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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您愉快(近代现代)——赤道今日周几

时间:2024-04-02 07:48:49  作者:赤道今日周几
  “他轻生?”严正港笑了声,道,“谁死,他严聿征都不会死。”
  “这话什么意思?”
  “小边儿,你跟我大哥多久了?”严正港邪笑着问,“你跟他在一起的这些日子,就没发现他这个人特别没有人情味,凡事看的特别开,特别淡定?”
  边淮摇头,他跟了严聿征两年,除了偶尔会觉得这个人有点狠心,还真没这样过多了解他的生平。
  “我这么跟你说吧。我大哥从底下一路走到现在一把手的位置,他经历的比书上写出去的还多。”严正港把弄好的大虾扔进水池,又拿了只新的,继续尖刀下刺,“他那个人和我们严家所有人都不太一样,简单来说,他没有太深的共情能力,考虑事情永远不会以人为主,就算你见到他为老百姓打抱不平,也不是因为她心善,是因为他知道这是自己体制职责内该做的,他吃这碗饭就要这么干,非常之清醒,也非常之无情。”
  边淮对严正港说的感到迷茫。他跟了严聿征两年,这两年里两人维持最多的关系就是主仆,就是性爱上的伴侣。他从没有一次认真了解过对方生平如何,两年里为了自己的目标一次又一次爬床,他心中只有自己要做的事,在产生感情之前,甚至没打算跟人绑定终身。
  严正港一说,边淮刹那间怀疑,自己认识的严聿征跟他口中说的是不是一个人。
  “我大哥那个人吧,他比任何人大悟大彻。”严正港看边淮一眼,笑道,“丧子之痛,这应该算人生中顶倒霉的了。可他不到两个月就从悲痛中抽出来,专心工作,甚至还出了趟外差,好像我嫂子和侄子的死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似的。他严聿征没心——这话不是我说,是他老子说的,你想想自己亲爹都说他没心,你指望他是什么忠臣良善?我说句难听话,可能也就是他这种冷血无情才造就了他事业上的能力,但凡他干律师绝对比我强,因为太冷血了,眼里只有法律条规的人,他注定走不了错道儿。”
  边淮被他一席话说的再次浑身发冷。
  他心中有一杆评判的秤,如今这杆秤呈现出两个不同的答案,让他摇摆不定,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严聿征。
  思来想后,严聿征没告诉他自己的过去还有家庭,难道真如他弟弟严正港所说,是因为他没有心,早就把过去忘了?还是在他心目中那已经成为一缕风飘走,不值得再立碑哀鸣?
  脑海中无法多想,几箱大虾处理完,边淮想起来自己跟严嘉愿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生了病,而严聿征又恰好是从那个时候对他变了态度,他难免不多想,这份情感究竟是出于爱,还是出于似曾相识的怜悯。
  脑子里存了太多疑问,大过年的,他又不愿意让自己陷入抓狂,索性用力晃晃头,把想法撵跑,没多思。
  林雁把边淮带进严家,一下午忙完这些菜活儿,就招呼他在沙发上喝茶看电视,说剩下的就不用他管,坐着等吃就行。
  严家是个大家族,晚上六七点,客厅里陆续多了不少人。
  大灯一开,金碧辉煌,屋子里说不出的明亮富丽,乍一看竟有几分皇宫贵胄的昌盛景象。
  边家没那么多亲戚,每年过年除了继母母子俩就是他和老边两个人,哪见过这样人丁昌盛的大家族。
  孩子们都很好客,拿了各种好吃的给他吃。也不知是不是有谁提前说过什么,连长辈们都对边淮格外怜惜,看他的眼神带着些温柔,还有一丝透过他,对严聿征的同情。
  边淮深知那眼神是出于什么,大概率林雁跟他们提了一嘴,错误内容让这些严家亲戚误以为是他母亲跟了严聿征,才变成这样。
  辩解的话无以说明,边淮又不知道该如何和这么多人相处,看电视机中的节目,没再多说,只盼着人赶紧回来,不然他可真坐不住金銮殿了。
 
 
第35章 
  8:20 ,男人们进厨房开始炒菜,几个长辈才从楼上下来。
  严正港瞧见边淮一脸的局促,手背碰了下林雁,“给大哥打电话没有,问问什么时候回。”
  “刚才就打了,没人接,可能还忙着呢呗。”林雁把严正港拉到屏风后头,透过缝隙看了边淮一记,问,“以往哪年都是大哥自己回来,今年带回来一个,用不用提前跟老太太报个信儿?”
  “报什么口信儿,有那必要?”严正港嗓子压下去,“我可告诉你,大哥的事你少管,甭在中间掺和。你知道怎么回事儿啊,管不好了,回来人赖你头上,里外不讨好。”
  林雁不服气,“我管什么了我,我就是看着那孩子可怜。”
  “他确实可怜,没爹没骂的,弟弟又让人冤枉判了挺多年。”严正港想起李冈,眉头拧一个川字,“我打个电话去,你忙着吧。”
  他转身出去,拿了手机去书房。
  这头二哥一家在催,问严聿征什么时候到家,用不用去接,就听院子里响起熄火声,像是回来了。
  边淮一听动静,悬着的心瞬间落下。
  咧开嘴跟一群严家人往外头走,刚出了大门,还没看见人,一群小孩熙熙攘攘缠过去,叫着大伯过年好,要严聿征给红包。
  严聿征被一群小孩挤在中央,脸上挂着笑容,“好好好,先让大伯进门行不行?后备箱还有给你们带的礼物呢,去吧,要什么自己挑,别打架就成。”
  他可清楚该怎么拿捏这些小皮猴子。一句话,众人立马松了手,跑去他的车子后头搜刮个底儿朝天。
  院子里张灯结彩,到处都挂满了红,远远望去热闹非凡,真是有过年的意味。
  兄弟姐妹们从门口出来,迎接严聿征。
  他抬头,目光穿过前面的严家亲戚,投向被围在中间的边淮。屋子里太热,他只穿了件白毛衣,一张脸温柔可爱,可能包饺子的时候也没注意,鼻子上还沾了点面粉,当真惹人疼。
  “大哥,正说给你打电话呢。”林雁领着小小的严卓立,满脸的笑,“老严刚才就催,我说你这会儿忙着,也没敢打扰。结果说曹操曹操到,眨眼间就来了。”
  目光和边淮交错,严聿征对他笑了笑,视线落在林雁领着的小不点身上。
  他今天在台里忙,穿了件不太隆重的夹克,下半身的西裤也偏休闲,被夜间的风吹乱头发,没了严部长的犀利严肃,只剩下为人大伯时的温润和蔼。
  膝盖半蹲下来,严聿征冲小小的严卓立拍了拍手,笑道:“想大伯没有?我是谁呀,卓卓?”
  严卓立小小一团,还穿了件蓝绿相间的猴子小毛衣,往那一站,小手小脚丫的特别,粉雕玉琢,好似画报里出来的小孩,可可爱了。
  这孩子有点不大愿意跟人来往,也觉得那些哥哥姐姐太吵,一下午跟着严昭礼,就没离开过亲哥。
  此刻见了严聿征,没了谁逗都跑的怕人劲儿,冲他皱起小鼻子,一伸小手,奶呼呼呲着糯米小牙叫人:“大伯,抱。”
  “好好好,大伯抱。”严聿征背着小玩意逗得心花怒放,高大身躯抱起来严卓立,忍不住在他脸蛋上亲了一口,“真乖,见了大伯这么高兴?”
  “可不是,就跟大哥亲嘛。”卷发弟媳咧嘴,“跟咱们这些呀,那是一点都不像一家人!还没挨着他呢就跑了,这小坏卓卓,打小就知道抱金大腿有用,瞧把你市侩的,也不知道被谁给带坏了。”
  一句话,大家都被逗笑,林雁脸上也挺骄傲,“那是!我们家卓卓别看年纪小,可能分得清好坏了。甭说不亲你们,但凡几个弟妹平时多去我们家玩几次,卓卓熟悉,还能一逗就跑?”
  “哎呦,我们可不敢去你家。”长头发的弟媳妇调侃道,“谁不知道2楼是你藏帅哥的地方,这要不小心瞧见什么,回头你该灭我们的口了!”
  “这骚蹄子!”林雁佯装发怒,跟几个弟媳妇绕着打闹,停下来后大家又是笑,极其热闹。
  大人们接了严聿征,就进屋去忙活年夜菜。
  一群孩子在院里围着他的车挑礼物,那叫一个眼花缭乱,看都看不过来。
  没了旁人,边淮来到抱着卓卓的严聿征身旁,忍不住垫脚,拿额头蹭了蹭他的肩膀:“您怎么现在才回来?说好下午去接我的,食言,哼。”
  严聿征挺长时间没见他也是想念,空出一只手在边淮鼻梁上刮了一下,笑道:“这不是忙完台里就回来忙你了?我这车又没长翅膀,速度提到最高还用了四十来分钟,你当能飞啊,眨眼就到。”
  边淮绽开一口白牙,“您回来就好,我是高兴。”
  院子里没其他人,严聿征见那群孩子忙着自己的事,低下头去,在边淮脸颊吻了一口。
  他这举措把人吓得一跳,慌忙左顾右盼,“干什么呢?有人要看见了!”
  “哪有人看见,看见了又能说什么?”严聿征单手抱着卓卓,一转头见小娃娃盯着边淮看,被那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逗笑,“哦,忘了怀里还有一个小人儿。”
  怀里那小人儿瞧见严聿征亲边淮,觉得这哥哥长得好看,没等人反应,小脑袋往下一栽,吧唧也亲了边淮一口。
  这一声可真够响亮的,边淮摸了摸脸,耳朵跟一点点泛红,见严聿征偷笑,忍不住嗔他:“都怪您,孩子都跟您学坏了。”
  严聿征没理会他的斥责,手指捏了捏卓卓小脸蛋,问:“你亲的这是谁呀,认不认得?”
  小卓卓哪认识边淮,摇摇头,用小手去摸摸严聿征的脸,又指指他的嘴,示意他刚才就这样做。
  “这是大哥哥。”论辈分倒是该叫一声叔,可严聿征不忍心,总怕把边淮叫老了,“是大伯带回来的大哥哥。”
  卓卓点头,听懂似的,冲人叫了声哥哥。
  边淮哎了一声,瞧见严聿征抱着孩子和他玩一双眼睛里满是温柔耐心,又一想林雁跟自己说的那些话,还有他那福薄命薄的亲儿子,一时心酸难忍,不由得眼眶红了。
  严聿征跟卓卓闹了半天,转头要带边淮回去:“进屋吧,外头天凉,你只穿了件毛衣,别冻感冒。”
  瞧见他眼眶发红,看自己的眼神一塌糊涂,心下微忖:“这是怎么了?”
  “……”夜里起了风,边淮只穿了件白毛衣,倒不觉得冷。
  额前发被吹起来,他瞧着严聿征,情绪压了半天也没忍住,最后开口还是跟他交了实情,“我都知道了,关于您的事。”
  他指的是什么,严聿征不难想。
  对视之间一阵沉默,纵有千头万绪,此刻被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严聿征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我以为您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前半生不是奢淫无度,至少也该风风光光,众人艳羡,可我唯独没有想过这样的结局。”边淮低下头去,眉目中即使伤心,“那时候我也痛恨过您的有钱,您的权势和一切,总觉得大家都是人,凭什么我过得如此穷困潦倒,您却只手遮天,应有尽有?如今我明白了,老天是公平的,分给每个人的福报苦难都对等,人活在这世上也并不一定只有我过得很糟,只是别人的苦难我都看不到。”
  他说的尽心尽意,严聿征面上却毫无波澜。他等着边淮把所有话都说完,没有其他可讲的,像一只装得满满当当的盒子终于倒空掉,这才缓缓开口:“我始终相信人各有命。有些事命中既然注定了,不该过分强求。”
  “那时候您会觉得特别痛苦吗,会不会特别难以接受?”
  “该怎么跟你讨论这个问题。”严聿征停了片刻,才告诉边淮,“我在30出头的时候天天和我儿子在一起,他的过分悲观已经产生了自残念头,那时候我不能理解,知道病情发展到他这个地步也无从阻挠,所以就跟他一起自残。因为我想知道,他在伤害自己的时候究竟在想什么,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衬衫袖子卷起来,边淮看清严聿征手臂上一道又一道划的痕,大吃一惊,捂住了嘴。
  “伤害自己的肉体很痛苦,”严聿征垂眸,望着那已经消散很多的伤疤,沉声说,“但不至于绝望。我试图阻止他,也试图跟他做同样行为,让他的心灵得到一丝撼动,至少明白他这样做爸爸会痛,会担心,跟他一样煎熬。后来我发现这并没用,活着对我来说是人之常情,对嘉愿而言,却是将他妈妈的意外死亡一次又一次在脑海中上演,那是一种对神经中枢无法停止的折磨、摧残。”
  衬衣袖子放下去,严聿征的声音也暗淡了,眸中再也无光。
  “我试过很多种方法拯救我的儿子,后来我发现没用。我不停的全世界找医生,买药,来镇定剂,最后发现那不过徒劳而终,因为嘉愿的痛苦,我根本共情不了。”停顿之后,他看向怀里玩他领扣的卓卓。
  几十年如一日,他一直在深夜做一个梦魇,他看见自己死去的儿子,也看见那曾经轰烈一时的联姻。
  他的婚姻掺杂了太多东西,并不是完全因为爱对方。可一条新生命诞生在这个家庭,在严嘉愿八九岁之前,一家三口同吃同住,是严聿征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
  他哪能想到,妻子戴儿子回俄罗斯竟是一道分水岭,自此之后他权势滔天,却注定无妻无子,孤独终老。
  “我用了很多年解脱。”严聿征说,“直到有一天,我读到庄子的天地,万物一府,死生同状。那个时候我才是真正的想开,决心不再瞒着我儿子,尊重命运之果。——我只是。”
  他停住,片刻才道,“没想到嘉愿会用那样激烈的方式死在我面前。在那之前,我一直以为他对这个世界没绝望到这个地步,至少没我想的那么糟。”
 
 
第36章 ·结尾
  边淮被这一番话说的浑身发抖,无以回复。
  外面响起阵阵鞭炮,院子里十几个孩子拿了礼物,有些回屋,有些约好了去外面点炮仗,其乐融融,满是天真。
  他看着那些追逐打闹的孩子,想起在这人多财多的严家几乎人人都只是多福,合家美满,只有严聿征权势顶了天高处不胜寒,却四十六岁仍孤家寡人一个,注定远观羡慕,体会不到天伦之乐,胸口就痛的厉害。
  “万物一府,死生同状。”严聿征见卓卓要下地去找哥哥,把这孩子放下来,看着他从自己腿边跌跌撞撞的跑走了,目光也随人远去。
  “人活一生能抓住的东西太少,功名利禄,家财万贯,那是老百姓最渴望,也最难得的东西。可谁能想明白,真正该惜的不是财色,更不是官位权利,而是与妻常相伴,有子绕膝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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