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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您愉快(近代现代)——赤道今日周几

时间:2024-04-02 07:48:49  作者:赤道今日周几
  司机见惯了这场面,眼珠始终向前,专心开车。
  边淮脑袋靠着玻璃,背不敢往后贴,悬空而坐,那叫一个困倦。
  两年前他从小县城来京市,像做梦一样,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攀上严聿征这样的权贵。
  在家乡每年看春晚,人们见到那些歌唱家都会八卦一番,谈论他们背后是哪位领导。
  传的最广的就是当红女高音秦悠悠,原因她上不比宋女士,下不比小流量,却能哪一年春晚都压轴出场,还头衔一年比一年多,显然是背后的“大领导”一手操作,才让她如此好命。
  边淮对娱乐圈不感兴趣,秦悠悠唱歌是好听,她背后的金主人们从现有的领导里议论一遍,好些人猜是严聿征,可流言蜚语满天乱飞,最后却没有一家报社登有关他的内容,反而在那之后有关秦悠悠的一切消息都被封锁,连官媒关于她的词条都找不到了,只剩一张除了人民和毕业院校一无所有的百度百科,神秘到网络讨论度竟然为0,稀奇可叹。
  秦悠悠背后是不是严聿征边淮不清楚,但起码这两年,他还真没见过除了自己之外的女床伴爬了严聿征的床。
  宾利从中央大道一路开进京芭后面的宿舍楼,减速停止。
  后座半天没反应,后视镜中看不到人脸,司机扭头,叫了声:“到了,醒一醒。”
  边淮睁开眼睛,开门,迷迷糊糊往下走:“谢谢,早回。”
  司机跟了严聿征半辈子,知道他什么癖好,这辆宾利也大大小小接过不少人。
  边淮在那些年轻男孩中不算最漂亮的一个,可他身上有一股很吸引人的韧性。明明不是富家少爷,却对严聿征给的一切待遇随拿随用,和之前那几个客套自卑的小孩完全不一样。
  论年纪司机更大,可论身份,他也只是个车仆。
  见边淮走路不大方便似的,司机拿了药包下去:“宿舍有消炎药吗?要是没有,这个您带上,止疼凝血特别管用。”
  边淮原本上了台阶,听到这话又下去,接过来东西。
  一只药包倒不算太大,拉链扯开,里面烫伤药挫伤药止疼喷雾什么都有,他翻了翻,甚至还瞧见一只全是外文的小瓶。
  “这什么?”边淮实在好奇,打开闻了闻,清凉的草香。
  “也是涂抹的药物。”司机说,“治疗撕裂很有效果,百试百灵。”
  边淮一怔,反应过来是哪儿撕裂,咧嘴笑笑,觉得嘲讽:“这也是严聿征安排的?是不是你每回送人回去都得附赠一个药包,里头全是他的‘馈赠’?”
  他这股火来的有根有据,一个司机都知道严聿征性癖,还知道百试百灵。
  百试百灵——边淮把小瓶子放回包里,问:“哪来的百?他真睡过几百个,像传闻中那样?”
  司机知道说错话,忙道歉:“我不是这个意思,这种药很管用,是国外带回来的,您不舒服可以使用。”
  停了停,“严部的私生活我不清楚,我是司机,他真正睡过几个我真不知道,我只听命接送。”
  为难他实在没意思,边淮说声谢谢,开门进去。
  京芭前头是舞团,后边就是宿舍楼。他们没分什么男宿女宿,一楼睡的都是男孩,二楼是女生,大家不是寄宿的初中生,门口也没设什么门禁和宿管阿姨,只要不耽误排练,就是凌晨回来都行。
  今天下午总考,傍晚他又挨了一场,身心实在疲惫。
  来到地方要进,门把手却怎么都按不动。
  边淮怔了怔,从兜里掏出钥匙这回别说开门,拧都拧不动半圈。
  显然有人在里头用钥匙把门锁插住了,不知道什么意思。
  他今天总考表现的很优秀,还被评审团点名夸,让其他师兄弟特别妒忌。
  原本边淮就是从小地方舞团提上来的,刘兆兴平时多带他就算了,排练时除了首席,剩下一个主位就给他,前排又是主要角色,评委看不见才怪。
  京芭大部分学员是京市本地人,虽不排外,但边淮在这儿跳了两年就爬这么高,背后着实蹊跷。加上他性子就不是收敛的人,根本学不会尊长爱幼有好事儿可别人上那一套,这些人背地里都挺排挤他,打心眼看不起,又把他拽不下去,只能酸不拉几的妒忌。
  门打不开,边淮拔出钥匙,拍了叫:“睡了吗,麻烦开下门,让我进去。”
  里头有打游戏声,却没人给他开门,也没人理会。
  “李师兄,小周师弟,能听见么,开下门呗?”
  边淮叫半天没人应,耳朵贴门上。
  里头果然有小声说话的动静。
  估计几个人都没睡,听他敲门,还挺清醒,可就是怎么也不给他开。
 
 
第3章 
  “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大家都早早回宿舍,只有他在外面玩。我们是他奴隶啊,还得守着给他开门?”
  “说不定他不是在外面玩,是练舞呢。”
  “别傻了,白天评委点评你没听见啊,这次评职称八成他得弄个一级。我就想不明白了,大家都一起学舞,凭什么他那么牛逼,才两年就爬那么高还要团长亲自带?说他没背景,你们信吗?”
  “不管有没有,都跟咱没关系。而且这是宿舍,不让他进来他上哪儿睡?”
  “爱上哪儿上哪儿,不是牛逼么,爬谁床找谁睡去,少来恶心我们。”
  “……”
  前头几句怕他听见,声音还压的挺小。
  后边越说越气,就这么隔门骂出声,故意说给边淮听。
  边淮可太清楚这几个师兄弟什么德行。除了一起从小地方来的李谢恩,那几个京市户口的本地人处处针对,看他不爽好久了。
  今儿把他关外面,算宣战,也是矛盾挑明。
  他们跟他这个“资源咖”不共戴天,不愿睡一个屋。
  楼下声音挺大,朱薇不放心,下楼看怎么回事。
  瞧见边淮站在门外头,几个师兄弟还在里头阴阳怪气,顿时明了。
  “别在这儿傻站着了,跟我上去。”朱薇是京芭首席,平日就看不惯这几个挑刺的。
  见边淮被欺负,轻轻推着他的背,要带他上楼。
  背上的伤被碰到,边淮“嘶”一声,疼的倒抽一口气。
  “怎么了?”朱薇看他疼成这样,“后背受伤了。怎么弄的?”
  “没事。”朱薇从边淮进团就对他很好,他是真心拿她当师姐,“摔了一下,不要紧。”
  “晚上团长请吃饭就你没来,洪从南他们几个可能因为这个有点意见,你别往心里去。”朱薇知道他今天这门敲不开,把边淮带到自己寝室,“璐璐跟她男朋友出去了,今晚不回来,我睡她那儿,你睡我床吧。”
  “谢谢师姐,给你添麻烦了。”边淮一笑,朱薇拍拍他,去洗漱。
  他从行政楼回来就想睡觉,眼皮直打架,被洪从南他们几个一骂又不困了,脑子格外清醒。
  严聿征下手太狠,挨打的时候边淮就知道今天这一顿少不了,可没想到这么疼,心里骂骂咧咧,他真是下了死手,把自个儿当俘虏对待了。
  以往在宿舍,他还能让李谢恩帮忙涂个药。
  今天女寝留宿,边淮看着后背这一片伤,不由叹气,不知道该怎么上药。
  小羊皮鞭子看着细,抽上去特别疼,痕迹也一个星期才能消得下去。严聿征以前从不会用这玩意儿打他,边淮知道自己做错,也知道严聿征也是恨铁不成钢,除了骂他两句下死手,没别的怨言。
  算咎由自取吧,活该挨顿揍,长长记性。
  他脱掉短袖,抓了一把棉签往药膏里一蘸,反手够那些鞭痕。
  半天也只能抹到其中一小部分,正中心根本擦不到,叹气,无奈。
  朱薇从卫生间出来:“我给你拿了一套新牙具,你先用这个——”
  她戛然而止。满脸诧异,盯着边淮伤痕累累的后背:“天啊,你这怎么弄的?摔成这样?”
  “……这不是摔的。”边淮感谢朱薇收留他,棉签递过去,诚恳,“师姐,你能帮我涂药吗?我够不到后背。”
  大家跳芭蕾舞,肢体上的接触早已习以为常,也不会介意什么。
  朱薇接过来棉签,细心把那些鞭痕全都抹上药,问:“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这后背怎么弄这么多伤,还血淋淋的——是今天晚上弄的吧?到底怎么回事?”
  “我继母精神不太好,晚上去看她了,被打的。”冰凉的药膏粘上伤口又遮又疼,边淮却早已习惯,“我爸我妈不在了,我弟弟坐牢,判刑那天继母也去了,她受不了儿子出事,然后也疯了,老把我认成我爸,觉得是我没管好我弟弟,才把他害成这样。”
  他的身世没和任何人说过,今晚去看继母是假,然而这几句话除了这个,都是真的。
  钱财开道,小地方出来的孩子格外不好混。边淮攀附上严聿征这棵苍天大树是本事,也是他在京芭混的免死金牌。
  人心隔肚皮,除了自己,他不打算让任何一个人知道。
  知道的人多了,只会让他自己遭殃,倒是不会对严聿征有任何影响。
  而且说白了,就连刘兆兴都不知道他和严聿征的关系。
  当初是文旅部另一个人把他领进去,他对刘兆兴公开的身份,是那个人的远方侄子,和严聿征没半点关系,也没人会把他一个小地方来的草根和那样大的官联系上。
  “唉,你也够坎坷。”朱薇是千金,打小热爱芭蕾舞才一路跳进京芭,对这些人间疾苦很是受不了,“那怎么没跟团长说一声?大家还以为你干什么去了,私下都讲究了几句,没人知道这事。”
  “说那干什么。”边淮自嘲,“洪从南本来就觉得我是资源咖,这话一说,他又该觉得我是卖惨了,没必要。”
  朱薇给他上了药,看着边淮穿上衣服,心里怜悯。
  “谢谢师姐。”边淮在京芭没几个朋友,朱薇对他照顾不少,他也对人真心,“明天我请你吃饭吧,正好这个月工资发了,给我弟弟一些,我还剩点。”
  “我男朋友明天放假,正好带给你见见。”朱薇把他乱糟糟的头发弄平整,温柔地笑,“他是空防的,学校也没什么假期,我们俩都半年没见过面了。”
  “那这次好好聚一聚。”边淮咧嘴,“我就别打扰了,省的姐夫说我电灯泡。”
  “放心吧,不会。”朱薇也笑,“我跟他其实是家里介绍,总共也没见几面,不带个朋友去,我也尴尬。”
  聊了几句,熄灯入睡。
  边淮透过月光看向朱薇,这么漂亮的师姐,这么温柔的性格,如果他没有攀附严聿征,太执着于往上爬想出人头地,可能现在只是在小县城当个芭蕾舞老师,每个月拿几千块钱的薪水,和一个阳光的姑娘结婚,成立家庭。
  可惜他的野心不足以平衡他的事业和成家梦想。
  想来想去,脑海中想起在办公室严聿征为他手淫,闭上眼,边淮又觉得后背开始发烫。
  两年多了,他一路从下拽着严聿征的裤腿往上爬,如今不算他的心上宝,好歹也是一颗腹中糖。
  可惜权势是权势,爱是爱,他从不会痴心妄想,现实和梦他也完全分得清。
  不能多想,边淮侧过身,面朝墙壁睡着。
  闻着被子上柔软的洗涤剂香味,罕见的,他这一晚没做噩梦。
  前一天晚上闹出关门这事,第二天一大早,边淮5点就起床,从工具间找了502和封门条,直接撸袖子开干。
  他从不是能受欺负的人,洪从南有话要当面说还算个君子,大半夜拿钥匙插锁孔里,还不让他进门,这事干的着实阴暗下贱。
  秉承你给我一拳我还你一脚这个原则,边淮先用胶水把钥匙和门锁孔完全粘在一起,又把宿舍门全部封上,确定从外头打不开,他拿了两个长钉挂了把新锁——
  这下,就是一只苍蝇飞出宿舍都难。看着弄好的一切,他心里挺得意,心说就你们会玩阴招?少来,我也会!
  8:30团长点名,所有人都到场,只有边淮一个宿舍的几个没动静。
  刘兆兴看一眼人,见他泰然自若,一脸堂堂正正,心里头不由嘀咕那几个小子搞什么,总考第二天就给我捅娄子,迟到不参加点名。
  昨晚大家高兴都喝了点,畅想未来的职称评选。刘兆兴以为那几个喝大了,点名册放下,准备跟大家说一说接下来团里的安排,还有相关新剧目的排练。
  这头没张嘴,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洪从南那几个气势汹汹进来,隔空指着边淮,一脸要杀了他的怒样:“是你干的吧?你他妈找死啊,用这种手段报复我们?是不是在京芭呆腻了,不想他妈的干下去?!”
  这几个人平常脾气就大,大火往后退一步,生怕惹麻烦,只有边淮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等洪从南走到跟前,举拳要揍他,他找准机会率先一拳头砸出去,直接把人仰面朝天,干地上。
  “胡闹!”刘兆兴大发雷霆,“都是一个舞团的,大早起没睡醒是吧?给我打起架来了?”
  洪从南挨了一拳不服气,眼中两根钉子烧成火焰,一咕噜爬起来,抓住边淮领子把他推到后边的压腿杆上。
  他身形强壮,边淮后背有伤,猝不及防撞了一下,只觉得伤口裂开,一股子钻心的疼。
  眼看拳头要砸下来,他一把抓住洪从南手腕反拧背后,对准人屁股一脚,厉声骂人:“是谁先用下三滥手段不让我进门?宿舍你家开的,凭什么不让我进去睡觉?”
  “怎么回事?”刘兆兴知道边淮不是挑事的性格,把洪从南拽起来,“不让进门什么意思,你给我搞孤立呢?”
  洪从南瞪边淮一眼,“没有!”
  “没有?没有他冤枉你干什么?”刘兆兴瞧他眼珠子乱转,也猜到怎么回事。
  叫过来李谢恩,问:“到底怎么回事,你说。”
  洪从南瞪着眼珠子不让他说,刘兆兴又非得问,不说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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