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鸢没切实看过上次赵漾漾稳操胜算的算计嘴脸,心里有些不忍:“没骗你,我们这儿真没有黑暗系异能者……”
“你胡说!”
赵漾漾以为他们还要拒绝,指着郎渊歇斯底里大吼:“他说了他能救我老公,他说了的,他说过的!”
郎渊:“……”
郎鸢蹙眉扭头看他。
左邻右舍,过路人围观的越来越多。
堵在家门口这一通闹,他们一队肯定又得上基地的八卦头条。
张羌不耐烦了:“当初我们求你的时候也给过你机会啊,是你自己不答应,你现在在这里堵我们,道德绑架我们做什么?”
“我没有!”赵漾漾凄厉否认。
想起什么,她擦了一把眼泪,恨得咬牙切齿:“当初你们要是再和我商量一下我就答应了,都怪那俩八婆,都是她们抢了我的机会,要不是她们,跟你们去救人的就是我!”
张羌想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机会给出了,都是自己把握的。当时那么有利于她的机会,是他们有求于她,她非得高高在上不肯帮,那就没办法了。
最好的结果就是大家谁也不求谁,谁也不为难谁,他们另寻治疗异能者。
他们也是这么做的。
现在赵漾漾这样来闹,确实是没意思了。
“我求你们!”
说着,赵漾漾扑通一声给他们跪下了。
郎鸢被吓了一大跳,连忙往旁边一躲:“跪天跪地跪父母,你可不是跪我啊,别瞎跪!”
赵漾漾双膝跪地追着他走:“你们救救我老公,求你,只要你们救了我老公,你们让我干什么都行……”
“……”
郎鸢根本躲不开,被跪了个正着,无语了。
郎渊一把将郎鸢拉到身后,厌烦开口:“带路。”
“求……”
赵漾漾磕头的动作一停,慌忙站起身:“好,好,在这里,你们快,快跟我走……”
她家在基地中心,是比较安全繁华的地带,附近都是能力比较强的异能者。
他们跟着她进屋,一股子人肉腐烂的恶臭扑面而来。
郎鸢当下就皱紧了眉头:“人已经腐烂发臭了?”
死人还怎么救?
他们连治疗系异能者都不是,可没有活死人肉白骨的能力啊。
郎渊把他拦在门外:“你们别进去,在外面等。”
黑暗系异能的狠毒就狠毒在这里,人是活生生被折磨致死的。
抽干身体机能,腐烂生蛆而死。
要不是赵漾漾治疗系异能等级高,硬生生给他吊着命,他根本活不过一个月。
郎渊独自一人跟赵漾漾进了屋。
夏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看着赵漾漾的背影喊:“喂,我们救人也是有条件的,别忘了你欠我们一条命!”
他可不是大善人。
便宜不占王八蛋。
郎鸢几人守在门外,好奇的伸长了脖子。
夏讯:“渊总真能治?”
郎鸢摇头:“不好说。”
屋里的环境还算整洁干净
进了房间,恶臭比外面更盛。
就见粉红色系的床上躺着一个身材枯槁,半死不活的干瘪男人。
他不着寸缕,只双腿上盖着丝巾毯子,露出肚子上一个黑漆漆的大洞。
人肉腐烂的臭气就从大洞里幽幽传出来。
郎渊眼眸阴沉,面不改色。
站在床边垂眸沉默了一会儿,他单手掐决,一个小小的黑暗法阵瞬间在男人的肚子上闪现。
无数黑暗能量翻涌。
这种怪异的熟悉感……
郎渊眼眸发沉。
上一世,他是魔族地狱的王。
本该是黑暗深渊的主,却没想到至高无上的光明教廷的圣主说他心存光明不灭,死前硬是给了他整个光明教廷的力量。
后来,他成了亦正亦邪的存在。
他是黑暗与光明的主儿。
现在这股黑暗能量,就像是他在异世时接触的,魔族地狱的……
郎渊闭了闭眼,瞬间收回法阵。
男人肚子上黑洞洞的伤口变得鲜血淋漓。
郎渊看也没看,转身离去。
“老公?!”
身后,传来赵漾漾又惊又喜的大喊。
出了屋,郎渊站在稍微高点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院子里等候他的几人。
郎鸢连忙迎上去:“你没事吧?怎么样了?”
他的脸色不太对……
该不会和上次遇见深渊领主一样,情绪崩溃了吧?!
郎鸢慌忙握住他紧攥的手。
“……有点事。”
郎渊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脑袋抵住他的肩膀,声音闷闷的:“烦死了……”
郎鸢一顿,抬手揉揉他毛绒绒的脑袋,转移话题:“你的头发是不是太长了?什么时候剪一下?”
郎渊伸手环抱住他的脖颈,埋头蹭他的颈窝,深深汲取着温热的体香。
他们身上都沾染到了浓郁的尸臭味儿。
饶是郎鸢已经被丧世毒打过,洁癖改了不少,但还是受不了这骨子臭味儿,回家重新洗了澡,换了衣服。
折腾了一轮,他们再出门,已经将近中午了。
张羌翻开记账本,噼里啪啦对了一下最近的收支:“赔大了!”
“赔大了?怎么个赔法儿?”
夏讯好奇,凑过去看:“我们最近猎回来的怪物肉挺多的,跟基地置换的物品也不少?”
就算没有盈余,他们也不可能赔?
“那什么……”张羌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掀起眼皮子瞥了众人一眼,含含糊糊:“被基地罚款罚没的……”
加上霍望的身子骨弱,这两天一直在补,他们几个嘴馋,跟着沾点儿光……就被他们吃亏了。
霍禧:“……”
霍禧沉默半晌:“这几天我多出去看看……”
“别独自出去,不差这点儿,死外边儿我们可不管霍望。”郎鸢盯着郎渊长到了锁骨的头发丝,头也没回。
现在大家都不怎么能分得清他和郎渊,要不……
干脆把郎渊的头发剪了?
郎鸢眼眸一亮。
郎渊下意识后撤半步。
他这个表情……
下一秒,就听见郎鸢说:“天气太热了,我帮你把头发剪短?”
郎渊想摇头。
但是一出基地城门,郎鸢立马一把卡住他的脖颈,把他拖到阴凉的地方,从空间寻摸出一把剃头推子。
推子没电用不了,他又给换成了锋利的剪刀和刮片。
郎渊:“……”
郎渊无波无澜的眸子下略过一抹惊慌,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你……”
郎鸢按住他脑袋:“坐好,我手艺不错的,放心!”
手艺不错?
他可不记得自己年轻的时候帮人剪过头发!!!
丧世前甚至有自己专属的Tony老师,造型师,他连自己的头发都没剪过!
郎渊心里没底,有点发慌,面上却巍然不动,面不改色。
郎鸢一看他这么稳,原本慌得一批的,现在立马不慌了:“没事儿,我就给你弄短一点儿,微分碎盖怎么样,这玩意儿韩系,好看!”
他底气不足,鼓励性极强。
也不知道是在鼓励他还是在鼓励自己!
郎渊心如死灰,放弃反抗。
果然,郎鸢根本吃不了Tony这口饭。
夏讯从他剪到一半就在旁边开始笑,越笑越夸张,越笑越大声。
他的声音引来不少吃人的怪物。
其余人就在外边儿解决怪物,时不时回来看一眼郎鸢剪头发的进度,又开始捶地乱笑。
郎渊:“……”
郎渊面无表情。
我佛慈悲!
直到郎鸢宣布剪完。
郎渊心肝儿发颤的接过他手里的镜子。
一瞅,完了。
一缕长一缕短,粗糙不平,狗啃出来的都比他剪出来的整齐好看……
郎渊死鱼眼瞅向郎鸢。
郎鸢挠挠后脑勺,问:“不好看么?我觉得我剪得挺好啊?”
郎渊:“……”
“好看死了哈哈哈……”
夏讯在旁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郎老板你……”
什么仇什么怨,差点把郎渊好好一个帅小伙儿整成痢疾头啊?
还好他没把头发弄得太短,还有补救的机会!
夏讯笑够了,擦擦眼泪:“要不让我来?”
“你,你行吗?”
“放心,我专业的!这么多年了,我从记事起就开始自己给自己剃头……”
“不用。”郎渊拒绝了他的好意。
“可……”
郎鸢实在没办法了,自己作的孽,只能自己补救。
最后在夏讯的旁侧指挥下,给郎渊整了个短突突扎手的寸头。
扫干净一看,郎渊周身厌世的气质,无波无澜的阴郁眼眸,加上狠厉寸头的陪衬,帅得惨绝人寰!
郎鸢眼眸发亮:“太帅了郎渊,你小子……我都想整个一样的了……哈哈……”
郎鸢:“哈……”
要不这么夸一夸,他心虚。
郎渊:“……”
郎渊摸了一把轻轻松松凉飕飕的脑袋,无言抿唇。
郎鸢挠挠脸,捏捏自己如墨般的锁骨发,又瞅瞅他的寸头,小声夸了句:“确实帅……”
霍望凑过来岔话:“可是这么短的头发它,扎大腿啊唔?!”
“嘶!”
霍禧脸色微变,慌忙一把捂住他口无遮拦的嘴,迎着众人古怪的视线,干咳一声:“那什么,没事,你们继续。”
小兔崽子,这种东西是能随便说出来的?
第59章
*
傍晚, 他们顶着热气,汗流浃背的拖着一只巨型怪物的尸体回基地。
霍望头顶一块大树叶,屁股下垫着一把干草,坐在怪物尸体最上边儿刷直播间。
直播间里, 恐怖的未知在狂欢, 叫嚣着要弄死全部人类,除此之外, 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他们刚到基地门口, 就听见有人喊:“集合,紧急集合,出大事了!”
众人对视一眼。
“出什么事了?”
霍望连忙站起身, 又猛地俯下身:“我靠!”
一只巨型鸟人怪物从他脑袋上低低掠过, 尖锐的爪子差点抓伤他的脖子。
“霍望!”
霍禧被得心惊肉跳, 慌忙上去拉他:“你给我下来!说了几次让你下来下来, 要是受伤了怎么办?!”
霍望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一眼怪物鸟人飞远的方向,拍拍乱跳的小心脏:“吓死我了……”
霍禧一把扛起他, 跳下巨型怪物的尸体, 脸色阴沉难看。
“呃嗷,哥, 哥哥哥,我没事了哥,你快放我下来嗷!”
霍望话还没说完, 屁股就被霍禧扇了一巴掌。
他疯狂挣扎:“霍禧!你放开我, 快点放开我!”
这么大人了, 还被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屁股, 他还要不要脸了?!
霍望羞得满脸通红,疯狂挣扎:“快点放开我, 我再也不敢了!!”
霍禧没舍得用力,咬牙扇了他屁屁两巴掌,才阴沉着脸松开他,走到一边,一声不吭生闷气。
霍望捂着屁屁,也生气了,挪到另一边,鼓着脸不说话。
夏讯叼着冰棍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用胳膊肘戳戳张羌,问:“喂,这俩多大了?”
张羌皱眉仔细听着基地广播里的事儿,眉头紧皱:“别贫了,抓紧时间回城,我们休整一下,傍晚日落前去基地大广场集合,出事儿了。”
“出什么事儿了?”
“基地最高掌权者体内的异能躁动了,没人能安抚下来。”
张羌脸色凝重:“最高掌权决策者黄牵国,他的异能等级已经达到银级七级,在我们基地是断崖式最高,第三次月度审判还不知道降临在哪里,这时候他要是出事,万一到时候月度审判降临在我们基地,那……”
那就得玩完儿!
从之前中部基地传回来的消息看,月度审判降临下,中部基地几十万人,活下来的就只有几千个。
这样惨烈的人类存活率……
如果他们基地的高等级异能者还在,人类团结一致抵抗,也许还有比较大的存活机会。
但是如果这时候,黄牵国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张羌不敢再想下去,拉怪物尸体时又卖力了几分。
进了基地后,一时间,人心惶惶。
城里的气氛异常压抑。
他们远远的遇见三队的人,也懒得跟他们计较。
三队的看见他们,也跟条被抽了几棍子的赖皮狗似的,夹着尾巴走远。
傍晚时分,空旷的大广场上热浪扭曲,闷得人心烦气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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