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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到落魄雌虫上将后(穿越重生)——草帽小羊

时间:2024-03-31 09:15:58  作者:草帽小羊
  正思忖间,身前传来一声含糊的鼻音。
  耶尔将醒未醒间被阳光刺了一下眼睛, 迷迷糊糊地往被子里埋。
  很快眼皮上就覆了一只温热的手, 虚拢着将阳光都挡在了外面, 但这么一弄反而让他清醒了些。
  “西泽?”
  耳侧果然传来熟悉的低哑声音, 让耶尔耳尖动了动, “早安,雄主。”
  “早安……”
  耶尔应了一声,慢悠悠地等待意识回笼,半晌伸手把雌虫的手拉了下去,翻身面向西泽。
  “你没发现自己有什么变化吗?”
  面前的雄虫眉眼如画,揉碎了的笑意散落眸底,在晨光中显得倦懒又分外好看。
  西泽失神一瞬,尔后才反应过来他的话,有些茫然地撑起身体,“什么变化……”
  下一秒,他瞳孔骤缩。
  面前的雌虫浑身僵硬,神色处在茫然和难以置信之间,因为太过震惊甚至连眼睫都凝固了,足足静止了十几秒都没反应过来。
  他神情恍惚地去触碰喉结,指尖压抑不住地颤抖——
  那里原本卡着一条黑色的项圈,是一道羞辱和低贱的证明,此刻却一片空荡。
  那项圈太紧,常年压迫着颈侧的大动脉,还一并牵扯气管和食道,带来极不舒服的窒息感,让他每时每刻都无法忘记这份耻辱。
  但现在——脖子上的项圈已然不翼而飞。
  自由。
  这是久违了五年的、自由的感觉。
  “抱歉了,昨晚没有陪你一起过年,这个就当做赔礼啦。”
  耶尔翻了个身平躺着,看着雌虫恍惚而茫然的神色,懒洋洋地轻笑道。
  那话语似乎把雌虫从梦境中唤醒了,那几乎凝滞了的金色眼珠倏忽一动,像是一柄刀悍然击破坚冰,迸溅出千万片碎裂的琉璃。
  汹涌而晶莹的泪光无意识滑落,被阳光折射得闪闪发光,而每一滴一点,都映照着眼前的虫眉眼弯弯的样子来。
  “雄主……”
  雌虫无意识地摇着头,无声喃喃道。
  强烈的酸涩从喉间一路袭上鼻尖和泪腺,瞬间击穿了厚重的防备,甚至让他一度失去了表情管理。
  耶尔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地浑身放松下来。
  他没有再看西泽,怕忍不住泄露出一丝舍不得,败坏了雌虫重获自由的喜悦心情。
  但他接下来想说的这些,全都不是违心的话。
  是很早就对雌虫立下了承诺,也从不避讳让伊莱恩或者什么别的虫知道的——
  “你是自由的,不是谁的雌奴,也不必捆绑在谁身边。”
  “这是我送给你的新年礼物。”
  “新年快乐,西泽。”
  耶尔神情无比郑重,一字一句道。
  他知道这对西泽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就算要大费周章才能拿到,他也必须要去。
  不管往后西泽会不会离开,也从不会考虑值不值得的问题。
  下一秒,耶尔眼前一花,随后胸前猛地一重,被压得发出一声闷哼。
  他下意识伸手,在颈间抓了满满一把柔软的头发,“咳……西泽?”
  雌虫正用力抱着他,手掌紧紧按住肩背和腰侧,严丝合缝地将他按在了怀里。
  滚烫的体温和止不住的颤抖隔着一层被子,无比清晰地传达过来。
  温热的液体滑落颈侧,流淌时仿佛能灼烫血肉。
  耶尔心尖一颤,忍不住伸手回抱住他,语气故作轻松地安慰道。
  “这么激动吗,反正等你伤势好了之后,也会自己想办法弄开雌奴颈环的,我只是把结果提前了一些而已。”
  不,不一样的。
  “雄主……雄主……”
  西泽用力将脸抵在雄虫的肩头,用力压抑着喉间细碎的哭声,但还是止不住汹涌奔流的情绪,和眼眶处不断滑落的微咸液体。
  忍着悲哀和无措打算偷来的自由,和被当做珍贵礼物送给他,郑重地庆祝着新生的自由……
  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突然就不想再克制了。
  一昧顾忌着未来、世俗、情理等等条条框框,怕把雄虫吓到又怕雄虫离开自己身边,不敢显露炙热爱意,自我折磨踌躇不前。
  这样是没办法打动怀里的雄虫的。
  而他终于明白——
  不管是月亮还是星星,它若喜爱着你,自然会倾洒温柔可爱的辉光。
  但若想要靠着权势和财富强行占有,只会落得两败俱伤的下场。
  但至少……
  耶尔原本在轻轻地拍着雌虫的背,却突然被抓住了手腕。
  紧接着那湿漉漉的触感离开颈侧,急切地蹭上耳根和侧脸——
  “怎么……?”
  未尽的话语被碾碎在唇齿间,变成柔软含糊的鼻音。
  耶尔慢半拍地睁大了眼,有些茫然地看着上方的西泽。
  雌虫脸上还绷着明显的泪痕,却顾不上擦去,睫羽被水液粘连成小簇,低垂着的璨金色眸光里,正正映照着他错愕的脸。
  “嗯……唔唔……”
  双唇被雌虫不得章法地磨蹭啃咬,灼热吐息一下下喷洒在脸上,夹杂着浓郁的清苦气息,和弥漫的焦糖味信息素勾勾连连,缠绵不已。
  耶尔舌尖尝到了一丝咸味,但很快就被揉碎在甘甜的津液里。
  他被亲得晕头转向,几乎喘不过气来。
  雌虫身上的高热将他的脑子烧成一片浆糊,完全失去了思考和挣扎的余裕,被拖着慢慢沉浸其中。
  他们亲了很久,一直到耶尔被吸吮得舌根都麻了,意识混乱地伸手去推雌虫,那亲密紧贴的唇舌才堪堪分开。
  耶尔用手背遮住眼睛,失神地喘息了一会,好半晌过速的心跳才恢复正常,迟疑了一下放下手。
  “怎么突然……?”
  他的声音有些哑,说到一半却突然生硬地止住了话音,“算了。”
  “刚才你只是太激动了,情绪高涨过头就会做一些平时不会做的举动……太正常了。”
  耶尔无意识舔了舔红肿的下唇,垂下了眼躲开西泽的视线。
  他不知道为何有些抗拒讨论这个,在西泽开口解释前就先找好了理由。
  甚至希望雌虫能意会这份拒绝,然后就可以顺势翻篇。
  “您知道我不是的。”
  一贯敏锐的雌虫却没有选择顺从。
  他用了点力气将耶尔的肩膀扶正,直直看进那双漆黑的眸底,声音中带了点恳求,“……雄主。”
  “已经不是了。”
  耶尔低声道。
  西泽愣了一下,“不是什么?”
  “我已经不是你的雄主了,我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
  眼前的雄虫神情茫然,有一下没一下地抿唇。
  刚睡醒时的全然放松已经从他身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形的警惕和冷淡。
  西泽从没有从耶尔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神色。
  好像面对着什么大型猛兽的猫,浑身紧绷又审慎,想要逃走又僵直在原地,只能强撑着精神应付。
  他低声否认道,“解除雌奴颈环不代表解除关系,我的精神图景和信息素都已经打上了雄主的烙印,不会轻易被抹除掉。”
  耶尔却没注意听他说的话,视线越过了雌虫漫无目的地看向后面的墙,神情冷淡中夹杂着一丝恍惚。
  “你刚才还强迫我,我有点生气。”
  他慢慢道,在强迫两个字上加了重音,眼神却有些闪烁不定。
  “我没有用力,如果您真的想拒绝,可以直接推开我。”
  西泽俯身凑近他,试探着用鼻尖蹭了蹭雄虫的侧脸,像是一个亲昵的安抚。
  “可是您没有拒绝……现在也没有。”
  闻言,耶尔终于收回视线,和雌虫对视半晌,突然道,“你喜欢我?”
  他说得太过直接,西泽被打得措手不及,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接连打断。
  “你为什么喜欢我,喜欢什么呢?”
  “我什么都没做,也没什么值得被喜欢的,只是恰好救了你,养伤的时候虽然有过界的举动,但每一次都是情势所迫,你自己也清楚的。”
  他仍然坚持着最初和雌虫解释时的想法——
  他不是救世主,无法救下所有水深火热中受苦的生命,只是恰好碰到西泽,又恰好伸出了手。
  如果高高在上地施舍一点温柔和帮助,就能换来满腔的爱意和忠诚,那这个世界未免也太残酷和高傲。
  耶尔不想这样。
  而且他也不认为自己值得有什么可爱的。
  明明一切只是阴差阳错,明明他谁都救不了,连自己的生活也是一片狼藉。
  “你可能只是因为在危难时遇见了我,才产生了吊桥效应,或者是将被救的感激和喜欢这种感觉混淆了……”
  “不是这样的。”
  西泽丝毫不避让地看进那双眼睛里,带着被温柔赋予的强大勇气,声音哽咽颤抖得不像话,却仍然坚持着哑声道。
  “还记得吗,我之前有说过雄主是耀眼的星星,每时每刻都在闪闪发光,不是因为您救了我,而是因为您本身就是这样。”
  “撇开雄虫这个身份,您也完全值得被保护被宠爱被尊敬,再理所当然、坦然不过地接受全部的爱意和感激。”
  他第一次剖开自己的心,仿佛拾起十岁时就割舍的那块渴望着爱的血肉,连带着赤裸裸跳动的心脏一起,全部摊开来展现给耶尔看。
  请求着……不,是乞求着神明能垂下温柔的目光。
  “我请求您爱我——不、不,是请您允许我爱您,只要默许就好,不用有什么负担,就站在我身边不要离开。”
  西泽的眸光悲哀而温柔。
  他的视线被眼睫上的水液模糊,恍惚间穿过这片闪烁着金色光芒的浮尘,回到了那个极冷极痛的雪夜。
  那时他其实还有意识,却已经感受不到棍棒落在血肉上的疼痛,只有还没恶化的左眼模模糊糊,看见了头顶的辽阔天宇,无星也无月。
  后来一片阴影笼罩下来,嘈杂的世界突然变得安静。
  耶尔身后是路灯打下的光,昏沉的暖黄色模糊了那温柔干净的轮廓。
  而那双乌黑的眼眸中有两点极亮的光,微微闪烁着,如此温暖而耀眼。
  那时他心里一片空空荡荡,没有求生的渴望也没有挣扎的意识,只是想——
  星星怎么降落下来了。
  可是他也极少想起那一晚,那一幕只偶尔出现在梦境的片段里。
  在和耶尔相处的每时每刻,他都能更深入地感受到雄虫的可爱之处。
  不管是说话的时候、做一些事时的小动作、专注时的神情,还是……太多太多了。
  在看不见时活跃在想象里,在复明后则挤占了每一寸视野,将心脏都填塞得满满当当。
  这些记忆构成了生活的本色。
  每时每刻都在滋长新的渴望,叫嚣着想要亲昵的触碰,想要密不可分的拥抱,想要肆无忌惮地亲吻和做爱。
  所以他真的分得清,什么是要好好报答的感激,什么是深入骨髓和血肉的爱意,区分起来真的一点都不难。
  “雄主。”
  悬挂在睫羽的水液终于汇聚,沿着弧度滴落在地,碎裂的刹那发出摇颤心神的爱语。
  “我请求您留在我身边,允许我去爱您。”
  耶尔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无意识地摇着头不知道在抗拒什么。
  他张了张嘴,又狠狠抿紧,喉结剧烈地滚动。
  “雄主?!”
  直觉情况有些不对劲,西泽伸手想掰正耶尔的脸。
  却在拉扯间不小心握住了雄虫的左手手腕,上面纵横交错的粗粝质感让他心尖一颤。
  他恢复视力之后,曾经好几次撞见耶尔在清洗这些伤口,但因为雄虫明显的抗拒和厌恶,所有的试探和询问都无疾而终。
  耶尔总是有意粉饰太平,一直到现在。
  “深呼吸雄主,放轻松……”
  西泽放松了抓住耶尔手腕的力道,俯身将他揽入怀中,轻轻按揉过度紧张的肌肉,以免痉挛或过后出现酸痛。
  耶尔在他怀里调整呼吸,好半晌才稍微放松下来,睁开眼看向上方的雌虫。
  他神情怔愣,伸出手抚上西泽的侧脸,指腹抹去上面湿漉漉的痕迹,冰凉柔滑的白发垂落,在指缝间纠缠不清。
  眼前分明是雌虫的脸,他却忍不住一阵失神,喉结滚动了一瞬,难以抑制的恶心翻涌不止。
  带着尖锐恶意的声音倏地划破安静,在耳廓深处响起——
  “怎么会有那么冷漠心狠的小孩,真是可怕,小小年纪就知道戴着笑脸骗人了,我看你不是轻微自闭,是天生就坏吧?”
  小耶尔拘谨地坐在小沙发上,不知道为什么一向沉迷赌博的爸爸突然转了性,把他从赌桌的垃圾桶旁边揪起来带去了医院。
  也不知道为什么才刚见面,对面自称心理医生的女人就一脸厌恶地看着他,满怀恶意地说出了上面的话。
  “真是没救了。”
  那个心理医生微微上挑的眼睛里满是嘲讽和挑剔,看着他的眼神像在挑选一只待宰的小猪仔,转头对按住他肩头的男人说话。
  “这孩子的心理问题很严重啊,建议是住院治疗,然后加大剂量用药,再观察有没有好转……”
  小耶尔努力扬起的笑僵在脸上,手指无措地揪着裤边,看着那个医生和爸爸三言两语就敲定了治疗方案。
  后来的那三个月就好像噩梦一样。
  “笑什么笑?一看见你笑就心烦,给我严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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