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鉴下意识在身上摸了摸纸巾。
但自从认识骆书新之后,他身上从来不备这玩意儿。
骆书新,一款独属姜鉴的哆啦a梦。
以前姜鉴就经常觉得自己和殷英他们是两类人,会有玩不到一块去的感觉,到了此时这种感觉越发明显。
他能理解殷栩刚刚听说自己妹妹被人骗进旅馆之后的愤怒,也能理解殷英这时候的情绪失控,但他理解不了他们愤怒之后的行为。
他以前也打架,但是手底下一直有分寸。
这种把人送进医院留一辈子后遗症,以及张口就要别人偿命的事情,多少有点极端。
姜鉴:“我记得你的扑满也快满了是吧?”
殷英:“我不在乎!”
姜鉴:“你要是被开除,就和杜立安同学就天各一方了,想清楚再说。”
殷英:“……”
刚好这个时候小鹌鹑找上来了。
作为殷英的闺蜜,她很乐意此时站在殷英身边,作为精神后盾。
姜鉴将殷英交给小鹌鹑,顺带口头安抚了一下,让殷英老实一点。
至于昨天晚上的事情有谁参与,他会去帮忙查。
前后已经有两个人到他这儿来找答案,他也不能装瞎。
送走了殷英,姜鉴下楼,结果在转角就碰到了骆书新。
姜鉴微愣,不知道怎么的,脑子里直觉性的就蹦出来一句,“在等我?”
骆书新:“在找你。”
姜鉴:“?”
一问才知道,刚刚费老也来找过姜鉴,不过被骆书新搪塞过去,说姜鉴吃早餐去了。
姜鉴犹豫了一下,“费老不会以为是我干的吧?”
骆书新:“看样子不像。”
姜鉴:“……”
都相信不是自己干的,但是非要来问自己一次。
以前有人说姜鉴是江水一中问题学生大哥大,姜鉴还没什么实感。
现在他有了。
“你还没吃早餐吧?”姜鉴抛下脑子里的一头乱麻,问了骆书新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骆书新:“正准备去吃。”
姜鉴:“一起。”
两人一起去了趟超市,回来的路上又被骆书新带着去了一趟医务室,买了一点治感冒的药。
鼻塞那点小症状压根没被姜鉴放在心上,等骆书新把药塞进自己怀里,他才反应过来这药是买给自己的。
被和自己无关的事情轮番追问了一早上,再遇上骆书新这么关心自己的身体健康,姜鉴没出息的被感动到了。
他甚至觉得,怨不得昨天晚上做春.梦的对象是骆书新。
这么好的同桌,换谁谁不迷糊啊?
念头冒出来之后姜鉴愣了一下,这个想法好像不是一般的危险。
“怎么了?”骆书新发现姜鉴走神。
姜鉴摇头,“没事。”
两人回教室的路上遇到了费老,姜鉴被逮到费老的办公室浅坐了一下。
比起太子妃和殷英的完全信任,费老则有两分试探,但整体而言还是相信姜鉴的。
姜鉴被盘问了一天,但一天都只是正常上课,并没有去掺和其他。
只是到了晚自习的时候,他在地球和平保卫者的群里发了个消息,约大家最后一节晚自习的时候去校门口不远的奶茶店坐一坐。
约了这群人自然就不能和骆书新一起去咖啡自习室了。
姜鉴和骆书新解释了一下原因,没想到骆书新当即表示他要陪姜鉴一起过去。
姜鉴:?
你去干什么?我又不是去打架的。
第36章
姜鉴没有一口答应。
也能看出骆书新不是完全遵纪守法的好学生,翻围墙手脚麻利,帮姜鉴作弊打掩护毫无心理障碍,大部分时候都是一个很懂变通的人。
大概是源于大众对优等生的刻板印象,大部分人仍旧觉得骆书新很乖,只是沉默寡言。
甚至连姜鉴都有点觉得,带骆书新去那群人里有点带坏好学生。
姜鉴:“你作业都写完了?针对物理竞赛的加餐也弄完了?”
骆书新给了姜鉴一个“你说呢?”的眼神。
……行,来自学神的蔑视。
本来还说这人要是没写完,就让他一个人去咖啡自习室呆着,老老实实刷题——可他写完了。
姜鉴回忆了一下自己的作业完成情况,“化学试卷借我抄!”
骆书新率先背上书包,走出教室,“再说。”
最后姜鉴跟骆书新并肩走进的那家约好的奶茶店。
邵星夏一鸣紧随其后。
他们几个在一班,算是守规矩的,老老实实等到倒数第二节晚自习下课了才出来。
其他班的,有很多没上晚自习,老早就溜了,甚至有人是从网吧赶回来的。
算来算去,姜鉴这几个优等生到的最晚,但好在不算迟到。
骆书新作为在场唯一一个“外人”,还是和姜鉴一起进来,自然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在场的女孩子不多,但也不是没有。
有两个五班的女孩子当时就开始交头接耳,一边聊两校草并肩走进来的养眼,一边聊骆书新是不是要作为新人加入他们了。
一群人零零散散坐了好几桌,骆书新去帮姜鉴买奶茶,夏一鸣和邵星举手也要了一杯。
骆书新简单点头,转身去吧台了。
就算在座的大多都穿着校服,骆书新和姜鉴依旧好看的有些突出。
腰细腿长长得俏,往那一站就能编织出少女情丝的梦了。
不过这俩梦,一个从进门开始全程神情淡漠,基本只和姜鉴有交流。
不止其他人没看懂骆书新过来干嘛的,连姜鉴都没看懂。
剩下一个坐下之后寒暄没超过三句就直奔了正题——昨天晚上有谁和殷栩一起掺和打同学了?
本来还算热闹的场子一下寂静了不少,过了一会儿,有人率先自证清白,表示自己没有。
也有人支支吾吾眼神闪躲,说不出个所以然。
杜立安受伤的事情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宣扬,哪怕邵星和夏一鸣,也是到了此时才知道。
邵星试探着道,“是不是殷栩哥?”
姜鉴:“我知道,我是问除了他之外还有谁?”
从太子妃和费老那边得来的消息看,昨晚动手的绝对不止一个人。
与这件事情毫无关系的都第一时间把自己摘出去了,剩下目光闪躲的一抓一个准。
姜鉴点了一个一直低着头的单眼皮男生,“你参与了?”
“不是,我没有!”男生第一时间否认,否认之后,看了看姜鉴又看了看剩下的其他人,突然变得畏缩起来,“我真没有,反正我本人没有参加。”
“什么意思啊?那就是你知道有谁参加呗?”旁边有人追问。
“知道你就说!”
“就是就是!鉴哥是不是早就说过咱们闹归闹,但是不能闹校内的学生?”
“装什么哑巴呀,做声啊……”
“……”
单眼皮男生看了众人一眼,“殷栩哥没找校内的大家,他找的……外面的人……”
“当时殷栩哥看到消息气炸了,觉得一班那王八犊子把他妹妹弄了,当时就说要把对方给废了——他也知道自己这么做,搞不好要进局子,所以就……没找大家。”
单眼皮男生心里有几分愧疚。
殷栩看到消息的时候他就在旁边,但当时他以为殷栩就是去揍杜立安一顿,出出气警告一下,哪想到真把人送进医院了。
要早知道这样,他当时一定会拦着对方的。
姜鉴:“……”
姜鉴心说,原来殷栩还知道这么闹容易进局子啊。
在场的都是问题学生,但大部分都没有浑到殷栩两兄妹那个程度。
那头的骆书新已经拿着奶茶过来了,正好他们这边话题也算告一段落。
姜鉴:“你知道他找的谁吗?”
单眼皮男生:“我知道他跟谁走的近,应该就是那几个。”
说完单眼皮男生报了几个外号。
事情到这里,姜鉴能做的事情也就结束了。
大家简单聊了几句就地解散,该回家赶作业的赶作业,不想赶作业的接着去上网打游戏,奶茶店很快就只剩下了姜鉴跟骆书新。
姜鉴拿着手机给太子妃发消息。
牵扯到社会人员,无论学校这方面愿不愿意,这都不是校内能解决的事情了。
骆书新帮姜鉴将奶茶戳开,递到他面前。
发完消息姜鉴搁下手机,跟骆书新闲话,
“当时都想到会进局子了怎么还去干?怎么那么大气性?”
“原因可能有很多,”骆书新回答要客观一些,“一种原因是短视,只想到了坐牢,但没想到坐牢出来以后的生活。”
进局子不仅仅是被抓进去关一段时间而已,它所产生的连带影响是足以影响一生的,你以后找工作、结婚、孩子以后入学……
但青春期的孩子不一定能想到那么多,说的不好听一点,这个年纪的孩子稍微浑一点的死都不怕,他敢跟你叫嚣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他们想不了太深,只能看到最表面的东西。
姜鉴:“其它有可能的原因呢?”
骆书新:“他觉得值得——在他的认知里,他的妹妹被人骗了欺负了,他也知道自己去为她讨公道会进局子影响一生,但是他自己觉得值得。”
姜鉴:“非要用这种方法讨公道?”
骆书新:“觉得极端?”
姜鉴:“……昂。”
骆书新:“人的思维方式是受自己成长环境影响的,面对同样的事情想法也不一样。人觉得自己是受害者的时候,是会觉得某人可恨的,不让他断手断脚,自己心头恨意难消。司法太公正了,给的惩罚于公义而言可能刚刚好,但对自己而言远远不够,所以不如自己动手,恨意消的比较干净,哪怕需要为此付出一点代价。”
骆书新说的轻描淡写,姜鉴喝奶茶的动作一顿。
骆书新:“?”
姜鉴把嘴里的奶茶咽下去,“你一定要轻描淡写的说这种可怕的话吗?”
骆书新:“可怕吗?”
也不是说可怕。
姜鉴认真想了想,骆书新说这话的感觉很奇怪,他不像在说殷栩。
这话也跟他本人给姜鉴一直以来的印象太不一样。
从现在的情形看来,姜鉴觉得自己更像一个遵纪守法的乖乖学生,骆书新反而有点像会出格的那种。
姜鉴将手头的奶茶推开两分,有点想就刚刚的话题深聊一下,但他找不到切入点。
骆书新注意到他手上的小动作,“不喜欢?”
姜鉴:“?”
骆书新:“奶茶。”
姜鉴:“……有点儿。”
想了解骆书新的想法是真的,这奶茶不太好喝也是真的。
骆书新那杯还没喝,这时候动作自然的交换了两人的奶茶。
骆书新万年如一日的珍珠奶茶,只加珍珠。
姜鉴张了张嘴,想说自己那杯奶茶他已经喝过了。
但骆书新似乎没有嫌弃他的意思。
姜鉴感觉有点怪怪的,可能是先有了夏一鸣妹子的小说事件,然后有了虞清泽的胡乱揣测,再加上昨晚那个春.梦——姜鉴看骆书新毫无芥蒂地吮上他用过的奶茶,莫名觉得脸上有点儿烧。
姜鉴切了话题,“对了,你今天非要跟着我来,是来干嘛的?”
骆书新也坦诚,“担心你们打架。”
姜鉴:“打起来你帮我?”
骆书新:“拦着你。”
扑满都已经满了还瞎折腾什么?还不老实点。
姜鉴忍不住笑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乐个什么劲,
“怎么,怕我被开除了,你没有学习搭子了?”
骆书新给了姜鉴一个眼神,让他不要太自恋。
姜鉴才不管,觉得对方肯定是关心自己,笑着打趣,
“这么喜欢我?”
……
话说出来,姜鉴才觉得这个问法好像不对。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只能硬撑着伪作平静。
骆书新:“我要是说是的话,你之后能老实点儿吗?”
姜鉴:“……”
姜鉴笑:“那可难说,得看你表现。”
话题就此岔开。
姜鉴表面一片平静,心里却像有锅水,已经被煮到在冒小泡,肉眼可见的接近沸腾,却被姜鉴极力压制着。
有点怪怪的,但他不太愿意去细想哪里怪。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等姜鉴调整好心理状态抬头,发现骆书新正好咬着他喝过的吸管,左手拿着奶茶杯,右手正在给人发消息。
从现在的时间来看,大概是通知骆月今晚接他的时间有变动。
姜鉴盯着吸管又开始走神,被抬头的骆书新抓了个正着。
骆书新:“看什么?”
姜鉴做贼心虚,色厉内荏,“看你咋滴?”
虽然是用普通话说的,但叫板的气势不输东北大哥。
骆书新微微扬眉,“化学作业不要了?”
出教室之前姜鉴还在找骆书新要化学作业来抄。
姜鉴卡了一下。
能抄的作业很多,但骆书新的作业无疑是最有保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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