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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尽春色(近代现代)——地转偏向力

时间:2024-03-21 19:49:56  作者:地转偏向力
  他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条毛巾,毛巾一端垂到地上染了灰尘。
  似乎养成了梦中还时刻警惕周围的习惯,盛昔陶在陆曜山靠近时,“噌”地睁开了眼睛。
  只见陆曜山拿走了他手里的毛巾,然后打了个哈欠。
  墙上的钟已经指向了十一点,窗外一片漆黑,夜很深。
  盛昔陶回过神,自顾自地起身往外走,不知为何,他觉得陆曜山今天不太有兴致。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早点……”
  谁知“睡”字还没说出口,一股力量突然将他拉了过去。
  后背贴上一个热乎乎的坚硬物体,陆曜山猝不及防从身后抱住了他。
  他把脸埋在盛昔陶的颈侧深吸了一口气,那处皮肤微微发痒,盛昔陶沉下去的心又升了上来。
  心跳漏了一拍,他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同时又清醒了许多。
  “别走……”
  陆曜山趁势咬着他的左耳吹了口气。
  “别走。”
  他像一只淋雨的小狗,还未干透的发梢蹭着盛昔陶的脖子,滴落的水珠全落到了他的颈窝里。
  陆曜山粘人的时候叫盛昔陶也不知所从,他向来不太会哄人也不需要人哄,总觉得那种行为太幼稚,可是恋爱中的人似乎能自然又轻易地习得这种技能。
  于是他转过去抱住陆曜山,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说:“不走不走,我再陪你一会儿。”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自己被陆曜山揽着腰抱了起来。
  陆曜山将他放在床上解开了他的外套,紧接着像抱着一个安抚娃娃似的,将他抱在怀中躺进了被窝里。
  被子是盛昔陶今天刚替他换的,白天在阳台晒过,现在还有一股暖哄哄的太阳的味道。
  他伸手给陆曜山掖了掖被子,关心地问:“你今天心情不好?”
  陆曜山闭着眼睛,撒娇起来:“是有点儿。”
  “为什么?”
  “下午的时候,你不在我身边。”
  盛昔陶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十分意外。
  “那你不是要去做腺体治疗吗?”
  “但我不想和你分开。”
  陆曜山固执地说着,抱着盛昔陶的手又紧了紧,他像是小孩呓语似的将这句话重复了好几遍,最后声音低下去,进入了梦乡。
  月色融融,从窗外照进来一缕光华。
  盛昔陶注视着陆曜山近在咫尺的脸,心中不由升起一缕愁绪。
  他发觉最近的陆曜山有些怪怪的,除了情绪异常敏感之外,行动也显得稍微木讷,吃饭睡觉不说,有时和他聊着天,就会发现他的目光突然定住,直到喊他他才会迅速反应过来。
  盛昔陶想或许是他住院太久导致的问题,毕竟正常人在一个地方关久了,也会郁郁寡欢。
  所以周末那天,盛昔陶提出要去公园野餐,并叫上了姜河曹旭等人。
  曹旭和Mica明天正好要飞回中国,大家在伦敦待了四五个月,国内公司的事务早就堆积如山,Mica 的假期也所剩无几,于是两人干脆一起回去。
  临走前接到盛昔陶的电话,曹旭早早买了一大堆东西来医院接他们。
  盛昔陶和戴维医生提前报了备,不过因为得瞒着陆家,他和陆曜山谎称下楼散步,在电梯口才将保镖甩在了人群里。
  海德公园离伦敦市区很近,没几分钟的车程便到了。
  今天阳光和煦,微风拂面,周末公园里的游客一茬接着一茬,放眼望去,宽阔的草地上全是花花绿绿的野餐垫和帐篷。
  姜河在公园深处找了一方树荫地,略有僻静,正好陆曜山也不喜欢被人打扰,他到了之后就戴着墨镜坐下来晒太阳。
  陆大少爷现在可谓是正真意义上的千金之躯,没人敢使唤他。
  盛昔陶从塞得满满当当的背包里拿出保温杯问他:“要喝水吗?”
  陆曜山听了就张嘴等他喂,喝完之后还要他擦擦嘴。
  曹旭见状对陆曜山说:“你不如让盛昔陶给你整辆婴儿车,让他推着算了。”
  陆曜山一听伸出根手指按下墨镜,对他说了五个字。
  “你这是嫉妒。”
  “我嫉妒?我有什么好嫉妒?”曹旭乐了。
  陆曜山就理直气壮地说:“当然是嫉妒我有老婆。”
  他话音刚落,一旁盛昔陶愣了一下,紧接着,他感觉自己的耳根热了起来。
  幸好曹旭没注意,只“切”了一声。
  “我迟早也能找到老婆,是吧姜河?”
  姜河烤着两串鹅肝,听见这话转过头来笑了笑,由于国内的事务现在都是曹旭和他商量,两人的关系也渐渐变得紧密很多。
  他说:“曹总,你还不好找吗?追你的人都排到泰晤士河畔了。”
  果然,曹旭对这话很受用,他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
  “那是,小爷我什么行情。”
  “想当年我还在读书的时候,每个学期都有人为争我在学校门口打得头破血流,其中还有一个姓什么……伊丽莎白的,模样不错可惜是个alpha,死活不愿意在下边……不是,你们有没有听我说话?”
  曹旭说的就是陆曜山和盛昔陶,只见他俩此刻正面朝旁边湖中一群嬉戏的野鸭有说有笑,看上去根本没有多余的关心给到别人。
  曹旭瞅了眼那群平平无奇的野鸭,又瞅瞅他俩,说:“一个聋子一个傻子还挺乐呵的。”
  这话终于引起了两人的回眸。
  盛昔陶指了指左耳:“我是半聋。”
  陆曜山摊手:“我又不全傻。”
  曹旭:“行行行,反正你俩别忘了我曾经的辉煌……”
  盛昔陶:“啊?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陆曜山,他说什么?”
  陆曜山:“忘了。”
  曹旭:“……”
  午饭过后,太阳升到了头顶,早上的树荫缩成了一小片。
  陆曜山一直靠在树下没有动弹,此刻更是一副懒洋洋的状态,盛昔陶见他睡着了,掏出扇子轻轻地给他扇着。
  曹旭和mica要赶明早的飞机,已经提前回去了,气温攀升,姜河和ross去对面的便利店买冰咖啡。
  公园里这会儿十分安静,人们大都躺在草地上,盖着帽子或者杂志休憩。
  盛昔陶把目光转向对面的湖泊,水面此时波光粼粼,犹如一片巨大的镜子,两三只天鹅优雅地浮在上面,它们扑打着翅膀,低头给自己洗漱。
  这样宁静悠闲的时光,似乎可以叫人忘记一切烦恼。
  这时,他感觉身边的人动了动,盛昔陶低头看见陆曜山的墨镜滑了下来,他的半张脸被树缝间的阳光照到,另一半藏在树荫里,光影的转动显得他的五官更加立体和精致。
  盛昔陶恍然听见自己的心跳砰砰作响,他不自觉地低下头,在陆曜山的嘴唇亲了一下。
  近在咫尺的距离,陆曜山的睫毛扫在他的眼底,轻轻的痒痒的,像是河岸的柳絮。
  就在他准备抬头时,一只手按住了他的后颈。
  “……唔!”
  陆曜山睁开了眼睛,他把墨镜捋到头顶,飞快张嘴回吻住了身前的人。
  盛昔陶吓了一跳,眼睛不由睁得大大的,下意识要推人。
  陆曜山的力气丝毫未减,按着他的后颈不容拒绝地吻他。
  心跳声一瞬间放大了数倍,在耳畔隆隆地作响,终于过了约莫十分钟,等陆曜山松开手,盛昔陶自由了,也无力了。
  他趴在陆曜山的胸口平复完呼吸,才红着脸直起身控诉。
  “你怎么装睡!”
  陆曜山此刻心情愉悦,一只手又放上他后颈上摩挲:“我本来也没睡得多沉,倒是某人见色起意还不承认。”
  见色起意被抓包的盛昔陶顿时哑口无言,憋了半晌才支支吾吾道:“我……我亲你一下怎么了,你也不看看你说做了什么?”
  陆曜山大咧咧的:“我刚说了什么?”
  见他忘了,盛昔陶生起闷气:“你……谁让你喊我……老……老婆了?”
  话音刚落,陆曜山表情一滞。
  那两个字他随口说完便抛在了脑后,哪知盛昔陶竟还念念不忘。
  不过他倒不是为了打趣,而是觉得正常,毕竟两人心意相投,这个称呼是早晚的事。
  此刻,注视着盛昔陶涨红了的脸,陆曜山的内心雀跃起来,但他面上依旧装傻充愣地问:“不能喊吗?”
  盛昔陶好胜心强地立刻反问:“那我不能亲吗?”
  陆曜山差点没忍住笑意:“可以是可以,那得看你喊我什么。”
  坏了,还没跳出一个坑又掉进了另一个坑!
  盛昔陶回过神僵在原地,对此进退两难。
  陆曜山就等着他落入陷阱,脸上的笑都快收不住了,打趣道:
  “喊对了,你想怎么亲怎么亲。”
  盛昔陶终于投降,但羞于在外面喊出那两个字,他于是朝陆曜山勾了勾手指。
  陆曜山见状侧过耳去,正准备听他黏黏糊糊地喊老公,谁知下一秒,便听见盛昔陶一字一顿羞涩地说:
  “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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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喽啊uu们,本文从三月起隔日更哦
 
 
第114章 114 老公
  树上的鸟因为惊吓飞了起来,某人逃跑不及时被一把按到了草地上。
  陆曜山力气大得很,把盛昔陶抱过来压在身下,哭笑不得地说:“好呀,你竟然敢喊我老头!”
  盛昔陶哈哈大笑,得逞的感觉真是美妙极了,尤其是对陆曜山。
  陆大少爷何时被这样耍过,气急败坏地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挠他痒。
  盛昔陶这才满地打滚地讨饶:“哎呦,痒死了痒死了!”
  “那你快说错了没?”
  “错了错了,我错了。”盛昔陶眼泪都笑出来了,“真错了!”
  “然后呢?”
  “老公!老公!老公!”
  陆曜山以为他得再僵持一阵,没想到此刻一声老公突然喊得利索,不由愣在了原地。
  盛昔陶见他眼底闪过一丝无所适从,内心动了动,他敛起笑容,抬头亲了一下陆曜山的嘴角,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说:“老公。”
  像是一股莫大的复杂情绪从内心掀起,陆曜山居然红了眼睛,他别过脸去,有些沉默。
  盛昔陶吓了一跳,紧张地问:“怎么了,你哪儿难受?要不要回医院?”
  结果陆曜山低头捂着脸不让他看,只是一个劲儿地说:“不回我不回。”
  “好好,不回就不回。”
  “嗯……那你再叫一声。”
  “什么,哦哦,老公老公!”
  盛昔陶反应过来,连连叫道:“老公老公老公行了吧?”
  “嗯,那你最喜欢的人是谁?”
  “你,我最喜欢你。”盛昔陶抢答,“最爱的也是你,好不好。”
  表明心迹,陆曜山终于放下了捂着脸的手,但还没一秒就又遮了起来,盛昔陶见他从指缝里探出半只眼睛,看着对面半晌,说:
  “我要那个。”
  “什么?”
  盛昔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湖对面一个戴着帽子的商贩手里抓着把花花绿绿的气球。
  他错愕地回头:“你要气球吗?”
  陆曜山目光紧紧地盯着对岸。
  “要。”
  虽然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盛昔陶还是跑到湖对岸去给陆曜山买气球。
  看着挤在商贩周围的都是一群屁大点的小孩和他们的父母,盛昔陶不禁感叹陆曜山这家伙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排队时他回头望了眼对岸,只见陆大少正坐在树下望着这边,泛红的眼眶依旧紧盯着气球。
  猫猫头的气球还剩最后一只,倒数第二只被买走的时候,他忍不住站起来殷切的目光,像是生怕它被别人抢走。
  盛昔陶见状忙给商贩递了张整钞,连零钱都没找就拿着气球往回跑。
  夏日的风温热,令人汗流浃背。
  穿过几团树丛,盛昔陶气喘吁吁地回到原地。
  “陆大少爷,老奴给您把气球给您买回来了!”
  “陆大少爷?”
  盛昔陶绕到树后发现没人,不由抬高了声音朝四周望去。
  “陆曜山,你在哪儿?”
  “……”
  然而回复他的只有鸟叫虫鸣,那个高大的身影恍惚间凭空消失了似的。
  姜河和ross提着咖啡回来时,见盛昔陶脸色苍白地攥着个气球站在树下,不由上前问怎么了。
  谁知盛昔陶一下跌在地上说:“陆曜山,陆曜山不见了!”
  明明五分钟前两人还隔岸相望,怎么一会儿功夫人就消失了?!
  姜河心中一紧,问:“老板有说去哪儿吗?你给他打电话了吗?”
  盛昔陶手脚冰凉,他俨然有些失去理智,语无伦次解释道:“他刚刚想要气球,我就去对面给他买,结果回来后人就不见了,电话打了好几个也没有人接。”
  起初还以为陆曜山是故意躲起来耍他玩,谁曾想盛昔陶在湖边找了两圈后依旧没见到人,他这才真的焦急起来。
  ross看了圈偌大的公园,问:“大少爷会不会是迷路了?”
  可说完三个人都明显踟蹰,29岁的人还会迷路吗?
  除了他自己躲起来,就只有被人以某种方式拐走了的情况。
  但这也说不通啊,陆曜山有一米九二,即便现在腿脚不好,以他的武力值也不可能轻易就被人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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