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言微微勾唇:“不管幕后之人目的为何,也算是间接帮了本王一把。”
“是啊王爷,所以老奴才对那些流言放任不管。”
一旦断袖的名头被扣上,那么所有人都会以为祁景言与皇位无缘了,反倒方便他暗中行事。
正巧这时下人来通传:“王爷,翠竹姑娘说公子请您过去一趟。”
祁景言揉了揉胀疼的太阳穴:“就说本王稍后就到。”
王公公心里有不满,违心道:“王爷与公子也冷战这么些天了,说不定能趁这个机会缓和一下关系。”
祁景言摇了摇头:“恐怕只会更糟。”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去了小院,一路上看到府中下人纷纷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微微皱了皱眉。
也不知,安安听到后心中作何感想。
宋辰安就坐在小院里的石凳上,正愣愣地盯着手中茶杯发呆,直到杯子忽然被人拿走才回过神。
“茶水早已凉透,怎么不让翠竹给你换壶热的?”祁景言垂眸,关切地问。
宋辰安看他一眼,又很快别过脸:“怎么,我喝凉水王爷也要管?”
这话火气太大,祁景言沉默片刻:“外头传的流言,你都知道了。”
“事情闹的这么大,我就算是个聋子也该知道了,”宋辰安黑了脸,语气咄咄逼人,“现在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王爷得知这些流言却放任不管?”
“本王自然有本王的原因。”
宋辰安立刻追问:“什么原因?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已知道本王打算夺位,这一路只怕要披荆斩棘,困难重重。所以,断袖的身份是最好的掩护。”祁景言迟疑着解释,“流言并非本王所为,而是有心人刻意煽动。”
这样的解释,宋辰安勉强相信了,烦躁地问:“也就是说你在拿我当掩护?那需要多久?总得给个时间限制吧?”
祁景言静静道:“最多一年,这期间还请安安多多配合。”
也就是说,还需要无时无刻演戏。
宋辰安语气更加恶劣:“夺位那是你的事,我为什么要配合?如果王爷打定主意掩人耳目,那也应该找一个真正的断袖来演才是,何必非要找我?”
“安安,不是断袖么?”
“不是!!”
祁景言神色郁郁:“那从前的撒娇,维护,抱不平,在安安心里都算什么?”
宋辰安想了想,试探性地道:“算什么……就当做了一场梦,醒了很久还是很感动?”
祁景言:“……”他差点被气笑了。
第37章 宋辰安遇险
祁景言忍了又忍,奈何他从来都不是好脾气的人,手上一个用力,茶杯就“咔嚓”一声碎成了渣。
说不怕是假的,宋辰安抖了一下,迅速改口:“我把王爷当朋友,当然会为您抱不平了。”
“只是朋友而已?”祁景言问。
宋辰安语气坚定:“只是朋友。”
原来,只是不愿罢了。
祁景言听那人信誓旦旦地说:“我与王爷相处十分合得来,要不找个好日子结拜怎么样?”
他浑身一阵阵发冷,闻言扯了扯嘴角:“本王从不缺兄弟。”
努力过,试探过,也得到了回答,祁景言当即不再逗留,扔下一句:“那些流言,本王自会查出幕后之人。”
他走后,宋辰安总算松了口气,拿起茶壶咕嘟咕嘟灌水。
翠竹见他脸色不好,便提议:“不如奴婢陪公子出府逛逛吧?”
“好啊,拿上银子,咱们这就走。”
宋辰安现在有了钱,带着翠竹连吃带玩,看到什么都觉得新奇,看到什么都想尝试。
主仆两人一直玩到月亮西沉,才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王府。
“咱们今儿可买了不少东西,”翠竹边整理边问,“公子,明天还出去吗?”
宋辰安:“去,一连逛他个十来天,最好把整条街都买下来!”
今天花钱如流水,出门时鼓鼓囊囊的钱袋此刻已经只剩几枚铜钱了。
但宋辰安发现,自己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这么畅快过了。
“有钱花的日子真好啊。”就算离开贤王府,也能安心做一辈子的咸鱼。
翠竹下意识接了一句:“说起来还多亏了王爷呢,要不然咱们哪来这么多钱。”
宋辰安不是很想理她,故作生气:“整天王爷来王爷去的,我看也别在我这儿呆了,去王爷身边伺候吧。”
“奴婢知错了……”翠竹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哄,“奴婢只是觉得公子与王爷甚是相配,若是就这么生生错过了,岂不是很可惜。”
“有什么好可惜的,我跟王爷也不相配。“”
一个纸片人而已,错过就错过了呗。
宋辰安逛累了,没心没肺的倒头就睡。
他一连几天都在吃过午饭后和翠竹一起出门,随着出门的次数增多,这街上也就没什么新鲜的了。
“我又开始觉得无聊了,好没意思……”宋辰安本想问翠竹要不要买些胭脂水粉,哪知话还没问出口,同他们擦肩而过的一个男子竟抢过他的钱袋就跑。
宋辰安还是第一次撞见当街抢劫,愣了一下才大声喊:“来人啊!抢劫啦!”
钱袋里可还有十几两银子呢!
他慌忙去追,翠竹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宋辰安很快就没入人群中看不见影了。
那小贼十分狡猾,跑的也很快,七拐八拐的越跑越远,渐渐的,两人都跑不动了。
但是宋辰安也就被引到一个人越来越少的地方。
他开始觉得不对劲,脚步也就停下来,然而为时已晚。
有人在身后给他一记闷棍,宋辰安甚至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登时晕了过去。
……
不知睡了多久,宋辰安眼皮动了动,渐渐恢复意识。
就在这时,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传来:“你是不是疯了竟敢动贤王的人?”
“老爷怕什么,宋辰安充其量也不过只是贤王身边的一个小玩意而已,老爷可是当朝太傅,难道还怕那个贤王不成?”
宋梓玥依偎在刘太傅身上撒娇,继续诱哄:“老爷你想啊,贤王为何要以报答救命恩人为理由将宋辰安接到王府居住,还一住就是这么多天?分明就是为了掩盖他是个断袖!”
“皇后太子早就将贤王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如此大好良机岂容错过?毕竟这事儿一传出来,贤王可就彻底和那个位置无缘了……所以我想离贤王倒台之日也不远了,到了这个时候,难道他还敢同老爷您翻脸么?”
宋梓玥对着刘太傅一通连吹带捧,本来刘太傅还有些惊慌,但听到对方这一番话之后,再仔细这么一琢磨,顿时露出笑容。
这些话倒是没错。
不说皇后和太子,就连陛下也对贤王甚是厌恶。一个无缘皇位的皇子,一个早就失了圣心的王爷,究竟有什么好怕的?
但是说到底,祁景言从前做过太多惊世骇俗之事,刘太傅心中还是有顾虑:“可毕竟贤王手握军权……”
“军权对贤王来说不过是烫手山芋而已,再说了,那些将士可都在边境呢,难不成还能因为老爷动了一个小玩意倾巢而出?”
宋梓玥的声音中,带了几分诱惑:“妾知道老爷心里对宋辰安念念不忘,做这一切可都是为了您,虽然妾讨厌他,可为了老爷您,妾愿意将宋辰安纳进府中为妾。”
“妾一番费心准备,老爷可千万不要辜负啊。”
宋辰安昏昏沉沉间,感到有人捏着他的下巴,往他嘴里塞了什么东西。
那个药丸似的小东西入口即化,叫人连吐出去的机会都没有。
刘太傅心中最后一丝顾忌也消失了,昏花的两眼冒出精光,握住宋梓玥的手不住地说:“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宋梓玥顿时笑得更加妩媚动人:“那妾身就不打扰老爷了。”
她轻轻关上门,缓缓走远了,笑容越来越放肆。
想来以贤王的能力,明早,不,或许更早,就能找到宋辰安所在之处。
可到那时,宋辰安说不定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了,贤王大怒之下,必定不容刘太傅辩驳,会将其一刀砍了。
待贤王杀了当朝太傅一事传到皇宫后,皇帝必会治罪。
而她这位新婚丧夫的可怜女子,自然,就只能带着太傅府的财产回到娘家喽。
宋梓玥不住大笑,眼里闪过一抹怨恨。
宋辰安,贤王,你们当初毁我容貌之时,可曾想过自己会有今日?
与此同时,贤王府。
负责暗中保护宋辰安的侍卫们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祁景言轻飘飘一句:“护主不力,拉下去,全部杖毙。”
“王爷开恩!王爷唔……”
求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死死堵住嘴,随后被拖出去。
王公公面带喜色走近,看到被拖下去的侍卫也没说什么,恭敬道:“王爷,已经查到了,公子被人绑进了太傅府。”
第38章 我好像……被下了药
吃下药丸后,宋辰安头脑突然又昏沉起来,身体就像个炙热的大火炉,烧得他浑身不舒服。
随之而来的,是游窜在身体各处的诡异感觉,四肢无力,某个地方还有点……痒。
他微微喘气,无助地睁大眼睛,漂亮的双眸里氤氲着雾气,浑身泛着一层淡淡的粉色,因为浑身燥热,他开始拉扯自己的衣衫。
如此美人,谁能不心动?
刘太傅欣赏够了宋辰安兀自挣扎呜咽的模样,那张皱成菊花的老脸上满是猥琐的笑容。
“美人儿,老爷这就来疼你……”他朝宋辰安衣带伸出长满老人斑的手。
哪知就像掐好点一般,衣带还没碰到,卧房的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兴致被打断,刘太傅不耐烦回头:“谁敢坏本官的好事??”
来人长身玉立,手提一把锋芒逼人的长刀。
闻言缓缓抬起头,祁景言露出一个温柔,却叫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哦?本王坏了你什么事?”
“贤、贤、贤王……”刘太傅震惊又恐慌,他哪里能想到祁景言这么快就找到了人,并且还堂而皇之的提刀上门?
平日里,刘太傅在宋梓玥面前摆尽了当朝一品官的威风,可这会儿在祁景言面前,却立刻怂成了软蛋。
他手脚并用地爬到一边,抱着侥幸心理为自己辩解:“王爷,您就看在我入朝为官四十多年,为大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
祁景言本不想在宋辰安面前杀人,毕竟他可是信誓旦旦保证过的。
然而,在看到宋辰安如今的模样之后,心中杀意顿起。
他的安安居然被下了药,就躺在这简陋的厢房内,被人试图欺凌。
“本王再恼,都未曾舍得动他一根头发,”祁景言缓缓转过头,看向刘太傅的视线宛如在看一个死物“你竟然敢这般对他……”
有那么一瞬间祁景言动了杀心,迈开长腿,一步步逼近刘太傅,缓缓举起长刀。
在刀即将往下砍的那一刻,宋辰安喘着气喊:“王爷,救我……”
祁景言顿了顿,依旧向刘太傅动了手——他手起刀落,断了刘太傅视若珍宝的命根子。
鲜血喷薄而出,刘太傅杀猪一般的嚎叫声直冲脑门。
喃f 沾了血的长刀被扔到地上,祁景言大步走近床头,欲将宋辰安抱起来,却顿了一下。
低头看一眼衣服上被喷溅的鲜血,脏了。
他毫不犹豫脱下外袍,再稳稳将宋辰安抱起,无视了在地上打滚惨叫的刘太傅,转身离去。
宋辰安迷蒙间听到祁景言的声音,下意识喊了一声,没想到竟真的落入一个充满龙涎香味道的怀抱。
他努力睁大眼睛,却因视线模糊而看不清楚,只能喘着气小声说:“王爷,我好像……被下了药。”
“本王会请神医为你诊治。”
原来祁景言的声音不是幻觉,宋辰安松了口气,放心的闭上眼。
一连串的变故令他满心疲惫,窝在祁景言温暖的怀里分外安心。
也分外委屈。
“我还以为,自己今天晚上就要死了……”
祁景言自然心疼,也同样十分后怕,沉声训斥:“谁让你莽撞乱跑,竟连府中侍卫都跟不上,若不是翠竹及时回府报信,本王何时才能知道你丢了?”
看着宋辰安委屈巴巴的模样,祁景言不再出言责怪,下意识柔和了声音:“困了就睡,本王会请齐修文替你解了药性。”
“不困……但是好难受……”
宋辰安中的这种药实在歹毒,服下药丸前后可能也不过两刻钟,便热得浑身都出了汗,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并且实在是,痒。
“王爷快点回府,我、我好难受。”
宋辰安在发抖,可见已经忍得十分辛苦,祁景言便弃了马匹,足尖轻点,抱着怀中人运轻功火速回了王府。
“快,去请齐修文!”
于是早已进了梦乡的齐神医,就这样被侍卫从被窝里揪出来,站在祁景言面前时直打哈欠。
他忍着困睁开眼,看到宋辰安的模样吓了一跳:“居然热成这个样子?”
祁景言紧张道:“被人下了药,还请神医给瞧瞧。”
齐修文仔细为宋辰安把脉,片刻之后松了口气:“还好身子没什么大碍,至于这药怎么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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