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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异闻录(玄幻灵异)——唯玉生烟

时间:2024-04-02 07:47:38  作者:唯玉生烟
  张文典沉默一阵,道:“你要收回我的令牌吗?”
  顾山青轻嘲道:“就算收回了令牌,一道大门难道还能拦得住你么?”
  张文典知他指的是藏宝阁的事,苦笑一声,也不作答。
  顾山青摇了摇头,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见,道:“我不是叶司台,我没有资格决定要不要收回你的令牌。你自己去问她吧。”
  过了许久,张文典才最终低声道:“多谢。”一个闪身,消失在了镇异司的院子里。
  直到最后,他也没有面向顾山青。
  然而,自那之后,白鸿的文书再也没有高高堆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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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分身乏术
  又过几日,木清身体完全恢复,从林神医的院子里搬了出来。
  失去了操纵水火之能,木清自是没法继续留在镇异司了。她用过往积攒下来的酬劳,以及叶一给的恤金,在一条热闹的商街上盘下了一个铺子,顾山青他们去时,已然修整得差不多了。
  谢丰年盯着铺子里出来进去的匠人,道:“怎么都快装完了?你不是一直在林岩树那里躺着呢吗?该不会是缠着你顾大哥学了摄魂术,远远地操纵人家林神医帮你弄的吧?”
  木清捶他一记,嗔道:“瞎说什么呢!我请人帮忙,还用得到摄魂术?喏,那不是阿白吗!”
  在她努嘴的方向,一个清秀斯文的男子正弯着腰,对补缀桌脚的漆匠说些什么,两只温柔下垂的鹿耳从头发底下冒出来,不时轻轻一甩。
  顾山青早就看他眼熟,却想不起是谁,听她这么一说,分明是清心苑声名在外的头牌公子,鹿白!
  而这位公子正满头大汗地提着一把沾满灰尘的旧椅子往外搬。
  有两个姑娘停下脚步,交头接耳一阵,好像不能确定是不是他,又嘻嘻哈哈地走了。
  顾山青微微一笑,问木清道:“你准备用这个铺子做些什么?”
  听他这么问,木清顿时眼神一亮,道:“我早就想好了!咱们之前在灯会上不是见过好多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吗!什么画了符的摆件,施了咒的簪子之类的。那些小贩卖的东西又假又难看,我准备开一家珠宝店,专做刻了符的首饰,把他们通通比下去!”
  顾山青道:“刻了符的首饰?”
  木清道:“对啊!刻些什么守护符啊,清心符啊,又漂亮又有用,多好啊!”
  谢丰年戏谑道:“守护符?你确定刻的不是障眼法?专门骗那些不长眼的傻男人?”
  木清大怒:“你说什么!我怎么会做那种东西!”说着,便要打他。
  谢丰年大笑,拔腿就跑。
  两人追打一阵,木清追得累了,停下来喘两口气,不屑地道:“男人有什么值得骗的,你们可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了!”
  谢丰年从顾山青背后探出头来:“那……这么说来,你是不准备骗那些清心苑的公子帮你卖簪子了?”
  木清瞪他:“这怎么是一回事!而且……就算真的让他们帮我卖了,你情我愿的,哪里算骗?啊?你说啊,哪里算骗?”她顿了顿,又道,“其实他们这都不算什么。如果大和尚在,他肯定会先买一大堆。给他遇到的那些莺莺燕燕散完了,我的簪子也就不愁卖了……”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三个人一时沉默。
  顾山青转移话题道:“进首饰的上家,还有刻符做图样的画娘,你都找到了?”
  木清得意道:“那肯定的!我早就瞧好了!我一直想等离了镇异司就开这么一家店呢!不过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似是意识到她的话让气氛又突然低沉下来,木清故作欢快地赶他们道,“好啦好啦,你们快去忙去吧!现在也没什么好看的,等开业了你们再过来,去吧去吧,走啊!”
  又过了些时日,木清的醉清阁如约开业,小小的店铺门前人满为患,三教九流,无所不包。
  顾山青依然一打眼便瞧见了鹿白。他站在木清身后,整个人淡淡的,仿佛一个安静又恬然的影子,正微笑地看着木清与各色人等说笑寒暄。一旁几个男子或俊美或纤秀,在闲聊着什么,显然是他在清心苑的同僚。
  谢丰年咋舌道:“我知道木清认识的人多,但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啊!怎么办?我们要过去吗?”
  顾山青笑道:“算了吧,我们就是来捧个场的,想来随时都能来,让她忙吧!把贺礼交给管事的,我们就走吧!”
  谢丰年想了想,道:“也行。”
  说着,两人便往礼簿的方向挤。
  然而这人实在太多,挤了没一阵,顾山青额上便渗出汗来。他抬起头,正要深吸一口气,正对上木清转过来的目光。
  木清兴高采烈:“顾大哥,谢大哥,你们来啦!”
  于是他们便被请到了木清的店里。
  店里也已然挤满了人,有打扮低调,衣锻却暗暗光华流转的富家子,也有布衣荆钗,不掩佳色的平民女。有的人在金饰华冠前流连驻足,也有的对着一架的素色木钗挑来拣去,爱不释手。柜台后接待的一水儿全是女子,笑意盈盈,说起话来妙语连珠,总能劝人带走一件。
  顾山青随手选了一枚刻了静气符的白玉戒指,请她们包起来,算是对木清聊表支持。付过了银子,见谢丰年仍在不同的柜台见踱来踱去,他笑问道:“你不也买上一件?”
  谢丰年哼道:“以后她不整天求我帮她做东西就不错了,我还上赶着买她的?”
  顾山青一笑,道:“也是。”
  之后两人又等了好一阵,不时给店里忙不过来的女堂倌搭一把手,帮一帮忙,等到捧场的客人慢慢散去,店里清净了几分,他们才寻了两把椅子坐下。这时木清在外头也忙得差不多了,风风火火地来到两人身旁,一气灌下一杯凉茶水,才长长地呼了一口气,道:“累死我了,怎么这么多人啊!”
  谢丰年哧道:“人多还不好?你可别在这得了便宜卖乖了!而且,这些人还不都是你自己请来的?”
  木清委屈道:“那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啊!你净会说风凉话!”
  顾山青笑道:“你这是所有人都接待完了?跑进来和我们说话。”
  木清一摆手道:“有阿白在外面呢,不管他们!顾大哥,谢大哥,你们再等我一下,晚上我请你们吃好吃的!”
  顾山青摇了摇头,神色微微一正:“不必了,我们这就走。其实我们这次来,除了祝你开业大吉,还有一件事。叶司台觉得一直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决定……”
  说着,他迟疑了。
  谢丰年接话道,面色冷然:“她决定在七日后为不空办一个丧礼。”
  不空的丧礼办得十分低调,不声不响。
  叶一请来了生前与他相熟的几位和尚为他做法事,整个过程只有镇异司的人在场。
  顾山青看着那几位大师为不空入龛、移龛,一遍又一遍地念佛做法,奠祭茶汤,也不知龛中装的是烧化成灰的叶一从云牧带回来的那一只脚,还是还是之后又收拢起来的衣冠,和他曾经用过的佛器。
  在行完起骨佛事,前往城外佛塔的路上,顾山青止不住地想,不该是这样的。不空的葬礼,不该是这样的。
  他应该长成一个须发皆白,笑咪咪的老和尚,在百年之时,在徒子徒孙的环绕中圆寂寿终。
  他的葬礼上,该有全王都所有寺庙的住持和长老,该有全王城所有爱戴他、敬仰他的平民百姓。他们挤满整个寺院的院落,长老在前,百姓在后,为他诵经念佛,对他行礼拜谒。会有淘气的小孩在法事现场跑来跑去,不明白为何温柔的母亲手握佛珠,眼含泪水。他们会嬉笑玩闹,会撞在行法事的大师身上,不小心向后跌倒,引起一片慌乱,但没关系,不空不会介意。
  而在为他送骨的队伍途径之地,该是万人空巷,人们挨挨挤挤,却静默而肃穆,他们扒在墙头,坐在檐上,只为看不空最后一眼,直到长长的送葬队伍走远,依然久久目送。
  这才是不空的葬礼该有的样子。
  而不是如现在这般,高举的佛龛中只有一只断腿,跟随的队伍稀疏而又寥落。哪怕有好奇的行人驻足停顿,窃窃私语,也猜不出他们送的究竟是何人。
  他们要去的佛塔在王都外的小山上。哪怕心中悲伤,顾山青也不得不承认这实在是个适合远足的好天气,和风温柔,日光灿烂。
  在长老大师念诵最后一遍经文时,顾山青在余光里看到远远地有人影一闪,躲在了塔林周围粗大的树后。看那身形,或许是张文典,但他没有去确认。
  回程路上,他与谢丰年和木清告了别,特意绕了远,去了不空对他说过的,他经常去讲佛、作画的一家寺院。
  在他即将踏入庙门时,正好有两个妙龄的女子说笑着走了出来,风姿绰约,衣衫摇曳。
  “真可惜呢,又没碰到他。”
  “是啊,他都好久没来了,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说什么呢!不空大师神通那么广大,画画又好,能出什么事?”
  “也是,大概在忙吧!说不定下一次就见到了!”
  “走了走了……”
  说着,她们脚步轻快地走了。
  顾山青在原地呆立一阵,最终是收回了脚,转身离开了。
  回了家,顾山青独自进入屋中,在屋中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在屋中坐了许久,直到日头西落,屋中一片昏瞑。
  当最后一丝光线也消失时,顾山青动了动。
  他站起身,用火石点起了灯,又从角落里翻出一张从未用过的崭新宣纸,展开,摊平,凝视片刻,而后,慢慢地在纸上伸手抹去。
  在他的手抹过之处,宣纸上浮现出他和苍殊飞过城东门时的样子。
  那时的不空悬浮在城楼之上,镇异司的人们在门外暗自蹲守,等他回来,这画就留在了镇异司的大堂。
  小小的城门之上,苍殊真身下四只鹰爪,翅开两丈,英武不凡,而顾山青伏在他背后,肩上立着小黑,睡眼惺忪,连披的皮毛大氅都纤毫毕现。
  ——这世间再没有如不空一般嗜美的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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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不空
  圆慈法师是在向路边的食摊讨一碗水时遇见那个孩子的。
  那孩子身形瘦小,衣衫破烂,两个脚的脚趾都从草鞋里冒出了头,眼睛却又黑又亮,似在熠熠闪光。
  圆慈原以为他是个哑巴。无论问他叫什么,是从哪里来,那孩子都不回答。只在问他想要什么时,伸出一根细细的食指,从圆慈的粗茶碗里蘸了蘸水,在满是油渍的木桌上画了几笔,画出两个活灵活现的大包子。
  于是,圆慈从破钱袋里摸出几枚铜钱,向店家买了包子。包子馅大肉喷香,油亮欲滴,看着那孩子狼吞虎咽地吃了,喝完了茶,他便准备走了。
  却不想,那孩子竟就此赖上了他。
  圆慈试着将他赶走,不让他呆在身旁,那孩子就远远地跟着。跟着他布施,跟着他化缘,不言不语,不吃不喝。
  如此跟了三个镇子,圆慈终于妥协了。
  他回身来到那孩子旁,摸了摸他的脑袋,叹气道:“这可是一条苦路啊,你真的要跟着我吗?”
  那孩子依然望着他,眼眸闪亮如星子。
  圆慈带着他回了山门。
  说是山门,其实也不过是一间建在山中的破寺,不知何年所修,更不知何年所缮。寺里唯一的一尊大佛,漆皮早已干裂、剥落,坑坑洼洼的,只有一双佛眼仍眺着远方,支撑住它最后的一点宝相庄严。
  庙里还有圆慈的两个徒弟。一个是他在街边捡的,捡来时不过两三岁,一个是在襁褓中被送进了他的庙门里,他给他们起名叫慧通,和慧能。
  可圆慈思来想去,却迟迟决定不了这个新徒弟该叫什么。他没有法子,只先叫他“孩子”。
  而在圆慈听不到的地方,两位师兄叫他“小哑巴”。
  圆慈教了小哑巴如何识字念经,又把洒扫山门的任务交给了他。慧通和慧能除了总叫他“哑巴”,倒也没有苛待于他——话说回来,他们毕竟比他大上太多,早便开始独自下山化缘了,时常不在庙里。
  小哑巴喜欢画画,用灶灰画,用树枝画,用扫帚画,画在地上,画在墙上,画在弥勒佛的大肚皮上。
  每当慧能从山下回来,瞧见那些被涂得乱七八糟的佛像,总要气急败坏。他一边嚷嚷着“师父你管管他!”,一边想要抓他,却总是被小哑巴灵活地躲开、溜走。好在小哑巴也总是会把他涂脏的佛像擦洗干净,慧能也只能在师父笑眯眯的纵容中无可奈何地作罢。
  日子这么过着。
  直到有一天,小哑巴突然开口说话了。
  他一开口,不似幼儿的牙牙学语,吱唔不清,倒像个教了许多年书的夫子,口若悬河,头头是道,不论对什么,都有一番自己的道理。
  慧通和慧能惊讶不已,追着他询问,为何他以前从不说话,每一次,小哑巴的回答都有所不同。
  他说,他其实是天上的神官转世,因言语失当,得罪了天帝,不仅被贬下凡间,更要在人间静默十年,算下来,正好是到今年。
  他又说,他从小就被专吃声音的精怪附了身,是他潜心念佛,在心中念了数不清千遍还是万遍,终于佛法显灵,将那妖怪驱走,他才得以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还说,这是他早已过世的母亲教他的,她告诉他“语不惊人死不休”,若是一开口不能艳惊四座,那干脆还是闭嘴为好。
  圆慈认真地听着慧通和慧能转述的,他的满口胡言,没有罚小哑巴出家人不打诳语,却叹息了一声,道:“我琢磨了良久,原本想为他起名叫慧明,取‘缄口不言语,心中一点明’之意,但现在看来,他实在太聪明了。过刚易折,过慧易夭,还是愚钝些罢!不如就叫他,慧远。”
  于是,“小哑巴”变成了“慧远”。
  慧远一天天地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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