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出黄金的配剑,径直走到那些人面前,除了桓王带着三百护卫,都是经外间,不可入院,能入院中的,只有他身边的三十亲卫,他闯院时杀了十一人,如今在这里的,还有十九人。
“桓王什么时候走的?”萧玥问,声音平稳低沉,听不出情绪。
面前的人被捆着双手,跪在地上,已被施过刑,此时身上还有血痕,颤抖着答道:“不……不知……”
最后一个字尚未出口,萧玥便已经一剑封喉,温热的血喷出,将周围的人都喷了一身。
黄金一惊,还没来得急说什么,萧玥已经又走到另一人面前,还是同一个问题。
一人不知,便杀一人,两人不知,便杀一双。
连挣扎都来不急挣扎一下便已被斩杀,转眼间便已经杀了一半。
“将军饶命啊!将军……我们都只是奉命行事,我们一直守在院中,什么也不知道啊,将军!”
“将军,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想死,将军!”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黄金抢上一步挡在萧玥面前,看着眼前的人,一种极为陌生的感觉让他都不由心生恐惧:“爷!爷,不能再杀了!”
萧玥没有理他,他越杀便越停不下来,只要想到宁镜满身鲜血的样子,他就恨不得将所有和宣离沾上边的所有人杀个一干二净!
“让开!”萧玥的剑上鲜血还在不断地往下趟,眼中的杀意只越杀越浓。
黄金没有让,他伸手抓住萧玥握剑的手:“爷,想想宁公子。”
“他们该死!”萧玥浑身一抖,差点失去宁镜的痛苦让他只要一听到他的名字,便浑身都不由自主地颤抖,声音都似乎带上了血:“所有和宣离有关的人,都该死!”
黄金感受到了他的颤抖,手抓得更紧:“对,他们该死,可是我们还要找到宣离,他最该死,是他害得宁公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我们要找到他,就要留活口!爷!”
“爷!”这时,白银冲了进来,他见了那流了一地的血先是一怔,随后也没心思再管,说道:“爷,太子那边遇刺了!”
宁镜那边,姜老守了一夜,直到第二日辰时,血终于是止住了。
萧玥换下了一身的血衣,一直守在宁镜的屋中任谁来劝也不肯离开半步,直到血止住,宁镜的呼吸平稳下来,姜老才嘱咐了半天,离开了屋中去休息。
宁镜昏迷了三天,中间生生被疼醒之后,连眼都睁不开,只喝了一些水,便又昏沉着睡了过去,直到第三日申时,他才在迷迷糊糊中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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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宁镜?”
宁镜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沉重的痛和失血过多的晕眩在他稍有意识时便同时袭来,让他无法完全清醒,但只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宁镜下意识地便想寻着声音而去。
“……萧玥。”宁镜想动,可他才动了动口,比声音更快侵袭而来的,便是疼。
太疼了,越是清醒一分,便更疼一分。
勺子碰到了唇,带着一阵湿意。
他顺着勺子喝下一口水,温热的水流进口中,滋润着干涸的唇和喉咙。
背上有伤,他便只能一直趴在榻上,宁镜伤得太重,连动动嘴唇,都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喂水的人已经非常仔细,可还是不小心流了出来。
一只手指替他擦去水痕,拂过鼻间时熟悉的气息让宁镜终于是有了一些安全感。
可那气息瞬间便没了,宁镜一下子便慌了。
“……萧玥……”他挣扎着,可全身都在痛,他动不了,只能将眉越皱越紧,努力用尽力气想要看清楚,想要抓住那丝气息。
一只温暖的手抓住了他的手。
熟悉的气息再次传来,宁镜这才安静下来,他努力想要抓住这只手,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和意志,最终也只能堪堪勾起了手指头。
那只手似乎感觉到了他的不安,握得更紧了。
这时他才感觉自己的手已经冷得没有了知觉。
“我在这里。”
听到熟悉的声音,手被紧紧抓在手里,宁镜这才稍稍敢放松下来一点,失血过多让他精神一直混沌着,带着重重的晕眩和重影,只感觉眼前似乎有什么在晃动,过了好一会儿,眼前才慢慢地清晰起来。
入眼,便看到熟悉的那张脸。
近在咫尺,清晰了然。
那双眼同样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彼此之间,只容得下彼此。
“我在这里。”萧玥又靠近了一点,近到两人之间的呼吸都能彼此交换:“我一直在这里。”
宁镜用力地勾了勾手指,却只能触碰到一点,他还是不满足,他太害怕了,怕这一切还在梦中。
“……近一点。”说话间,疼痛更甚,宁镜皱眉忍着,只急切地重复:“近一点……”
萧玥又靠近过来,直到与他额头相抵,鼻尖触碰,然后在他唇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宁镜这才找回一些真实的感觉,身体才敢放松,眨着眼,泪水便滚落了下来。
“怎么了?”萧玥退开一点想替他擦泪,可他才一退来,宁镜便挣扎着慌乱起来。
萧玥不敢再退,贴着他,亲着他,直到宁镜慢慢地平静下来,也未曾离开半分。
“你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吃一点东西吧。”萧玥轻声说。
宁镜望着他,被泪水洗过的眼如同从水中刚拎出来的玻璃珠子,里头映着一张憔悴却英挺的面容:“好。”
萧玥为了能让宁镜看到他,直接是坐在地上,靠在榻边,他正要抽手起身,便看到宁镜脸上又出现慌乱之色,于是重新坐了回来,对外面喊道:“方舟。”
方舟本来一直在屋中候着,但宁镜醒了之后便抓着萧玥不放手,方舟便将空间留给了两人,出去了。
此时听到萧玥唤,连忙进来:“什么事?三公子。”
“去端一些粥来。”
方舟闻言连忙出去准备了。
姜老每日都会过来看,之前他昏迷着,水米不进,连药都只能趁着他被疼醒的那会儿灌进去,直到后面慢慢脉象过了极险之兆,姜老才回去,嘱咐了将粥备着,宁镜只要清醒过来了,便给他喂一些白粥和温水,其它的便不用了。
姜老赶过来时,萧玥已经喂了宁镜小半碗粥,喝了药。
替宁镜摸了脉,替他又换了药,姜老这几日一直皱着的眉也终于是松了一些:“能吃东西就好,你这最起码一个月内别想下床了,好好趴着吧。”
“好。”萧玥应答道。
正收拾东西的姜老闻言回过头来,目光在两人紧紧握在一起手上看了一眼便又移开了,说道:“你小子也赶紧去睡一觉,熬了多久了?没合过几次眼吧。”
手中的手指又勾了勾,萧玥抓着宁镜的手紧了一紧,终于是对着姜老露出了这么多天来的第一个笑:“好,马上就去。”
宁镜的情况好转了,姜老一直绷着的心也放松了一些,哼了一声便要走,临到门口,又叫上了方舟:“你小子,叫方舟是吧,跟我过来,照顾伤患不是小事,有些事情我跟你交待一下。”
屋中又安静下来,萧玥重新坐到地上,靠到了宁镜身边。
“上来。”宁镜清醒了这一阵,又吃过东西,此时疲倦感再次袭来,他强称着精神,对萧玥说道:“上来。”
嗯?
萧玥不解。
“陪我睡。”宁镜动不了,只能又勾了勾手指,指甲划在萧玥的手心:“到榻上来。”
萧玥怔了一瞬,随即望着他轻轻地笑了一下:“好。”
说着便翻身上榻,小心地避开他的伤口,躺到了宁镜身边。
自从知晓自己的心意之后,萧玥曾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能将人抱在怀里的会是什么样的,可从来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形之下。
他们虽同榻而眠,可他却连碰都不敢碰他。
宁镜动了动头,可却连转个头的力气都没有,反而因为使力,刚换过药的伤口又痛了起来。
萧玥小心地扶着他的脖子,替他转过来。
他动作熟练,这几日,每个一到两个时辰,他便会替他翻转一下,揉揉脖子和手,松动一下肌肉。
宁镜眼中又看到了萧玥,手被萧玥抓在手中,这才松下精神,很快便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又在疼痛中醒了过来,意识先于身体一步,还没睁眼,便感觉到手中空空,猛地一惊,立刻便睁开了眼。
眼前是暗的,只有一盏昏黄的烛火燃着,周围是熟悉的一切,可唯独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强烈的不安立刻便涌了上来,宁镜挣扎着抬起了头,可才一离开枕头,便又重重地跌落了回去,而这一使力,背上的疼痛便立刻加倍地袭来,只这一个动作,他便已疼得全都都是冷汗。
萧玥!
萧玥在哪里?!
屋中没有一人,寂静地可怕,宁镜转动了一下头,便看到放前榻前一只青瓷小碗上。
刚才吃了些东西,又睡了一觉,此时他比之前稍稍恢复了一点力气,宁镜趴在榻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顾不得身上的痛,用尽所有的力气伸手朝着那碗伸去。
“哐当!啪!”
瓷碗坠落到地上,发出极清晰的碎裂之声。
很快,门便被推开,方舟一眼便看到宁镜垂落在榻边的手臂,惊呼道:“公子!”
他赶到榻前,就见宁镜喘着粗气,满头的冷汗,他连忙拉开他身上的被子,果然便见血色已经透了出来。
“萧玥呢?!”
方舟瞧见了他眼中的慌乱和不安,连忙答道:“在北临王殿下那里,公子受伤那日殿下遇刺,现下人都抓到了,三公子过去看看。”
他身上的伤要经常查看和换药,上半身便没有穿衣,一直裹着纱布。怕他冷着,屋中便一直燃着炭盆,刚才的动作应该又让伤口绷裂了,方舟连忙便去找了姜老过来给他换药。
不多时,萧玥便回来了,见到盆中的纱布,面色一沉便大步地走了过去。
宁镜此时已经又疼得昏昏沉沉,但未见到萧玥,便一直吊着最后一点精神,此时见到萧玥回来,他动了动手指,便再也找不出一丝力气。
萧玥抓住了他的手,问姜老:“这是怎么了?”
姜老的脸色亦不好看,替他重新包好伤口,带着怒气道:“一个个都是混小子,听不懂人话,说了让好好养着,瞎动什么,伤口又裂开了。”
宁镜昏沉地听着,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萧玥抓着宁镜的手,连声说道:“他还伤着,您别说他,一会儿我教训他。”
连说都不让说一句了?!
姜老换好药,哼了一声便转身走开了。
正收着药箱要走,便听那边萧玥温声细语地教训起了人。
“是我不好,我不该离开。”
姜老一口气还怒着,这下直接哽在了喉口。
这就是你小子说的教训?!
姜老连看都不想看他们一眼了,转头对方舟喊道:“小方舟,过来!”带着方舟直接便大跨步地走了。
宁镜不想睡,可浓重的疲倦袭来,与其说睡去,不如说又晕了过去。
这一次又不知睡了多久,当他的意识还未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地便动了动手指,抓着他的手立刻又握紧了,这才让他的安全感回来一点。
耳边传来絮絮地说话声,脑子还是混沌的,听不太清楚,只听到其中有萧玥的声音,还有其它人的。
睁开眼的瞬间是一片刺目的阳光,让他不由地又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才慢慢地适应。
“宁公子醒了。”
眼前可以看到的时候,他便开始寻找萧玥的身影,直到看到熟悉的脸,宁镜的神经才松下来,看向其它声音的来处。
是宣煊在屋中和萧玥说着话。
宁镜这才看到,宣煊的手臂上还包着纱布,脸色亦是苍白的,看过来时,眼中有着期待之色。
萧玥在身边,宁镜才有些许注意力能去想其它的事情,这才想起昏睡过去之前方舟的话。
“殿下遇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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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宣煊连忙说道:“没事,不必宁公子挂怀,小伤而已。”
宁镜问道:“宣离的人?”
萧玥在一旁补充到:“嗯,是孟月。”
孟月是宣离最信任的亲随,跟着宣离已经有十二年了,这一次竟然直接让孟月来了漠北。
“人抓到了吗?”宁镜问。
宣煊眼中有怒意:“没有,有人接应,让他逃了。”
萧玥却说道:“我们追到了城外,被埋伏在那里的人拦住,看见人数有近百人,想必是早有安排。不过,他人是逃了,但是城中的奸细都已经查出来了。”
宁镜受伤当天他就感觉到不对劲,宁镜身体虚弱,而且神思恍惚,那他为什么出来之后便去了大厨房而不是去了别处呢?
这其中肯定有人引导他。
“那日的事情我没有太多印象了,只记得耳边不断有人提起宣离的名字。”宁镜不太想回忆那天的事情,但还是说道:“我是寻着声音到的那里。”
手被人捏了一下,是无声的安慰和理解。
那个想要杀他的人是前几天混进厨房的人,在刺杀失败后便服毒自尽,而当日的饮食中,均被查出被人下了药。
大厨房的膳食是供给整个将军府的,他们这些人习惯在饮食上注意,还会拿银针试试,可底下那些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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