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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犬(近代现代)——阿余廿廿

时间:2024-03-31 09:32:35  作者:阿余廿廿
  周洋哈哈大笑,“那要不试试你们俩在一块呗,就都不是一个人了。”
  陈宝笙握紧拳头,“你胡说什么!”
  “哈哈,当我胡说吧,我真的走了。”周洋刚踏出一步,就转头又道,“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问。”
  “我跟他的视频,你看了吗?”
  陈宝笙一瞬间指尖陷进了肉里,心中不知怎么腾得升起愤怒,只是面上仍面不改色,“没有,怎么了?”
  当初他直接将相机给了周洋,让他负责打马赛克并发出去,自己没再过问。
  “没什么。”
  周洋走了。
  陈宝笙和王初没有他的任何联系方式,如果是以前,陈宝笙找人打听打听,或许还能打听到周洋的下落。
  可是现在,他的离开无异于从他们的世界里离开,若非有王初遇见他那样的巧合,便不会再相见。
  陈宝笙咬牙,“他什么也没说。”
  “好吧。”王初的视角只能看见森森的背,他盯着那一点黑,道,“你也走吧。”
  以前因为森森说不出口,现在却是必须说出口,面前的人,包括周洋,无论有意无意,都曾对王晴造成过伤害。
  就算王晴是因,可王初也不得不把那份伤害转嫁给他们,他怨自己,怨他们,唯独不能怨王晴,更不能还让他们住在王晴曾住过的房子。
  “我求你了,你走吧。”王初赤红着眼睛,手指用力撕扯沙发坐垫,“我不欠你什么!从拍视频那天之后就不欠你什么!你为什么要找我?为什么要抓着我不放?你去找找,外面有人愿意收留你,你也完全可以自己找住的地方!你能不能离开我的世界,能不能?”
  这一刻,王初才知道,真正的悲伤是无法靠任何外力缓解的。
  以头抢地,歇斯底里才是最合适的发泄渠道。
  什么安慰,什么散心,什么喝粥,统统都不会管用了。
  人类面部最直接的表达就是情绪,不加掩饰的情绪外放中,只有痛苦和悲伤是最难掩饰得住的。
  或许是王初情绪太过崩溃,手指撕扯得太过用力,看起来近乎发狂,陈宝笙没有任何思索,过去用自己强壮的双臂抱住王初,将他整个人圈在怀里,让他的脑袋靠在自己胸膛。
  “王初,王初,你冷静。”陈宝笙顺着他的话轻柔回应,“我能,我能,你放松,我能,好不好?”
  那一晚,是王初整个人生中情绪外放最重的一次,平日里的面子,严谨,压抑,约束统统不管了,他在陈宝笙的怀里,狠狠捶着他的一边胸膛,眼泪染湿他的另一边胸膛。
 
 
第十五章 
  大抵神经太过紧绷,情绪发泄又太过耗神,王初不知何时进入睡眠。
  不知道是不是受《校服补丁》这本书的影响,王初梦见了自己的学生时代。
  那个时候,他也曾对一个女生有过好感,那种好感是否就是喜欢他不清楚。
  记得她瘦瘦小小的,安安静静的,不起眼,不张扬,王初和她坐同桌,会小心帮她整理好歪扭的书本,会悄悄帮她把钢笔的墨水吸好,还会大胆帮她挡去个别男生的恶意针对。
  “你是喜欢我吗?”虽然俩人早已熟悉,但她早熟敏感,王初的帮助还是让她有了戒心,“现在重要的是高考,我是不会谈恋爱的。”
  “我……我……我知道,我没有别的……意思。”
  “你别紧张啊。”女生娇俏地笑着,“对了,你想报考哪个学校?”
  “我没想好。”
  “我是准备报考民航大学的!我要和褚扬一个学校!我要像褚扬一样做一名优秀的民航人!团结!严谨!忠诚!敬业!”
  “褚扬...是谁?”
  “是我最喜欢的小说里的男主!”
  彼时,王初不理解为什么一个存在于小说里的人物会是她的精神追求。
  “那不是假的吗?”
  “我不想跟你讨论真假,你就看着我能不能考上民航大学吧!”
  故事的结尾,他的女同桌高考超常发挥,果真考上民航大学,自此,俩人相隔万里,再没联系。
  那时的他就该懂得了,一个人内心充足的精神世界,是可以通过小说获取的。
  王晴是不是也一样,她心里是不是也有自己的小小世界,并坚信那个世界的存在。
  可为什么王晴的那个世界是消极的,偏执的,而不是积极的,蓬勃的。
  为什么会这样。
  王初想了解王晴的心路历程,想知道她是如何走向穷途的。
  他想知道!
  “陈宝笙?”
  一大早上,黄思沛刚走到宠物医院门口,看到疑似陈宝笙的侧脸,转过去一看,没错,竟真的是他。
  黄思沛看着陈宝笙过短的头发,憔悴的脸庞,愣愣出神,“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黄思沛!”陈宝笙面色激动,“之前王初是不是找的你?”
  “啊?哦…是说带森森来那个人…是他。”
  “你告诉他,你快告诉他,森森生病了,活不了多久了,快!”
  “啊?”黄思沛快速眨眼睛,“什么情况啊?森森怎么了?”
  “森森没事,但是你要帮我骗他,明白了吗?”
  陈宝笙眼神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黄思沛一则很久没见到他,二则心疼他的面貌,内心柔软的同时看到他这样的眼神,不由放松。
  想来陈宝笙也不会那么轻易垮掉的,黄思沛心想,果然是他想多了。
  “行。”黄思沛晃晃手机,“我有他微信,我会告诉他。”
  “谢了。”
  黄思沛歪头,不可置信看着他,“呵呵,客气了。”
  得到回应的陈宝笙放松下来,两人之间进入一种近乎尴尬的沉默,片刻,黄思沛忍不住问,“你过得……还好吗?”
  似乎正印证了猜想,陈宝笙自嘲的笑,却仍是装作坦然,“还不错。”
  其实他猜想的是黄思沛会大呼小叫,引发路人围观,甚至拿出手机发个朋友圈都有可能。
  不过,既然选择见他,那些都无所谓了。
  只要他能帮自己。
  陈宝笙是趁着王初睡着的时候出门的,他能想到的留在王初身边的办法,只有这一个,接下来要做的,也只能是等。
  然后,他等到了。
  临近中午,王初在微信上转发一张体检报告给他,名单一栏中写的正是森森。
  “脑炎?”陈宝笙喃喃,“编得还挺合适。”
  他手指在屏幕上打字,还没打好,王初的语音便打了过来。
  “你看到了吗?”
  陈宝笙调整呼吸,急促道,“我刚看到,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还给森森做体检了?”
  王初语气更急促,“不是…是,方科宠物医院那个黄思沛,他之前就建议给森森体检,我没同意,他竟然说他上次私自给森森做了体检?还出了这样的检查报告?说森森最多只有45天…陈宝笙,黄思沛是你的前任吧,他这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真的。”陈宝笙肯定道,“知道森森的人不多,他是一个,他也是真的喜欢森森,毕竟做这一行的更了解,森森年纪大了,或许…也是该……”
  “不!不该!它才6岁,那个老爷子明明说过,狗可以活到十三四岁!它连一半都没到!”
  “可你听说过小时候经常生病老了就活得久,小时候健康的反而老了总生病么,森森从未生过病,或许……”
  “够了!”王初斥责,“你是它的主人,你带它去医院再去看看,有病治病,如果没病,他这样开玩笑可就太过分了!”
  “好,好。”陈宝笙快速答应着,“那…你呢?”
  “你还要让我也请假去吗?”
  “不是…行,我这就去。”
  当然,陈宝笙只是从黄思沛那里拿了不同类型的营养品当作药而已。
  “脑炎,重度,只能吃药抑制,生命期限最短3天,最长45天,药先拿了7天的,黄思沛说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
  陈宝笙看着眼神单纯无辜的森森,第一次对它有了歉疚之心,他顺手拍拍它的脑袋,递给它一根火腿肠。
  “陈宝笙。”
  “唔?”
  “你就对它这么无所谓吗?”
  “嗯?”
  “早知这样,你就不该把它抢过来不是吗,这几年也不见得你对它多好吧,如果森森,不,是lucky,如果它叫这个名字,如果它跟着那个男孩,会不会就不会得这个病了?”
  王初现在情绪不佳,连带着思索能力都带着消极,“是不是它遇上你,遇上我,就跟豆丁的主人一样,气运合一,彼此相承,因为我们俩没有好的气运,连带着它都没有好的气运了?”
  陈宝笙挠头叹气,“先不说气运,就说森森跟着我,比跟着那十几岁的男孩强多了吧,他心智不成熟,连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谁知道森森跟了他是不是转头就不喜欢把它抛弃了?我呢,我在家里给森森专门的院子,聘请专门的保姆,还带它去牧场,给它最好的吃的喝的用的,我没哪里对它不好。”
  陈宝笙明白王初一定是从黄思沛那里听来的这些,他不否认自己做的事,可也别想给他安他对森森不好的名头,一个两个都这么说,怎么,到底怎么才算对它好,天天抱着它摸着它叫心肝宝贝才算好吗?
  王初冷冷看他,“可它如果不是对你有用,你不会带着它吧?”
  陈宝笙面部僵硬,嘴角抽搐,不自然地转过脸看着王初,“你说什么?”
  “你忘了?你自己说过的,你带着森森保命,刚来的时候,你整天在家不出门,出门就带着森森,你害怕你爸的事连累你,你害怕有人找你报复,你丢弃了所有的东西只带着它,不就是它对你有用吗?”
  陈宝笙一动不动,由着他说。
  “现在你应该不害怕了吧,森森对你来说也刚好没用处了,不如你放它自由吧,最后的时间,你看它是想跟你,还是跟那个男孩,或者说,跟着我,我陪它到最后。”
  陈宝笙听到这里气笑了,“怎么?你还指望它开口说愿意跟谁吗?”
  “你把他找来,让森森站中间自己选,想跟谁了就跟谁走,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它想跟两个人呢?你让它怎么选?嗯?”
  王初愣住。
  “那个男的我早没了联系方式,找不来他,你要非得让森森选,那就让它在我们俩中间选。”
  王初悄悄在心里嘘口气,那个男生找不来是他预想到的,他的确是在逼陈宝笙,也是在逼森森,甚至,还是逼自己。
  人都很自私,他想让森森留下,让陈宝笙离开,可森森是陈宝笙的,况且没有多少时日,他强取豪夺不合适。
  如果是森森选,不管结果如何他都接受。
  陈宝笙又道,“那这样,我们现在就下楼!带着它的牵引绳,我告诉你怎么让它选!”
  陈宝笙将森森拴在树下石座上,所幸天刚黑,在楼上灯光反射下是看得清森森的。
  “我们不用平地,不用路口,就让它坐在这上面,只要我们俩走开,它一定会迫不及待跳下来找我们。”
  “那你把它解开啊,你拴它是什么意思?”
  虽然有了牵引绳后王初每次出门都给森森戴上,可很明显,森森依旧用得少,所以会有不适,不过它不适的症状并非挣扎闹腾,而是会情绪失落,像做错了事一样。
  更何况陈宝笙是把它拴在了树杈上。
  “我不拴它只要我们俩刚一转身,它马上就跳下来了,根本来不及看清它奔的是谁。”
  “可你拴着它它还怎么跳下来找我们?”
  “看它看谁啊。”陈宝笙说得十分肯定,“它会冲击,会想挣脱绳子,然后会看向我们其中一个人,很明显能看出来它想找谁。”
  王初略一沉吟,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方法。
  “但是,假设它不冲击,不动,甚至是不看我们,那就说明它不想选,它在逃避,你明白吧,跟人一样,它不愿意选,就是两个人它都想跟。”
  “嗯。”王初思索着点头,再抬头时,眼睛盯着陈宝笙,干脆道,“那就来吧。”
  “好!”陈宝笙郑重开口,“现在我们俩都不看它,然后同时转身,心里默数十个数,也就是走差不多十米的距离停下来,再同时转身,好吗?”
  “好。”
  “好,1,2,3!转身!1,2,3……8,9,10!转身!”随着陈宝笙喊声越来越大,王初的心竟然越跳越快。
  他默数到10转身,鼓足勇气慢慢睁开眼睛。
  模糊的视线里,森森几乎只有一个黑色轮廓,他看不清森森看得是谁。
  不好,他心里暗道,他忘了眼镜没了,哪怕只有300度近视,那也是5米之外看不清脸,更何况是视野不好的10米开外呢。
  “它谁也没看!”20米开外的人在喊,王初觉得眼睛看不清,耳朵也看不清了。
  他跟着喊,“你说什么?”
  “小伙子,他说它谁也没看。”一个路过的老太太手持扇子正遛腿溜到这里,呵呵笑着帮王初传话。
  实际上这个时间楼下的人算多的,很多老人都在晚饭后出来溜达,这个老太太不是路过的第一个了。
  “哦,哦,呵呵。”王初尴尬地笑,“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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