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口水这么甜是吧?
但现在——耶尔毫无底线地想:嗯,确实甜滋滋的。
“记得用鼻子呼吸。”
紧密贴合的双唇稍稍分开,很快又紧贴在一起,西泽垂下眼眸,在那薄唇上轻轻啃咬研磨,声音低哑地道。
军中有关于肺活量和水中屏息的训练,这方面雄虫肯定是比不上他的,不努力学会用鼻子换气的话,亲一会就要停下来休息了。
耶尔喘息灼热而急促,窒息时泛起的生理泪液沾湿了眼睫,让他看起来好像被亲哭了一样,“……嗯。”
西泽低下头,用唇描摹着雄虫脸上柔和的起伏,最终停在那双漂亮的眼睛上,将那些湿漉漉的咸涩液体尽数吻去。
这样不含其他意味的亲昵,比起唇舌交融更让耶尔喜欢。
像是孕育生命的温软母体,为了安抚那些不安和惊惶,而轻轻地在额头落下一个晚安吻。
“雄主……”
耶尔微阖着眼,被亲得发出黏糊的鼻音,像是被顺了毛的猫一样,在富有技巧的手指下袒露出肚皮,尾巴悠闲地一甩一甩。
他的腰部抵着坚硬的台面,冰冷的触感穿透衣服,和逐渐滚烫的肌肤反差强烈。
很快轻颤的地方就被一双刚洗过的手揽住,隔绝了不适的冰冷。
“今天要清扫一遍主卧吗?”
015的声音突然从客厅传来,伴随着一阵熟悉的轱辘轱辘。
本来不大的声音现在好像贴着耳朵炸响,耶尔猝不及防吓了一跳,微微睁大了眼睛,立刻和雌虫拉开了一些距离。
很快又意识到自己现在衣冠不整,连忙拉直了一下衣服。
“需要,麻烦了。”
眼看着015就要闯进“事后现场”了,耶尔连忙清了清嗓子,向着外面喊道。
西泽比他冷静一些,扯了扯皱巴巴的围裙之后又洗了一遍手,将雄虫额前凌乱的碎发一一梳理好。
“好的。”
得到回应,那滑动的轱辘声立刻折返,向着一旁的主卧去了。
耶尔松了口气,回过神来又觉得无比怪异而刺激。
怎么莫名有种……背着家里小孩偷.情的感觉?
这个念头一浮现出来,他耳尖刚消去的热度立刻回返,甚至比刚才还要嫣红滚烫,看起来彻底已经熟透了。
“没事的,”西泽低头蹭了蹭他,声音有些低哑,用哄幼崽的语气轻声道。
“雄主先去看会电视吧,我很快就好了。”
“好的。”
耶尔下意识舔了舔唇,依言从雌虫身边走开,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神情流露出不舍,下垂的眼尾泛着红,湿漉漉的。
好像已经乖乖走开,却还要将一条毛绒绒的尾巴勾勾连连着饲养员小腿的猫,不知道这有多考验意志力和忍耐力。
西泽的手指动了动,又克制地收紧,垂眸掩去滋生的晦涩欲念。
*
耶尔开放了卧室的权限给西泽,也包括床的使用权。
虽然有些不习惯,但决定要试一试就要好好谈,有心理障碍努力克服一下就好了,他是这么想的。
但论如何装睡骗过枕边虫,和判断到底睡没睡着这件事,耶尔远远没有军雌专业,所以在第一次装睡时就被揪了个正着。
那之后西泽就不愿意和他一起睡床了。
“我只是稍微有点不习惯,多一起睡几晚就好了。”
耶尔坚持道,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真诚,但还是被雌虫无情拒绝。
“我看见您在吃安眠药了,有睡眠障碍的话是不能随便打破习惯的,雄主的睡眠质量很不稳定,不能因为我继续坏下去了。”
第一次得到西泽这么坚定的拒绝,耶尔眯了眯眼,发动了包括但不限于反复请求、赖在沙发上不下去,和抓住雌虫就亲等等大法。
雌虫从来拒绝不了他,在这等攻势下只坚持了一个小时就到了极限,被迫妥协着软下口吻。
“我可以和雄主一起睡午觉,但是晚上一定不行。”
午觉一般持续一个到一个半小时,房间里的窗帘会被拉上,外面的阳光一点都透不进来,昏暗得像是晚间。
耶尔不太习惯睡觉的时候旁边有另一道呼吸。
但不知道是不是信息素交融过的原因,被熟悉的清苦气息笼罩的时候,私有领地被入侵的不适感会消失很多。
“还是睡不着?”
身后响起翻身的窸窣声,随后颈侧扫过一道灼热呼吸,雌虫有些低哑的声音传来。
“没。”耶尔嘴硬道,“五分钟之内一定睡着。”
他听到雌虫轻笑了一声。
然后从身旁伸过来一只手,先伸手掖了掖他的被子,然后隔着被子覆上胸口的位置,按照一定的节奏轻拍起来,完全是哄幼崽睡觉的手法。
那股专属于雌虫的清苦气息愈发浓郁起来,散落在枕头和被子里,被捂得温热熨帖,像是筑起来一座温暖又安全的堡垒。
原本只是装出来的绵长呼吸,不知不觉就变成了真的,然后一路滑落黑甜的梦境。
他们之间会隔着一定距离,也是为了让耶尔熟悉和适应,但那只是一开始的状态,等睡着了再醒过来,就会发现不知不觉已经滚成一团了。
第一次的时候耶尔很是脸热。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睡姿糟糕,毕竟每次都是按照医生要求,平躺着酝酿睡意,然后浅眠几个小时就醒过来了。
但和西泽一起睡才知道,他居然真的会踢被子,或者把雌虫那一边的被子卷走大半,把自己裹成团之后再滚进雌虫的怀里。
虽然入睡会更困难些,但真正睡着了之后,他居然能打一套广播体操都不醒,实在是颠覆了耶尔以往对自己的认知。
“真的很可爱。”
那时西泽忍着一点笑,拍了拍他身上的春卷,低咳了一声。
“我也没想到,雄主睡着之后会这么咳、活泼。”
耶尔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他埋进被子里冷静了会,下了床赤脚踩在地上,将窗帘唰得拉开。
被阻隔在外的灿烂霞光便倾泻而入,在床上打下一片暖融的光影,有种已经睡到世界末日的安静感。
……
但不可否认,耶尔的睡眠问题很大。
有时候状态不好需要吃安眠药才能睡着,虫族的基础医疗发展得很好,这些药物已经没有成瘾性或特别大的副作用。
很多时候耶尔都因为抗拒而偷懒不吃,在床上翻来覆去几个小时后,第二天又若无其事地起床。
但这一吃药习惯被西泽知道后,就好像之前耶尔每天晚上压着雌虫喝的牛奶一样,变成了每日任务。
不过耶尔基本还是能赖掉就赖掉,雌虫对他的撒娇和耍无赖从来没有抵抗力,立场十分不坚定。
“这是什么?”
耶尔懒散地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转着那个长条小狗抱枕玩,看到雌虫端着一小盘东西过来,饶有兴致地抬了抬眼。
“宵夜。”
西泽温声道,直接用筷子夹起那块小甜点,抵住了耶尔的下唇,“只有一口,吃完就睡觉吧。”
睡前吃甜食对牙齿不太好,耶尔纠结了一瞬,又迅速沦陷在那香甜的气味里,啊呜一口吃掉了。
没关系,好好刷牙就没事了。
虫族的牙膏特别神奇,耶尔有时候会怀疑它的生产标准是方便雌虫变回原形时,可以直接用来刷那可以穿透头骨的钢牙的。
照例是一个晚安吻,柔软又滚烫地印在脸颊上。
耶尔脚底发飘地洗漱去了,迷迷瞪瞪地刷牙时,恍惚间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
……忘记了什么呢?
一直到躺在床上盖好被子,他才恍然好像忘记了吃药,但是阵阵睡意翻涌而上,是吃完药后才会发生的药理反应。
他舔了舔唇,隐约还能尝到唇齿间残留的香甜。
真的好甜,要甜到牙痛了。
不是说那块点心。
……
偶尔出状况的也会变成雌虫。
耶尔原本以为他的梦魇已经好了,毕竟精神疏导了很多次,重建的精神图景汲取到了充足的养分,目前状况十分良好。
但记忆和情感并不等于精神力,是可以被外力修复和介入的东西,否则军雌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不会那么难搞,这是耶尔后来才慢半拍明白的。
本来只是一次很平常的午后。
上午没发生什么特殊的事,下午也没有别的安排,一切都在正常的轨道上,甚至窗外的阳光都很柔和,非常安全而闲适。
但没有丝毫准备的,西泽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在达到临界点时猛地痉挛一瞬,连带着床铺也剧烈震动起来。
“咳……赫赫……呃啊!”
他似乎深陷噩梦,额上布满了冷汗,眼皮下的眼球正不安地摇颤,一丝鲜血从紧抿的唇角流下,把惊醒的耶尔吓得正着。
“西泽?!”
这时候的雌虫很难摇醒,可能是因为陷入了某些特定的场景,精神图景外也竖起厚重的城墙,没办法强行突破。
只有信息素有些用,焦糖的气味似乎能渗透进梦中,带来一丝安抚。
西泽会依靠本能靠近耶尔,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耶尔的手,几乎止不住浑身震颤。
“!!!”
随后他猛地惊醒,眼里全是血丝,神情恍惚而疲惫。
反应过来后第一件事却是不断轻吻耶尔被掐红的手腕,冷汗渗进眼睛里也顾不上,低哑着声音道歉。
“没事的,都过去了,别怕。”
耶尔低声哄道,扯过被子把雌虫包裹住。
怀里的身体不复平常的滚烫柔软,无比警惕而紧绷,甚至还在微微痉挛。
他没有问发生了什么。
雌虫没有主动对他说的,应该都是些不愿提起的回忆。
反正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慢慢治疗就好,不必再把伤口挖出来忍受阳光和目光的苛责。
一切都会过去的。
耶尔无声道。
他将信息素释放出来注入雌虫的身体,低下头在雌虫的脸上落下安抚的吻。
*
围绕着床的运动不只有睡觉,还有生殖腔疗养和精神力疏导。
忙着想办法拿到接触雌奴颈环的芯片那段时间,耶尔一直早出晚归,甚至一连两天都不会回家,这些安抚措施自然而然就被落下了。
雌虫不会主动索取,耶尔又对这方面常识印象不深,还是在西泽又一次发.情.期紊乱后,他才后知后觉自己还背负着专属于雄虫的责任。
好不容易疏通好奔涌的情.欲,床上的雌虫已经浑身滚烫,漂亮的身体线条柔软起伏,湿漉漉的蜜色中散发着蓬勃而温暖的气息。
像是一大块正在融化的枫糖,因为从里到外沾上了耶尔的气息,变得甜滋滋的了。
耶尔被他整个抱在怀里,期间还偷偷埋了一下脸,差点被那软得过分的胸肌溺死,好不容易才扑腾起来。
他回抱住西泽,低声嘱咐道,“下次记得主动和我说,我不太记得这个……或者定个闹钟也行。”
耳边雌虫好像轻叹了一声,像是满足又像如释重负,伸手摸了摸耶尔的后颈。
“如果再有下次,我会的。”
然后这就成为了七八点后的晚间活动。
基本就是常规的疏导,或者再过分一点就互帮互助一下,弄完之后亲一亲,然后再各自洗漱睡觉。
……
又是一次夜间活动结束。
耶尔扯了扯黏糊糊的衣服,决定先雌虫一步去洗澡。
在浴室的水声哗啦啦响起来后,西泽闭了闭眼,察觉到流失的体力恢复,披着衣服从床上下来。
他漫无目的地转悠了一圈。
这个房间的布局很简单,也基本没有什么装饰,只有一张床、书桌和椅子,最多再加一个小沙发和一点杂物。
面积甚至没有上将府的杂物间大,但就感觉特别可爱,散发着独特的温暖而安全的气息,像是一个在心脏角落建起来的小窝一样。
窗可能没有关紧,吹进来一丝冷风,“哗啦”的翻页声突兀响起。
西泽眸光微动,移向雄虫的书桌,那里摊开着一个厚本子。
之前没见过,可能是雄虫忘记收回去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凑近看了一眼。
下一秒,他瞳孔微缩。
纸页上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字迹遒劲有力又清秀俊逸,通篇看下来错落有致,非常舒服,但……他看不懂。
外交是身为将领十分必要的一环,西泽对星际各种常见种族的语言都有所涉猎,但他完全看不懂雄虫写的是什么。
可能是什么稀有种的语言吧……有些虫会对冷门语言感兴趣,甚至会专门学习和研究。
浴室里哗啦啦的声音不见减弱,西泽犹豫一瞬,拿起床边的光脑,对着纸页上的文字扫描了一下。
【警告!无法识别!无法识别!】
【请扫描正确的语言——】
作者有话说:
好像有什么东西露馅了(掀开)(偷看一眼)
第48章
“唰——”
耶尔打开水龙头, 冰凉的水从指缝间流过,然后一把把扑在脸上,将残余的困倦驱散。
他抹了把脸上的水, 看着光亮的镜子清晰地倒映出自己的脸。
凌乱的碎发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蠢蠢欲动, 伴随着细微的麻痒, 他疑惑地把刘海抹上去——
白净的额角倏地裂开细小的缝隙,猛地探出两根黑色的触角来!
“?!”
耶尔瞳孔骤缩, 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睡眠不足出现幻觉了。
恍惚间,那两根触角似乎动了动,好像有自主意识般左摇右晃, 把耶尔吓到猛地后退一步, 撞到了旁边放沐浴露的铁架子。
“当啷——噼里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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