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泽漆听到这话,抬头看他,“我还不知你年方几何。”
温辞咧开嘴,半个身子靠了过去,得意道:“比你大四岁。”
说完他用手勾了下宋泽漆的下巴,“快叫兄长。”
宋泽漆偏过头躲过他的手指,闭口不言。
温辞撇了撇嘴,“无趣。”
宋泽漆微微垂下眸子,过了会才道:“你这般年纪,可有成亲?”
温辞一愣,微微站直了身体。
要真算起来,他不仅有正妻,连小妾都是一大堆。
但他跟萧云彤虽有夫妻之名,但一丁点夫妻之实都没有,相处模式说是兄弟还差不多。
温辞挑了挑眉道:“若我有恩爱之人,何须日日来你这小院。”
宋泽漆眼中划过一抹不明的情愫,不着痕迹的松开了手指。
温辞看着他这个样子,忽然心头一紧,蹙着眉道:“难不成你想成亲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不成!我不许!”
宋泽漆头一次起了逗弄之意,面色淡淡的开口道:“成亲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不许又有何用。”
温辞脸色一白,“你敢成亲,你敢,我就……”
“你就如何?”宋泽漆看着他。
温辞咬牙,“你娶谁我就采谁,君无戏言!!”
宋泽漆一听最后那四个字,顿时收了调笑之意,开口道:“你又越矩了。”
温辞才不管这个,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道:“你快说,是哪家姑娘!”
宋泽漆低头,眼中划过一抹笑意。
“你不说是吧,那我去找宋元望问!”说完他就跳下桌子,直接朝门口走去。
宋泽漆赶紧抓住他的手,“我与你玩笑的。”
温辞一愣,没想到病秧子也会耍坏。
“如我这般,哪家的好姑娘肯心甘情愿的下嫁于我?”宋泽漆自嘲道。
“你说这话我就不乐意了,”温辞不满道:“你怎么了?长的这般丰神俊朗,日后的仕途也是坦荡一片,门槛定是要被媒人踩平的。”
宋泽漆笑了一声,故意道:“你现下倒是希望我娶妻了?”
“谁说的!”温辞一下回过神来,然后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娶什么娶,嫁人还差不多。”
宋泽漆没有听清,微微疑惑道:“你方才说什么?”
“没什么。”温辞慌了一下,然后岔开话题道:“今日我提了酒来,你可要陪我好好喝一杯。”
说完他就打开了上面的红布泥封,转身拿了两个杯子过来。
“不饮。”
温辞一愣,停下了动作,“为何?”
宋泽漆坐回了桌旁,低声道道:“看书。”
温辞没好气的抢过桌上的书,甩去了床上,“平日里不喝可以,今日一定要喝!”
宋泽漆神情淡淡的,没有说话。
温辞倒酒的手停了一下,“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
宋泽漆眼中浮起一抹温柔,“你想喝,我陪你便是了。”
温辞手一抖,酒从坛中晃出几滴。
这扑面而来的宠溺之气是从哪来的?
作为一个攻,温辞自觉要维持攻的人设,于是他放下酒坛道:“你若想要读书,我也不勉强于你。”
宋泽漆笑着道:“无事,都依你。”
温辞:???
【哈哈哈哈哈哈,攻受天生分好的,开不开窍都是各归各位。】
“你闭嘴!”
宋泽漆说完见他愣着,便拿起了桌上的酒杯道:“今日你高兴,我陪你。”
说完他把另一个酒杯放到温辞手里,两两相碰,抬头饮下。
温辞看着他突出的喉结上下微动,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喝完后,宋泽漆放下杯子看着他道:“你不喝?”
“喝,喝。”温辞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他,把酒杯递到唇边喝下。
过了一会,他开口问道:“你可知我为何高兴?”
宋泽漆轻轻摇头,“不知。”
温辞一下咧开了嘴,“今天你家可热闹了,宋元望和张氏都挨了打,宋苑杰也被罢了官。”
宋泽漆一惊,“这是为何?”
“自是他们犯了事,惹的皇上不快,雷霆君威,他们也不能不受。”温辞唇角勾起,“他们不仅得干受着,挨完打还得谢恩。”
宋泽漆沉默了一会,“那玉妃……”
“玉妃算什么,”温辞摆了摆手,“你以为皇上是真心宠爱她?”
宋泽漆微微蹙眉,不解道:“你如何将朝廷后宫之事,知晓的这般清楚?”
温辞心中一颤,赶紧找了个借口道:“那个,我,我与皇后,的兄长,私交甚笃。”
宋泽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半天没有说话。
温辞拍了拍他的肩道:“不过你不用担心,皇上必定不会迁怒于你。”
宋泽漆低头苦笑,“整个宋家都惹的皇上龙颜震怒,我一个庶子怎还会得皇上青眼。”
“皇上可是明君,不会殃及池鱼的,”温辞凑了过去,“你要信我。”
第四百零二章 我渣了未来嗜血暴君(十八)
宋泽漆只当他是安慰,开口应了一声。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离春闱开考的日子就剩下不到五天了。
温辞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冒险一试。
在钱禄百般无奈的掩护下,他下午就出了宫。
翻进小院时,正撞上宋府派人给宋泽漆送饭。
也不知是不是那一百巴掌把张氏给打怕了,近几日的饭食虽称不上什么玉盘珍馐,但也与大户人家日常所食差不多了。
他进门时,宋泽漆手中的筷子直接掉在了地上。
温辞一双眼睛弯了起来,笑着道:“吓着了?”
宋泽漆心里虽然激动,但面上却分毫不显,只是微抬着唇角道:“你怎么白日便来了?”
温辞笑了笑,“再过几日便是科举,我带你去买考场上要用的东西。”
其实他直接带来最方便,但想起病秧子那日的话,他决定亲自带他上街。
宋泽漆心下微动,但还是淡淡道:“我房中的笔砚,够用了。”
“那怎么行,”温辞不满道:“若是有什么意外,你可是还要等上三年。”
宋泽漆明白他这是关心自己,墨澈双眼里温柔的笑意愈发浓重。
“走,我带你出去。”
温辞今日带着一个斗笠,将整个面容都遮了起来,毕竟大白天穿一身夜行衣还遮面,怕是还没到尚书府就被巡防军直接抓走了。
两人走到院墙前,温辞一把箍住他的腰向上一跃,两人直接站在了院墙上。
“你若是害怕,便把眼睛闭上。”
宋泽漆笑了笑道:“无事。”
两人就这样出了门,走到街上后,温辞先找了个酒楼。
“你想吃什么,随便点。”温辞看上去十分开心,“终于能给你花钱了,你可别给我省着。”
宋泽漆微笑点头,“好。”
两人吃完饭,正在去书斋的路上,温辞因为一直转头跟宋泽漆说话,结果撞上了一个穿着太监服的男子。
温辞身形一晃,宋泽漆赶忙扶住他的背。
“你走路……”
温辞一开口,对面小太监立时瞪大了眼睛,“你,我……”
他撞上的不是别人,正是跟着内造府出宫散风的萧云彤。
“皇……”
“皇什么皇!”温辞没想到她这样都能认出自己,立刻慌张斥道:“你走路不长眼吗,撞到我了还不道歉?”
萧云彤张着嘴,看完他又转去看宋泽漆,来来回回,大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一旁内造府的太监立刻紧张了起来,马上挡住萧云彤道:“放肆!”
皇后娘娘跟着他们出宫,稍有差池他们必定性命不保。
宋泽漆一听对方的语气,马上将温辞护去了身后。
这下萧云彤眼睛睁的更圆了,看着两人都挪不开眼。
“你们撞了人还敢嚣张,你可知……”
小太监话还没说完,就被回过神来的萧云彤直接扯去后面。
在场的人只有她认出了温辞的身份,为了避免小太监铸成大错,她赶忙让其他人都住了嘴。
皇上这副模样,显然是不想让身侧之人知晓他的身份,萧云彤想起自己之前那个露馅的“皇”字,于是抬起了手。
“慌慌张张的没注意看路。”她抱了抱拳,“还望这位公子见谅。”
温辞不自在的撇过脸,没回她的话,只是拉了拉宋泽漆的袖子道:“我们走。”
宋泽漆面无表情的看了萧云彤一眼,转身跟温辞一起走了。
待两人走后,萧云彤饶有趣味的他们的背影,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方才那位身形略高些的公子,你们可知是哪个府上的?”她微微转头问道。
几个太监面面相觑,仔细想了一会都摇头道不知。
萧云彤微微蹙眉,方才她瞧着那位也眼生的很,想必不是什么世家公子,要不然也不会一点印象也没有。
她无意识的咬了咬下唇,低声自言自语道:“嘶,那会是谁呢?”
皇上大白天不在御书房也不在勤政殿,竟然陪个男子在街上闲逛。
而且看那个样子像是十分愉悦,要不然也不会因为顾着说话撞到了她。
小太监见她一直站着不说话,上前一步小声请示道:“娘娘,今儿个咱还逛吗?”
萧云彤眨了眨眼睛,“不逛了,回宫。”
两人买了该买的东西,温辞将宋泽漆送回小院。
宋泽漆发现自从撞上那个小太监,温辞就有些魂不守舍的,所以在他要离开的时候便开口问道:“先前的那几个小太监……”
温辞微微转头,“没事,我先走了。”
宋泽漆见他不愿说,也没勉强。
等他回到紫宸殿中,钱禄一颗紧缩的心才归回了原处。
整整一个下午他都担惊受怕,手里的拂尘都快被揪秃了。
“皇上,皇后娘娘已经派人来请了好几次了,您看是不是……”
温辞阖眼叹气,“朕太难了。”
钱禄没明白他的意思,“皇上所言,奴才……”
“无事。”温辞有些无奈按了按眉心,“皇后派人来怎么说的?”
“娘娘宫里的人只说请您去宣德宫用晚膳,其他的并未提及。”
“这个皇后啊……”温辞沉沉的叹出一口气,实在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
他都能想象道萧云彤现下的神情,一定是得意中带着几分八卦,八卦中又带着几丝好奇。
温辞想到这里,愈发不想去宣德宫。
但下午那会萧云彤给他打掩护打的不错,而且今天不去,日后也总要面对。
温辞疲惫的摆了摆手,“罢了,摆驾宣德宫。”
“奴才遵旨。”
听到“皇上驾到——”的声音后,萧云彤马上把手里的瓜子放下,出去迎驾。
“皇上怎的才来,晚膳都凉了。”她故意道。
温辞露出核善的笑容道:“凉了你就先吃,等朕做什么?”
萧云彤弯起眼睛,“要等的,要等的。”
温辞闭眼叹气,挥了挥袖子道:“钱禄,这不用你们伺候了,退下吧。”
等殿门阖上后,萧云彤恢复了本来面目。
“是哪个府上的金贵公子,还要皇上不理朝政,亲自相陪?”
第四百零三章 我渣了未来嗜血暴君(十九)
她想了想又道:“模样倒是生的俊俏不凡,与您相比也不遑多让。”
“你觉得他生的不错?”温辞眯了眯眼睛,“不如让沈逸副将也看看,到底够不够得上皇后口中的俊俏不凡?”
沈逸正是萧云彤的心上人,这一句反击顿时让她脸色通红。
“你……”萧云彤噎了一下,“皇上您怎的这般小气?”
温辞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朕藏了许久的人,自然吝啬。”
萧云彤愣了一下,疑惑道:“一个男子,为何要藏?”
她脑中对男人之间的关系就只有君臣父子,兄弟莫逆这类的情况,压根想不到另一种可能。
“朕乃天子,自是想做何事便做何事。”温辞将手背至身后。
“成成成,您是天子,别说藏一个男子,藏几百个都成。”
一顿晚膳下来,萧云彤什么都没套出来,自是气闷。
会试的前一天晚上,温辞找借口早早就离开了宋府。
说是要走,其实他在宋泽漆的房顶上守了一夜。
果然天还未亮时,几个家仆在张氏的指使下装成窃贼的模样,进了院子。
温辞本来抱着手臂在上面躺着,听到动静便瞬间睁开了眼睛。
几人正要推门,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响动,吓得他们迅速转身。
“啊——”一人忍不住喊了起来,下一刻院中便响起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195/258 首页 上一页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