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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雾行舟(古代架空)——沉默的戏剧

时间:2024-04-02 07:47:00  作者:沉默的戏剧
  我好笑地看他,缓步走出外书房,待他跟上来时,我方问道:“怎么这时候过来?”
  左知言支支吾吾却不说,只垂头丧气跟在我身后。
  穿过仪门略行几步有个小园子,近来建兰开得巧,府里新置了几盆都摆去了外书房,小花园里多是月季,五彩缤纷甚是扎眼,不太得我喜欢,转了一圈步上了石敦桥,看着池塘里的荷花出了神。
  李丛捧着一只青瓷鱼纹倭角盘靠近,我从中抓了一把鱼食,慢条斯理扔进水里,看着那些争相游来的鲤鱼,心中一片漠然。
  左知言时不时打量我一眼,似是察觉我心情不好,欲言又止不敢出声。
  我微微露出一点笑容,左知言如临大赦一般松了口气,撒娇般抱怨道:“前几日参谋院的刘暌受贿下了狱,审监司要派人去审他,我本想跟着去学学,孙兆清侍郎却如何都不肯,不肯就罢了,还说了许多难听的话,说我想一步登天,可我也不是这个想法,不过是想学学罢了,审监司又不是日日有事,左右闲着也是闲着。”
  我淡淡道:“刑部八司改革没有几年,没有一个官员屁股底下的位置是坐得稳的,你是我的人,一步越过孙兆清也是容易的事情,他自然要防你。”
  左知言微露出些异色,眼梢颤了颤,忽走近几步屏气凝神听我说。
  我把鱼食尽数洒进池塘里,又道:“你如今还年轻,该熬的资历还得熬,我知你聪慧也有些本事,只是凡事物极必反。”
  左知言面色一凛,嗫嚅道:“我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是与你诉诉苦,想你开解我罢了。”
  我见他示弱,又露出些颓色,我心中一动,侧身揽住他的腰身,柔声道:“你也未必要吃他们的闷气,他们不叫你办差,你多歇着就是了。”
  左知言抬起眸子幽幽地望着我,不情不愿应了一声。
  我笑笑松开他,转身往回走,左知言快走两步跟了过来,又说:“我进来时见你府里好大的阵仗,迎亲原是要这般隆重的,倒是不曾见过。”
  我笑而不语,只摇了摇头。
  左知言扬起明媚灿烂的笑容,亲热说道:“迎亲那一日,殿下坐在高头大马上,还不知得多英俊威武。”
  “迎亲拜堂闹洞房都只正妃才有,那日我不迎亲,内务府派花轿把人接来。”我笑道,“左右你也闲着,不如在我府里帮着操持婚事,也陪我吃饭打发时间,孙兆清的事情就别去掺和了。”
  左知言似是高兴极了,摇头晃脑嘴角噙着笑,与我说还有些琐事要办,办完就来陪我,我点点头随他去,他行了礼便跑了。
  李丛缓步跟在我身旁,笑说:“替殿下操持婚事,可是份体面的差事。”
  我笑骂道:“你瞧他,哪里像是喜欢我的样子?”
  李丛赔笑说:“殿下的人,哪敢争风吃醋。”
  我闷声不语,自然是不敢的,她们每说一句话都要揣摩许久,生怕错了一字半句连累母家势力。
  我突然感觉一阵难以言述的痛楚,我娶的哪里是章如薇,我分明娶的是章之桥!
  *** ***
  府里因为办喜事喧闹了半个月,我也跟着心烦气躁了半个月,月中左知言却突然闯了大祸,萧慎匆匆来禀,他面色阴翳行了礼,沉声道:“昨夜太尉府里闹了一场,把写好的喜字都撕了,今日左二公子把太尉府里写喜字的奴才都调来了太子府,只留了一人在那里,今晨太尉把那人也给赶走了,太尉府里这会儿停止了操办。”
  我愁眉不展道:“太尉本就不想这门亲事痛快,如今知言与他们龃龉,更显得是我授意。”
  萧慎又道:“下官方才进来时见过左二公子,他似是还不知道这件事,太尉府里唯留下那人是他弟弟左行舟。”
  “拿我的亲事来捉弄他弟弟。”我隐隐有了怒气,抿着唇按捺了半晌道,“他如今是越发不懂事了,叫他滚进来。”
  萧慎抱了抱拳转身离去。
  未等一盏茶的工夫,左知言就到了,他许是还不知道什么,来时脸上犹然携着笑,进门见我沉着脸,面上笑容戛然而止,惴惴不安走近我行了礼。
  我阴沉着脸望着他,上下打量他半晌问道:“为何把太尉府写喜字的人都调走?”
  左知言身体一颤,喉头哽了哽道:“太子府缺人手,只调来一日用用,明日就还给太尉府那边。”
  “都调来?只剩你弟弟?”我厉声道,“他如今撂挑子走人,你们兄弟两个是打算一起搞砸我与太尉府的亲事吗?”
  左知言猛然跪下,舔了舔嘴唇,惶恐道:“我不曾想过这么多,我只是、我只是......”
  他突然扬起脸,泪眼汪汪看着我,那张姣好的面容上流露出伤心欲绝的表情,半晌哽咽道:“见你成亲,我心里烦闷,我也不知是为何。”
  我看着他那张泫然欲泣的脸,心情十分复杂,我与他相熟十几年,我自认对他宠爱也宽容,他分明想要讨好奉承我,却偏装出一副对我用情至深的模样,到底是他天性使然,还是当我是傻子。幼时他聪慧伶俐,在一众伴读中脱颖而出,我也喜欢他天真无邪嬉笑怒骂的模样,闷头读书了三年,入了官场却俨然像是变了个人,从前只讨我的赏,如今却想借我的势,在外到处宣扬我与他关系密切,生怕旁人不知道我对他宠信。
  我忽然感觉心中一片悲凉,又何止是左知言,世上之人对我皆是如此,哪怕幼年时再纯粹的感情,长大成人之后也会变得藏污纳垢。
  谁人不想要荣华富贵,谁人不想要高官厚禄。
  他们想要的是太子,也并非我赵成岚。
  这一场戏,太尉要演,左知言要演,我也必须演。
  这门亲事不能出任何纰漏,不能是太尉的错,也不能是左知言的错,若是他错,便是我错,只能找个无关紧要的人来解决这个烂摊子。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问道:“左行舟是怎么回事?”
  左知言红着眼道:“他性格古怪,又别扭,向来不肯受半点委屈,我有时与他玩闹,他转头就会去告状,这次他许是以为我戏弄他,所以撂担子走了,他只是想给我颜色看罢了,不是有心破坏亲事。”
  我瞪他一眼,对萧慎道:“明日一早把左行舟押过来!”
  *** ***
  我心浮气躁了一整夜,这点破事还要我亲自来料理,章之桥也未免闲得慌,拿这种事情与我作对。
  翌日上朝,父皇对我颇有微词,章之桥更是肆无忌惮袒露出了对这门亲事的不喜,只是我又欢喜到哪里去,他们给我出难题,偏要我来解决。
  我隐忍着怒气回到太子府,换了衣裳坐进椅子里,喝了两盏茶也难消怒气,失了分寸骂道:“既然都要与我虚与委蛇让我不痛快,我便也让他们不痛快,章之桥不想要这门亲事,我必要它顺顺利利,左知言想谄媚讨我巧,我便纳了他让他有苦说不出!”
  李丛讪讪然,又递茶来。
  我蹙着眉道:“那傻子呢?”
  李丛道:“已经来了,奴才去传他过来?”
  我闷叹道:“顺道看看公孙侍郎在何处,不必惊动他,只别让他走远。”
  李丛领命去了,我烦闷地将奏折翻开,近来父皇越来越惫懒,日日都有批不完的折子送来,刑部刚改革,局势不稳定,相部他也想改革,只有兵部那三座大山每日悠闲度日。
  刑部与相部每日一大堆事情,又要替父皇批折子,竟还要我亲手来料理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简直是闻所未闻。
  我正动着气,李丛脚步匆匆进来,身后缓缓跟着一个孩子。
  我烦躁抬眼看那傻子,那傻子走路慢得很,又四处打量,半点不知惊慌,当是逛园子来了?
  待他走近,我才豁然看清他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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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他如今年岁还小,只十六岁,模样还未长开,确似传闻那般,美得令人心尖发颤,巴掌大的小脸,眼神湿漉漉的,皮肤白皙透红,似那含苞欲放的初莲,美得含羞带怯欲语还休。
  也确实有些傻气,见了我不知行礼,穿一身洗白了的旧衣裳,只木讷讷望着我,攥着手十分怯懦的样子。
  我怒瞪他一眼,他方倏然回过神,慢吞吞跪在地上,怯怯道:“拜见太子殿下。”
  我闷闷叹了口气,凉凉道:“你应该知道,本王为何把你叫来。”
  他瑟缩着身体,似是害怕极了,声音颤颤道:“小人不知道。”
  我见他可怜不禁有些心软,只是事已至此,我不能为了一个傻子搞砸了这门亲事,这件事情必须把章之桥摘出去,我嗤笑了一声,骂道:“好一个不知道,不怕告诉你,昨日的事情我不会怪罪知言,相反我很高兴他骄矜吃醋。”
  他犹然跪趴在地上一句话也不说,只身体微微有些颤动。
  我厉声骂道:“你在家中如何欺辱知言,本王心中有数,只是没有理由罚你罢了,如今你竟然敢拿本王的亲事与知言叫板,你简直是任性妄为,想踩着本王的脸过河,你好大的胆子。”
  我骂了半晌他竟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无声无息跪在那里。
  我看得来气,这蠢小子,也不知向我求饶,嘴巴长在脸上没有用就缝起来!
  我恼羞成怒道:“你这蠢东西当真是傻子不成,还是不将本王放在眼里?来人,把他拖出去打四十大板!”
  他忽然动了动身体,缓慢支起身体,眼眶红得吓人,嘴里却温温说道:“谢太子殿下恩典。”
  我被他气得几欲晕厥了过去,烦躁叫人把他拖出去。
  李丛奉茶上来,笑说:“殿下消消气,何必跟一个傻子动气。”
  “这左家两兄弟,一个舌灿莲花,一个闷葫芦,真真是一个不如一个,如今来看,还不如他们大哥左百川讨人喜欢。”我闷了口茶,缓了些怒气方道,“去吩咐一声,叫侍卫下手轻一点,瞧他细皮嫩肉的,别打坏了。”
  李丛笑笑,又问:“那公孙侍郎?”
  我不置可否道:“去吧。”
  我喝了一盏茶,李丛来报,公孙侍郎求见,我淡淡应了一声,叫他进来。
  公孙侍郎急匆匆跑来替左行舟求情,这场本就是无妄之灾,我也不想那小傻子多受罪,公孙侍郎来求情,给了我台阶下,我便让侍卫停了手,只叫公孙侍郎把左行舟赶出典司院罢了。
  公孙这一家老狐狸我是知道的,旁人拜高踩低,他们却从不轻易得罪人,落井下石不是本事,雪中送炭才是,左行舟是他手底下的人,他来求情乃是情理之中。
  我陪着他们演了一场戏,心里也苦闷,抛下公务独自去用午膳。
  似是见我心情不悦,李丛笑说:“左知言大人在外求见了一上午,殿下是否要他进来陪您用午膳?”
  我拿起筷子夹了鱼片,咬了一口道:“他弟弟刚挨了板子,他倒是有心情来哄我。”我挑眉看李丛,问道:“那傻子如何了?”
  李丛替我布菜,缓缓说道:“公孙大人去时已晚了,四十板子打完了,哭得稀里哗啦的。”
  我喝了口酒,笑说:“疼了还知道哭,也不是太傻,太医去了吗?”
  李丛道:“公孙侍郎帮忙请了太医,已经去了。”
  我拿起筷子,淡淡道:“叫左知言回去,今日我不想见他。”
  一晃又过三月,日子过得漫长无比,每日见相同的人,说类似的话,与父皇见面总是绷紧了心神,他说话多藏深意,总要我揣度。与母后见面又总是难耐,日日说些人情世故,又总与我端着架子。二弟寡言疏离,三弟刻薄爱生事,都不是好相与的。那些谋臣们又喜察言观色,整日打量我的面容,一言一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又或是与万常宁这般没头脑,成日里想拉我去吃酒,文采没有几分,却爱装斯文,喜听人吟诗作对,实则好色放浪。
  左知言近来安分了许多,偶尔来向我请安也都乖顺老实,认真办差亦无甚抱怨,倒是温顺极了。
  这世上也没有几人敢与我亲近,既然他愿意用心捧着我,我也欣然受用。
  迎亲前一日,左知言来向我请安,似是又遇到了什么不痛快,支支吾吾红着眼眶。
  彼时我正在试喜服,身上还穿着内务府送来的红衣裳,见他神情低落,打发了人出去,拉着他到椅子上坐下,笑问道:“你又怎么了?”
  左知言气恼道:“今日有人笑话我。”
  我淡淡‘哦’了一声,兀自整理着衣袖。
  似是见我不问,左知言着急说道:“他们说你成了亲我就要失宠了,你说那些人是不是嘴碎?”
  我抬起手撩了撩他的头发,轻笑道:“你若是与我再亲近些,他们便不敢再说什么。”
  左知言红着眼道:“我不管他们说什么,我只想知道,殿下成了亲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
  我蓦地怔了怔,仔细打量他半晌,见他羞红着脸一脸娇嗔,迟疑问道:“知言,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左知言微敛了些媚态,只幽幽地看着我。
  我沉沉望着他,低声道:“你总归明日要来吃酒,不如今夜宿下吧。”
  左知言面色倏然变了变,半晌又抿着嘴笑了一声,说道:“我若是夜不归宿,父亲要念叨我的。”
  我颔首不语,捧起茶盏喝了一口。
  左知言站起身道:“殿下,我今日先回去了,明日再来。”
  我淡淡道:“去吧。”
  左知言行了礼,急匆匆跑出去。
  李丛缓步从外面进来,弓着腰道:“殿下,茶凉了,我给您换一杯。”
  我心中愤懑不已,勃然大怒砸了杯子,咬牙道:“这样的茶要来何用!他如何伏低做小阿谀奉承都无妨,竟敢拿这种事情来诱骗我,简直可恶至极!等章如薇入了门,我立刻纳了他!”
  李丛急得团团转:“殿下哎,喜服脏了,这、这......”
  我扒了喜服扔给他,骂道:“要甚喜服,也不是什么喜事,随便拿件红衣裳穿了便罢!”
  我甩袖离去,徒留李丛站在原地幽幽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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