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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激反应(近代现代)——农夫甘甜

时间:2024-04-05 16:16:58  作者:农夫甘甜
  脸快被风吹僵了的柳棉,“他瞎了?”
  “不,”方超很悠闲,但双手擦臂的动作却不那么闲适,“他应该是想把咱俩弄瞎。”
  柳棉:“……”
  *
  顾向南本来以为别墅里只有池穆一个人,便觉得可以肆无忌惮地做一切想做的事。
  但现在……旁边两个硕大的电灯泡,跟他们一起坐在桌子旁,撑着脑袋,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俩,他突然就没有那个勇气,把勺子喂到池穆嘴边。
  池穆看出来,垂下脸,眼球微敛,深邃地混合笑意,接过他手里的勺子,自顾自挖了个提拉米苏的三角,递到他嘴边。
  无视方超和柳棉,指尖抵着勺柄,向上微抬,示意顾向南张嘴。
  ??这个走向是不是有些不太对?
  顾向南眨眨眼。
  明明是他想喂他吃,怎么现在反倒变成他喂他了?
  但甜品的香气逼在鼻尖,池穆的眼神又动人心魄,容不得顾向南想那么多,只能跟着他的动作,把那一小块蛋糕吃进去。
  然后习惯性舔了下嘴角。
  池穆看着他最后那个举动,不可名状地“啧”了声。
  放下勺子,有些深长地屈指敲着桌面。
  “啊——”方超不甘被无视,目睹他们腻腻歪歪的一幕后,作死地朝柳棉张开嘴,模仿着刚才池穆和顾向南的暧昧,明晃晃地打趣他们。
  顾向南:“……”
  柳棉没看明白,“你‘啊’什么?”
  方超扭捏,“人家也想被喂蛋糕嘛~”
  柳棉:“谁给你喂?”
  方超:“当然是我们的池穆哥哥!”
  “那你干嘛朝我‘啊’?”
  “谁朝你了,我是在对池穆哥哥‘啊’——”
  不等池穆有所反应,顾向南赶紧把嘴里的提拉米苏咽下去,霸道地对方超说,“不行,他只能喂我。”
  方超一脸受伤,眼里的揶揄更加明显,“哦豁,这就开始护食了?他是你谁啊,只能喂你?如果我没记错,你好像说过再也不要他了。”
  “我没有,他是我的人!”顾向南几乎脱口而出。
  但说出口的刹那,又有些不甘愿。
  又是他先说。
  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池穆在自己心里的地位。
  他这次要是再反水怎么办?
  但这回池穆完全没有反驳,不仅如此,表情也很自得,看上去像个被争抢的孔雀,骄傲得不行。
  只有方超还在那儿不怕死地嘟囔,“人?什么人?谁还不是个人了……”
  被池穆在桌子下用力踢了一脚。
  顾向南就这么一勺接一勺地被池穆喂着,本来想全部吃完,但只吃了一半,池穆就不让他吃了。
  说他吃多了会牙疼,以前就是这样,最后难受得还是他。
  顾向南没想到他还记得。
  但他现在铁了心想争取,攒着口气,急于证明什么,“我还要。”
  “明天再给。”
  池穆的声音不容置喙。
  顾向南抓住盘子,“不行。”
  池穆:“你不行,我可以。”
  顾向南:“你可以也不行。”
  一旁吃瓜的方超:“小柳啊,你有没有觉得,咱俩的脸上有点黄?”
  柳棉:“……嗯,我脏了。”
  但最终顾向南还是没有抗争过池穆,几乎一下子就被镇压。
  眼睁睁看着他把剩下的半块提拉米苏装进盒子里,然后慢条斯理地给外面绑了个蝴蝶结,起身放进冰箱。
  一席动作优雅又残忍。
  简直像防贼似的防着他。
  顾向南忍不住轻哼。
  鼓着脸,上楼去换衣服。
 
 
第五十八章 
  餐厅里只剩下三个相对而坐的人。
  几人没有马上离开,老样子坐在那儿,姿态放松。
  方超拿起桌上放着的水晶摆饰,抓在手里转来转去,“听说那个项词被保释了?你怎么看?”
  池穆没有马上回答,从酒柜里拿出瓶89年的康帝,散漫地用启瓶器打开。
  方超一直盯着他,看了很久,也没看出他的情绪。
  这他丫的,表情怎么比蒙娜丽莎的微笑还神秘?
  柳棉慢半拍,好像是刚得知这一情况,追问方超,“什么?他杀向南父母的证据不是板上钉钉了吗,这也能保释?”
  “听说是他前夫的功劳。”
  柳棉皱眉:“前夫?”
  “他在国外的那个前夫,听说前段时间刚回来,”方超的面色有些凝重,“不过……听说他们俩的感情并不好,没想到他居然会为了他做到这地步。”
  说完,拿起桌上的空杯子,悠悠地碰了下池穆的,“不知道咱们池总接下去打算怎么做?”
  池穆专注地醒着酒,身量颀长,矜贵清澈,还是一如既往地没接话。
  手下动作流畅,先切开瓶口封盖,然后把它撕下,浸湿手帕,斯文地擦拭瓶口。
  像个守己付礼的绅士,被时光沉淀了教养。
  他的骨关节修明,指形纤长,两者完美结合,扣在漆黑的酒瓶上,莫名带着种欲感。
  不加入讨论,不代表方超和柳棉就会放过他。
  方超是个极其耐不住寂寞的,见主角一直不搭茬,越挫越勇,瘫在椅子里,二世祖似的看他。
  妄图找到突破口。
  过了会儿,终于猖狂地说,“诶,我说哥儿们,这就是一破酒瓶,你那动作能别做得……那么色情吗?”
  池穆轻笑,五官的冷感被驱散,深邃的眼里流转光阴,“不是风动,不是幡动,是你的心在动。”
  啊这。
  这人怎么还装上了?
  方超誓要把他的假面具撕烂,“啧,还不承认?别以为我没看到啊!向南那脖子都成什么样了……你以为你才十几岁,还想着在脖子上盖章?草莓印越多,独占性越强?”
  “你幼不幼稚!”方超嗤之以鼻。
  相较于他的激动,池穆可以说是云淡风轻到了极点。
  醒完酒后,有条不紊地给每个杯子倒上,接着慢条斯理地说,“这叫情趣。连这都不懂吗?虽然不是故意嘲讽你,但很显然,从你的反应来看,你最近孤寡得厉害。”
  方超:“……”
  他在秀吗?这个混蛋是在秀吗!?
  要不是他们给他打配合,他能有今天?
  他妈的居然还敢踩着的脸秀恩爱!
  方超气呼呼地想反击,二楼左前方的位置,忽然响起顾向南的声音,“池穆,我那件衬衫你给我放哪儿了?我怎么找不到?”
  池穆闻言放下酒瓶,走出餐厅,回他,“衣橱右边第二个格子。”
  “哦,那我那件格子外套呢?”
  “昨天刚送去干洗店,得过几天才能拿。”
  “这样啊,好吧。”
  顾向南说完没了动静,池穆收回目光,重新回到餐桌旁。
  这一回,不仅方超,连柳棉都品出味儿来。
  支着脑袋瞧着他,眼神要多骚气有多骚气。
  “咱池总这是准备改变路线,从保姆做起?那向南的内衣现在是不是也你来洗?”
  “和你有关系?”
  “啊,那就是了!啧啧,感动,太令人感动了,这还是咱之前认识的那个冷漠无情的霸总大人吗?这是准备从此洗手作羹汤,为爱从良了?”
  方超整个身子陷进座椅里,表情贱兮兮的,晃着酒杯,透过透明的玻璃杯身看池穆。
  他站在桌边,头顶悬着一盏白灿灿的照明灯,离他的头顶只有几寸距离,照得他一头黑发泛着极淡光泽。
  池穆的骨相无可挑剔,高鼻深眼,光影洒在上面,更显得他眉清目秀,鲜眸亮目。
  长直睫毛像发光的蝴蝶,蝶翼轻颤,面不改色地说,“不用感动,不管我作不作羹汤,做你永远不是问题。”
  “咦~”方超撅起腿,捂住自己的领口,满脸娇羞,“你个死变态!”
  抿了几口酒,他又突然想到什么,“听说你妈最近想撮合你和贺易?”
  池穆极轻地皱了下眉。
  “不过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俩简直buff叠满,”方超放下腿,八卦心起,“你什么态度?”
  “我和他没关系。”
  池穆的声音冷若冰霜,说这话时,神色极其冷淡。
  “真假的?没关系?那前几天还有人看到你们俩单独出去吃饭。”
  旁边一直不发声的柳棉听方超这么说,也转过弯,跟着他好奇地说,“贺易?他不是老早出国了吗,又回来了?”
  “落后,太落后了,你的消息还能再滞后一点吗!?”方超无语地瞥柳棉一眼。
  被她狠狠揪了下胳膊,“闭嘴。”
  池穆神色不明,没有马上回答,在他沉默的几秒间,餐厅拐角处闪过一道人影。
  正无声地往楼下走。
  顾向南换好衣服,下去找池穆。
  走到一半,正好听到他们在说贺易。
  没有马上进去,掩在墙壁后,听他们说话。
  他从“撮合”开始听,一直听到最后“单独出去吃饭”。
  池穆的态度含糊不清,但他心里已经有了判断。
  没有马上反驳,就说明还在犹豫。
  顾向南没有勇气再走进去,垂着手站了会儿,默默转身上楼。
  他好不容易才吃到梦中的棉花糖,不想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只是在啃枕头。
  顾向南回到房间,背对着门,看着崭新如初的床,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收拾的。
  过了会儿,池穆上来,从后面抱住她,暖暖地蹭,“他们刚刚欺负我。”
  顾向南挪了下脖子,“欺负你什么?”
  “说你这么久不下来,是不要我了。”
  这话如果他前几小时跟他说,他一定会又娇又烈地钻进他怀里,用实际行动告诉他“那怎么可能”。
  但他现在却动不了。
  顾向南抽出手臂,在他怀里转个圈,和他拉开些距离,抬起头注视他,“池穆,你现在对我是真心的吗?”
  池穆俯低眼,“怎么这么问?”
  “怕你又骗我。”
  毕竟你这么有经验。
  顾向南望着眼前眉目似画的男人,心脏一抽一抽地发紧。
  他什么都不做,只要看着他,就能流露出万种风情。
  一双薄情却似深情的慈悲眸,害得他连讲真心时,都得卑微地加上“现在”这个前提。
  以前的事不再追究,只要他现在是真心的,他就认他。
  不管他说什么,他都相信他。
  池穆没让他失望,咬住他的下唇,用最温柔的力道,轻舔慢吮,“当然,向南,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来骗人。”
  眼中蕴藏暖光,调子却很冷淡,两相一交融,真诚又恶毒。
  感觉像在钓他。
  不过他也确确实实在钓顾向南。
  “好,这是你说的。”顾向南重展笑颜,勾住他的脖子,踮脚送回自己。
  他一向喜欢得坦荡。
  不管是真诚的,阿谀的,还是欺骗的,他都信。
  他有信心让他们永远装下去。
  两人站着亲了会儿,池穆撵着顾向南的唇,用气音说,“他们想吃烧烤,就在院子里自己弄,要下去吃点吗?”
  “就我们四个?”
  “嗯,你还想叫别人来?”
  当然没有。
  顾向南摇头,捧起他的脸回吻他。
 
 
第五十九章 
  院子里的花草树木有专人打理,再加上这里不常有人来,所以一切看上去都很鲜亮。
  即使已是深冬,草木也都绿绿葱葱的,还有一簇簇山茶和梅花,给这个暗淡沉闷的季节增添了不少色彩。
  空地上已经支好篷子,桌子和凳子也都稳稳地放好,方超和柳棉站在烤架旁,主要是方超干活,柳棉给他打下手。
  方超先熟练地点炭撩火,看着火候差不多,再逐一摆上食材。
  池穆和顾向南走过去,看了眼方超的成果,笑着说,“这么久了,才烤这么点?”
  “……”方超无语,“你行你上。”
  “我上就我上。”
  池穆没让顾向南干活,让他在小凳子上坐一会儿,自己则顶替了方超的位置。
  食材是方超带来的,没有特别管其他人的喜好,只让助理看着买。
  但池穆却指向性很强,从一众食物中,独独挑出羊肉串来烤。
  烤了一盆还不够,手继续伸向旁边的袋子。
  方超看不下去,“你是狼吗?这么喜欢吃羊肉串?”
  “帮他烤的。”
  这个“他”不用说也知道是谁。
  方超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多嘴过。
  烤完两盆,池穆就撒手不管了,坐到顾向南旁边,专心致志地喂他吃。
  怕他冷,还特意给他烧了个暖炉,又从屋里拿出块毛毯给他盖上。
  顾向南欣然接受,整个人舒服得不行,已经被完全拿捏住。
  方超烤得差不多,把自己那些都给了柳棉,也走过去坐下。
  除了池穆和顾向南,他们俩隔得有些远,长腿散漫地伸开,怎么舒服怎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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