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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雾行舟(古代架空)——沉默的戏剧

时间:2024-04-02 07:47:00  作者:沉默的戏剧
  我垂着脑袋,沉默着不出声。
  太尉似是看我低落,长长叹了口气道:“你这傻孩子,有些话本不该与你说,说了你也不明白,太子不是寻常人,他是皇储,是未来的国君,他的婚嫁岂由他自己做主?都是利益交换虚情假意罢了,舍妹自然也是知道的,她去之前我就同她说过,若是她谋求真情,我自有办法替她解除婚约,她既然选择了富贵荣华,就已然做好了被摆布的准备。”
  我微微叹了口气道:“这般说来,你妹妹可怜,太子殿下也挺可怜的,不能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
  太尉一脸郁闷,他突然抓起我的脸扭向他,苦闷道:“你可怜这个可怜那个,能不能可怜可怜我。”
  我见他这般模样,禁不住说:“太尉大人对我极好,我自然该唯您马首是瞻,只是为何非得是我,我胆子小,反应又慢,恐坏您大事。”
  太尉迟疑了片刻,似是有些说不出口,许久才道:“本来也未必是你,只是我从来未见太子对谁如此讨厌,若是你去惹他,想必事半功倍。”
  我怔怔看着他,鼻头忍不住发酸。
  太尉又把鸡腿塞进我手里,安慰我道:“快吃吧,也不急于一时半刻。”
  我闷闷咬了口鸡腿,忍不住问道:“大人,您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您说,太子殿下为何这么讨厌我?”
  许是为了哄我高兴,又或许是想拐着弯骂太子,太尉高深莫测一笑,说道:“聪明人喜欢你,笨蛋才喜欢左知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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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虽答应了太尉的请求,但寻常我值夜,想来也见不到太子,若是太尉自己捣鼓些什么,那就随他去吧,左右我也不在乎名声,只是那日被打板子让我有些阴影,又实在痛得厉害,只要不再挨打,其他也没什么所谓。
  这份差事属实是轻松,夜里寻常没有人来,我只做清扫工作,闲时看看卷宗,文书的进出多半都在白天由徐月辉料理了。只是每夜寒风瑟瑟,窝在罗汉床上听着风声颇有些恐怖。我把洪叔送的薄荷草分了半颗出来,养在小花盆里,摆在卷宗库窗头。每日洪叔送完夏九州进宫,然后来接我回家,黄昏我自己走着去卷宗司,顺带在街市上逛逛。如今我月俸一百两,从前觉得日子苦闷,近来却察觉到了几分乐趣,竟还是银子的功劳,只是大半还得攒着,每月只拿几两银子出来使,买些蜜饯和果子吃。
  天气渐寒,胃口却大开,也兴许是近来吃多了,越发嘴馋,每日都要买些吃食打发时间。
  我在集市上买了两包蜜饯,略耽误了些时间,小跑着赶去与徐月辉交班,顺道分他一包蜜饯。我与他相处了一个月,关系还算要好,他也不似徐管事说的那般调皮,只是嘴上没正经,喜欢开玩笑罢了,偶尔偷些懒迟来早退倒也无伤大雅。
  我跑去庭院已晚了一刻,徐月辉板着脸在庭院里等我,我气喘吁吁跑过去道:“我来迟了,蜜饯给你吃。”
  “你日日都守时,非要今日迟到。”徐月辉突然按住我的肩膀,“太子殿下来找你兴师问罪了,正在里面候着你,快进去。”
  我吓了一跳,顿时垮下脸来,怀里捧着蜜饯,心惊胆战往里走。
  突然想起那顿板子,我顿时感觉喘不过气,连脚步都在打颤。
  太子环着手臂坐在太师椅里,目光沉沉望着门口,我一抬眼就能见到他阴恻恻的目光,太尉坐在一旁微微笑着,也不知在打什么坏主意。
  我慢吞吞挪着步子进去,跪在地上把头埋了下去,颤声道:“拜见太子殿下。”
  太子未与我说话,只冷冷道:“你明知这小子犯了本王忌讳,却要将他纳入麾下,太尉大人是存心要与本王作对?”
  太尉嗤笑了一声道:“本官麾下,用人唯贤,行舟是本官爱将,若是犯了殿下忌讳,本官替他向您赔罪。”
  “好一个用人唯贤?本王看他是鸡鸣狗盗之辈!”太子厉声道,“把头抬起来!”
  太子突然发难,我吓得身体颤了颤,苦哈哈把脸扬起。
  太尉朝我使了个眼色,我不明所以,讷讷看着他。
  太尉瞪我一眼,幽幽道:“行舟,给殿下看看你的本事。”
  我脑袋转不过弯来,下意识问道:“小人、小人有什么本事?”
  太尉气恼无比,对徐管事道:“拿笔墨纸砚来。”
  我恍惚回过神,连忙说道:“对对,小人会写几个字。”
  “写字算什么本事?”太子拧着眉,眉宇间写满了不耐。
  太尉挑眉道:“他写字好看极了。”
  我挠挠头,苦着脸说:“倒也算不上,只是比普通人好些,也算不上极好看。”
  太尉笑而不语,只催人拿笔墨纸砚来。
  太子沉声道:“你们搞什么名堂?”
  太尉掩着笑低声道:“殿下稍等片刻,不如先叫他起来。”
  太子淡淡叫了声起,我心惊胆战站起身,攥着手站去一旁。
  太尉赶我去桌前坐下,把毛笔塞进我手里,彼时我双手抖得停不下来,颤颤巍巍写不好字,忽然想起太尉之前的吩咐,我原本就是来惹太子殿下不高兴的,写得好不好有什么的,说到底也没什么人在意。
  我举着毛笔问道:“大人,小人写什么呢?”
  太尉意味深长地笑,请示太子道:“请殿下派人去楼上,随意取一册卷宗下来。”
  太子看我一眼,遣了叫侍卫去拿。
  那侍卫快去快回,手里拿着一册厚厚的卷宗。
  太尉从他手里接过,摆到桌前,拍了拍卷宗道:“你打开来看,细细地看,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看完一遍再来写。”
  我不明白他想做什么,只按照吩咐打开卷宗来看,从行首起一字一句地看。
  略看了一刻,眼看太子就要不耐烦,太尉突然走上前从我手中抽走卷宗,淡淡道:“好了,写吧。”
  我着急说道:“我还没看完呢。”
  太尉笑道:“只是叫殿下看看你的字罢了,看没看完有什么要紧,写吧。”
  我恍然大悟,沾了墨水开始默写,我写字原本就慢,为了写好看些,更是写得极慢,一手小楷写得端正娟秀,虽常有人夸我字写得好看,但其实我自己不大喜欢,仍是觉得夏九州那一手草书写得极潇洒。
  天色渐暗,徐管事点了蜡烛过来,我凑着幽幽烛火慢吞吞写字,我来时没吃饭,本是想来卷宗司蹭一顿,突然被抓来写字,这会儿饿得饥肠辘辘,一不小心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打破了一室宁静。
  我尴尬地抬起头,怯怯看了眼太子,见他面色铁青,讪讪笑了笑,复又埋下头去写字。
  写了约有半个时辰,太子忍不住问道:“你要写到什么时候?”
  我惊慌仰起头,小声说:“小人写字慢,殿下见谅。”
  太子沉着脸骂道:“说话慢,走路慢,写字慢,你是乌龟转世吗?”
  我气恼不已,又不敢回嘴,默默低头写字。
  太子不耐烦道:“罢了,别写了,拿来给本王看。”
  我把纸镇拨开,捧着一沓宣纸挪着步子走过去,忽然想起他骂我走路慢,立刻踮着步子小跑了几步,太子瞪我一眼,叫侍卫举着宣纸给他看,又另叫一人翻开卷宗比对。
  他看了几页,看看宣纸又看看我,又用狐疑的眼光去看太尉。
  太尉笑眯眯道:“殿下,如何?他字写得不错吧?”
  太子沉声不语,兀自揣摩着什么,半晌才说:“确实不错。”
  我倏地松了口气,忍不住笑了起来,又不敢太放肆,只微微笑着说:“父亲说,书法可勤能补拙,故而小人在写字上多费了些工夫。”
  太子蹙着眉,对太尉道:“这傻子似是不明白,你又是如何发现的?”
  太尉笑说:“那日下官看着他写喜字,每个字分毫不差,叠在一起竟无重影,这并非模仿力,而是强大的记忆力。”
  我听得纳闷,疑惑地看着他们。
  太子打量我几眼,问道:“你既有这本事,父亲又是大学士,为何不去考科举?”
  我心里也苦闷,我字虽然写得不错,可考科举是要写文章的,我性格懦弱,又哪里写得出好文章,既无大气磅礴,也无行云流水,只能写些小家子气的东西。
  太子似是看见我烦,又拿太尉无可奈何,一气之下起身就走。
  太尉起身去送他,临出门转头朝我笑了一声。
  原以为此事就此揭过,谁料想过了几日太子又来找我麻烦,这次未见太尉伴其左右,我心中实在有些害怕,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太子亲自去楼上取了两册卷宗下来,一册给我,一册拿在手里自己看。
  冬日天寒,屋子里烧着炭火,我搓着手细细读那册卷宗,蜡烛的火光摇摇曳曳十分渗人。
  太子懒洋洋坐在椅子里,突然问道:“知言近来如何?”
  我晃了晃神,仰头看向他道:“小人近来不曾见过他。”
  太子淡淡应了一声,我偷偷打量他几眼,见他神情苦闷,禁不住在心里叹气。
  太子突然问道:“你看完了吗?”
  “马上看完了。”
  “嗯,看完就写。”
  我见天夜已晚,迟疑问道:“全部写完吗?”
  太子拧起眉道:“你何意?”
  我嗫嚅道:“若是殿下不着急不如先回去,小人写完了明日送去太子府给您过目。”
  太子一脸难以置信道:“你赶本王走?”
  我忙不迭摇头:“只是仓促写完字也不好看,这么厚一本要写好久呢,天色不早了,屋子里冷,小人怕殿下受寒。”
  太子气恼道:“谁要看你那破字!别写了,滚过来!”
  我见他发怒,心里害怕极了,禁不住红了眼眶,慢吞吞走过去,求饶道:“小人知道错了,殿下不要生气了,不要打小人板子。”
  “你!”太子闷叹了一声,“不必写了,你把卷宗背给本王听。”
  我刚松口气,又听他说:“背错一个字打一板子。”
  我揉了揉眼睛,从行首开始背,一字一句,背了小半时辰,背到后面实在有些记不住了,想起太子要打我板子,愈发惊慌失措,脑袋里像挤满了浆糊,一个字也想不起来。
  太子定定看着我,我望着他深邃的眼眸,泄气一般问道:“后面还有几个字呀?”
  太子看了眼身旁侍卫,那侍卫嘴里喃喃数了数,说道:“还有三百七十二个字。”
  太子问道:“如何,你是继续背,还是打板子?”
  我抿着嘴,深吸了口气问道:“能不能分开每日打一个板子?”
  太子冷冷反问道:“你说呢?”
  我慢吞吞跪在地上,俯下脑袋道:“小人领罚。”
  屋子里静悄悄没有声响,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匆匆向外的脚步声,待人走尽了,我方抬头看去。
  太子托着额头坐在椅子里,昏暗烛火下,他似是微微红着眼,用阴冷的眼神望着我,声音喑哑道:“知言纳了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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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我心头一突,怯怯看着他。
  太子咬牙道:“是你撺掇左无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纳了姨娘,你恨本王打了你四十板子,所以存心要与本王作对,只要你还活着一日,本王如鲠在喉。”
  我惊诧不已,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二哥为了前程必然不会与太子闹翻,哪怕虚与委蛇也会与他继续亲近,太子心悦二哥,这口气怎么都不会撒在他身上,纳姨娘的法子确实是我教他的,我有口说不清,太子也未必会信我,倘若他相信,不免又要迁怒于父亲,殊途同归,最后还是我的错。
  如今太子要杀我,想来有二哥在,太子总不会拿父亲出气,只是这一生实在是太短了,我还没有见过夏九州的新宅子,还不曾娶妻生子,还没有做出什么事业,甚至连银子都不曾攒下几两。
  太子沉声问道:“你为何不说话?”
  我擦了擦眼泪,哽咽道:“殿下,小人能不能写封遗言再死?”
  太子拧了拧眉心道:“写吧。”
  我双脚虚软走去桌前,提起笔又不知道该写什么,我从来都是逆来顺受的性格,如今想说些什么倒显得扭捏,我深吸了口气,写:存银五十两,藏于床底漆木盒内,赠与夏九州。
  我拿着宣纸走到太子身旁,迟疑说道:“小人今次当差半月,应该有五十两月俸,若是能领,就一并赠与好友夏九州。”
  太子看了眼我的宣纸,又听我说话,气恼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本王要杀你,不是在与你说笑!”
  “我知道啊。”我稍许平静了些说道,“太子殿下喜欢我二哥,必然不会迁怒于我家中父兄,既然如此,我都要死了,我怕你作甚,初见你,你就骂我是傻子,还让我学狗叫,上回又打了我四十大板,临死还要我对你低声下气,我心里不愿意。”
  “本王何时让你学狗叫?”太子恼羞成怒站起身,怒瞪我道,“你这臭小子成日里装疯卖傻,嘴里没有一句真话,怪不得知言说你喜欢搬弄是非,半点不曾说错你。”
  我缩了缩脖子,退后两步,怯怯又说:“你喜欢他,他自然什么都是好的,你们的事情与我何干,都来拿我出气,自己犹犹豫豫不早些来提亲,等他纳了姨娘才来装深情,就会欺负我!”
  太子似是被我说中了心事,既恼火又憋气,胸膛喘着气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一时嘴快,又说:“还说我傻子,你才是傻子!哪有你这样喜欢人的。”
  我说完吓了一跳,连忙捂住嘴惊慌看着他。
  本以为他又要动怒,却不想他眼眶红得似要滴血,眼角滑落了泪水,他合上眼背过身去,久久不能言语。
  见他这般模样,我心里难受,却不知道如何是好,嗫嚅道:“我、我没有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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