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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养花手札(穿越重生)——桃不言

时间:2024-04-02 07:46:11  作者:桃不言
  两人先是抱在一起无声地哭了半晌,这坐到桌边,宁镜给她宁如梦倒了茶,迫不急待地问道:“家里都还好吗?师傅,师娘,还有你们,都还好吗?”
  听了他的话,宁如梦却没立刻回答,垂着眼喝茶,将一盏茶都喝尽了才抬眼看他。
  宁镜只当她是渴极了,心疼地又给她倒上一盏:“慢点喝,不急。”
  宁如梦拿眼仔细瞧他,像是生怕错过了一点变化,瞧了半晌,才嗫嗫地说道:“都好,大家都好,都很好的。”
  宁镜眼皮轻轻一跳,前世他见阿梦时,只觉得她是被吓着了,见她好好的,说一切都好,他便也没有多想,但如今的自己历经世事,见识了宣离真正的为人,凡事都要多想一步。
  他默不作声地瞥了眼门外,门外有人,除了方舟,就只有接他来时那两个车夫,他抬眼朝着宁如梦笑道:“怎地说话还磕巴上了,你这样子,如何唱得好戏,师傅没打你板子吗?”
  宁如梦眼神一暗,对着宁镜的目光有些闪躲,但马上便笑起来:“十哥哥真讨厌,许久不见,一见面便提这些让人不高兴的事。”
  宁镜心中却是渐渐不安起来,前世自己只顾着问她好,没仔细别的,如今却是查觉得到不妥之处来。
  宁如梦说话如常,但就是这样才不对劲,师傅最常说的便是她的嗓子,天天拿梨汤养着,日日督促她练功,但她这嗓子,却一点变化都没有,甚至还退步了。
  宁镜抓着她的手,不让她躲避自己的目光,说道:“我这几年是荒废了,但师傅见了我,定是要打我的板子,不会让我再唱贵妃。”
  宁如梦的手被宁镜紧紧抓在手里,用力到几乎要捏碎她,她也感觉到了他眼里的疑问和不安,身体狠狠地颤抖起来,眼里再次涌起泪水。她不安地瞧了一眼门外,似想有无数话要说,却张不了口。
  但宁镜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不让她逃避:“你若想唱贵妃,这功夫还不行,可别砸了宁家园的招牌,外行人听不出来好坏,咱们自小一起练功,在我面前,你可蒙不了我,现在谁在唱我的角儿?莫不真是你吧?”
  她毕竟才十四岁,纵使被人威胁警告,但实在压抑得太久,面对宁镜那似乎看穿一切的目光,内心一下子便崩溃了,再也无法忍耐,她无声地吸了几口气,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堪堪稳住自己的声音,眼里却是再也无法掩藏的痛苦:“十哥哥怕是许久没听戏了,现在早就没有人听贵妃了。”
  宁镜的心在一瞬间沉入深渊,凭着最后一丝气力压制内心翻涌的绝望,抱着最后一丝希冀接上她的话:“那唱什么?”
  宁如梦面上泪水横流,她挣开他的手,站起了身,却是依着礼制,朝着宁镜拜下,再抬脸时,挽手起势,就如同他们在宁家院子里练功一般。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愁舞婆娑。赢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亡一刹那,宽心饮酒宝帐坐。”①
  女儿家声音清脆,因着哭腔唱出几分悲凉,自小练就的功底还在,到底是不差的。
  可宁镜听她唱完,却是如利剑如耳,穿心而过。
  《霸王虞姬》。
  虞姬身死,霸王自刎于江东,好一个曲终人死,一干二净。
  宁镜一瞬间如坠入冰窟,漫漫冰水将他从头到脚地淹没,似有一双无形的手,还在拽着他的脚踝将他往下拖。
  “十哥哥,我唱的好吗?”
  宁如梦蹲下身来,握住他的手,像他握住她那样紧,将小脸贴到他的手上,泪水将两人握着手浸湿,似乎要将这几年的泪一并流干:“爹爹说你是天生的角儿,你是我们中天资最好的,十哥哥,你可不能不管我,你一定要好好,教我。”
  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都如同对方是海中最后一支浮木,只有紧紧抓在一起,才不会让对方沉沦,宁镜看着宁如梦恳求的眼,强忍下胸口传来的阵阵痛处:“好,阿梦,我保证,我一定好好教你。”
  回程的马车上,宁镜一直非常平静,平静到外人看不出一丝破绽,直到马车驶上长街,再次被汹涌的人群堵在路中停下。
  方舟疑惑地探了出去,一会儿进来说道:“公子,还是那位萧三公子,这事儿还真是一波三折,比那戏本子里唱得还精彩。”
  宁镜此时心绪未平,本没有心思听其它,便也未应声。但这马车中就他们两人,方舟接着说道:“之前萧三公子和宋公子比箭术,是因着宋公子瞧中了北街明月坊一女子,想纳回家做妾,那女子不愿,与宋家的人起了冲突,正好叫萧三公子瞧见了,两人便比箭试武,谁赢了那女子归处便由谁说了算,萧三公子赢了,才有了后来赌术之约。谁想,那女子今日在长街跪下,说当日萧三公子赢了,她便是萧三公子的人,应入国公府伺候,为奴为婢皆心甘情愿。这都跪一下午了,来看的人也越来越多,才将长街都堵上了。”
  明眼人瞧着都知道这姑娘的意图,国公府的人来了之后如何劝慰,那姑娘就是跪在长街非得等到萧三公子,说是愿意当着众人的面签字画押,决不反悔。
  此时黄昏已尽,灯火初升,围着的人越来越多,他们进不得进,退不得退。
  方舟掀开一角帘子,他们马车被围在中间,只隐约瞧见里面跪着一女子,一身素衣,鬓无簪花,任周围人对她指指点点,只是低着头,一语不发。
  看着那女子的身量,也就十四五岁的模样,同宁如梦差不多的年纪。
  想到阿梦,宁镜拢在袖中的手缓缓握紧,如今这世间,与他最亲之人,唯阿梦一人了,他一定要救她。
  不止要救她,还要让害他们如此的凶手,血债血偿!
  只是如今,他孑然一身,手无缚鸡之力,就是宣离站在他面前,他也杀不了他。这才是令他最痛苦之事。
  “萧三公子来了!萧三公子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人群瞬间骚动起来,如潮水般,自后头让出了一条道来,他们的马车被人群围着,进退不得,本来围着他们的人群退到了马车前后,都朝着来路张望着,不一会儿,就见着人群散开的方向,红衣少年依旧戴着那歪歪的金冠,微皱着眉,有些不耐烦地踱着步子,负着手,慢悠悠地朝着这边而来。
  宁镜看着那身影,脑海中万般思绪一瞬间滚过。
  红衣少年路过马车,不过两步就要过去,就在与马车擦身而过的瞬间,一句轻却清的话传入耳中。
  “我知道国公所中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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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霸王虞姬》的唱词
 
 
第七章 
  少年脚步一顿,正要侧头去看。
  “别回头,今晚,子时三刻。”
  嘈杂人声里几不可闻的一句又再次传入耳朵,脚步不停,面色不变,似乎什么也没有听到似地,朝着那人群中的女子走去,走过马车后,侧头对着身边人吩咐了一句什么。
  宁镜放下车帘,没有再去看。
  借他人之手,助已之力。
  他的声音极小,就只有与他同坐在马车中的方舟听到了他的话。方舟下意识地看向车帘外,外面还坐着赶车的两人,但外面声音太过嘈杂,肯定是传不出去的。
  元康二十四年,他入东宫,卷入夺嫡之中,便已听到萧国公旧疾复发,缠绵病榻,不过两年,也就是元康二十五年便病逝。
  当初太子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只是没有证据而已,萧国公是病痛还是中毒他现在还并不知道,但想必此时应该已初现端倪。
  两步路的机会,他不能说太多,但只要逃离了宣离的掌控,一切便都有转机,他等不到入东宫,也不能等着一切徒增变数。
  重来一回,区区一命而已,博一博又何妨?
  随着萧玥走过,人群如潮水般又围拢了过来,外面人声鼎沸,但宁镜再也没有去看去听。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动了起来,回到院中之时,已是戌时二刻。
  从早上出门见到阿梦,直到现在,他一天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但是他此时却没有任何胃口,看着方舟将膳食布好,宁镜还是拿起了筷子,拣了几样素菜吃了几口。
  方舟一直欲言又止,他也明了,示意方舟将门关上后,宁镜才开口:“小舟,到时候,你随你的家人一起走吧。”
  闻言,方舟便知道今日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是今日见到宁姑娘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以为他可以平静地提起这件事了,但方舟只简单的问了一句,宁镜便感觉周身一片窒息般的痛,捏着筷子的手不由地握紧,半晌才说:“我的家人没了。”
  方舟怔住了,布着菜的手一时伸也不是,放也不是,也不知如何安慰。
  他本无意再卷入其中,不想再与前世任何一人牵扯上一点关系,只想救师傅他们出来,若是幸运,让他再回到宁家,死有全尸就足够了。
  可是宣离早就将一切都毁了,宁家十五口,现在只剩了他和阿梦,血仇不报,他这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如今皇帝四子二女,宣离在皇子中排行第二,和四皇子宣赫一样,都是皇帝最宠爱的奚贵妃所生,宣赫十岁得封雍王,是所有皇子中最早封王的,天之骄子,受尽皇帝与奚贵妃的宠爱。
  而一母同胞的宣离,继承了奚贵妃的美艳,生得俊美非常,但却是自出生起,便极不受皇帝的喜爱,甚至可以说是厌恶,就连他的生母奚贵妃,也是自出生起便对他不闻不问,丢在冷宫中自生自灭,据说宫中就因为有宫女偶尔提到了他的名字,皇帝知道后直接命人杖责而死,自此,无人再敢多提一句。
  若非今年二月的及冠礼,甚至所有人都会忽略了这位掩盖在众皇子光芒之下的皇子。
  前世,直到太子和二皇子在夺嫡之中陨灭,五皇子落下终身残疾远离永安,众人这才想起,宫中还有一位皇子,一直远离争斗,自修其德。皇帝四子,三子已废,于是在众臣的拥护之下,坐上龙椅,成了这权斗中唯一的幸存者和得利者。
  人人交口称赞二皇子德行兼备,虽受磋磨,但本心不改,终有一日飞龙在天,坐拥天下。
  却不知象征着无上权力的华美龙袍下,那满身的虱子,都是他十数年如一日亲自养出来的。
  想到此处,宁镜眼神一冷,他要借力。
  当今明面上两股势力纠缠,一为太子宣煊,二为雍王宣赫。
  太子身后有张家,张家出过两位帝师,三朝宰辅,一位帝后,如今大张相虽致仕,小张相还在朝,皇后张氏稳坐后宫,满朝言官十之有八都是大张相的学生。前世,是宣离铺了四年的路,才让他能顺理成章入东宫,今世,这些人中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让他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近太子的身。
  雍王背后是富可敌国的奚家,奚贵妃母家是商贾出身,三代经商,涉及粮、盐、矿三道之上,无人可比,就连朝廷每年的军粮,国库每年的税贡大都出自奚家,但士农工商严苛,因商贾出身,族中男子皆不能参加科考,奚家手里握着金山银山花不出去,靠着钱财偷偷摸摸也才捐了个七品官,才有资格将奚贵妃送入宫中,好在一朝得势,如今雍王受尽皇帝宠爱,奚家更是鼎力支持,指着一朝雍王登基,鸡犬升天。
  更重要的是,雍王野心太大,疑心太重,不可能相信他。
  除开这两人,唯一能和宣离抗衡的,就只有游离于夺嫡之外的萧家。
  说是中立,但身在其中,萧家也不可能真能完全逃开,帝王重权,权力无非二字,兵和钱。
  萧家两位家将军,手握大渊朝最有战力的漠北军和镇南军,三十万兵马在手,说句难听的,若真是想反,朝中无一将可挡。
  哪个帝王会不忌惮?这才会有萧常安携幼子入永安,拜封国公。
  说是赏,也无非就是制衡。
  当今圣上忌惮,而对着皇位虎视眈眈的皇子们呢?
  若是能收入手中,为已所用自然是极好,但偏偏萧家一门子都犟,萧家两位将军在外,非圣旨家信不收,萧国公虽在永安,上朝时都是三缄其口,下朝后便闭门谢客,后旧疾复发更是连朝都不上了,就一个萧三公子露着面,众人赶着巴结想探探国公爷的口风,却是个骄横跋扈的纨绔,不是今日上林苑打鸟了,便是明日长街打人了,没一个讨到好的。
  众人明面上都夸一句萧三公子少年得志,意气风发,为人直率。私底下却都骂着,到底是漠北那穷山恶水偏僻地方出来的,乡里巴人。
  但如此也非万全之策,毕竟萧家一边都不沾,那便是边边都得罪,太子之所以怀疑萧国公是为人所害,便也是由此而来,萧国公若死了,凶手是任何一方,那既得利益者得到的,可不是一兵一卒,而将会是整个大渊的兵马。
  元康二十五年,随着皇帝身体抱恙,太子和雍王之争也已到达顶峰,而就在这一年,萧国公病逝。皇帝身体抱恙,大渊内斗多年已是权力更替的关键时刻,此时萧国公病逝的消息一出,北狄便率兵来犯,漠北兵祸一起,南蛮便也随之动荡。
  众人皆盼着能借国公之死,两位将军回永安奔丧之时,好好笼络一翻,却没等到一人。原本要赶回永安守孝的两位萧将军没能赶得回来,只有萧玥一人扶灵送孝,随后以守孝为名,闭门不出。
  随后,直到太子身死,雍王败落,五皇子被贬出永安,萧家也未有支持过任何人,最后这大渊朝最利的一把剑,理所当然地被握在了登基为帝的宣离手中。
  以宁镜对宣离的了解,怎么看,这一局都太像他的手笔。
  那萧国公之死呢?
  真的只是旧疾复发,不治而亡吗?
  方舟见他思考,也不敢打扰,只是静静地候在一旁。
  宁镜理清了所有的思绪,放下筷子说道:“小舟,我曾经与你说的话,是不会变的,只是如今多托付你一事。”
  方舟连忙点头:“公子说便是。”
  宁镜看着他,郑重地开口:“阿梦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做哥哥无法照顾的,只能托付于你。”
  方舟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让他和他们一起走。
  自宁镜与他说起逃走一事,他特地回了趟家,之前没有留意,现如今细细询问之下,才得知身边竟有人这么看着他们一家许久,每每想到黑暗中都有一双眼睛这么看着娘亲和弟妹,随时可以置他们于死地,他便不寒而栗。
  “那公子你呢?”方舟问。
  宁镜的眼里肃杀之气立显:“我要报仇。”
  方舟从未见过他如此杀意凌冽的时候,心中一颤:“可是,公子,这会很危险的,如果能走,我们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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