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女神倪克斯(Nyx)在罗马神话中,便被称呼为诺克斯(Nox),我想,这里我所想表达的,已然浮于文字之间。
当然,仅仅从这一点,我们便已然能够对魔咒的来源窥探一二,咒语大多来源于拉丁文,或许某天你我二人可以结伴一同前往希腊,我相信一场爱琴海旅途能让我们得到不小的收获与惊喜。
言归正传,如果说语言中的名称能够忠实地表达事物的本质,那么对名称是否添加或删除字母就不再重要了,即名称的真正价值在于其所指对象的本质,不会受到字母变化的影响。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语言是通过[名称]来切割现实世界,并按照现实世界的自然结构来组织,因此,语言通过模仿代表现实结构,成为理念世界和感知世界之间的中介。
但很显然也很可惜,能够完美表达事物本质的[名称]或许并不真正存在于现实,这仅仅只是一个理想的状况。
所以,我们最终可以得到这样的结论:语言是一种对现实的主观表达,而不是客观结构的反映。
若从这个角度来看,语言或许能被认为是由名称制定者形成的现实观念所塑造的,而并不是对理念世界的反映,因此,语言更多地反映了对经验世界的观察和理解,而不是理念世界的本质。
但是,就像我们通过语言与文字进行沟通一样,虽然[名称]可能不总是准确地反映所指对象的本质,但在交流中,它们仍然能够完美地发挥作用,或许这是由两个因素造成:人们对语言的使用习惯,人们之间达成的约定。
我的朋友,现在名称与事物本质从二者之间的相似关系转移到了将它们联系在一起的约定。虽然理想情况自然在于名称能够再现所指对象本质,但不得不说,自然语言的局限性使得其需要借助人们之间的共识和约定来实现有效的沟通。
希望我的回信能够解决昨晚提出问题,当然,我依旧怀着极大的期待,迫切地渴望着能够收到你的看法与观点。
等候你的信使。
阿不思
作者有话要说:
注:
卓越O(outstanding)
超出预期E(exceed expection)
及格A(acceptable)
差P(poor)
糟糕D(dreadful)
第6章 亚里士多德
尊敬的邓布利多教授:
在愉悦地写下这个称呼的那一刻,我就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你此刻[可爱]的神情,我亲爱的“教授先生”。
我确实蔑视学校那些不得不遵守的死板而庸懦无能的规章制度,更不用提写满“安全”二字无聊至极的教学内容,我们需要的是“开拓创造”而不是“守规压抑”,这点需要明确,否则学校只会量产出一批被抹去本能天性与探索欲的[产品]。
当然,环境与人之间相互影响的关系我一向能够分辨清楚,或许芸芸大众在周遭环境的影响就此沉默,但我相信,总有凤毛麟角的某些极具天赋的巫师会占据主动,成为改变环境、规则的制定者。
我一直相信,“教授”这项工作对你而言自然会是驾轻就熟,或者说,你的才华能让你带领任何一项事业走向荣耀的巅峰,你的头脑与智慧将是这个世界的财富,我珍惜所有与你灵魂思想交流的时光,所以我才会想要跟你说出这样的话——
你注定不属于平凡碌碌于尘世众生之中的一员,你不应该选择那些无聊而没有什么太高价值的职业与生活。
我的朋友,你适合更伟大的事业。
而我将与你一同。
那么,现在继续我们之间的探讨话题,如何?
是的,可以这么说,上一封书信中所写的内容似乎完全看透了我的思维,似乎我的回答也无法表述地更加精妙。但在此基础之上,也请允许我再多增添些许内容?
或许你也看过亚里士多德的《论灵魂》(De anima),很有趣,他通过人类与动物之间的区别来定义“声音”,例如当声音能够被称为“声音”时,必须具备两个条件:1)由有生命的生物发出;2)具有意义。
在这个世界上,统治与被统治的关系随处可见,不是吗?
人类与动物,巫师与麻瓜。
这并非出自个人偏见,而是客观的、由物种本身与生俱来的特质所决定,总有些人需要其他人的[帮助]。
而动物与人类发出的声音之间的区别在于两个因素:1)它们是非约定的,而是自然而然的;2)它们是不成文的或不可组合的。
所以,对于人类而言,我们也为动物发出的声音下了定义——“噪音”。
毋庸置疑,我们不需要在意“噪音”。
“噪音”对于更高层的物种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接下来便是为什么我突然阐述“声音”的原因,这并非跟我们此前的话题无关。
《论解释》(De Interpretatione)中,声音被认为是心灵情感的符号,语言用来表达它们,而这些情感反过来又是外界对象的形象。
就像你在上一封书信内提到的那样,不同语言和文化中表达方式的差异,我们自然能得出声音和心灵状态之间的联系是约定性的,但同时,心灵状态与外界对象之间的联系又是具有动机的,甚至或许会呈现出图像化的特征。
所以,当名称被理解为心理状态的符号时,这意味着名称的意义不再来自于其象征性质,而是来自于语言使用中的约定和惯例,是通过约定具有意义的声音。这便也意味着它们在互相配合和完美交换后实现了名称之间的完美匹配,从而保证了名称本身的正确性。
但是,我的朋友,如果说在语言使用者的头脑中放置着一个心理实体,那么上文中的[心灵情感]实际上只单单代表了人类头脑中所拥有的其中一种能力。
毕竟,除了被动接受外界印象的能力之外,我们还拥有着一种主动的能力:判断与思考。
期待您的回信与成绩批注。
您最爱的“学生”,
格林德沃
作者有话要说:
注:
《论灵魂》(De anima):是古代世界第一部系统地、科学地探讨人类灵魂的本原地位及其内部结构和功能活动的著作,也是亚里士多德哲学传统中最重要的核心文本之一
《论解释》(De Interpretatione):是亚里士多德《欧加农》的第二篇文章,是对西方传统的介绍,全面、明确、正式地处理语言与逻辑之间的关系。
第7章 亚里士多德
亲爱的格林德沃先生:
在阅读您昨晚交上的论文后,作为您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教授,决定实事求是地给您打上一个“O”的分数,但不得不提到,论文前面的内容具有浓厚的“言语贿赂”嫌疑,作为——引用您的原话——“我最爱的学生”,望知悉。
提到未来的职业规划,虽然我有信心在学术研究上做出一番成就——或许还能改变巫师界发展——但就像我曾经寄与你的书信中所写的那样,像你我这样的人,确实应该做些什么,不该在年轻时白白浪费才华与天赋。
我不得不承认,你的邀请使我的脸上不禁露出笑容,一想到未来的道路上有你同行,一股喜悦油然而生,又如同大树一般不断迅速攀高生长,完全占据我的心口,鼓动催促着我,让我立即开启新旅程的急迫欲.望。
然而,我犹豫了,我不得不犹豫,我无法将一切抛在身后,我时常独自反复地拷问苛责自己,煎熬与痛苦如同最致命的毒蛇所吐出的毒液一般不断地腐蚀我的内心。
我还要等多久,我应该等多久?
是的,我应该冷静下来,就像你上一封信提到的判断与思考,让我们暂时停止焦躁的情绪,重归我们探讨的话题吧。
哲学,一方净土,能让我们暂时远离逃避现实,义无反顾地投至无边无尽而未曾被污染的海洋之中。
判断与思考,或许在提到判断的时候,我们该区分[言论]与[断言],名词和动词本身能够构成一种言论,但它们单独却不能构成对事物的确认或否定。所以,在判断与思考的同时,我们便不得不注意到存在两种类型:不涉及真实与虚假的内容;或者要么是真实的,要么是虚假的结论。
或许举个例子能够更为清晰地进行表述,例如“独角兽”,它本身具有意义,但不能说它是真实或虚假的。这便是第一种类型,不涉及真实与虚假的内容。
而对于第二种类型,对应的便是具有命题性质的实体,毕竟只有涉及到肯定和否定的陈述时,我们才能讨论真实或虚假。当然,实现的方法非常明确:通过动词。
只有将动词与主语和其他成分联系在一起,便能构成一个能够让我们进行[判断]的句子,在进行判断后,才能得出真实或虚假的结论。
既然提到判断与命题,那么就不得不提到逻辑学中你我二人都很熟悉的三段论,但我并不想在此对其进行赘述,我想将重心放在某种推理方式上——“按结果推论”。
这是基于观察结果来进行推理的方法,但很显然,这种推理很有可能出现误导性的结论,毕竟单一事件的发生并不一定导致一个普遍的结论。
必须提到的是,这是一种基于符号的推理。是的,符号在推断过程中同样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符号]可以是确定的,也可以是推论的结果。
但你我都清楚,基于实质的推理与基于符号的推理并不相同,基于符号的推理从结果出发,仅允许我们确认事实,而无法准确地理解原因,只有通过前者才能达到我们对原因的认识。
这就是当我们探知事物本源时,“知道为什么”与“知道是什么”之间截然不同的思考方式。获取知识的途径并不少,但一旦与推理相联系,便会在变得十分复杂的同时,带上别样的趣味。
例如相面学,观察身体和内在品质之间的联系,因为情感的表现会同时影响身体和心灵。但困难也是可见的,当一个情感对应于多个身体特征时,或者当一个身体特征对应于多种不同的情感时,我们都难以真正地从这些多个对应迹象中推断出其中真实准确的联系。
或者用我们的话来说——似乎不太靠谱?但是其中依旧留存着探索的乐趣。
从混乱中寻求真相,追溯本源,一向是最为漫长而需要耐心的道路,就像是迷宫,在真正见到终点真相的光明前,我们始终在黑暗中蹒跚前行,得不到结果,得不到答案,途中或许会心生迷茫,或许会自我省视,又或许会半途而废、无功而返。
我或许也是其中一人,但如今你的陪伴给予了我无限的勇气。(或许,这不该是教授会对学生说出的话语?)
亲爱的格林德沃先生,希望您从这次“师生”间的交流中已经得到了些许妙趣。
您最爱的教授,
阿不思·邓布利多
第8章 斯多葛学派
亲爱的阿不思:
这种别样的“师生关系”无疑确实为我带来了稀有而新奇的感受,无论是对沉默教条礼法的蔑视与越界,还是信中略带调侃的语句,当然,而长者身份无疑在通信交谈中增添了几分——或许应该用——“刺激”来形容。
当然,作为我最忠实的朋友、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教授”,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早已深深沉醉于在你的头脑与智慧之中,虽然你我相识短短两个月不到,但与你相处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适,你在我的身边,已经成为了我的习惯。
或许在免去“教授”的身份后,今天能允许我更亲昵地称呼你为“阿尔”?
前几封信中,我们对语言进行了单独研究,不如再来继续探讨语言、思维和现实之间的关系。
或许你对斯多葛学派也非常熟悉?
我一向喜欢理性,或许会被人命名为“冷酷”的特质,斯多葛学派拥有属于他们自己的世界观与逻辑体系,阿不思,我想你也会对其中关于感知与思维的研究感兴趣,比如说这个世界如何对[存在][有形]下定义。
事实上,由外界物体在大脑中产生图像,当它们准确地复制了这些物体的配置时产生了真实的感知,而将特定物体识别出来的一种基本方式便是通过语言对其进行识别。
而对于真实的感知,我们或许可以从区分有形与无形实体的探讨开始,于斯多葛学派而言,是否有形的标准在于事物是否具有三维特性并在时间上具有持久性,只有符合标准的个体才是[有形]的。
之所以说近乎绝对的理性,便是带有反常识的特质。
例如质量,质量在这里同样被视为有形的“身体”,因为它们可以被视为处于某种状态的物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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