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那样近,近得魏元景可以嗅见程也安身上的香气,抬眸便是程也安露出的玉白脖颈,心猿意马,难以克制。
“好”,魏元景闭了眼,轻轻应了一声,袖中攥紧拳头。
程也安却一心顾着琢磨怎么捉弄魏元景。
拿起毛笔先绕着魏元景的两只眼睛画了一圈,然后给他嘴巴左右画了个猫咪胡须,离远看了一眼,又往他额头画了个叉,顿时滑稽可笑。
程也安没忍不住笑出声来,站起来抱臂欣赏自己的杰作,并道:“今天一整天你都不准洗脸!也不准待在家!该出门就出门,该去禁军营就去禁军营!”
魏元景已料到面容上是什么光景,今天必然要出丑丢人了。但既然答应了程也安,便不能反悔,睁眼看见程也安笑得开心,既如此,这也算值了。
与吴通骑马往禁军营。
程也安特意嘱咐路上慢点骑,魏元景只好慢悠悠地在街上骑马,任由百姓对着魏元景这种脸指指点点,还有小孩指着魏元景笑起来。
“他不洗脸!脏死了!”
“要是我娘,非打他屁股不可!”
魏元景尴尬地垂着眼眸,不敢看周围的人。
吴通上前与魏元景并行,面色扭曲,不掩嫌弃:“殿下,你自己慢慢走吧,我先回营了!”
不容魏元景回应,吴通一拉缰绳,驰马狂奔,只留下魏元景一人。
魏元景愣了片刻,默默叹了口气。
终于熬到禁军营,李乡南与王宗正带着一群人在操练,李乡南眼尖,抬眸看见魏元景花着脸,立即喊了起来:“殿下,昨日与小娘子游戏,莫不是太累了,竟忘了洗脸?!”
李乡南话一出,引来一片注目和哄笑声。
大家都以为魏元景是去了青楼,与女子喝酒打赌,输了被罚,这是常有的事儿,但谁也没像魏元景一样,脸都没洗,直接出丑的?
魏元景尴尬不已,扭过头来呵斥:“李乡南!”
李乡南不怕,叉着腰道:“怎么,殿下羞了?!”
魏元景无奈,梗着脖子往营帐里去。
此时,邓珏正坐在营帐里看书,抬眸看见魏元景顶着一脸墨水画进来,吃惊地指着魏元景道:“你你你!元景哥,你脸没洗!”
邓珏立即想到了什么,“诶呀”一声,拿起一旁水盆里的毛巾要去给魏元景擦脸,还故意压低声音道:“元景哥,我没想到你也会……哎,赶紧擦了吧,让李乡南看见可不得了!他可是个大嘴巴!”
“邓珏!”魏元景及时拦住了邓珏的毛巾,没想到邓珏也想歪了,他真是有苦说不出,只能叹道:“不用擦。”
邓珏“啊”了一声,“为什么?”
魏元景不知该如何解释,头疼地指了指门道:“没有为什么,出去!”
邓珏一脸茫然,而后转为嫌弃,把毛巾一扔,边走边喃喃道:“什么癖好啊……”
不敢擦脸,魏元景是个守信的人,而后规规矩矩坐在营帐内处理公务。
沧海楼,程也安吃得开心,月儿推门而进,坐了下来。
程也安忙问道:“怎么样,他擦了吗?”
看着程也安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月儿有点无奈:“没有,丢大人了,连小孩儿都笑他。郡主,你当真是厉害!”
程也安“啧”一声,凝眸问道:“他真没擦?这么听话?难不成他能坚持一天?”
月儿喝了口酒,冷笑一声道:“你说的话,他岂会不听?我看他别天黑了都不舍得擦,还得对月自赏呢!”
程也安疑惑不解地看了月儿一眼,不明白月儿为什么对魏元景这么大敌意,这阴阳怪气的本事全用魏元景身上了。
“我怎么发现,你这么讨厌魏元景呢?”
月儿也不否认,抄起筷子夹菜道:“我不过说的是实话罢了!”
程也安蹙眉思索起来,魏元景真的会顶着他画的画抛头露面,任人笑话?无论是谁,这都算出丑丢人,失了颜面,魏元景会不在乎?
自己是不是玩的太过分了?那件事虽因魏元景而起,但也是父亲的意愿,怨不得魏元景。
想了想,程也安起身,骑马往禁军营去。
到禁军营大门便被拦下,程也安道:“我找成王殿下!”
几个士兵面面相觑,没想到竟有女子到军营找他们殿下,但规矩不能破,“女公子什么身份,容我们通报一声。”
程也安不想说出姓名,抬眸远望,看见邓珏在那儿一人练剑。
“邓珏!”
邓珏抬眸看见程也安,提剑快步走来:“安姐儿你怎么来了!”
“我找魏元景!”
程也安跳下马道:“给我栓好马!”
这次,程也安直接进去,那几个士兵也没有拦,直呼殿下姓名,还和邓国公府世子认识,想必不是一般女子。
程也安直接找主营帐,营里看守的士兵一见有女子,一个个仰着脖子看,瞧见面容了,兴奋地喊起来,吹着口哨吸引程也安的注意。
程也安理也没理他们,径直往主营帐走,忽然有两个胆大的士兵拦住他的去路,笑嘻嘻地看着程也安,目光贪婪地上下扫视着程也安道:“姑娘找谁啊?我给你带路,这营里没我不认识的。”
另一个抬手便要去拉程也安的手,“姑娘生得这般好看,便宜哪个臭小子了?”
程也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忽然近身弯腰拔出他腰间的剑,一个转身把剑放到了他的脖子上,而后抬脚朝另一人心口一踹,那人毫无防备,直接摔到地上。
“滚!”
那两个士兵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这么好看的姑娘居然会剑,出手狠厉,直逼人性命。
“滚,滚,小的立马滚。”那士兵立马知道这不是普通女子了,忙小心翼翼地接过自己的剑,地上那士兵捂着胸口起来,两人立马走开,停在远处一看,见程也安进了主营帐,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原来是殿下的人,自己差点闯了大祸。
真是色字当头一把刀啊!
第48章 原来殿下私会情人呢
进了主营账,魏元景立即抬眸,两目相对,魏元景一时错愕。
“你怎么来了?”
程也安还带着气,板着脸一路走过去坐了下来,没好气道:“突袭查看你有没有擦了我的画!”
“自然不敢”,魏元景看了看程也安,发觉有点不对,“谁惹你生气了?”
程也安冷冷地看了魏元景一眼,只道:“你该好好管管你的兵了!”
魏元景蹙眉不悦,似乎料到了什么,刚想再问,程也安已经起身走到他面前,探头看着魏元景的脸道:“真一点没擦,墨水都干透了!”
魏元景无奈笑道:“今日我把这辈子的面子都丢尽了,庭安郡主可还满意?”
程也安勾起一抹笑道:“满意,很满意,本郡主气消了,你可以找个镜子擦了。”
魏元景摇头道:“军营里哪里来的镜子?”
程也安左右看了看,还真没有镜子。
魏元景忽然定定看着程也安,故意垂眸说了句:“我也不知你画了什么,没有镜子,怕是擦不干净……”
程也安蹙了眉,拿起一旁水盆里毛巾拧干过来道:“我画的我擦,给你擦干净!”
魏元景嘴角带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说了句“好。”
程也安又是往案几上一坐,捏住魏元景的下巴道:“别动!”
魏元景“嗯”了一声,程也安便用毛巾给魏元景擦脸,那些墨水已经干了,很难擦掉,程也安耐着性子,一点点地擦那些痕迹。
先把额头的叉擦掉了,程也安开始擦魏元景眼睛周围的墨水。
垂眸往下看,程也安这才发现魏元景睁着眼睛,距离太近,程也安甚至看见了魏元景眼里的自己,以及他的睫毛,他眼睛里的光亮。
忽然感觉四周都安静缓慢了,呼吸交错,姿势似乎也有点不对。
程也安立即把手松开,抬头拉远了距离,蹙眉不悦道:“闭眼!”
魏元景捏着手指,不甘心地说了句“好”,这才把眼睛闭上。
魏元景乖乖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仰着头,闭着眼,睫毛微颤,鼻梁高挺,嘴唇泛红,怎么一副令人摆布的样子?
程也安忽然有些乱,他忍着烦躁,凑近继续去擦那些墨水。
此时,吴通刚好要来找魏元景,掀开帘子一看,吓得立即放下了帘子。
只那一眼,吴通没看太真切,但他看见一男一女,女子坐在案几上,往男子身上投怀送抱,男子闭眼去亲吻的姿势。
而那个男子不就是魏元景吗?那女子是谁?他家殿下什么时候往军营里带了个女子?还居然在这里卿卿我我……这太不符合他家殿下的作风了,莫不是太阳西升,老铁树也开了花?
抬头,李乡南拿着几本册子大步走来,一边道:“殿下在里面吧?”
吴通赶紧拦住李乡南,“别进去!”
李乡南一脸纳闷:“怎么了?!”
吴通表情像吃了苦瓜一样扭曲为难:“总之你不能进去!”
李乡南乐了,里面绝对有什么不一般的东西,这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立马推开吴通,掀开帘子,探进去一个脑袋,嘿嘿笑道:“原来殿下私会情人呢,哟!怪不得殿下藏得紧,原来是怕被人惦记,这姑娘的确长的好看!”
吴通立即转过身来,也探进去脑袋要看看这姑娘到底是谁。
看见程也安的脸时,吴通瞪大了眼睛。
程也安此时已经给魏元景擦干净了脸,终于松了口气,不觉口干舌燥,坐到一旁找茶水喝。
“茶呢?”
魏元景忙起身给程也安倒了杯茶,迈步给程也安端过来。
李乡南低声长叹道:“咱殿下莫不是单相思?你看看那眼神儿,都长人家姑娘身上去了,端茶送水的献殷勤,平常冷着个脸,见到喜欢的姑娘跟变了脸似的……”
“不可能!”吴通低声呵斥一声,立即退出营帐。
李乡南也跟着退出来,看着吴通气呼呼的样子,有些奇怪:“怎么了?”
吴通抱臂道:“这姑娘就是庭安郡主程也安,就是他戏弄我家殿下,往殿下脸上画墨水,殿下讨厌他还来不及,还喜欢他?你什么眼神儿?”
李乡南却眼睛亮了:“原来是郡主大人啊!殿下口味果然独特!”
这京都谁不知道程也安啊,姑娘不似姑娘,郡主不似郡主,舞刀弄枪,喝酒打诨,寻欢作乐,蛮横霸道,女子不敢招惹,男子更不敢娶,前不久还悔了一桩婚事,在青楼把未婚夫打得狼狈不堪。
这胆识,这泼辣,李乡南惊叹称赞,但万万不敢喜欢这样的女子,怕自己招架不住,但没想到魏元景竟然有这个心思。
李乡南笑了,“啧”了一声无奈地看向吴通道:“你蠢不蠢!若殿下不喜欢郡主,能忍受郡主这么捉弄他?你看看,面子也不顾,还笑嘻嘻地端茶?哪里有生气的样子?”
李乡南拍了拍吴通的肩膀,摇头道:“你啊,还是不懂,我李乡南久经情场,看多了这些,殿下那眼神骗不了我,他就是喜欢郡主!你跟在殿下身边那么久,都干什么吃了?”
李乡南扭头就走,一边笑嘻嘻地嘀咕道:“这得赶紧告诉他们,让他们也乐乐。”
而吴通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殿下喜欢程也安?不会吧?程也安那么野蛮霸道?虽长得好看,但是个吃人的母老虎!殿下怎么可能喜欢他?
吴通开始回忆往事。
殿下担忧程也安,在玉虚观踢门闯入……
殿下争着给程也安付滚灯钱,没付成对自己撒气……
殿下给程也安送桂圆,次次登门拜访,宛如讨好……
吴通顿感不好,捂住胸口,忍不住想哭,他家殿下好像真的喜欢程也安!可自己却次次在他面前说程也安的不好!
完了,他得罪他主子了!
程也安喝了口茶,起身道:“会试的事你要小心,事情闹起来,可能不好收场。”
“我明白,我会小心。”魏元景道。
程也安这才离开,魏元景去送他,掀开帘子一看,门口围了一群士兵,眼睛盯着程也安上下打量。
“这就是南哥说的那个咱殿下的相好?听说就是那个打了未婚夫的郡主。”
“庭安郡主啊,长的跟那画里的人似的!果然是个美人,但是咱殿下能招架住吗?!这庭安郡主出了名的母老虎一个!”
程也安身子一僵,无数道目光落在身上,让他浑身不自在,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魏元景立即上前挡在程也安面前,呵斥道:“都给我回去!违者军法处置!”
此话一出,四周的人立即哄散离开,他们可知道,魏元景说军法处置,那就绝不是玩笑。
程也安蹙眉不悦,“我走了!不用送!”程也安快步离开。
知道程也安不想自己再跟着,引人瞩目,魏元景便没有跟上。
扭过头来,李乡南还站在远处笑。
魏元景冷着脸喊李乡南过来。
李乡南笑嘻嘻地跑过来,撞了撞魏元景的肩膀打趣道:“殿下,这郡主真好看,是不是还单相思呢?要不我给你说点追姑娘的技巧?”
魏元景冷冷看了他一眼:“去查一下,刚刚他来的时候,是不是和人动手了?动手的士兵打三十军棍!”
李乡南惊讶地看着魏元景道:“郡主挨欺负了?哪几个混蛋不长眼,去居然敢动殿下的人!”
魏元景面无表情地看着李乡南道:“还有你,去领二十军棍!记住,管好嘴巴!”
魏元景转身走开,李乡南愣了一下,便忙追过来喊道:“别这样啊,殿下!我以后不多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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