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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琛看他陈一“笑颜如花”，默默移开视线，他越发觉得陈一这样憨傻的孩子，也就只有在学习术法的时候开开窍了。耳边又是谢漕的叹气声，说来也有些滑稽，谢漕这样身高体状的猛汉，竟然会被自己的小徒弟拿捏，也有一番“铁血柔情”的味道。
“别担心了，梅多多不是真的生气，姑且只能算是心中不满，以此抗议吧。”林琛婉言安慰，实在看不下他哭哭啼啼，哀哀戚戚的模样。
“真的？那如果这事放在你身上，你怎么哄陈一？”谢漕想要向林琛取经，陈一看上去总是很听林琛的话，真的乖顺又可爱。
“嗯……。”林琛思考了片刻，点点头诚实开口：“罚他不许回祭林，睡外面去。”
谢漕惊讶地张大嘴：“他不会更生气？”
“不会。他若是明白我的用心，自然就不会和我闹，只会粘着我说下次还要到更凶险的地方去挑战试炼。”
“这是为什么啊？”
“因为，他是陈一，而我是林琛。我懂他想要什么，他懂我会全力助他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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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特别能力
用过晚饭，梅多多也不再存心和谢漕闹脾气，两人和好如初。龙女既然已经平安寻回，梅多多和谢漕也和好，林琛他们自然也就没有再留惊龙派的必要。只是送别前，不断的叮嘱一定要参加五月五的祭龙大典。要是真的与龙有缘，兴许林琛就能得到一直以来寻找的答案。
陈一从没听说过，也没发现林琛在找什么答案，回去的路上忍不住询问：“师父，您在找什么？”
林琛看着前路的眼神更加深邃：“想要找一条活路。给你的活路。”
他现在活得好好的，哪里需要什么活路。
“师父，我现在不是活着呢？”
“活着与活着也不相同，江暮寒那样的，其实也算活着。只是没有心跳、没有呼吸的活着。”
“那……师父您想我如何活着？”
夜色幕幕，不知哪里来的云，将挂在漫天的星辰遮蔽了去，只留下鸦羽一般的浓重黑色。林琛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本是希望陈一能随心所欲的活着，可是那样留给他只剩下杀机。
“当然是希望你能有心跳，有呼吸的活着。”墨啸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寂。
云层散去，星光又现，才要起来的风也止住。
林琛笑出声：“倒是被你这只狼妖道破了天机啊。”负手继续向前，步伐更加坚定。
只留下陈一一个人怔愣在原地：“不是，我要断气了吗？哎，师父，墨啸，你们说的什么意思啊？！”赶忙快跑过去追上。
“你师父不是都说了，那是天机。天机怎么能泄露，自然得是多多参悟。哎，你不如去问梅多多，他不是叫多多吗，让他帮你想啊！”
墨啸心情不错，就又拿逗陈一当乐子。陈一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一路追着墨啸打闹。一人一狼玩儿疯了，闹了许久才想起后面的林琛，齐齐回头看过去。
相同的表情，同样的狼狈，整齐的动作，饶是林琛也再也憋不住，看着他们大笑起来。好像许久没有这样放肆的笑过，竟然觉得鼻尖酸涩。
陈一只当是林琛被自己逗笑，跟着没心没肺的朗笑，对着林琛挥手：“师父，咱们快些回去，还能得空煮糖水鸡蛋吃！”
“糖水鸡蛋？”林琛调整了下表情，朝着他们走过去，“你肚子疼？”
“不疼。只是今日心情好，想多吃点甜的。”
“好！回去给你多煮几个！”
这一晃，又过了大半个月，偶尔能收到崇君玉的消息，说现在玄冥派已经被虚宿长老掌握了大半。他行事狠辣，对前来委托的百姓都从不和善，谁家给的谢酬多，就先去谁家。那些穷苦人家，就只能无奈等死，要么就靠着散修救济。可散修也多半都是些半吊子，处理不干净反被邪祟变本加厉报复。玄冥派附近的村子已经开始搬去别处了。
“师父，师父！梅多多来消息啦！”陈一背上背着一筐海货回来，明日就是五月五，封海不能再捕海货。陈一将贝肉、螺肉都晾晒成了干，好备不时之需。
林琛远远的就听见了陈一的动静，挥手将崇君玉的传信销毁殆尽，这不是陈一该忧心的。何况若是被陈一知道了，他一定第一时间会返回玄冥派，阻止虚宿势力的扩张。
“又是催明日祭龙大典的事情吧？”林琛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端起来抿一口。
“对啊！他说明日一早就来接咱们去惊龙派，在那边沐浴更衣，再陪着咱们去逛逛集市，到了夜里还有舞龙表演，各色美食！”
“那你岂不是得今天就要留肚子，不然明日吃不下所有，你要哭鼻子。”
“师父！我几时那样贪吃过了？”
“我还能错怪你？”林琛把自己怀中的帕子递过去，嫌弃的摇摇头。
陈一拿过帕子，在脸上胡乱的擦了一把，在看帕子上都是沙子，不好意思的笑笑，到脸盆前洗把脸，又给人把帕子洗干净晾在一边。
“要我说，何必等到明日一早，还得早起。现在过去不是正好。”墨啸甩甩尾巴，仰头看着林琛提议。
“说的也是，陈一很可能太兴奋一夜睡不着，第二日起不来呢。”林琛站起身，整理了下衣襟。
“胡说！，我今日一定早早就睡了！”
“不信。”
这一声，竟时墨啸和林琛同时开口说的。
陈一气到脸色涨红：“哼！”
等到中午的时候，梅多多驾着马车前来接人，陈一问说不是明日一早。梅多多说担心他明日起不来，耽误了好时辰。
陈一很无语，陈一想要辩解，但是陈一还是妥协了。
惊龙派掌门谢漕好像总也没有要紧事要办，早早就在门口等着马车来。林琛放下帘子：“他怎么这么得闲？”
“是啊，我们玄冥派的掌门每日有许多事情。起床早饭后，就要听各事务的情况，这一听往往就是一上午。用了午饭，都不能休息，还要去各地方巡视，这一圈就快要到了傍晚，晚饭是很少吃的，因为要消化白天受的那些气。晚上还会有不长眼的人来惹事。每日等着要去处理的委托也不在少数，刚解决了一个，都赶不及回门派里休息喘息，就要立刻动身赶往下一个地方了。”
“这么忙，还要抽空处理不成器的弟子惹下的各种祸事。”墨啸摇着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仿佛他就是玄冥派的掌门一般。
“林掌门这么辛苦啊？你们玄冥派门派大，东至国地方也大，自然要烦心的地方也就多，事务也比我们多。”
“那也不能由着他日日这么清闲吧？”林琛也觉得有些不平起来。
“惊龙派的事务都是分给下面去做的，实在处理不了的，才会告诉师父，由师父亲自定夺。既然有人负责了，所以师父也就不去过问了。”
“不怕。因为没人愿意当掌门，大家只要能保护我们的百姓就好，无论什么身份。再说了，当了掌门月钱也就多了那么几个子儿，还要东跑西颠的，太麻烦了。我师父说过，谁愿意当，谁跟他讲，他不介意退位让贤，反而感谢那位能让他早日过上纵酒当歌，快意江湖的神仙日子。所以，大家都更加努力的替他分担事务，防止他烦了，直接撂挑子就跑。”
“师父，要不以后等咱们回了玄冥派，您也学学惊龙派这些？”陈一是真心替林琛考虑，觉得若是玄冥派也能如此，林琛会轻松许多。
林琛没有回答陈一，反而继续追问梅多多：“那你都负责什么？看你现在处事成熟，应该也历练了许久。”
“下面处理不了的那些事务，都会先告知我，由我先行处理。”梅多多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那不就是代掌门了？！”陈一吃惊起来，与他同龄的少年都已经在门派内独当一面。
“听见了吧？真正让我辛苦的不是那些事务，而是无人分忧。”林琛抱着手臂叹口气，只是嘴上这样说，似乎在埋怨陈一的不作为，可心里却没有半分的羡慕谢漕。他不想陈一被这些事情所累，一但这些事情缠身，想要再脱离就没有希望了。自己不就是最好的佐证。
“既然可以坐马车，为什么上次要潜海？”墨啸问出憋了许久的问题，因为这次去惊龙派的路明显和上次不同。
“啊……这是……”梅多多心里惭愧，说出来怕林琛等人生气，觉得惊龙派故意刁难。
“是为了测试我们的实力吧，毕竟我们要保护的可是他谢漕的宝贝徒弟。”
梅多多还想着如何说能够委婉些，怎料林琛竟然直接就点破，只好尴尬笑笑，反复表示对林琛的实力没有半点质疑。
“那就是质疑我和墨啸？”
“不是不是，你们都是贵客……”
“怎么到了门口都不下车啊？”谢漕一个闪位，从惊龙派大门口直接移到马车里，坐在梅多多身边。
“我们在聊谢掌门上次想要测试我们的实力，所以不带我们走正门，走偏门的这个事情。”林琛虽然根本不介意这件事情，不介意不代表他就不能追究。
“首次来惊龙派的客人，都是从偏门进入的，为的就是测试实力啊。要是连潜海入惊龙都做不到，那以后我们都不来往的。”谢漕倒是老实，将缘由说了个明白。
陈一当下面红耳赤，因为上次潜海入惊龙这事，只有他不是靠自己。要是没有林琛给自己渡气，已经淹死海底喂鱼了。
“既然如此，还得劳烦谢掌门带我去偏门了，上次没有准备，这次我定然靠自己的力量……”
“没必要。”谢漕摆手驳回了陈一的要求。
“你虽然看似没能以自己的力量成功潜海，但能让林琛帮你，这也是你的一种能力。让他人愿意帮助你的能力，也是你的能力。对吧？”谢漕笑嘻嘻看着林琛，眨着眼睛，疯狂暗示。
“你眼睛不舒服就请大夫来。”林琛被他看得莫名其妙。
“你看看，就林琛这性子，有谁能让他心甘情愿以口渡气的？陈一你真是好样的！”谢漕对着陈一竖起拇指夸赞。
林琛没有看陈一，陈一也不敢再去看林琛的表情，只是经谢漕一说，心口处炙热狂跳。自己对林琛，一定是最重要，最特别的，无可替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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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梦中女鬼
惊龙派给陈一他们准备的客房，当然也是最好的。亮堂宽敞自不用提，起居用具也都是最精致的。抚摸过大红缎面，纹绣龙凤呈祥团云图案的被褥，再看红色床幔纱帐，床头还立着一对儿龙凤喜烛。
“这……是要做什么？”林琛冷下脸，谢漕最好能有个合理的交代，就算交情再深，情谊再重，这样的戏耍他也要急眼的。
可谢漕并没有觉得不妥，无辜挥手展示：“怎么了？大红的！多喜庆！你就说你在玄冥派的时候，那么多事，多晦气。睡睡大红的屋子，沾沾喜气啊。”
“那也不必直接布置个洞房给我们两个人住吧？”陈一抓住被角掀起来，里面噼里啪啦洒出许多东西来，大枣、花生、栗子、桂圆滚得到处都是。
墨啸在一边忍笑忍得辛苦，这谢漕是想做媒，直接给林琛、陈一这师徒两个将亲事定下来。
“你刚才说的话就很奇怪，还以为你做师父有感，原来打上了这样胡闹的算计。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林琛真的生气了，他现在虽然只是玄冥派一个有名无实的掌门，倒也还没到落得人人可欺的地步。
“哎哎哎，别生气，别着急。我当然知道你林琛，动动手指头，我们整个惊龙派都得抖三抖。”
“老实说，这屋子到底怎么回事？”林琛已经抬起手，做好了揍谢漕的准备。
“就是惊龙派其他房间都被占用了，只剩下这一间干净的了。正好我们有个小弟子要成亲，婚房刚布置好，就先给你们用了。”
陈一立刻给人家收拾好，走到林琛身边：“那我们不住在这儿不就好了。明日我们再来找你们。”
“哎呀，来都来了，哪儿有再让你们回去的道理。这样，你们真的不满意这个安排的话，那就梅多多今晚和我睡，你们今晚睡梅多多那间。先说好，他那间屋子条件可不如这一间。”
梅多多也赶忙应声：“实在不好意思，我去接你们的时候，我师父只告诉我说安排好了房间，却没告诉我是这一间。不然我肯定是不能同意的。”
来了再回，确实麻烦。林琛觉得倒也不是不能忍受，比起来往浪费时间，忍耐一夜就算了。
“就这一晚。”
“好嘞！”
谢漕见林琛答应了，笑得嘴角都要扯到耳后去。
因为重点是转日的祭龙大典，午饭、晚饭就草草吃过算了。谢漕拉着林琛在惊龙派内逛了许久，也聊了许多。内容也都是一些该如何教导徒弟，如何做一个好师父。如何教导徒弟，林琛颇有心得。只是如何做一个好师父，林琛却也只是沉默。他自觉自己也不是个好师父，所以没有答案。
林琛回到准备好的房间时，陈一正在铺被褥，听见脚步声就知道是林琛：“师父，今夜你睡里面，我睡外面，你要口渴直接叫我就好。”
“嗯。”不知道为什么，陈一铺的被褥睡起来总是更舒服些，他也因为这事询问过诀窍，可对比之后也没有差异。最后也只能归咎为做这些事情的人心情不同，效果也就不同。
“你也早歇着，明日有得你玩的。要是集市上人多走散了，就去高处等我，我看到了会去找你。”林琛站到屏风后面低头脱衣。
“放心，我自然有我自己的法子。”
陈一掀开一角被子，林琛正从屏风后出来，等他躺好后，陈一放下被子掖好，这才去忙着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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