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萧衡任由林将行动作,他生性惫懒,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后就不动了。
林将行抱着人,心思浮动。
出了门,之前问项目的男人诧异地看着林将行的怀里的人,看不清脸,只能瞧见身形,但认得出那不是明助理。
他吸了一口气,都说林董林将行洁身自好,不爱美色,今天一看也不过如此。
他摸出手机正想偷偷拍上一张背影,不曾想刚举起手,手机突然就被人抽了出去:“谁抢我手机?!”
“这位先生,偷拍是违法的哦。”明钰弯起的眼睛里不见笑意,他身上带点浅淡的茶香,仿佛刚刚结束了一场美好的下午茶。
男人被人拆穿面色很不好看:“是明助理啊。”喃喃说了句便僵着脸接回自己手机。
等人离开后,他看着明钰跟上林将行的背影小声说了句:“林董还真是好手段。”
明钰追上人,目光落在喻萧衡湿哒哒的领口上,提议说:“林董,不如把我的外套给喻先生披上吧,天冷容易生病。”
林将行深深看着他,野狼一般的眼睛在探查着什么。
明钰不躲不闪地与他对视:“喻先生身体最重要,您说是吗?”
林将行没应,似在思索。
喻萧衡半睁着眼看向明钰,察觉到他的目光,明钰笑着轻点了一下头,镜片下眼睛只有温和的光。
见林将行没有反对,他脱下外套轻轻盖在了喻萧衡身上,手指似有若无地从喻萧衡的颈间划过,接着稍稍后退一步,说:“林董,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又看向喻萧衡:“喻先生,再见。”
即便是再敬业的助理也不能比他做得更好。
他取下眼镜,绸缎的方巾轻轻擦拭着镜片,触碰过喻萧衡颈间的手指被他放在鼻下轻嗅,酒味不重,丝丝缕缕地宛如一场轻梦。
在脑中将熟记于心的剧情又过了一遍后,他戴上眼镜,喻先生的任务做完了,现在该他做了。
过度兴奋的大脑让他在深夜都毫无困意,仅仅穿着一件薄衬衫也浑身发热,他咧开唇,转身去寻秦浔。
另一边,喻萧衡身上的外套还残留着属于明钰的温度,在冷夜中抵挡寒风,只可惜在上车的那一刻,就被林将行取下扔在角落。
喻萧衡歪着头看着他的过于流利的动作:“将行,你这是在因为明钰跟我生气吗?”
他两眼清明,没有半点醉意。
林将行看他:“萧衡,你明知道我是因为什么。”
喻萧衡却叹着音,苦恼地说:“我怎么会知道你是什么想法呢,你们是亲密的爱侣,我不过一个外人罢了。”
林将行牙尖发痒,他直勾勾地盯着喻萧衡的唇,这片唇总是会说些他不爱听的话,来满足自己恶劣的乐趣,可他毫无办法,唯一能想到的也不过是狠狠亲吻上去,堵住它,用牙齿叼住,一点点吞下去。
他眼睛被憋得发红,看上去像是一只受了委屈的大狗。
喻萧衡轻轻安抚他的发丝,袖口下落露出的手腕白皙如雪,浅青色血管脉络清晰,林将行的头发修剪的整齐,偏偏又长得硬,扎在手心,刺刺的带着痒。
林将行声音发涩:“他只是我的助理,我和他做了交易,在外他扮作我的男友。”
喻萧衡手指缓缓下移,脸上神情浅淡,林将行看不透他,也猜不透他,只能吩咐司机:“开车,回白桦公馆。”
夜色暗沉,冷空气再一次降临淮岷这座城市,林将行抹了把脸,一旁的喻萧衡已经头靠在窗边沉沉睡去,他小心搂住男人的窄腰,好让他在自己怀里有个舒服的姿势。
等喻萧衡整个人都在他怀里时,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林将行才能毫无保留地释放全部情感。
路上行人二三,车窗因为暖气结了一层朦胧水雾,他极为珍惜地执起喻萧衡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侧,轻柔的吻下去。
长眉下漆黑的眼眸突然向前方望去,司机于镜中和他对视,慌忙收回视线,胸腔的心脏跳的飞快,他的老板眼里是浓浓的占有欲,连他人一丝一毫地视线落在喻萧衡身上都会让他发疯。
喻萧衡眼前的伏低做小不过是假象。
*
白桦公馆喻家,过舟再一次看向钟表,终于,他起身套上外套准备出门,独栋别墅寂静无声,他徘徊于前院。
冷月的光无法照亮花园,黑暗中,过舟突然狠狠咬向指节,在牙齿碰到宛如被凌虐千万次的伤痕时停顿下来。
“你这两颗犬牙该拔了才是,只会咬自己留着也没什么用。”
“一条狗连咬别人都不会还算得上是狗吗?”
那双俯视着,居高临下的桃花眼让过舟神经都被拨动,从咬紧的牙关里艰难发出声音:“我……不是狗。”
可惜这不是在那间教室,空无一人的花园里没有他心心念念的男人回答他的话,更不会有人剥开他的唇,恶劣地去检查这两颗牙齿是否真有存在的必要。
他胸膛剧烈的上下起伏,耳边除去肆虐风声终于响起其他。
不知怎么的,过舟躲进了阴暗的角落中。
价值不菲的豪车停在门外,这又是辆陌生的车。
过舟紧紧抿起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可惜夜色暗沉,再如何看也不过一团浓黑。
车内,林将行手指留恋地从喻萧衡侧脸划过,他靠得极近,好像下一刻就要亲上去。
喻萧衡突然睁开眼,盯着他有一瞬惊慌的脸:“想要偷亲我?”
林将行眼皮掀起,舔了下唇:“你给亲吗?”
喻萧衡手扣在车门上,轻轻一推,大股冷风扑了一身:“想试试吗?”
答案不言而喻,林将行已经栖身跟上,银白的月光下目光如狼锁住了喻萧衡的唇瓣,他快要被喻萧衡玩弄疯了,满脑子都是把眼前这个人关进只能见到自己的房间,用镣铐,用绳索让他无法逃走,日夜陪在自己身边。然后
弄鼓他的肚子,在纤细的皮肤上留下漂亮的红痕。
喻萧衡的轻笑打破了他的唤醒。
林将行深吸一口气,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他想直接亲上去的,结果却只是将唇印在了喻萧衡的脸侧,鼻尖蹭上了温热的皮肤,然后如事后的温存慢慢地磨蹭。
空落落的心口终于填补了一小块缺口,仅这一点,就足够他回味许久。
林将行松开手:“你不习惯晚睡,回去好好休息,天气冷,别耽误太久,你会感冒。”
喻萧衡摸着自己被亲吻的地方,这个吻太轻太快,他没什么感觉,只记得林将行修剪的利落的头发扎得他脖子痛。
他摆了摆手,留给林将行一个背影。
天的确冷,一天冷过一天,他搓了搓手,嘴角突然弯起,带着狡黠,像是看见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小路上有颗小石子,他玩心大起,一下下踢着,咚咚地撞向墙角,忽然间脚下一滑,身体向一旁倒过去,陷入一个带着寒气的怀抱。
喻萧衡眯起眼,抓住过舟的手腕,眼睛亮晶晶的,打趣说:“看我抓到了谁?一个胆小鬼。”
过舟又气又恼地挣脱开,他揉着自己的手腕,只闷声闷气地说:“你故意的。”
“不故意摔倒,怎么能抓到你呢?”喻萧衡理直气壮,甚至弯下腰去瞧过舟的表情,然后装模作样地感叹道:“弟弟可真是贴心,竟然还会来接哥哥回家。”
“自作多情。”过舟又补充:“我只是在夜跑。”
笑容在喻萧衡脸上慢慢浮现,他睁大的眼睛,懒洋洋地拉长了嗓音:“夜跑?没想到弟弟是这么勤奋的人,凌晨还要跑步锻炼身体。”
“不如这样吧,弟弟这么努力,就让哥哥检查检查锻炼的结果如何?”
过舟猛地抬眼瞪向他:“喻萧衡,你还要不要脸,才和别的男人亲过现在又来招惹我,你……你能不能别总是发骚。”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渐弱,神情越发阴郁,重新垂下头,躲避喻萧衡好像看清一切的眼神。
过舟胸口闷得厉害,指甲用力扣着手上的伤口,他大概是永远改不掉咬手的习惯了,他发自内心地厌恶着这样的自己,他早知道喻萧衡是什么人,还来这里等他,像是个笑话一样看着他与人亲吻。
喻萧衡叹了口气,将鞋边的小石子踢进花丛说:“回去了,大晚上的,在这里吹什么冷风。”
过舟弓着背,眼皮发烫。
长长的一段路没有一个人说话,一直到上了楼,过舟看着明明已经到了自己房间还往前走的喻萧衡,以为他是要去看喻笙秋,就像他撞见的那一晚一样,已经凌晨还会去给喻笙秋送去礼物。
“这么看我干什么?”喻萧衡说着走过了喻笙秋的房间。
“你……”过舟皱眉。
喻萧衡抬着下巴指使道:“开门,某个人手上的伤再不上药都要烂了。”
第26章
过舟胸口发酸,他下意识扯了扯袖子,将冻得发僵的手蜷缩进袖口,又觉得自己的动作太过明显,攥了攥拳,慢半拍地去开门。
在过舟住进来之前,这间房间是家里的书房,窗户正对着花园里种的竹子,夏天时打开窗,竹影投进来,捧着坐在一边的竹椅上是个不错的消遣。
喻萧衡在刚穿进来的那一年就经常这样做,但他冬天是不来这间房的,茂盛的竹林在冬天会显得格外萧索,即便有暖气,有壁炉也还是让人觉得寒凉。
他将目光投向窗外,竹子还在,黑漆漆的竹影带着几分诡异,他扭头看向无所适从的过舟:“会害怕吗?”
过舟后知后觉地摇头:“不怕。”
“不怕就好。”喻萧衡拉上窗帘,他幼时最害怕这样的场景,一到晚上就会怕的睡不着觉,后来妈妈让人砍了那片竹林。
过舟把房间收拾的很干净,喻萧衡很不客气地直接坐上了床,将视线落在床边的那只小狗玩偶上,发出一声轻笑。
过舟耳尖发热,他欲盖弥彰地解释:“只是没有地方放。”
喻萧衡并不拆穿他,手按在床单上,两腿交叠,温柔从他身上消失了,又恢复到平日里趾高气昂的模样:“你一直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拿药?”
过舟盯着自己早上刚换的床单在某个男人的身下多出几条褶皱,他倏地收回视线,把浮想联翩的画面按到脑海最深处。
药箱不在房间,过舟又想起了和喻萧衡第一次见面的那天晚上,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那双带着粉意的指尖按在床单上的模样,纤细,有力,柔嫩,让人想握上去把玩。
回到房间时,喻萧衡依旧坐在床上,怀里多了只玩偶,小狗的耳朵在他的手下被揪得东歪西倒。
过舟喉咙发干,吞了吞唾沫,耳朵也泛起红,好像喻萧衡揪得不是小狗的耳朵,而是他的。
喻萧衡抬头,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过舟沉默着走过去,然后又站着不动了,僵硬的宛如一座雕像,又像是一条听话的幼犬,需要主人的指令才知道下一步该做些什么。
喻萧衡拧开药瓶,冲鼻的药味刺激得他皱了皱眉:“手伸出来。”
心跳声快要震碎耳膜,胸腔躁动地嗡鸣,是真是幻,过舟已经不在意,他看着自己的手被捧起,纤细的指尖点在青紫泛血的伤痕上。
过舟睫毛颤抖,扭过头,垂在身侧的那只手无处安放地攥着衣角,听着自己怪异的心跳声。
“嘶……”又酸又痛的声音从他喉咙间发出来,他长眉锁起,眼里是憎恨以及不可置信。
喻萧衡在按他的伤口,修剪整齐的指甲压在上面,还抬着眼与他对视,甚至还在笑。
过舟心里疼得厉害,欲挣脱。
喻萧衡没松,挑了下眉:“这不是知道痛吗,我还以为你没有痛觉呢。”
过舟身体僵硬,胳膊上肌肉隆起,小臂上的青筋都鼓动着,他从小就做惯了活,手上的力量可以轻而易举地把喻萧衡推倒,压在身下,他知道喻萧衡反抗不了。
喻萧衡淡淡说,他像是高贵的神明,信徒的憎恨质疑皆不能影响他半分:“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他抬了抬下巴:“棉签撕开。”
上一刻还怨恨的信徒这一刻又乖巧的不像话。
过舟一只手被牵着,只能用另一只手去拿棉签,然后放在唇边,用牙齿咬开包装,像是咬着的是某个人颈间的血管。
“小狗牙齿还挺利。”喻萧衡似笑非笑地接过,指腹在包装的开口上一触而过,过舟眸色深沉的舔了下牙齿,那上面有他的唾液,现在沾到了喻萧衡的手上。
喻萧衡上药的动作并不轻,随意的像是在游戏。
可即便是这样,过舟都觉得被药水沾过的地方麻得厉害,好像有蚂蚁啃食过。
他呼吸越来越重,有汗珠从他的背后冒出。
他后悔了,他不该让喻萧衡帮他上药。
喻萧衡按压他的伤口他不后悔,只觉得果然如此,可现在他只庆幸额前的发丝垂下来时有些长,可以遮住他发红的眼圈。
“好了。”
喻萧衡刚说完,过舟瞬间撤回自己的手,慌乱的好像喻萧衡是什么洪水猛兽,再多碰一秒,他就要被吞下去。
喻萧衡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将一直按在腿上的玩偶随手扔向过舟,过舟反应迅速地接住。
“借用下卫生间,我要洗手。”
过舟还在看那只小狗玩偶,一时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放回床边?他不想喻萧衡用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他,可一时间又找不出能放的地点,总是有各种不合适的理由。
听到喻萧衡的话他下意识点了头,尽管喻萧衡完全不需要他的同意。
下一刻,他突然反应过来,卫生间里还有着他早上洗干净还没有收起来的内裤。
喻萧衡眼睁睁看着过舟突然晃了神,身前的椅子被人笨拙的撞到,明明撞得不轻,过舟却连看都没看上一眼,只抖着声音说:“别去,你回自己的房间。”
喻萧衡兴味地探出身子,一边将两臂交叉在胸前,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卫生间里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东西吗?是什么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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