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于祁景言来说更是无法承受,可他又何尝不委屈。
宋辰安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委屈,扁了扁嘴:“王爷还是不要喜欢我了……我、我配不上,也受不起。”
嘴上这样说,可他的表情告诉祁景言,他分明不是这样想的。
“安安还学会同本王闹脾气了,”祁景言忍住笑,立刻反问,“若论容貌,安安是本王见过最好看之人;若论人品性格,安安又是本王见过最心善之人;若论才华,安安会厨艺,还能助本王摆脱困境……所以,安安为何配不上,为何受不起?”
这夸的宋辰安自己都要信了。
他无言以对,想反驳却又找不到理由,淡色的嘴唇张了又张,最后憋出一句:“王爷怕是分不清感激和喜欢吧?”
祁景言心中柔软,他的安安原来还有这般敏感忐忑的时候。
或许因为足够情深,不需要任何人教,情话便浑然天成。
“安安应当对自己有自信才是,这些天的朝夕相处,足以令本王倾心。”祁景言捧住宋辰安的脸,轻而又轻地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
“安安救过本王,本王很是感激。我确实未曾经历情爱,可感激与喜欢相差甚大,怎会分辨不出?”
第45章 近乎疯狂的占有欲
宋辰安经过短暂的呆滞才问:“王爷是说,是因为这些天的朝夕相处才喜欢我的?难道不是……更早之前吗?”
他问得很郑重,祁景言便也答得很郑重:“以往本王只是将你当做恩人看待罢了,给你鱼牌和路引,助你逃离丞相府,也不过因为对你心生怜悯。真正发现对你的心意,是在你住进王府之后。”
那为什么原著里说暴君服毒之后抱着原主的画像赴死?
宋辰安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但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在听到祁景言说是因为朝夕相处才喜欢他时,那些委屈、酸涩,以及闷闷的感觉全都消失不见了。
寒风呼啸,哗哗作响。
宋辰安却已然听不到窗外那扰人思绪的风声,耳边回响着的是祁景言那一番真挚告白。
原来是这样。
原来祁景言喜欢的是他。
耳边似乎有万千烟花绽放,绚丽多彩。宋辰安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总是要往上翘的嘴角。
面对祁景言灼热的目光,他慌张地移开视线,躲避对方的注视,抿了抿唇:“喜欢可不能光用嘴说,以后就……就看王爷表现吧。”
宋辰安逃似的离开膳厅,直到走远了,他摸了摸发烫的脸颊,这才发现自己一直都是笑着的,脚步一顿。
他以为祁景言喜欢原主便觉得委屈难过,却又因为得知对方喜欢的是他而欣喜万分。
这说明什么?
宋辰安觉得这走向不太对,他为什么要在意这个?祁景言喜欢谁跟他有什么关系?
得到一个纸片人的喜欢而已,有什么好高兴的?况且,父母亲人与祁景言究竟孰轻孰重,这答案还用纠结吗?
宋辰安狠狠唾弃自己的动摇,再次坚定要尽快安排好一切逃出王府的决心。
他先是让翠竹出面买了一座位置较为偏僻的宅院,再从库房里挑挑拣拣,选出部分轻便又贵重的物品,最后打着出府游玩的名义偷偷摸摸送到秘密宅院里。
只是宋丞相送来的东西早已和御赐之物混在一起,宋辰安压根分不清什么才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尽量不碰大物件,一心转移像手镯发簪玉佩这类方便出手的小玩意。
翠竹向来听话,由着宋辰安折腾,只是免不了好奇:“公子,咱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有备无患明白不?等找到合适的时机咱们就跑路,到那时哪有那么多时间能留给咱们收拾细软?当然得提前准备了。”
荒凉偏僻,且早已空置多年的宅院里,宋辰安满意地数着他和翠竹这些日子以来的努力成果:“咱们有两箱子宝贝了,翠竹,这些当了之后够咱们花销多久?”
翠竹仔细看了看:“这些东西都价值不菲,若是平时俭省点,卖出去一个都能够咱们生活小半年了。”
当然,前提是能卖出去。
宋辰安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将两箱财宝搬进提前挖好的土坑里,再哼哧哼哧地将坑填平,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好了,这下除了咱俩就谁也不知道这里藏有宝贝了。”
等他找到合适机会之后就和翠竹跑路,在祁景言找到他们之前就赶紧带着这两箱财宝逃离京城,然后,再也不要回来。
这计划实在太美好了,宋辰安想象着未来那性命再不受威胁的美好幸福生活,不由得笑出了声:“走吧走吧,咱们该回王府了。”
翠竹跟在他身后欲言又止,最后默默闭上嘴巴。
二人为了防止宅院被发现,每次来回路线都七拐八拐,如果将之绘制成地图,那么宋辰安愿称它为最强迷宫。
……
贤王府书房里,祁景言手里捧着一本书专注地看,漫不经心问:“安安今日又去藏宝贝了?”
王公公奉上一盏茶,忍住笑:“可不是,公子藏的可辛苦了,跟去的人差点没被绕晕,听说公子为防被人发现,还将财宝带箱子一起埋进土里。”
“王爷,只怕公子已经有了异心,您看……”
“无妨,”祁景言轻笑一声,“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想跑,又能跑到哪去?单单一个路引就能困住他。”
王公公见他竟没有生气,微微摇了摇头:“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王爷还是要管管,公子行事这般不妥当,日后必定闹出祸事。”
“他闹出什么祸事本王都能替他兜着。”
只怕,宋辰安无论如何都不肯交付真心。
明明那日,安安态度是有所松动的不是吗?到底因为什么,对方在极短的时间内又改了主意?
祁景言将书丢在一边,拿起剪刀,俯身修剪桌上的盆景,冷冷开口:“本王耐心有限,若是安安一直不肯松口,那也休怪本王……”
就在这时下人来报,说宋辰安和翠竹回府了。
剪子被放下:“传膳罢。”
宋辰安踏进房门时,脸上还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与期待,额头上微微出汗,身上还带了些许尘土,看到祁景言才想到收敛面部表情,乖巧行礼:“王爷好。”
“坐。”祁景言眼里涌现出近乎疯狂的占有欲,“方才做什么去了,身上都是土。”
没拍干净吗?宋辰安连忙低头检查,笑嘻嘻道:“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事的。”
王公公招呼侍女上菜,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佯装惊慌:“不好了王爷,库房不慎遭贼,少了许多御赐之物!”
祁景言与他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这话令宋辰安有点儿不安,吃饭的心思都没了:“御赐之物丢了会被追责吗?”
都怪那天宋丞相送东西的时候自己犯懒没去迎接,到头来分不清究竟什么是自己能动的,什么是不能动的。
可别是把御赐之物转移走了吧……
王公公显得懊恼极了:“御赐之物都是登记在册的,只能供着藏着,万万不可损坏,更不能流入市井。都怪老奴大意,府中遭贼应有好几日了,竟刚刚才知晓。”
“那,要是有人偷走卖了,会发生什么事?”
祁景言假装没看到宋辰安脸上的惊恐与懊悔,温和开口:“每一个御赐之物上都有特殊的标记,贼人偷盗定是为财,若是将之典当,会被老板扭送官府。”
啊这,宋辰安傻眼了,他哪儿能分得清什么是御赐之物啊!
第46章 才不稀罕暴君的好呢
宋辰安从小被父母保护得太好,又因为生病多年很少与外人接触,所以也就养成了现在这样没什么心机城府的性子。
就这么被吓唬一下,他就真的相信祁景言所说,脸上的着急惊慌便完完全全表现出来,六神无主地问:“那,那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报官罢,否则若是日后御赐之物流出,陛下定要治王爷一个保管不当之罪。”王公公憋着笑继续吓唬。
宋辰安以询问的眼神投向祁景言,对方朝他严肃点头,表示这是真的。
“……”宋辰安吓得差点没当场哭出来,开始啃自己指甲,这是他小时候就养成的习惯,每次感到焦虑的时候就会用这个方法发泄情绪。
穿书至今,他的指甲早就被啃得不忍直视。
祁景言到底还是心软了,强行按下他的手,终于将被啃秃的指甲解救:“本王与桐叔逗你呢,那个库房里的东西全部属于你,可以随意取用。”
所以其实这人早就发现了,刚才只是看笑话?
宋辰安由惧转怒,气呼呼地扭头就走。
扣分!扣大分!
他立刻对这个“藏宝游戏”失去兴趣,但心中到底存了一些遥不可及的妄想,这事儿就当过去了,再也没提。
宋辰安闷闷不乐回到小院,翠竹正在忙活,见他满脸不高兴,心里已经有了谱:“咱们藏宝被王爷发现了。”
这话用的肯定语气,宋辰安脸一垮:“嗯……”
“王爷这般看重公子,自然要在暗中加派人手保护,”翠竹想了想,掩唇一笑,“公子就好比那孙猴子,而王爷就是如来佛,不管孙猴子怎么折腾,都翻不过如来佛的手掌心。”
宋辰安危险的眯了眯眼:“怎么你好像还很高兴的样子?”
翠竹立刻转移话题:“哎呀,公子您瞧,王公公新送来衣服上的绣花真好看。”
红木做的托盘上放着厚厚一叠衣物,绣花是很好看,很精美,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奴婢刚才去领了月钱,居然足足有八两银子,听说全王府只有奴婢和王公公才有这么高的月钱呢。”
宋辰安冷漠脸:“哦。”
翠竹还是个小姑娘,显然很兴奋,刚出笼的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咱们现在的日子要比在丞相府时强多了,最起码吃穿不愁,不用担心生病,还有数不清的银子花。”
“这就叫糖衣炮弹,”宋辰安重重拍拍她肩膀,“你已经被腐蚀了。”
翠竹迷茫的眨眨眼:“奴婢不懂什么叫糖衣炮弹,奴婢只知道王爷对公子真的很好很用心,所以很为公子高兴。”
宋辰安有些羞恼:“好在哪里?几两银子就把你收买了,你家公子这么不值钱吗?”
“奴婢知错了……”翠竹以为他真的生气,便立刻噤声。
半晌之后,宋辰安自言自语道:“这要是在家里,我爸妈对我比他更好,更用心。”
他才不稀罕呢。
才不。
月色渐隐,东方欲晓。
先皇后祭典降至,祁景言肉眼可见的忙起来,一连好几天都见不到人。
本来宋辰安以为这事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可万万没想到在初十这天,王公公一大早就将他喊起来,迷迷瞪瞪的被套了身白色衣服。
直到坐上进宫的马车,他才猛然清醒,无助地望着坐在对面的祁景言:“今日祭典,王爷让我参加不合适吧?”
“你是本王心悦之人,有何不可?”
“可、可我又不是王爷的妻子……”
祁景言眸色一黯:“就当欠你一个人情,有什么要求尽管告诉我。今日就站在我身边,行么?”
如果是强硬命令,宋辰安一定有逆反心理。
可是就像现在这样用类似恳求的语气说话……宋辰安还真的不忍心拒绝。
他很快想明白祁景言的目的:“王爷是想坐实断袖的名声,让所有人都不再将你视作威胁,对吗?”
“是。”
宋辰安点点头:“王爷放心,我会好好配合的。”
病逝多年,且早已被众人遗忘在脑后的先皇后,祭典倒也有几分样子。
宋辰安与祁景言携手站在队伍前头,自他们出现在众人视线起,就被无数道目光上下打量,压低了声音议论。
“也不知贤王究竟用了什么法子,竟让陛下如此重视这次祭典,难道京城的天要变了?”
“变什么变,只要宫中皇后不倒,齐国公府就不倒,太子的地位也就固若金汤。贤王外祖王太师可是病重多年,就差辞官养老了,如何能与齐国公府相抗衡?”
“可贤王有军权在身,这种事谁说得准?”
“咦,他身旁那男子是何身份?二人还手牵着手?”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贤王他是断袖。”
“糊涂啊!断袖如何能与太子争锋啊!”
在众人越来越大的议论声中,王太师身穿丧服,被人搀扶着,拖着病躯强撑精神走来。
这下,议论声更大了。
祁景言神色动了动,急忙上前迎接,稳稳扶住颤巍巍的外祖父:“您也来了。”
王太师眼睛微红,重重握住他的手:“今日我就算病死在这儿也是要来的,总不能叫人以为你母亲早逝,王家就无人为你撑腰了。”
王太师看起来是个很和蔼可亲的小老头,将祁景言上下打量一番,露出欣慰的笑:“许久未见,你胖了一些,不再是以前那副骨头架子的模样,真是难得。”
他转过头看着手足无措的宋辰安,笑容更加慈祥:“这就是你喜欢的那个孩子?”
“是,”祁景言温声道,“安安来见过外祖父。”
宋辰安慌忙行了个礼,小声说:“外祖父好。”
“好,好。”王太师站定,一手牵着祁景言,一手牵着宋辰安,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起来。
祁景言一直小心扶着他,生怕他身子受不住,这一幕被朝臣与皇亲国戚看在眼里,免不了又是一阵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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