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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雾行舟(古代架空)——沉默的戏剧

时间:2024-04-02 07:47:00  作者:沉默的戏剧
  赵北辰一挥袖道:“你坐着就是了,我们行舟也未必没有可站之处。”他手里端着酒杯,拉着我往前走,他虽比我小两岁,力气却比我大许多,生拖带拽拉着我往前去。
  刚站定,却见面前席位上坐着一位彪形大汉,身材魁梧,似庞然大山一般挤在椅子里。他抬眼瞟了我一眼,拿筷子夹了颗豆子吃,又喝了杯酒,方说:“北辰,这就是你新认识的朋友?”
  赵北辰嬉笑道:“自是他,我与你一直说道的左行舟。”他又与我说道:“这是我舅舅霍千邈,人称振威大将军。”
  霍千邈突然骂道:“玩物丧志!”
  赵北辰气恼道:“舅舅!”
  霍千邈露出笑容,抬起酒杯道:“来来来,喝一杯。”
  我茫然看着他们,赵北辰往我手里塞了杯子,拉着我的手与他舅舅碰了碰,又往我嘴里倒酒。
  霍千邈哈哈笑了一声,点头道:“行了,见过了。”
  赵北辰笑嘻嘻,又拖着我往旁边去,见他席面旁座的年轻公子。
  我抬眼看去,与赵北辰差不多年岁,脸色淡淡的,眉头似蹙微蹙,见赵北辰过来,竟是不抬头,只枯坐着自顾自吃菜。
  赵北辰踢了一下桌子,瞪眼道:“赵念安,当我空气是不是?”
  赵念安板着脸抬起眼眸,又端起茶盏喝了口茶,说道:“你烦我干什么?我吃完就回去了。”
  赵北辰与我说道:“这是我二哥赵念安,你不必敬他酒。”他说罢凑到赵念安身旁去耳语,叽里咕噜不知在说些什么。
  赵念安一脸不耐烦,抬起眼帘看了我许久,摇摇头说:“我吃菜呢,别来烦我。”
  赵北辰嘻嘻一笑,又与他耳语。
  我心慌不已,只想逃跑,四处张望时,却见太子殿下缓步走了过来,微微沉着脸,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样子。
  太子在我身边停下脚步,蹙起眉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羞愧不已,忍不住眼眶发红,嗫嚅道:“我这就走了。”
  我转身要走,赵北辰突然拉住了我,对赵念安道:“人就在这里,你说,是不是太子大哥不厚道?”
  赵念安敷衍着点点头,似是不想多说话,看了看我又道:“太子哥哥兴许不近人情,北辰你也刻薄,把人叫来这里揶揄做什么?”
  赵北辰突然火气就上来了,指着赵念安劈头盖脸骂,赵念安却是不恼,充耳不闻一般埋头吃菜。
  我趁他们不注意从另一边绕出去,这正堂里我来过两次,知道有好几道门,连忙抄近出去,趁着夜黑风高溜回去。
  我心中懊恼至极,早知就不该来这酒宴,如今太子殿下见了我恼,二哥见了我也恼,本来好端端吃顿席就散了,怎么无缘无故就惹出这么多是非。看二哥今日脸色不好,不知之后会不会迁怒于我。
  我回到卷宗库,徐月辉见我灰头土脸坐进椅子里,忽的笑了一声。
  我抬起眼看了看他。
  徐月辉给我倒了杯茶,说道:“吃话饼子了吧?”
  我惊诧道:“你怎么知道?”
  徐月辉乐:“瞧你这满腹心事的样子,定是受了气。”
  我摇摇头,慢吞吞道:“没人给我气受,只是觉得,那里不该是我去的地方。”
  徐月辉长长叹气:“咱们这卷宗库的刑吏,说好听是芝麻绿豆官,实际就是奴才,寻常给主子们逗个趣,留个好印象,再讨个赏,那便是极好的了,再往上,就得吃苦头了。”
  我怔了怔,说道:“今日我去赴宴前,也有人与我说了类似的话。”
  徐月辉挑眉:“这人倒是实诚。”
  我闷闷点头。
  徐月辉道:“娶妻要讲门当户对,交朋友亦然,与主子们难交心,且不说他们是否真心,你只想,假如你们起了龃龉,是他们的错,难不成要他们低声下气与你赔罪吗?主子们贵重,自是要捧着哄着,你既做不来这样的事情,又何苦为难自己?”
  我抱着膝盖窝坐在椅子里,看着徐月辉摇头离去。
  徐月辉离去不多时,太子突然急匆匆来了,似是刚结束宴席,身上带着一丝风尘仆仆。
  我仍坐在椅子里,见他出现,顿时鼻头一酸,连忙趴下把脸埋了起来。
  “我方才不是这个意思。”太子缓缓走近我,弯下腰摸了摸我的头发,柔声细语道,“他们心眼多,你去了那里,我担心你吃亏。”
  我埋着脸,闷闷说道:“我知道了,你走吧,我以后不去就是了。”
  太子叹了口气,半晌又说:“你如今长本事了,见了我不行礼,与你说话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慢吞吞抬起头,见他面色凝重,怯怯站起身,正准备跪下行大礼,他忽然笑了起来,拖着我抱进怀里,柔声道:“总爱使性子,偏要吓唬你才肯理我。”
  我小声道:“我长得不堪入目,不想叫你看。”
  太子错愕半晌,松开了我,笑道:“北辰胡说,你也信他?”
  我嘀咕道:“倒也不像是假的。”
  太子沉了沉脸,瞪着我道:“你如今确实长本事了,日日和他腻在一起做什么?”
  我道:“他与你一般平易近人,我与他说说笑笑有什么关系?”
  太子冷哼了一声,却不曾说什么,绕到椅子后面坐下,说道:“沏杯茶来喝。”
  我应了声,跑去沏了杯茶来,捧着放进他手里。
  他今日也饮了不少酒,面颊泛红,颇有些醉意,与那日中秋竟有几分相似,只是今日不曾酒醉酩酊,精神看着好了许多。
  我站在桌前,凑近了些看他,问道:“殿下,你近来心情好一点了吗?”
  太子喝茶的动作顿了顿,眼波流转打量着我,勾唇道:“方才还与我置气,一转眼倒来哄我。”
  我微微有些面红,忍不住说:“我想你高兴嘛。”
  太子喝了口茶,浅笑道:“我每日忙得晕头转向,拨不出空来看你,你若是愿意来太子府看看我,我必然高兴。”
  我干巴巴笑了笑,上回去就挨了四十板子,我可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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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那日开府宴上,我见二哥面色不悦,担心他找我麻烦,在卷宗库躲了几日没回家,临近月末的时候,有人来捎话,说是我父亲叫我寻一日回家吃饭。
  我连着好几日没回家,许是父亲想我了,我顿时有些坐不住,午后寻空回了趟家,与徐月辉说好吃过晚饭后,稍晚些再来与他交值。
  我紧赶慢赶回到家,却到处不见父亲踪影,许是还没有回家,便先回了自己小院。
  回到房间,见二哥冷着脸坐在我床上,我顿时汗毛竖起,头皮像是被人擒住了一般发麻。
  我怯怯站在原地喊了声‘二哥’。
  “我就知道,用父亲的名义去叫你,保准立刻就回来了。”左知言冷冷看向我,“我近来对你不好吗?你到处说我的闲话?”
  我慌张道:“我没与谁说你的闲话。”
  他突然冲过来推了我一把,抓着我的头发将我按在墙上,迫视着我的眼睛问,“你和太子那日在堂外说了什么?他近来对我不屑一顾,日前又对我大发雷霆,我的事情只有你知道,是不是你去向他说了什么?”
  我看着他狰狞的表情,突然觉得心烦至极,推了他一把说:“他又不是傻瓜,你是不是虚情假意,他自然感觉得到。”
  左知言突然发狠扑过来打我,他一拳打在我脸上,将我打倒在地,若是平时,我忍一忍,躲着挨几下,他出了气也便罢了,可旁的事情我都可以忍他,偏这一件事我不想忍气吞声。
  我见他又要扑上来,冲过去与他扭打在一起,我虽然打不过他,但是缠着他不让他动弹,他也无计可施。
  我眼前天旋地转,也不知发生了什么,身上挨了几记打,左知言就松开了我,又一脸疲惫坐在地上,恶狠狠瞪我。
  我身子骨到处都在痛,勉强才支撑着身体坐起来。
  左知言骂道:“我好不容易打下来的人脉,你说抢走就抢走,你真是恬不知耻!”
  我窝着火骂道:“你这个谎话精!你才是恬不知耻!”
  左知言勾唇冷笑道:“你今日说话倒是凌厉,但愿你一会儿还能够骂得出来!”
  我不知道他话中何意,夜里父亲遣人来叫我去饭厅吃饭,我不想他看见我脸上有伤,便寻了借口推辞,平时他从来不勉强,今日却又遣了管家来喊我,我心里狐疑,总觉得二哥又有什么新花样。
  我心中不安,待到了饭厅,父亲见我脸上有伤,便知是左知言打的,他恼火地把左知言叫来骂了一顿,左知言嬉皮笑脸哄着他,又把袖子撩起来给父亲看,抱怨道:“又不是就我打他,他也掐了我许多下,本就是闹着玩儿的,我力气大下手没轻重,偏他爱告状。”
  这话听了十多年,心里也麻木了,我坐在椅子里没什么心情与他较真。
  今日父亲却极恼火,阴沉着脸道:“你们兄弟间打闹也正常,只要注意着分寸,为父也不来管你们,只是从此以后,你再不许打他一下,你再敢碰他一下,你日日给我去跪祠堂。”
  我倏地睁大了眼,我从来不曾见过父亲这般为我出头,一瞬间身子骨轻飘飘,刚才挨了打的地方也不痛了,我心里高兴至极,抿着嘴笑,却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左知言笑嘻嘻地答应了,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看戏似的笑。
  今日大哥犹然不与我们一道吃饭,再过一年就要科考,他近来勤奋,日日都秉烛苦读。
  饭桌上只有父亲母亲,还有我与二哥四人,吃饭时父亲频频给我夹菜,我受宠若惊,亦有些乐不思蜀,可见左知言笑得一脸不怀好意,却又隐隐有些不安。
  吃过饭,父亲叫人奉了茶来,遣走了旁人,只与我说话。
  我腼腆地朝他笑了笑,满心欢喜捧着茶小口喝。
  父亲脸上露出一些感慨的笑容,半晌却说:“我收到九州的家书,他如今安顿下来,似是过得还不错。”
  我点点头,见他不喝茶,笑说:“父亲喝茶吧。”
  他端起茶盏喝了口,微微沉了沉脸道:“我听说你去吃了三殿下的开府宴,他还领你四处与人结交?”
  我蓦地一惊,慌张摇头道:“不算结交,只与他舅舅和兄长喝了杯水酒。”
  父亲沉默了许久,说道:“知言是太子手下的人,你却与三皇子结交,三皇子年幼不懂事,太子却是较真的人,一家不出两派人,你这般叫知言如何自处?”
  我紧张地放下杯子,支支吾吾道:“我不曾想过这些,太子殿下也不是较真的人。”
  父亲摆摆手道:“不说这个了,往深了说你也不明白。”
  我闷闷不乐垂下脸,慢吞吞又捧起茶来喝。
  父亲温声道:“为父知道你个性,品行温良,却不懂察言观色,有时候没头没脑的。”
  我支支吾吾道:“我从前窝在家里,如今已经好许多了。”
  父亲不置可否笑了笑。
  我见他笑,连忙又说:“我如今交了许多朋友,他们也时常同我说道理,我比之前懂了许多人情世故。”
  父亲红起了眼眶,他哽声道:“行舟,为父知道你虽然温吞,但并不是傻子,你只是过于率真,不懂迂回罢了。”
  他似是夸我,却又眼红,我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父亲道:“你若生在田野乡间,横冲直撞,认识些志气相投的朋友,为父也乐见其成,可这里是皇城,天子脚下,你这般不知轻重,哪一日当真得罪了贵人,为父没有能力保你。”
  我困苦道:“父亲,我不明白,您想说什么。”
  父亲撇过头道:“左府世代书香,最重名誉,你去年被太子殿下打了四十大板,又屡犯他忌讳,这皇城里很难再相看到好人家了,你如今这官职本就是太尉怜悯与你,你身无所长,也无出头的机会,明日为父替你辞官,你在家好好歇着吧。”
  我猛地站了起来,焦急万分道:“父亲,我不会再得罪人了,我待在卷宗库不出门,也见不到什么贵人,况且他们都是好人,与我斗斗气也不曾罚我什么,还时常与我说笑,这份差事我很喜欢,我不想辞官。”
  父亲恼怒至极,哽咽着拍了拍桌子:“你这孩子,生生挨了四十板子,怎得就不知道害怕!”
  我讷讷道:“如今已经不怎么痛了。”
  父亲气恼着叹了口气,恨其不争道:“这四十板子打在你身上不觉得痛,旁人却忌讳,从前知言受太子器重,别人不敢多说什么,如今你被打成三皇子党羽,连知言也被太子冷落,所有人都瞧见了咱们左府的颓势,今后只会绕着道走,这家里不是只你一个孩子,岂能因你连累我们左家几代人积攒下来的惠荫。”
  我颤抖着手去端茶,递给他道:“父亲,不要生气了,我以后不会惹麻烦了,我会听话的,我不会连累兄弟的。”
  父亲捧过茶喝了一口,方说:“我打算把你嫁给九州,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是九州半个父亲,我开口,他必不会反对。”
  我心跳仿佛停止了一般,脑海里停止了思考。嘴里只喃喃说道:“阿娘不要我不做赤子,我不做赤子。”
  父亲闷叹道:“你阿娘也是不想你吃苦,九州与你青梅竹马,必然不会让你受委屈,他如今仕途不顺,今后未必能回来,你嫁去江南,那里无人认得你,不会有人知道太子打过你板子。”
  我无语凝噎,我好不容易才交上些朋友,如今父亲却求一个‘无人识’。
  因为我被太子惩戒过,所以旁人都要与我割席,这便是他们所谓的察言观色吗?太子本性温厚,我寻常与他使使性子,他都不曾与我计较,又岂会迁怒旁人。
  我不知该如何与他争辩,又或许他们内心早就已经打定了主意。
  不知为何,我今日却流不出眼泪,我望着父亲耳鬓的白发,又望他浑浊的双眸,温声问道:“父亲,孩儿当真这般不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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