镖此刻从裤袋里掏出手机,他关上铃声,走上前示意大少爷到点了。
陆家现在虽然不怎么管陆曜山和盛昔陶接触,但还是将陆大少爷看得很紧,盛昔陶带他出来散步都会被亦步亦趋地监视。
他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他们现在还在伦敦,在别人的地盘上总归收敛些,像上次大闹一顿那样实属不得已而为之。
况且保镖不是故意将他们分开,而是要带陆曜山去专门的腺体医院治疗。
听说那边的爱德华医生是他在英国治疗腺体的主治医生,两人相处了十多年,陆曜山偶尔叫他哥。
盛昔陶还记得贾佟听到后脸色十分难看,估摸这事应该是真的。
陆曜山每周下午治疗两次,两人便在这个葡萄藤下分别。
盛昔陶低头亲了亲他的嘴角,陆曜山的脸色不知为何紧张,他有点像要被送去托儿所的小朋友,依依不舍地和家人分开。
盛昔陶见状又亲了亲他的脸:“五点钟我在病房等你吃晚饭,你想吃什么,我让姜河提前做?”
盛昔陶看得出来,腺体治疗应该挺难受的,毕竟前几次陆曜山回来后就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问说如何,他也不爱回答,只是沉默地坐在床上,像生闷气似的,吃饭也得哄着。
此刻,陆曜山又对盛昔陶露出那种欲言又止的表情,直到保镖走近,他才松开对方的手说:“我都行。”
“那我就看着准备了?你倒时候可不许挑食。”
“嗯。”
陆曜山乖乖点了点头,走时还不忘抱了抱他,一副无比挣扎的模样。
盛昔陶目送他被保镖带上车,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家伙都二十九了还这么爱撒娇!
晚上,姜大厨师炖了一锅酸汤鱼,虽然陆家的保姆会按时送来三餐,可由于太营养太清汤寡水,陆曜山吃多了老说自己嘴里淡出鸟味儿。
姜河就偶尔给他做点带辣的带酸的,他吃不了太重口,加一点辣椒半勺醋也会很开心地多吃一碗饭。
姜河暂时在医院附近租了一栋公寓,上午处理国内公司的事务,下午就在家研究菜谱。
盛昔陶则每天都很闲,白天陆家人有时在vip病房,他不好进去,就只能晚上溜过去陪陆曜山三四个小时。
索性昨天医生说两人再有阵子就可以回家修养,盛昔陶便打算出院后也学学做菜,到时候亲自给陆曜山做。
酸汤鱼隔着保温壶都能飘出香味来,盛昔陶克制着口水,等晚饭时间到了才端着送去12楼。
五点左右,陆曜山做完腺体治疗,照例坐在床上,等待他一起吃晚饭。
保镖放下保姆带来的饭安静地退出去,在门口遇上抱着个黑色垃圾袋的盛昔陶和姜河两人,漆黑的墨镜不由审视了他们几秒。
“盛先生……”
“我就偶尔一次,你别告诉陆家人。”
盛昔陶急忙上前将一个东西塞到他怀里,表情可怜地请求道。
光头保镖收下东西,表情严肃地用英文说:“盛先生,下次请不要使用黑色垃圾袋。”
盛昔陶愣了一下,见他指向几米外一排齐刷刷正往这瞧的全副武装的黑衣人。
“容易被防爆组误会。”
不知道为何,虽然陆家总是下达避免盛昔陶等人与大少爷多接触的命令,这几个月下来,保镖们却似乎有着不同的看法。
瞧那两人偷偷摸摸地跑进大少爷的病房,光头保镖低头看了眼被塞到手里的东西,那是他这个月收到的第五十个水果罐头,他现在都能开个罐头店了。
陆曜山已经换了睡衣靠在床上,他脸色不太好,听见门外的动静微微睁开了眼。
下一秒,盛昔陶就揣着个黑色的垃圾袋跑了进来,姜河跟在后头利落地锁上了门,两人一副同伙作案的模样。
陆曜山彻底醒了,酸汤鱼的味道太香。
盛昔陶坐在床边,边盛汤边说:“姜大厨做了酸汤鱼,你尝尝。”
陆曜山原本做完治疗后极速下降的食欲终于有了起色,他张开嘴。
“啊——”
盛昔陶举着勺子要递不递:“你不能自己吃吗?”
谁知陆曜山理直气壮:“不能。”
他刚清醒那段时间也没见这么矫情得要人喂的,盛昔陶腹诽,怎么这会儿就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了?
可他每次也都没办法,只能端着碗一口一口喂到陆曜山嘴边。
“烫不?”
“有点儿。”
“那我吹吹。”
“现在呢?”
“可以。”
“……”
每当这时,姜河就坐在一旁围观盛昔陶幼儿园开张,忍不住发笑。
等陆曜山吃完躺下休息,他想起来一件事,将盛昔陶拉到门口,又从包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小盒子给他。
盛昔陶觉得眼熟,迟疑地问:“这是……?”
“戒指。”
姜河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完好无损的钻戒。
“是你们被救上来的时候我捡到的。”
应该是从陆曜山的口袋里掉出来的。
姜河说:“我之前藏在包里忘了,昨天整理东西的时候才发现,现在物归原主。”
盛昔陶脑子里还有些发懵,他看着手中的戒指,那夜的画面似乎从眼前闪过,紧接着,从内心泛出一股酸楚。
当初就是因为这个戒指导致他和陆曜山产生误会,两人还差点儿分道扬镳。
如今这失而复得的戒指,恍若两人失而复得的爱情,虽然经历了千难万险,最终还是幸运地找回了彼此。
盛昔陶看着盒子里的两枚戒指,不由伸手取出了一枚。
纯银的戒指戴在手上传来一股凉意,盛昔陶瞧着镶嵌在上面的巨大钻石,想起陆曜山生日会那天,要是当时没有出现意外,要是他没有转身离去,这枚戒指或许早就戴在了他的手指上,而不是如今才……
“咚——”
突然一声金属落地的响声,打断了他的思维。
盛昔陶手上的那枚戒指竟然在他抬手时滑落了下来,钻戒在洁白的地砖上滚了几圈,咣当一声掉在角落。
“…驭盐兀…”
“咦?”
盛昔陶低头看看戒指,看看自己的手指。
“咦?”
这尺寸……不是……他的……?
盛昔陶:“咦?”
在他大脑空白的几秒里,沉默良久的姜河终于忍不住指了指盒中另一枚稍窄的戒指,幽幽地提醒:
“你要不试试另一个?”
盛昔陶:“啊……”
救命,倒底是谁会把戒指戴反啊?!
等姜河扶着额头走后,盛昔陶心里的那点兴奋还没消散,但他现在还不打算在陆曜山面前提戒指的事,毕竟这事意义非凡,他得等到合适的时机再把它们拿出来。
小心翼翼地将钻戒放回盒中后,盛昔陶回了病房。
陆曜山这时已经睡了,他闭着眼睛脸上却满是冷汗,似乎做了一个不好的梦。
盛昔陶不想戒指的事了,忙取了毛巾给他擦汗。
谁知就在他给他擦完脸,准备解开对方的扣子给他擦拭身体的时候,陆曜山突然睁开了眼睛。
“!”
他下意识握住放在他面前的手,一脸惊慌地坐了起来。
盛昔陶登时吓了一跳,只见陆曜山的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后落回他脸上,紧张兮兮地问:“你……做什么?”
盛昔陶展示了一下手里的毛巾:“我给你擦汗呢,你出了好多汗。”
他说着准备继续去解陆曜山的扣子,谁知忽然被他推开。
“不用了,我,我去冲个澡!”
陆曜山结结巴巴地说着,掀开被子一瘸一拐地跑了向浴室。
看着门“砰”地一声关上,还站在原地的盛昔陶一脸错愕,他看了看手里的毛巾,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浴室里,陆曜山将门反锁好后慢吞吞走到了镜子前。
他看着自己苍白无色的脸颊,打开淋浴的水龙头,整个人走了进去。
冰冷的凉水一泻而下,从头到尾浇湿了他的身体,薄薄的睡衣很快贴在了后颈和脊背上,白色的布料之下隐约透出一片又一片青紫色的痕迹。
那些伤痕新旧交替,有些已经淡去有些还通红一片,凉水冲刷在肿起的皮肤上,刺激得他不由浑身颤抖。
忽然,治疗室里的画面从他的脑中猛地闪过。
纯白色的围墙和天花板,甚至连灯光也是煞白一片,只有金属仪器发出低低的运转声,每当接触到他的后颈时都发出一阵过电似的震颤,接着间隔十几秒,再次循环往复……
这样的过程大概要持续两个多小时,直到他感觉不到疼痛,陷入沉沉的黑暗……
第113章 113 一个聋子一个傻子
半小时后,浴室里的水声终于停了,大门打开,陆曜山已经换上了新的睡衣,他将领子扣到第一颗,紧紧地裹住了自己的后颈。
床边的景象令他顿在原地,盛昔陶不知何时趴在床沿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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