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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异闻录(玄幻灵异)——唯玉生烟

时间:2024-04-02 07:47:38  作者:唯玉生烟
  世间妖魔鬼怪,除了贪吃馋嘴满足口腹之欲的,无不喜灵多于肉,其中人魂更是滋补圣品,上佳之选。
  而息壤作为逆天五行之一,堂堂传说中的异物,只有这么一点追求么?
  这念头才刚刚一闪而过,下一刻,他只觉手中一轻,方才虽说黯淡但依然在闪烁的三点山羊余烬瞬间熄灭,仿佛被什么东西一口吞噬!
  是息壤!
  顾山青心中一紧,数道灵丝脱手而出,贯穿黑暗!
  然而,就在羊消失的地方,交叉错落的无数道灵丝仿佛没入虚空,什么也没有发生!
  顾山青的心里不由翻起阵阵波澜:他早就预料到灵丝可能不会激起任何反应——如果灵丝有效,那最开始寻找马知县时或许就能探到息壤。
  可这一次,向黑暗发起攻击的除了他的灵丝之外,还有张文典给他的十数道“缚乾坤”——虽然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但他能将任何符咒的符力融入灵丝,为己所用。
  顾山青不禁又想起谢丰年的问题:息壤的本体到底有多大?
  若从它能一口气吞噬相隔颇远的三头羊来看,那应当不小才是。
  但这种异物,当真能从常理来看吗?
  是符没有起效,还是灵丝压根就没有碰到它呢?
  假如它本体其实只有不到一个核桃大,在碰不到它的情况下,又该如何将其抓住?
  顾山青不死心地又试了几次,心知拖的时间越久,它离羊消失的位置越远,灵丝捉住它的可能性就越低。
  可还是一无所获。
  此时他已经在土中停下来了。没有了飒飒破土之声,他的周围一片静寂,只能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就连头顶的光林也早已远去,只剩黑暗——已经没有任何树的根能扎到这个深度。
  而那看不见摸不着的息壤就在他周围的这一片黑暗之中,不断逡巡、隐匿,仿若一条游曳的嗜血的鱼。
  作为诱饵的山羊已经被吞噬了,他身边的活物只剩下他自己。
  该怎么办?要先上去和他们商议过后再说吗?连接着他和不空的灵丝细如蛛丝,却坚定地为他指明方向。
  还是,以他自己为饵,再试上一回?
  谢丰年的法器无疑一直在保护他,但是在保护之外,能避免他被息壤察觉吗?还是说,息壤其实早就已经发现了他,就潜伏在他的身边虎视眈眈,准备伺机而动呢?
  顾山青心念电转,刹那间做出了决定。
  他深呼吸一记,将灵丝尽数收回,而后挽起衣袖,将收回的灵丝层层裹缠在自己的左臂之上——纵使可能不管用,也比全无准备、赤膊上阵来得好。接着,便果断地穿透谢丰年的保护,把整条金光闪闪的手臂伸进了土里。
  谢丰年的法器总共能坚持一炷香的时间。
  除去他沉入土中的时间,以及预留出来收服息壤和上到地面的时间,顾山青还有大约三分之一炷香。
  因为并不知道息壤对灵丝会作何反应,又会不会因灵丝而对他敬而远之,顾山青决定先默数三百个数,若息壤毫无反应,便把灵丝撤掉,再默数三百个数。
  然而,就在他数到第二百五十六个数时,一股湿冷、黏腻的触感爬上了他肌肤,仿佛从坟墓里爬出的死尸将腐烂到一半,腐肉将落未落地连在骨头上的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臂上,而从那手上掉下来的蛆还在微微蠕动。
  来了!
  这念头还不及成形,一股锥心刺骨的疼痛瞬间贯穿全身,他手臂上的裸露的皮肤在一瞬间便被腐蚀殆尽!
  灵丝本能地往息壤处汹涌灌去,却也只是稍稍延缓了一点它侵蚀的速度。
  顾山青咬紧牙关,将早就备在另一只手里的“缚乾坤”往息壤处拍去。
  却没想到,即便他甚至都感觉到了符纸下息壤微微蠕动的触感,缚乾坤依然毫无反应!
  不管用!
  息壤侵蚀得越来越深,疼痛益发剧烈,再不采取点什么行动,他的手就真的要断了!
  不及多想,顾山青以灵丝为刃,手起刀落,迅速而干脆地切下了息壤黏着的血肉,纵灵丝将它远远地往土中抛去!
  切口见骨。令人头皮发麻的剧痛一瞬间席卷全身,顾山青只觉眼前一黑,几乎要晕厥过去。
  但现在远不到可以晕过去的时候。
  他咬紧舌尖,翻手取出张文典给他备下的回春符,甚至莫名分出一点心神在心中暗暗苦笑:幸好张文典嘱咐得仔细,甚至在出发前勒令他复述了一遍哪个符在哪。否则在剧痛之下,他当真不一定能立刻将符咒之力化入灵丝。
  回春符甫一接触伤口,剧痛当即一缓。
  顾山青松下一口气,回过神来,又陡然生出一丝懊悔:就在他处理伤口的这短短片刻,息壤已经将他灵丝联结的那片血肉吞噬殆尽。
  他找不到息壤在哪了。
  只能先上去了么?
  顾山青心有不甘,再次闭目凝神,以心神为引,极尽所能往土中探去,想做一番垂死挣扎,看看能不能找出息壤的蛛丝马迹。
  却不料这一探,他的呼吸骤然一停。
  在土壤深处,有星星点点的银光自黑暗中凭空浮现,仿佛被什么磁石吸引一般慢慢汇聚到一处,凝成一道似光非光、似雾非雾的点点光流。这光流涌动不歇,千变万化,直至最后,竟聚作了一个完整的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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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息壤
  虽然之前只见过一面,这人形又如烟似雾,面目五官模糊不清,顾山青却陡然意识到了他是谁——他是蟒山里那个断了头的哑樵夫!
  而那樵夫显然也发现他了,遥遥地冲他点了点头,伸出手往黑暗中指了一指,又指了一指。
  顾山青一愣,一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本能地开口问:“什么?”说完立刻懊恼地咬住舌尖,他忘了樵夫是个哑巴。
  那樵夫却仿佛领悟了什么,向他摆了摆手,再次破碎为万点银光。
  这一次银光没有消失,而是如一条银带般从土中穿过,穿行到一处,突然静静地悬停不动了,只有光华慢慢流转。虽然不知道是怎么看出来的,但顾山青莫名觉得它在犹豫什么。
  紧接着,仿佛下定决心,那银带骤然向下一沉,光芒陡暗。而与之相对,它的流动却蓦然加快,形状也开始飞快地变幻,不断卷曲、拉长,又缩起,忽上忽下,在又深又暗的地底飘忽得如同风中的丝带!
  顾山青骤然明白了:它在用自己的魂体为他指明息壤的位置!
  刻不容缓!
  灵丝是网不住息壤的,但可以网住它周遭的土壤!
  顾山青张开双手,瞬间拉开一张由灵丝组成的大网,向银光所在之处包抄而去。
  息壤似乎感知到灵丝正冲它而来,灵活地快速转了几个方向,想要逃遁,然而顾山青的灵丝心随意动,动作更快!
  待确定围得密不透风了,当即全力收回!
  一手纵起灵丝,另一手翻手掏出谢丰年给他的木箱,默念三声“长、长、长”,长得差不多了,顾山青一个反手,将灵丝禁锢的息壤重重掼入箱中,赶在它转移之前,一声大喝:“合!”
  箱盖“啪”地一声用力合拢。万籁俱寂。
  直到此时,顾山青才发现自己心如擂鼓,仿佛马上就要从胸中破出。
  抓到了么?
  顾山青低下头。谢丰年在箱体表面刻上了符,符文在黑暗中隐隐发光。是照明符。
  顾山青试探地敲了敲箱子,可代表樵夫魂魄的那道银光没有如他所愿那般从箱子里飘出来。
  顾山青心中一沉。是因为谢丰年的箱子,还是息壤?他动作得太快,还未思考箱子对那樵夫魂魄的影响就先行行动了,而方才银光附在息壤上时骤然黯淡的情形显然也不是什么好兆头。
  但无论如何是不能在地底耽误了,先上去再说。
  当顾山青从土中冒出头来时,除了依然在闭目打坐“定千钟”的不空,张文典和谢丰年明显已经等得十分焦灼。
  张文典握住他的肩膀把他从土里拽出来,不及替他掸掉身上的土,先当头问道:“怎么用了这么久?一炷香都马上就要烧完了!”又瞥到他的手臂,“啊!你这胳膊是怎么搞的!怎么伤得这么严重?”便要着手处理。
  然而顾山青却拂开了他,摸出怀中的定魂纸,手指翻飞,折了几折就叠出一个简单的小人:“那个樵夫的魂魄和息壤一起被关进箱子里了,可能已经很虚弱了。得先把他救出来。”
  谢丰年从不远处背手走过来,脸上早没了平日的漫不经心。他板着脸探头扫了一眼顾山青的伤口,嘲讽地笑了,对张文典道:“还能是怎么搞的?当然是自己逞英雄,把胳膊伸出去当诱饵了!”
  顾山青尴尬地哂笑两声:“知我者,谢兄也。”又想起什么,问谢丰年,“对了,丰年,如果我此时打开箱盖,息壤会不会自己逃出来?”
  谢丰年道:“它应该只能在土里活动,隔着箱子蹦不出来。放心吧。”
  “好。”说着,顾山青便要掀开箱盖。
  “等等!我先挡一下阳光。就算能现形的鬼可能没那么怕阳光,也还是遮一遮吧。”张文典道,边说边从怀中摸出一张符纸,放到嘴边念了一句什么,往天上一抛。
  小小一张的符纸迅速变大,在遮住他们头顶的天空之后,又从四面弯折,几个变化间便严严实实地把他们扣了起来,而且不知是加持了什么符咒,当真是一丝阳光都进不来了——一片漆黑。
  “……”
  “阿弥陀佛……”一声淡淡的佛号,不空手中的佛珠一颗颗亮起,瞬间将不大的空间彻底照亮。
  “太亮了,怎么这么亮,暗一点。”谢丰年遮着眼睛道。
  “……”
  于是在柔光照耀下,四人的紧张戒备中,顾山青猛地掀开了箱盖。
  确实如谢丰年所料,息壤只能在那一箱土中游动,起起伏伏,仿佛一条潜在土里的蛇。哪怕有一星半点的土溅出来,也立刻被几人接住了,绝不能让它再潜回土里去。
  但此刻他们关注并不是息壤。
  在箱盖掀开之时,有点点宛若星尘的微光也随之飘起,飘到他们的面前。无数的细碎微光如烟似雾,如梦似幻,让不空柔和的佛光都黯然失色。
  正是那个樵夫破碎的灵魂。
  顾山青举起手中的小纸人,那点点微光便仿佛被吸引一般向它飘去,慢慢没入纸中。
  不空讶异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碎成这样了?”又不忍道,“碎成这样,就算你将他收入定魂纸,也只能支撑一时,断然恢复不成原样了。”
  顾山青沉下脸来:“我在地底找不到息壤,是他用自己的魂魄为我指明了方向。是我疏忽了。”
  谢丰年仿佛看穿他的心思:“你放心吧,我那个箱子关不住魂魄,只不过是个能亮、能放大缩小的普通木箱罢了。当他决定要附到息壤上的时候,就注定变成这样了。”
  “阿弥陀佛!”不空合十叹息,沉默了一会儿,道,“他当真是个极好极好的人啊。之前在那些村民面前出现,其实也只不过是为了将他们从山里吓走罢。”
  “是啊……等等,”张文典猛然扭头,“你那个箱子只是个普通的木箱?用一个普通的木箱就把息壤关起来了??”
  谢丰年哼了一声:“还能是什么?五行相生相克,木克的不就是土么?你以为是因为什么这山里的动物全死尽了,树反倒没事?”
  张文典无言以对,梗了半晌,低头认输:“你说得对。”
  又过了不知多久,樵夫的魂魄尽数收入了小纸人中。张文典收起他遮天蔽日的那张符,又摸出另外几道纹样各异的符,一把抓起顾山青的胳膊,一个接一个地糊在了他的伤口上。
  不空看得眼花缭乱,问:“阿弥陀佛,这都是做什么的?”
  张文典道:“止痛、清创、回血、生肌。”
  “几道符下来,他的伤就能好了?”谢丰年奇道,“你到镇异司真是大材小用了,怎么不到外边去当个郎中?绝对是一代名医啊!”
  张文典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也就是让伤口好得快些,不至于恶化罢了。而且,你以为这么几道符很好做么?”说着,便揭开了最后一道符纸。
  顾山青的伤口果然不再是那副血淋淋的凄惨样子,但也没有全好,新生的肉粉嘟嘟、嫩生生的,仿佛一碰就要渗出血来。
  张文典歪头观察了片刻,叹一口气:“也只能先这样了。”接着从袖中摸出两条干净的帕子,系在一起,绕了两绕,紧紧扎在伤口上,“回去再换裹布吧,长几天应该就能好了。先下山吧!”
  说走就走。这一回不空宁可和他们一起挤在车里,也死活不肯自己飞了。为了免于横生枝节,装息壤的木箱也没有缩小,用吊羊剩下来的一截绳子捆在了起兮车顶上,就这么下了山。
  另边厢,马知县这一日过得十分坐立难安。
  他原以为事情很快就能结束,早在中午就在镇里最大的酒楼备下了庆功宴,荤素兼备,色香俱全,吩咐人只要看见个从蟒山那边飞过来的影儿,不论是鸟是蝙蝠还是其他的什么妖魔鬼怪,通通向他通报。
  谁成想他翘首以盼的吓人飞车回是回来了,里边只下来了一个人——老天保佑不是那位谢大人,还是暂时的,不仅没吃,还拿了就走。
  而“四位大人一大早进山抓鬼,马上就要得胜归来”的消息却不知道被谁传了出去,传得沸沸扬扬。到了下午,无论是哪一条街的商铺饭馆,全都一水地关了门。所有人都聚到了街上,开始是议论纷纷,到了最后,也不议论了,只剩下齐刷刷的一个动作——仰头望天。
  更有那好事的,多少知道些前因后果,早早就跑到了陈宅门口,守株待兔。时间越来越晚,聚得人越来越多,马知县心里也越来越上下交煎,各种好的坏的念头翻来覆去,一团乱麻。
  眼看太阳不多时就要下山,若他们在太阳下山前回来了还好说,若没下来呢?难道要让人把吃的用的睡的送上山去?谁肯去呢?为表诚意,他是不是也得跟着一起?
  ——不,无论谁说什么,他都绝对不会再踏进那山头一步了。
  他简直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或者抽还在他身后乐呵呵地张嘴抬头等人回来的侍卫一个耳光:怎么出发之前就没想过这种可能呢?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完事?早知道这样,他绝对提前备好能在山上用一个月的东西,不论他们再怎么推脱,也必须让他们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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