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内伤还不歇着,怕自己活的命长啊?”宁书戮看着怀中呲牙咧嘴的人不禁笑起来,陈翊长了张娃娃脸,看起来似乎比他小上好几岁。
“宁、宁少爷……”陈翊被扶着站住时才勉强说了几个字,宁书戮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这内伤严重的很,近几日轻易不要走动了,你要查的事等江王来了就会知道了。”
陈翊被揭开了小心思也不尴尬,抱了拳道:“少爷大气,我只是想提前为王爷探查一下,不是要做什么不利于少爷……”
“江逾白那家伙一个月给你多少俸禄啊?”宁书戮忽然转移了话题,陈翊看着他顿时语塞,只卡吧了下眼睛竟老实回答了。
而宁书戮却是一脸认真的摇摇头说:“有点少啊,不如这样,”宁书戮靠向陈翊:“你来我身边做事,轻巧俸禄又多,我给你江逾白那儿的三倍,怎么样?”
“不行,”陈翊没想到宁书戮会撬墙角,他不是没阅过关于宁书戮的卷宗,如今看到真真儿的人了才是觉得,卷宗上写的太收敛了。
“那个少爷,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去休息了,”陈翊转身就要走,宁书戮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这就走了?”随后两步逼的人靠在了桌子上退无可退。
陈翊也不好对着宁书戮发难,只能是闭口无言,可宁书戮却是越发过分朝陈翊越靠越近,陈翊的腰弯的不能再弯,尽可能的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而宁书戮却是一脸玩味的看着陈翊手足无措的神情,心下更是觉得有趣。
“你不知道吗,”宁书戮伸手撩开陈翊额前的碎发,俯下身在陈翊耳旁说:“进了我的书房就是我的人了。”
第三十一章 摄政王到
随着宁书戮的话语落入耳内,似有若无的呼气也扑了过来,陈翊被激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急忙推开宁书戮说:“是在下莽撞了,宁少爷我就先回房了。”说罢便灰溜溜的逃走了。
这次宁书戮倒是没阻拦他,反而是看着陈翊那红了的耳朵脸上渐渐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离夷洲城外不远的驿馆处,几人的处境却不是如此悠闲了。
虞风行和孤烟重虽被救的及时,但依旧昏迷不醒,尤其孤烟重,本就身负重伤,被那雷弹一炸胸前一片血肉模糊,背后也是有一道血淋淋的刀口。
臣霜查看了一番孤烟重的伤势,眉头紧锁着。
“怎么样了?”江逾白问着,脸上也是难得的忧愁。
只见臣霜摇摇头说:“情况不好,胸前的倒是好治,背后那刀伤止不住血。”
“用铁烙,”柳花燃这话一出一旁的古辰有些惊讶的看着他,萨伽也是神情复杂,柳花燃见这两人都是这幅模样有些急躁道:“眼下唯一能止血的办法就只有这个了,看我做什么?”
江逾白看着臣霜按在孤烟重背后的手巾,依旧是止不住的血往外渗,而后转头道:“花燃,你去备东西。”
江逾白一口答应下来,柳花燃便起身出了营帐。
江逾白转头看向一旁昏迷不醒的虞风行,暗自叹了口气,若是虞风行还醒着断是用不上如此愚笨的方法,可现下人命关天,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怎么没听过你身边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古辰目送着柳花燃的背影,而后将目光拉了回来看向已经有些脱力的江逾白。
江逾白看向他却是并未回答他的话反而问道:“你怎么在这?本王算到过雁北会反扑,只是没想到是派禁军来。”
“你以为他会派烛春来?”古辰冷哼了一声,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子:“再怎么说,烛春也是给太上皇办事的,怎么会完全听命于皇上。”
“如此说来,皇室内战现在已经开始了?”江逾白总是能在一句话中抓取最关键的内容,古辰看着他忽得不说话了,两个人对视着,眼神之间暗流涌动。
“准备好了!”柳花燃端着个大火盆走进来时,两人才收起剑拔弩张的气势。
虽是垫了手巾却也还是烫手的很,柳花燃抓不住盆沿,离地还有些距离就松了手,一些炭火碎屑掉了出来,他往臣霜那边踢了踢问:“你来我来?”
臣霜按紧了手中的手巾却还是有血止不住的渗出来,她回过头,营帐里的火光离的有些距离,打在她冷峻的面庞上有些忽明忽暗,“我来,”声音却是坚定的。
柳花燃扶起江逾白道:“有需要喊我。”
几人便离开了营帐,而在几人离开后臣霜毫不犹豫的拿起被烧的通红的烙铁。
额头上的汗水渐渐浮出,她伸手用袖子擦了下额头,转头看了眼依旧昏迷的虞风行便攥紧了手,回身一把拽下孤烟重后背早被血沁透的手巾,挥着烙铁分毫不差的按了上去。
“啊——”听着营帐里传来一声短促又凄惨的叫声,柳花燃不自觉担心起来,便又望向营帐。
江逾白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便伸手拍了拍他肩膀说:“臣霜好歹随我父亲行军打仗好些年,方才你说这法子的时候她也没阻止,想来可行的,谁都信不过你还信不过她吗。”
柳花燃拧着眉头,仿佛盛满了心事一般点点头,便不再说话了。
几人围坐在一个篝火前,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这位公子看着面生啊,”古辰第一个开口说了话,只见他看向柳花燃,毫不掩饰的用眼神细细描绘着柳花燃脸颊的轮廓。
看着古辰这眼神,柳花燃才想起来自己脸上还戴着人皮面具,如今古辰在这这面具更是摘不得了,只见他将手中的红薯转了一圈道:“摄政王大人如此关心小生做什么,在下只是今日被江王招入府上的书生而已。”
“哦?是吗,”古辰将手撑在下巴上细细打量着柳花燃说:“如今世上还能做出如此完美的人皮面具之人,只有风烟照臣中的照,此人善化形会暗器,一直是四大刺客中最神秘的存在,难道阁下就是……”
“摄政王话有些多了,”江逾白打算了古辰的猜测道:“你这次来不是为了说这些废话的吧。”
古辰这才收回了打量柳花燃的目光说:“你我的事一会再说,萨伽,你怎么跟着这位花公子一起来的?”
“你们认识?”柳花燃转头看着两人,只见萨伽摇摇头说:“谈不上认识,只是前两日我随着大巫进贡时见过他。”
古辰点点头肯定了萨伽的说法,只不过现在的柳花燃可不关心这些继续说:“萨伽是被雁北框过来的。”
“框过来?”江逾白接过柳花燃烤好的红薯笑道:“为何是框过来的。”
“我们此次进贡的真实目的,其实是为了找寻一个人,你们皇帝听说后就让我们来找你,”萨伽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把短刀说:“这是我刚才在一个死人身上拔出来的,虽然中原皇帝的话不可信,但大巫让我来找你果然没错。”
江逾白和柳花燃一下就认出这把短刀,柳花燃接过来仔细看了一番发现果然是陈翊那把,他转头看向萨伽,看他那神情不像在撒谎便问道:“你们要找的这个人是什么身份?”
萨伽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说:“这位好汉问的问题虽然犀利,但你也知道我是不会说的。”
柳花燃知道他不会说,只是试探性的问一句,若是连大巫都要亲自来中原找的人那这人便是在西洲极为尊贵之人。
柳花燃看着手中巴掌大的小刀,眼神沉寂了片刻道:“明天你就能见到他了,”说罢将小刀收好:“现在这把小刀由我来替他拿着。”
江逾白看着柳花燃紧拧的眉头,知道他心中有许多事情还没有告诉自己,可现下人多眼杂实在不方便问,只见柳花燃起身道:“想必王爷与摄政王还有旧要叙,属下在一旁等着。”
第三十二章 宁家请帖
看着柳花燃渐渐走远的身影,江逾白这才转过身说:“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了,有什么话快说。”
古辰正擦拭着方才用过的笛子,听罢便道:“这笛子不知你还有没有印象。”话落后他便递到了江逾白手边,看着这支玉笛江逾白却是移开了眼神道:“你若真是与我来叙旧的,本王就恕不奉陪了。”
说罢他便要起身离开,古辰则是无奈的说道:“我今夜来此是为了找你联手,”江逾白这才坐了回去,他看向古辰:“联手?”
古辰收起那玉笛道:“雁北最近和西洲走动频繁,我怕他在酝酿什么计划,如今朝中局势严峻,雁家已是一家独大,可不能任由着他吃成胖子……”
“可笑,”江逾白冷哼一声,看向古辰的眼神中渐渐染上了些怒意:“你当时即已选择了投靠雁家便已知你我从那时起便是敌人,今日不与你刀剑相向是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若是你今日是来讨要臣霜那份人情的,那便想也不要想。”
这番话成功让古辰张口无言,古辰知道自己理亏难得低下了头说:“当年是我有亏于老师的教诲,只是直到今日我才知我犯了错,想弥补……”
“你没有错,”江逾白扔下手中早已烤的焦黑的红薯说:“想活命没有错,只是每个人都变了,我因为你因为雁北失去了很多,我们回不到从前了。”
古辰看着他坚毅的面庞,虽然早就预料到江逾白会与以前不一样,可如今再见,他身上丝毫也看不见以往优柔寡断的性格,倒是决绝的很。
古辰起身道:“你也该知道烛春以后会跟你们跟的更紧,眼下你该识趣点,与我联手于你百利而无一害!”
“你要本王识趣?”江逾白转身看向他,眼睛虽是猩红却还是攥着拳头强压下自己心里的怒火,“你要本王识趣,那五年前那些未及冠的孩子又该如何?!”
江逾白说的正是那些为他而死的人,古辰亦在局中,可那时却选择充耳不闻,任由着雁北将王府的下属耍起来凌虐致死,只是为了问出江逾白的下落来,而那时的古辰正安安稳稳的坐在皇宫里与雁北下棋,每落一子便是证实他背判江逾白的罪证。
两人的谈话不欢而散,不远处的柳花燃虽是靠着树闭目养神,却也听的真切,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走越近,随后停在了他身边。
江逾白看着柳花燃脸上的人皮面具,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却也坐在他身边眼睛却是闭不上。
“王爷,当年你能逃出京城,古辰也有过一份力,”柳花燃斟酌一番觉得这事还是告诉江逾白比较好,他睁开眼却见江逾白听见这话后神情并未有一丝波动。
“我知道,”这五年里他复盘了那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那日的事情在他梦里偶尔出现,日日夜夜积的他心里的恨意愈来愈多,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其中的细节,哪怕那七位为他战斗到最后的死士,有些年龄才刚十六。
“花燃,”江逾白叫了一声后便没了动静,柳花燃转头看过去,身旁的人却是闭上眼睛,仿佛沉睡过去了。
他掏出腰间的短刀,摸着小刀上的花纹,想起了自小跟着他一起长大的陈翊,而后又收起小刀索性不再去想那些烦人的事情,与江逾白靠在一起睡了过去。
“咳咳……”虞风行醒来时已是在马车上,臣霜见他醒来急忙上前问:“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很疼?”
虞风行只觉得自己口渴的很:“水……”
臣霜见他脸色并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给他倒了杯水,将人扶起来。
虞风行一饮而尽后说:“你没事吧?”
臣霜嗯了一声接过水杯放下,再没了别的话,虞风行知道她话不多只好又问道:“烟重呢?”
臣霜知道他会问孤烟重的情况,她向来是不会撒谎的,便老实说道:“雷弹爆炸,驿馆塌了一半,你和他都被埋进去了,他伤的很重。”
听罢虞风行便要起身,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柳花燃伸手按住了他说:“前面就是夷洲城了,宁家邀我们去宁府,到地方了你再给他看也不迟。”
虞风行的身体状况也谈不上好,只听他声音都有些气若游丝,“好……”话落他便躺下,不过片刻又是睡了过去。
柳花燃见臣霜眼中担忧的神情道:“不用担心,他只是伤了根基,养十几天就能好。”
此时的他已经揭下了人皮面具,臣霜转头看着他这张脸说:“你真是他。”
“他就是花,”一旁休憩的江逾白睁开了眼说:“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岁逢可是热闹的很,花燃跟她讲讲。”
柳花燃自昨夜便没有进食,如今见虞风行也醒来了当下就觉得有些饿了。
“咕噜噜……”马车内回响起令人尴尬的声音,江逾白却是有些无奈的笑笑,从怀中掏出什么来递给柳花燃,打开那手帕见竟是被保护的完完整整的五块糕点。
柳花燃便就着糕点把这几日来发生的事情与臣霜讲了。
宁府内陈翊顾不得身上的伤,已经早早就在府上候着了,与他一起等人的还有宁云舒和宁书戮,只是他没想到一大早起来就能看见这幅情形。
“我几日不在你就要上房拆瓦了?”宁云舒揪着宁书戮的耳朵语气中是咬牙切齿的狠,宁书戮则是痛的鬼哭狼嚎到恨不得整个府上的人都听到。
“我没有!我真没有姐姐!你别揪了,再揪耳朵要掉了!”宁书戮被揪的呲牙利嘴的,陈翊看着也不自觉的摸了摸耳朵,看着就很疼。
宁云舒手里还拿着教鞭,看准时机就往宁书戮屁股上打,下手一下比一下狠,宁书戮躲也躲不开只能是扯着嗓子哀嚎着,目光看向陈翊投出了求救的意思。
陈翊却是平静的移开了眼神,麻痹自己说: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第三十三章 还没拿下?
“王爷小心,”柳花燃搀扶着江逾白下了马车,又解开自己的披风给江逾白披上说:“小心点别着凉。”
江逾白拢了拢披风抬头看向宁府的牌匾,还是像当年那般有气势,一个仆人匆匆跑出来站在江逾白旁边道:“家主还有少爷都在内院等着您,特命小的给您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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