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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高四后班任是我前任(GL百合)——摆渡鸟

时间:2024-03-28 07:58:58  作者:摆渡鸟
  她反手一把截住木偶乱窜的头颅,湿滑的头发蹭过她的手臂,令她手臂发麻,她不顾头颅的反对,狠狠打成一个死结,头发仿佛有灵魂地挣扎,像炸起的海带,摇晃着诡异的“蛇信子”。
  石漫扣住木偶的脑壳,拽到自己眼前,眯起眼睛:“此去黄泉别迷路,我给你烧纸钱!”
  她迎战无法放开手脚,因为不管怎么说,木偶的身体毕竟算孔知晚的一个身体,她不敢赌毁了后孔知晚会有什么影响,但这颗脑袋是后装的,向少单纯为了进入这具木偶的时候,五官和脑子有用武之地——他可不想成为刑天。
  还不如没有头——孔知晚就算是一只无头女鬼,石漫都得照常沦陷,因此她对这颗头毫无怜惜,甚至因为接在孔知晚的身体而厌恶,她直接碾碎了在她手里乱拱的脑袋。
  看似是木头,却血肉四碎,混着恶心的头发和黏液,石漫皱眉,却并没有避开,丝线下狭窄的空间并不足她用咒令防护,咒令碰到这些火焰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她倒不会被吓到,就是觉得恶心,她守在原地,去抓即将倒下的木偶身子——头颅都避开丝线前进,若碰到丝线的火焰,木偶当场得碎尸万段。
  而且向子旭不会这么简单就死了,她得防止声东击西再次上演,她抓稳木偶身子,保持诡异的平衡,朱砂血探进木偶的身体——身体的确是木头。
  毕竟孔知晚在现实世界里还活着,不可能成为人肉傀儡,但这颗脑袋也不是一眼看去就栩栩如生。
  和其他木偶不一样?平时就是木偶,只有死的那一刻才是“人”吗?
  失去脑子,就失去行动能力,木偶身子安静站在罗网中,的确比有头的时候好看多了。
  按照时间顺序,木偶原本的头被假凤凰的神拔去了,之后,孔知晚被相柳找上门,所以比起孔知晚被死对头绑定,才厌恶地拔去头颅,应该是禁地的神本就厌恶孔知晚,转移因果,拔去木偶的头颅,然后作为祂的死对头,相柳才会找上门。
  转移因果时,不是说“孔知晚的因果”,而是“最大的孩子的因果”,是在孙辈的孩子们降生之前,就流传下来的神谕吗?
  一个没长大的小丫头片子,再早慧再天才,心智都没长全,不可能威胁到堂堂世间最后之神,向无德和向子旭闯入禁地,也没被赶出向家。
  除非,那神与孔知晚早有“因果”。
  窗外的天更暗,像日落西山,显得满屋子的火明亮至极,她牵着木偶的手忽然反握,用石漫熟悉的力道,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拥抱,像要将她融入血液肉身之中。
  带着一点她反应不及的不甘和偏执,还有向子旭所说的,过于强烈的控制欲。
  她撞在木偶肩膀,迟疑地抬头:“知晚?”
  木偶身子的肩膀微微前倾,似乎在低头看她,但没有头颅,也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神情,但过分的安静,已经足够石漫感到木偶的一点难过了。
  石漫凭借直觉,回应了它的拥抱。
  木偶一顿,抱得更紧,随后又陡然松开,将猝不及防的石漫狠狠推了出去。
  它兀地燃烧起来,被凤凰火吞没了。!
 
 
第125章 除灾
  方静陪向善芳喝茶,一个温柔沉静,一个奢华内敛,好似岁月铸就她们的气魄,但其实年轻时,她们就是鲜活靓丽的姑娘中稳坐一方的“小老太太”了,大概注意到对方如出一辙的“沉闷”,她们才会成为朋友。
  就像现在,方静怡然自得看窗外风景,向善芳低眼笔走龙蛇,互不干扰却气氛和谐,哪怕摆在桌边的一幅书画兀地燃烧,她们仍然八方不动。
  方静只是有点惊讶,经文书画燃尽后,是一尊小小的木偶,也被火焰包裹,不一会儿就燃尽了,小木偶只能看出是娃娃,就像摆在街边地摊都长一个样的原始样货,没有辫子也没有小袄,被磨平了所有特征。
  这是除灾娃娃,有的孩子生来命途多舛,不受因果爱戴,道行高的老一辈会打造一个这样的娃娃做“盒子”,将孩子惹恶的怀运气锁进盒子里,而且一定要毫无特征,尽力瞒过因果的眼睛,最好的结果就是拖到寿终正寝,这一世的灾就算躲过去了。
  非常道本就注重因果,除灾娃娃不被大道正统接受,逃得了一世,逃得了永生永世吗?该落你身上的,迟早会到,自欺欺人只会延续痛苦和挣扎。
  规避因果就是看不清,用佛教的话说,是“着相”,是“挂碍”。
  作为大道正统的领班人,向家不该出现这样的东西。
  向家家主不惜用除灾娃娃锁的灾,得是多大的灾?
  方静看向灰烬旁的另一卷书画,她进门的时候,桌角就靠着两卷书画,原来不是写完的经文,而是两个娃娃。
  向善芳只是瞥了眼,笔下未停,低低叹了口气:“我也做过孩子,吃过年轻的苦,等做了长辈,就希望自己的孩子们无灾无病,走到今天,难掩杀孽,念神念佛只是求个心安,老二和老就是我的报应,没想到这都洗不净,还要向我的孙辈讨债。”
  “两个儿子走了,孙辈的命也不好,即便到如今该豁达的年纪,也不想再失去什么了,于是我用祖宗的棺木,做了除灾娃娃,替他们遮命。”
  她望向窗外被向家称为“祥云游蛇”的群景,竟感到大逆不道的荒凉:“我到底老了,护不住他们一生一世,道内都说生在向家是福,我倒觉得这林立的宅子是一片建在坟上的牢笼,囚着生来便有罪的人,用一世偿还因果的罪孽。”
  “冒昧问一句。”方静没有顺从她的悲凉,少见地用温柔的眼睛锐利道,“这个您没能保住的罪人,有知晚吗?”
  向善芳不咸不淡地看向她。
  蛇塔内,石漫后仰,她努力维持平衡,碰到私密的火线之前,包裹丝线的火焰就顺着丝线,一溜烟汇聚到中心燃起的木偶,又填了一把火。
  她没有闻到木头燃烧的味道,也没有血肉燃烧的味道,而是令她浑身一凉的香火味——活人香!
  能做活人香,果然不是普通的木偶,有孔知晚“活”的一部分。
  这部分如今被献祭,只为一个结果——召唤寄宿在凤凰尸体的九头之蛇!
  燃烧的火焰里,果然响起向子旭被火和灰填满的声音。
  “哈哈哈,我是活不成了!但一个人太孤单了。”
  石漫晦气地啐了一口,她冷静地暂时忘记木偶给她的拥抱,抢在九头怪物飞来之前,转头跳出蛇塔,扎入碎裂梦境后的深空。
  于是她看清了,孔知晚的梦境和向子旭的梦境互为镜像,两座梦境岛屿就像在照镜子,对立而成的诡异感无限放大,这就是向子旭借到孔知晚的因果后,成为了原本留在向家这条选择线的孔知晚,于是意识呈现如此的结果。
  以向子旭的脾气,只会更加不甘,骄傲得到的一切到头来,都是另一个人在“照镜子”。
  他如名字一般,宛如朝日的一生,岂不是都是镜子里的幻象?
  “孔知晚向善芳这些人都无所谓,都是局和算计,石漫,只有你,和我一起死吧!”
  爆裂的蛇塔里传出向子旭烧成灰烬的扼声,只留无情的大火,散发悠远的神圣。
  死都要膈应她,向子旭到底恨孔知晚,还是恨她啊,非要拉她垫背?
  石漫再次用咒令遮蔽孔知晚的梦境,她沉入天地方圆皆为无限的深空,从蛇塔撞出的丝线缠绕着她,她像一棵坠海飘荡的海草,然后猛地一翻身,将这些丝线用咒令射出去,一座座梦境岛屿被拉出深空,雪白的梦门等待谁的大驾光临。
  凤凰的火焰再次从远方向此处铺开。
  石漫熟练穿梭在岛屿间,火焰遮住天空,在活人香的供奉下,露出了凤尾,缀在凤尾的凤镜轻轻晃动,看她徒劳地奔跑。
  即便拉出其他的梦醒又怎样,出现一个,九头之蛇就能用封梦之咒封起来,石漫经过的梦境都被封死,她只能向前,寻找四面八方更多的梦境,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她就像一只在跑轮拼命的仓鼠,供笼子外的人类观赏玩弄。
  这场有趣的追逐战,最后由九头之蛇亲自下场。
  祂比上次虚弱了,毕竟算上七中蛇像祭祀,祂已经出现在她面前至少两次,神魂未醒,每次都是强行苏醒,和相柳一个德行,强行苏醒的间隔越来越长,而且越来越迟缓。
  神道式微,对于神明不死的魂魄,也只是偶尔能醒来的一场梦。
  所以不管真假,都想重新醒来——所谓的“重生”。
  睁开眼睛的凤尾垂下,就像“神的垂怜”,石漫跳出一座梦境,疾驰向另一座隐秘的岛屿,被发现端倪的凤尾猛地追来,她狼狈地回身,直面虚假凤尾里破出的蛇头,厌恶地冷笑一声。
  而她要做的,就是永远让神明在梦里。
  蛇头先一步降落在她落点的梦境,阴冷的蛇信子如同巨鞭,扫过惨白的梦门,封梦之咒立刻爬满,阻断了她的去路,其他八个头也如影随形,封锁了她四周的落点。
  石漫站在一座梦境岛屿的边界,灵巧地滑过两个蛇头的围剿,鲜红的朱砂血再次射出无数丝线,凝成一股一股的绳,在蛇头再次追来封路后,石漫一跃而下,再次坠入深空。
  她跟随她的朱砂血绳,一路被拉向无垠,蛇头几个回合已经知道她的惯性路线,一个脱离队伍的蛇头从后方包抄,等在她必定的落点,阴冷冷呲着野兽的嘴。
  结果石漫一个擦身,冰冷而戏谑地和神明的竖瞳对视一眼,顺着蛇头滑下。
  血绳的那头不动了,一座看不出什么差别的岛屿出现,封梦之咒降下之前,血绳一震,露出金锁——是她在蛇塔里偷的向子旭的金锁,死死卡住最后的咒令,石漫二话不说,借最后之神当滑梯一路加速,双腿近乎平行地铲开白色的梦门,一气呵成滑了进去。
  梦境本就是靠近非常的概念,感受到紧随而来的可怖危险,把金锁赶紧扒拉进门,就要死死关上。
  强迫着人家梦门收留的石漫自己安全了,就看热闹不嫌事大,把着门边笑,一点没有劫后余生的狼狈:“让祂进呗,都是一家人,老夫人,你怎么能把自家伟大的神明拒之门外啊?不怕祖宗托梦,骂你不孝子孙?”
  梦门像有意识,挤开她的手,干净利落地落门,将九头之蛇阻隔在外,封梦之咒从门内封住了门。
  蛇信子扫过门的巨响,令整个梦醒都颤了颤,九头之蛇恶劣地玩弄她,但也不无法一直醒着,之前她溜得差不多,封梦之咒阻挡的最后一下结束,该到小宝宝的安睡时间了。
  石漫噗嗤一乐,坐倒在地,一回头,和向子旭一模一样的木偶摆在老夫人写书法的桌边,被金锁的那端紧紧锁住,她就是凭借向子旭的金锁找到向善芳的梦境——既然在梦境的意识领域,向子旭的灵魂在孔知晚的木偶里,那向子旭本来的木偶呢?
  如果她是向善芳,就会藏进自己的梦境,以老夫人的能力,梦境比其他人更难找到,梦境之上肯定也有隐藏用的咒令,这是最好的地方。
  反而被她利用这点找到了。向子旭的灵魂陪着孔知晚的木偶同归于尽,成了活人香强行召来沉睡的九头之蛇,拉石漫陪葬,如今陪葬不成,灵魂已灭,因他而存在的木偶也随之化成灰烬。
  石漫冷漠地看着,毫不收敛地大笑出声,朱砂血如刃猛地插入梦境的地面。
  向善芳的笔忽然一停,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铺满了劝人向善的经文,凝成一大片鲜红的血花。
  方静一惊,起身立刻扶住她,向善芳压住她的手腕,看向桌边的另一卷书画,经文已经焚尽,里面另一个除灾娃娃也成了一捧不雅的灰。
  她沉默地注视两捧灰烬,挺拔的傲骨一瞬间被压弯了一些,她只在两个儿子的葬礼,憔悴如同普通的母亲过。
  她的头发白了又白,却送不完一个又一个黑发人前往彼岸。
  鲜血混合墨水,融合成罪恶的黑红色,顺着华美的卷纸,落到向善芳绣家徽的旗袍,她低头,浓烈的色彩迅速融进本就深色的锦缎,没有什么区别,就像她的罪孽洗不干净,已无所谓再添一笔了。
  伴她多年的青灯归于旧人,如今同样伴她多年的毛笔,她第一次成家主时她的哥哥送的笔,也“咔”地一声断在她手里。
  她的精神像终于屈服于□□,一瞬间衰老了,她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第126章 诈尸
  向善芳躺在座椅里,方静守在旁边,她没有立刻叫向家的医生,搭着向善芳的脉搏,垂眼念着经文。
  屋内的熏香转了三圈,绕不出蛇塔。
  两卷书画和里面的两个除灾娃娃“香消玉殒”,其中一个肯定是孔知晚。
  都说孔知晚是向老三的私生女,但老三那孩子,方静是见过的,不是乱搞又抛弃妻女的人,他短短一生就像在药罐子里做了一场少爷的美梦,她曾经感叹,向家竟然也有如此单纯的孩子,从生到死,都是一幅安然的“鬼样子”。
  也就一次,老三去游玩的时候,照相馆老板的女儿动了歪心思,灌醉过他,但他喝醉就是真醉,吐酒时不小心把自己反锁在厕所,抱着马桶睡了一夜,什么也没发生。
  老三除了吐乱人家的厕所,没什么损失,就没追究,他什么都没说,反而给老板道歉,老板的女儿尴尬又后悔,全程低头。
  当时向老二和杨梦玉夫妻接的人,杨梦玉看在眼里,看他们都不敢看对方的眼睛,肯定不如他们所说般清白。
  但老三的事和她也没什么关系,小药罐子哪天就撒手人寰了,远不如老大一家是威胁,小年轻情情爱爱不是很正常?
  等孔知晚打着向老三私生女的名号回来,她才扒出这段回忆,顿时磨牙,小看那药罐子了,生的小崽子竟是个活得长的,成了最大的阻碍。
  但其实细看,孔知晚和他不像。向老三的安静只是病得说不出话,孔知晚却是没什么值得她开口。
  明艳的皮囊,反而让她想到向老大夫妻俩,但冷漠的灵魂,却找不到有可能的根源。
  和向子旭这个弟弟有点“一家人”的意思。
  怪不得,两个除灾娃娃就是孔知晚和向子旭吧,向家不缺冷漠的人,但到灵魂都是冷的,孔知晚和向子旭的确是最接近向善芳的孩子。
  孔知晚被向善芳故意放离向家,除灾娃娃就是为了盖住她今生的劫。
  不忍心看自己的孩子遭受苦难,于是埋藏她的因果,将她的孽障引到下一世,为今生的自己求一个心安,说爱也行,说自私也挑不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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