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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香师(近代现代)——几上秋山

时间:2024-04-05 15:57:09  作者:几上秋山
  林舟点了点头,轻轻在心底叹了一声,他垂下眼睛,情绪有点沉重。
  裴歌定下的酒店离得不远,他湿漉漉地钻进驾驶座,带着同样湿漉漉的小孩离开了客栈。
  他想起那瓶被他丢弃在垃圾桶的透明香水瓶,终于像是了结一桩事般松了一口气。
  那块积压在他胸口的沉沉石头,也终于在这一刻被他抛弃在身后,随着引擎启动而彻底远离。
  林舟洗完澡,用裴歌的头发绳把有点长了的头发扎成一个小揪揪,赤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他穿着浴袍站在落地窗前,目光漫无目的,沿着漆黑的夜空落在那些闪亮的星点上。
  男孩穿着浴袍原地坐下,双臂抱着膝盖眺望那些闪着微光,又时而隐藏进云雾之间的星星,似乎只是在发呆。
  裴歌从浴室中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副光景。裴歌走到冰箱旁,从里面拿了两罐冰镇过的纯生啤酒,和林舟一样坐在了绵软的地毯上,昂着头去看远处的星星。
  “十八岁了,到了可以喝酒的年纪了,”裴歌啪的一声打开酒罐,“啤酒还是可乐?”
  “可乐……”林舟的目光一凝,落在青年仰头喝酒时,滚动的喉结上,“……还是啤酒吧。”
  林舟昂头,灌下一口啤酒,不太熟悉的酒精气息有些呛人,林舟强行把这股咳意忍了下来,憋得眼睛都微微发红。
  “第一次喝啤酒?”裴歌皱了一下眉,“不喜欢的话就别喝了,也不是只有学会喝酒才显得像个男人一样。”
  “只是有点苦,”林舟把啤酒罐握在手心里,捏得发出清脆的声音。他舔了舔嘴唇,像是有些不解:“啤酒这么苦,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啤酒呢?”
  裴歌闻言,却只是笑了一下,“酒这种东西,只有醉了之后才会觉得好喝。酒量不好的人可以借助它得到片刻的解脱,可像我这样酒量千杯不倒的人,饮再多的酒也只是醉得更清醒罢了。”
  “先生喜欢喝酒么?”林舟看看他。
  “以前喜欢,现在觉得挺没意思的,就把烟酒都戒了。烟不怎么抽,酒倒是偶尔还是会喝一杯。”
  裴歌起身,绕回到冰箱旁边,从里面挑了一瓶冰镇可乐。
  “别喝酒了,喝点快乐水吧。”裴歌在小孩的身旁坐下来,抬头微昂,大口灌下麦芽色的酒液,“我小的时候,也不理解那些大人为什么总是爱喝酒,就像夏天的烧烤一定要来一罐扎啤。”
  青年把啤酒罐放在身旁,透过透明玻璃去眺望远处的楼海,目光温暖而柔软。
  “可能这就是人生吧?”
  裴歌见林舟没有接过可乐,便也不再多言,只是把可乐推到了另一边,和喝空了的啤酒罐并列靠在一起。
  林舟喝酒的时候很安静,垂眼感受着那股恣意的凉爽,微微笑起来:“只有经历了什么,少年才可以被称之为男人。当他真正成长成男人之后,即使喝的是可乐也会看起来像是在喝酒。”
  裴歌偏头,朝林舟靠了过去,指尖一勾就把男孩手心里的酒罐拿走,喉结微微一滚,昂头饮尽了剩余的酒液。
  林舟神情微愣,怔怔看着青年,裴歌把喝尽了的空罐子撂在地上,低头勾着男孩的下巴,微凉的唇吻上林舟。
  也许是喝过酒的原因,少年的唇有着淡淡的水红色,柔软而微凉。
  裴歌垂眸,眸光冰凉,微微发力把林舟压在了柔软的地毯上,漆黑的长发随着肩膀垂下来,丝丝缕缕的发丝勾的林舟心头发痒,只是看着就有些心猿意马。
  “你会为我心动么?”裴歌笑笑,手指沿着林舟的面孔勾勒,抚过男孩干净而白皙的侧脸,“你会只为我一人而心动么?”
  林舟躺在地毯上,目光仰视着压在他身上的青年,喉结微滚。
  他抬起手,指尖滑过裴歌的长发,他的先生刚刚洗过澡,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在裴歌的身上嗅到了淡淡的罗勒香气。
  林舟没有出声,只是轻轻抚摸着先生的长发,将自己陷进了那股浓郁的罗勒淡香之中。
  裴歌犹如高高在上的国王,目光无声,巡逻那每一片只属于他的领土。
  在这一刻他是年长之人他是掌权者他也是那位国王,而在这片狭窄而温暖的领土之上,他亲手将那顶黄金王冠戴在了他的头顶。
  在他们相遇之初,他只想得到那位国王的片刻垂怜,却不曾料想他所得到的是国王的永恒之爱。
  林舟凝望着他的眼睛,终于露出了笑容,他抬起头,把吻落在裴歌的眼睫上。年长者的指尖灵活而带着凉意,在他的皮肤上留下滚烫而浓烈的香气痕迹。
  罗勒。
  没错,就是罗勒。
  那是裴歌送给他的礼物,也是裴歌在他的皮肤上留下的记号,沿着这个记号他可以瞭望整个世界。这个世界如此辽阔而美丽,充满意想不到的香气,存在着那个他一见钟情的国王。
  林舟无声地闭上眼睛,幻想自己不再是那个十八岁的少年,而是变成一颗熟透的李子,从树上滚落。
  他的心脏在急促地跳动,律动激烈如生命般强大,如烈焰般炽热。
  在遇见先生之前,他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而先生闯入他的世界中,撕裂黑暗阴冷的缝隙,将这世界中的光送给了他。
  “如果没遇见先生的话,我可能已经看不见现在所看见的一切景色,”林舟有点冷,从床上拽下来一张毛毯,像一团绒球般依偎在裴歌怀里,“鲸鱼Alice不惜跨越万里的海洋,沿途经过陌生的海域,却不肯停下休息。”
  “她在寻找那个与她频率一致的伙伴,只有当她遇到了那个与她频率一致的鲸鱼,她的声音、她的呼唤、她所有的爱与纵容,才会被留意,才会被回应。”
  林舟脸色酡红,白皙的手指握着啤酒罐,这是他今夜喝的第二瓶啤酒。
  “喝这么多酒,明天醒来可是会头疼的。”
  裴歌叹气,“明天要是头疼,我看你怎么办。”
  “我也是一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有点笨拙的傻瓜鲸鱼。”林舟垂下眼,漆黑的睫毛轻轻一颤,慢慢地闭上了眼,似乎有点困了:“可……再笨的傻瓜,只要念念不忘,总会有回响的。原来这句话是真的。”
  “先生给我的爱,就是我在这世界上所见到的,最温暖的爱。”
  裴歌摸摸男孩的脸颊,捏了捏却没有得到小孩的任何反应。
  林舟双眼微阖,脑袋一歪,倚靠在裴歌的怀里,似乎已经睡着了,就连握着啤酒罐的手指也略有松动。
  裴歌俯身抱起林舟,小心地放在床上,随手给林舟塞了塞被角。
  “先生,”林舟睁开眼,半张脸藏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湿润的眼睛,“先生,别走。”
  吃醉了酒的少年比平日粘人许多,胆子也大了起来,林舟从被子里伸出手,勾住裴歌的衣角,轻轻拉住了就不再松手。
  “先生,不要走,陪我睡。”
  林舟的声音黏黏糊糊,揉杂着酒气,忍不住拉住裴歌的手指。
  青年的指尖微凉,林舟便努力握住裴歌的手,试图把它变得柔软、变得温暖。
  “据说在海拔5200米肯尼亚山的廷地尔冰川上,曾经发现过一只冰冻的豹尸体。”林舟望着年长者,轻声说:“没有人知道它为什么离开族群,为什么离开水源与食物充足的温暖栖息地,独自来到那片寒冷的极寒之地。”
  “直到被人发现它的尸体,人们才知道那是一只来自九百年前的豹子。他为什么独自离开那片它熟悉的土壤,这一切人类都无从得知。”
  “也许是在寻找什么……”裴歌轻声说。
  “先生觉得,它找到了么?”
  “如果找到了,它就会离开那片冰川,回到温暖的栖息地。但它死在了那片寒冰之上,或许直到死亡降临,他都没有寻找到它想要寻找的,于是等待它的只有孤独的死亡。”
  裴歌垂下眼,在林舟的床边坐了下来,“动物要是固执起来,也许迎接它们的就是死亡。”
  “……”林舟叹了一口气,“蠢到不能再蠢了,对吧?”
  裴歌没应声。他抬起眼,手指拂过林舟柔软的发丝,轻声笑了起来:“是啊。”
  青年停顿了一下,又说:“可我找到了你。”
 
 
第22章 像花,像太阳,像蝴蝶一样
  当裴歌接到郁清的电话时,他们已经开车上了离开丽江的高速公路,准备一路回到普洱。
  青年一边开车,一边在电子屏幕上轻轻点了一下免提。
  电话接通的瞬间,郁清的声音连同他那里有些嘈杂吵闹的背景音,便一并经过电子设备传递了过来。
  “在路上?”
  郁清声音清冷,背景音里却传来舞池热烈的鼓点声,似乎正在泡吧喝酒。
  “你之前拜托洛宁的事情,洛宁已经写好了一封推荐信。他和学校打过一次电话,学校那边表示,只要林舟提交给他们相应的作品集和成绩单,他们就可以开始和林舟的第一次面试。”
  “学校国际部申请邮箱,我会从微信上发给你,”郁清顿了顿,“你家小孩的日语补习班,要尽快提上日程了。”
  “明白,”裴歌回应道,“辛苦你们了。以后来普洱玩,我请你们吃饭。”
  郁清那边似乎极轻极轻地哼了一声,静默了一会,郁清淡淡地说:
  “不需要,”郁清微微顿了一下,似乎想起来什么,“不过,等到九月份的时候,我和洛宁会去普洱的。”
  “别想太多,我可不是去给你过生日的,”郁清很快又补充道:“只是我的车在你那里,我总得开回来吧。”
  “……死傲娇。”裴歌仗着郁清人在酒吧,周围环境吵吵闹闹的,小声嘟囔了一句。
  青年扭头,看看身旁的林舟:“接下来你可是有的忙了。我会帮你联系我当年的留学中介,然后就该准备留学的材料了。等你考完日语考试,提交作品集,等拿到学校发给你的CoE,就可以申请签证了。”
  林舟小幅度点了点头,目光在裴歌的身上停顿了一会,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那先生的调香师大赛呢?先生回到普洱,大赛却在昆明啊。”
  裴歌开着车,“调香师比赛,只要把作品寄过去就可以,不一定需要调香师本人在场。”
  林舟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他们沿着高速公路一路飞驰,林舟睡得迷迷糊糊,一觉醒来发现已经到了下午,而他们也从丽江回到了普洱。
  “这里是……”林舟眯了眯眼,发觉这条路并不是开往裴歌的那栋老房子,而是墓园。
  林舟瞳孔微缩,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裴歌来到这里的原因了。
  他一大清早就被裴歌喊醒,睡眼朦胧中换好衣服,提起他的背包跟着裴歌离开了酒店。
  他想开口询问裴歌到底去哪里,却又在先生的目光中看出了沉默,于是一路上多数时间他们都陷入低沉的氛围。
  裴歌没有开口,林舟也就随他去了,管他目的地到底是哪,只要跟在先生的身旁就好。
  青年把车停在路边,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脑袋埋在方向盘上。
  “抱歉,没有和你打声招呼,”裴歌揉了揉脸,苦笑道:“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你开口,不知道怎么和你讲这件事。”
  “……是妈妈的忌日么?”林舟轻声道。
  “在我的设想中,我可以带着父亲一起回到普洱,在母亲的坟墓前献上一束花。无论如何,那是她曾经深爱过的人,他们的过去不是我能评论的。”
  裴歌靠在皮制座椅上,沉默地笑了:“可当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那和我所幻想的情景截然相反。”
  “有些东西是不能强求的,就像该错过的花开,依然会错过那场盛大的花期。”
  他们从车上拿了钱包,一同下车。
  墓园旁边常年经营着一家鲜花店,店主是个从业没多久的年轻女人。
  他曾为母亲送过鲜花后,顺手在这家店拿过一束白色晚香玉。时至现在,那束晚香玉早已经枯萎,被裴歌扔进了楼下的垃圾箱。
  “先生?”女人一怔,她看着裴歌走进来的身影,“我对您有印象。”
  她记得上次裴歌在她的店里拿了一束白色雏菊,说是带给过世的母亲。离开的时候,又顺手取了一束白色晚香玉。
  那个时候青年看上去孤零零的,目光清润,周身却空无一人,显得很是孤独,现在身旁却多了一个年轻的Alpha。
  “您好,女士。请为我取一束白茉莉。”裴歌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牵着林舟的手站在一众鲜花桶前,“你今天喷的香水是——”裴歌愣了一下,“幻境之夜?”
  女人捂嘴笑了起来,“这位先生,您的鼻子还是那么准确。您难道不知道么?新版的幻境之夜复刻了,今天开售。差不多已经绝版了好几年,等到它复刻可真是不容易啊。”
  “什么?”林舟不可思议道,“这怎么可能?女士,您是在那里买到这瓶幻境之夜的?”
  “当然是当年创造它的香水公司了,绝版香水重新出售,价格也比曾经更高了。”花店女人忍不住抱怨道,“要不是绝版了太久,这个价格都可以买两瓶Creed的银色山泉了。”
  “因为是新版的原因,已经不叫幻境之夜了,虽然和之前幻境之夜的香水气味相似,但这瓶复刻的香水叫做绿意森野。”
  女人动作利落,用透明玻璃纸包好茉莉,把它交给了裴歌。
  林舟目光震惊,悄悄瞄了裴歌一眼,却见裴歌神情平淡,似乎并没有多么惊讶:“多谢,女士。祝您今天能有心情愉快的一天。”
  裴歌把现金放在桌上,转身离开了花店。林舟小跑追了过去,皱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已经和爱马仕解约了么?怎么市场上又冒出来幻境之夜的复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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