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清格勒治我罪,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得搞清楚杀害哈达的真凶是谁,还有之前的灭门案,依旧是毫无头绪。现在事情越压越多,真不知道先处理哪件好!”
那日松蹲下身来,揉着阿木尔的脑袋安慰道:“你别担心了,都会过去的。你这劳累奔波几天了,先回屋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对了,找大夫给徐昂看了吗,他中的毒可有解?”阿木尔看向那日松道。
被这么一问,那日松倒有些心虚,“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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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昂下榻之处,一个耄耋老人坐在床边,满脸愁容道:“云姬姑娘,徐大人中的毒奇怪得很,老夫一时也无法断定他是中了什么毒!”
云姬原本得知徐昂被送回了府衙,便带了个经验足的大夫来给徐昂看伤。
大夫一把脉才告知她徐昂不仅中了毒,还无药可解,云姬刚放下的一颗心又悬上了。
看到大夫年纪也大了,云姬也不再为难他,将他扶起来之后,便让贴身的丫头送老大夫出门。
等那丫头回到云姬身边,直接道:“徐大人所中之毒八成是万盛茶楼下的,所以我们现在要不要召集人手,包围万盛茶楼,逼他们交出解药?”
云姬抚着徐昂的脸,斩钉截铁道:“那是自然。你去叫上醉人厢所有的姑娘,随我去万盛茶楼!”
这天晚上注定不是平静的夜晚。
云姬气势汹汹地带着人前往安万盛茶楼,刚一与对方见面,便嚷嚷着要解药。
而徐昂被害确实与万盛茶楼无关,崔衡也立刻反应过来,是有人假借万盛茶楼之手刺杀徐昂,事后再嫁祸给万盛茶楼。
“云姬,徐昂遇刺一事与万盛茶楼无关,至于你说的什么解药,我根本没有。要解药总得找下毒的人要吧!”
“你嘴硬什么,贼喊捉贼!”
云姬也不跟崔衡废话,既然他不给,那便打到他们交出解药为止。
尽管醉人厢的那些姑娘招式灵活,武功也不弱,但与万盛茶楼这种发展了近百年的帮派比,那还是差远了。
眼看着醉人厢逐渐败下阵来,云姬也丝毫没有要撤退的意思。
若是崔衡不交出解药,她的徐郎可怎么办?
云姬越战越凶,而崔衡武功也不高,以飞镖见长,遇到这种肉搏,崔衡还是占了下风。
很快云姬手中的长剑便抵到崔衡的脖子上,逼问道:“崔衡,死到临头了,还不愿意交出解药吗?”
崔衡不卑不亢道:“我还是那句话,徐昂遇刺一事,与我无关!”
云姬几次逼问,崔衡依旧没有给她想要的答复。
“崔衡,你可真是不怕死!”
云姬说罢,手中的长刀就朝着崔衡的脖颈刺了过去。剑尖刺破皮肤,鲜血很快顺着剑尖滑落下来。
就在这时,月桂突然出现,跪倒在云姬腿边,哭喊道:“主人,您收手吧,刺杀一事确实不是万盛茶楼做的!”
看到月桂,云姬并没有感到很意外。从那日龟公没有回来,她便猜到月桂是被救了。
可月桂居然是被崔衡救下的,这点她倒没有料到。
“月桂,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对万盛茶楼投诚了啊!”云姬冷冰冰道。
“没有的主人!”月桂一边哭一边解释道:“我偷偷跟过去查看了尸体,那些人纹了蟠龙刺青是不假,可……”
月桂说着拉开高衣领,将她的脖子露在外面,指着脖子上的刺青道:“可是崔衡给我纹的是螭龙,万盛茶楼杀手纹的刺青是螭龙!”
云姬一听,凑到月桂的脖颈处仔细看了看,回想起之前尸体上的蟠龙刺青,好像是有不一样的地方。
再加上崔衡强硬的态度,云姬不得不怀疑自己找错了人。
她赶紧叫手下的姑娘停手,但她带出来一大帮子的人,最后活下来的也寥寥无几。
云姬手一滑,长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云姬也瘫倒在了地上。
崔衡面无表情地走到云姬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云姬,关心则乱。”
“那究竟是谁害我的徐郎!”云姬痛苦道。
“应该是一股你我都不知道的势力。”崔衡抱着双臂看向窗外,“也许徐昂遇刺仅仅是个开始。”
云姬随即站起身来,对着崔衡双手抱拳道:“崔先生,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今晚叨扰了。”
“如今蜀地即将陷入危机,将暗中操刀的人给揪出来才是最重要的。”崔衡这番话无疑是想跟云姬冰释前嫌,甚至是想跟云姬合作。
如今醉人厢实力大不如前,云姬若想找到幕后凶手,依附万盛茶楼是唯一的选择。
云姬却闪烁其词,执意不与崔衡结盟,最后带着剩下的姑娘离开万盛茶楼。
就在云姬要离开的那一刻,月桂赶紧跟了上去,在云姬身后小声道:“主人,我……我想跟着主人。”
云姬看了眼月桂脖子上的刺青,轻轻地将她往后一推,冷言道:“既然已经劫后重生了,那便跟着崔衡吧!”
“可是……”
云姬最后对月桂摆了摆手,道:“走罢!”
月桂双手抹着眼泪,但眼泪就像是掉线的珠子,怎么抹都抹不掉。
最后月桂跪在地上,对着云姬远行的背影,磕了三个响头,也算是她对云姬最后的告别。
崔衡走到月桂身边将她拉起,安慰道:“云姬走远了,以后就安心留在万盛茶楼吧。”
月桂自知自己是被云姬托付给了万盛茶楼,便不再动逃跑的心思,只好认命道:“是,先生。”
夜色凉薄,偶尔还有几阵迎风吹过,带来的并不是花草混合的香味,而是浓浓的血腥味;一轮圆月挂在夜空,照亮的不是长满青苔的巷中小道,而是一场血腥异常的厮杀。
云姬在带着剩下的姑娘们回家的时候,在巷中遭到了袭击。
原本就经历一场苦战的姑娘们在面对身强力壮的汉子的时候,难免不占优势,很快就被他们残忍杀害,一个也没留。
横七竖八的尸体躺在巷中,现场一片血腥。
身受重伤的云姬有气无力地靠在墙壁上,看着为首的那个人走到她面前,在她面前缓缓地蹲下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云姬看到他脖颈上的蟠龙刺青,立刻猜到他们是刺杀徐昂的那伙人。
那人忽然凑到云姬身边,云姬想躲却无可奈何,只能任由对方玩弄。
“你想要我可以,但你能给我解药吗?”云姬强忍着泪水看着眼前那蒙面男子。
“啪!”
那男子直接扇了云姬一巴掌,咧嘴嗤笑道:“你以为你是谁,还敢跟我们谈条件!”
“好了,别玩了。”从暗处传来命令声,“把她带走。”
“是,主上!”那男子朝着黑暗处一点头,随后便把云姬打晕带走了。
第十四章 合作
阿木尔从浴室出来后,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往自己的房间走。
刚一推开门,就见那日松在他房间里呼呼大睡。
连续两天的赶路,两人几乎没怎么休息,那日松不像阿木尔那样精力充沛,几乎是倒床就睡。
阿木尔看到那日松在他床上的那一刻,气呼呼地将毛巾扔在了地上:跑错房间不说,还不洗澡上他床,要不是那日松是他名义上的兄长,他早就连人带床赶出去了。
等阿木尔转身出去的时候,却惊喜的发现还有房间亮着灯。
这处别院没有雇丫鬟管家,这亮灯的房间也正是景知瑜所居住的那间。
阿木尔不自觉地走了过去,将手放在房门上,内心波澜:他居然还留在这……
原本以为景知瑜会离开,跟他划清关系,但没想到他还留在这。
阿木尔手上一用力,门“兹呀”一声开了。
既然门都开了,阿木尔觉得还是进去跟景知瑜打个招呼也好。
“你回来了。”看清来人,景知瑜并没有太大的惊讶。
“嗯……都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啊。”
“一会儿就睡。不过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景知瑜放下手中的书,给阿木尔倒了杯茶水递了过去,“可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确实……徐昂中毒,哈达被杀,再加上之前未解决的事,桩桩件件都很棘手。”
“那你受累了。”
阿木尔垂下眼,手上抱着景知瑜递给他的茶杯,手指交错,不断地敲打着杯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狭小的房间,两人一言不发,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彼此心里都有种说不上来的尴尬。
景知瑜酝酿半天,开口道:“那个……我要休息了。”
“哦……”阿木尔放下茶杯,看向景知瑜,纠结半天,最后开口劝道:“蜀地不安定,你还是别再趟这趟浑水了。”
“暗处的那股势力已经把我们圈在局中,我势必会追查到底。”景知瑜决绝道。
“是吗?”阿木尔神色复杂的看着景知瑜道。
“对于此事我心中早有定数。”景知瑜说罢便起身向床边走去。
“我要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吧。”
景知瑜这声逐客令一下,阿木尔也不好多停留,便起身离开了。
许是许久未好好休息,再加上头一天晚上泡了个澡,阿木尔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快到午时了。
“糟糕,睡过了!”阿木尔抚了抚额头,刚起身下床,就见那日松拎着个食盒走了进来。
“我祖宗,你醒了啊!”那日松调侃道。
“你早上怎么没叫我!”
“我看你睡得正香,没好意思叫你。”
“对了,你早上去哪了?”
“我早上呐!”那日松将食盒放到桌上,坐到圆凳上,翘着二郎腿道:“我早上可干了不少事。之前不是着火,地契给烧了吗,好多人都盯着那几块大肥肉。我看他们一直打架也不是办法,便带着衙役将那几处地暂时封了起来。随后呢,有衙役来报,说是巷中发现堆积的尸体,恐是发生了命案。”
“命案?”阿木尔听到这两个字,眉头又是一皱,“怎么又发生命案了?”
“后来万盛茶楼的老板崔衡认出是醉人厢的姑娘。昨晚醉人厢跟万盛茶楼起了冲突,但后面云姬带人离开万盛茶楼后,又遭到了袭击,醉人厢全军覆没,云姬也下落不明。”
“听说醉人厢是徐昂名下的产业,徐昂遇刺与醉人厢遇袭,不会是一拨人吧?”阿木尔猜测道。
“那个崔衡也是这么觉得的。昨晚醉人厢闹事,就是以为徐昂遇刺是万盛茶楼干的,但后面才知道是误会一场。”
“对了,徐昂可有好转了?”
“我看要中午了,你这饭还没吃,我便没去府衙,直接去饭馆打包了点吃食。”
阿木尔梳洗完后,坐到桌边,看着桌上的几样菜式,不满道:“这饭菜不够吧?”
“这几个菜外加一盆饭,你我二人都吃不完,你还说不够?”那日松没好气道:“你睡糊涂了吧!”
“不是,还有景知瑜呢。”
“你那好哥哥一大早就出门了,应该是去了万盛茶楼。当时案发现场,他还跟崔衡在一起。等人散了之后,他便跟崔衡走了。”
“崔衡?他跟崔衡走了?”
“那不然呢!那崔衡挺热情的,说是要请景知瑜吃饭,看到我还问我要不要一起。我想别院里还有个人饿肚子,就没跟他们走。”
阿木尔拿着筷子,暗戳戳地捣着米饭,看着白花花的米饭发愣,似乎是在想什么心思。
“行了啊!”那日松将筷子从阿木尔手中抽走,恨铁不成钢道:“你之前那一副清心寡欲、生人勿进的样子都哪里去了?景知瑜就跟别人吃个饭,你怎么就跟个受委屈的小媳妇似的!”
“唉,你这脾气啊!”那日松无奈地摇摇头,“真应该给你打二两陈醋。”
阿木尔回过神来,一把将筷子从那日松手中夺了回来,“快吃饭吧,吃完饭先去府衙看看徐昂怎么样了!”
说罢便低头扒饭,对景知瑜道事只字不提。
蓉城南的柳荫街,景如其名,街道两岸种满了垂柳,微风拂来,沙沙作响,树影摇曳。
那是一家藏在巷子里的小饭馆,面积不大,但环境清新雅致,每张桌子上都摆有清新的茉莉。
他们家的茶水也是茉莉花茶,倒出茶壶的那一刹那,茶香四溢,花茶入喉,也唇齿留香。
“景老板,这家小饭馆是我开的,想吃什么随便点。”说罢,崔衡笑着将菜谱递给景知瑜。
景知瑜将菜谱推了回去,道:“崔老板看着点吧,我也不知道该点什么。”
“那我就代劳了。若是点得不合胃口,景老板随时告诉我,我让他们换菜。”
“崔老板有心了。”
随后崔衡叫来店小二,吩咐了几句后,那小二点头道:“好嘞,您二位稍等,小的这就去厨房吩咐师傅准备!”
店小二离开前,还贴心地将座位旁的珠帘给拉上,将此处与外面的嘈杂隔开,为崔衡和景知瑜创造了个私密环境。
景知瑜靠在椅子上,透过窗户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闹市。
尽管已经是中午,但街边还有买菜的菜农、卖胭脂水粉的商贩、甚至还有刚从学堂放学回家的学童。
闹而不乱、不偷不抢、与世无争,这样的日子,景知瑜脑海中幻想过无数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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