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舟眼神飘忽,连对视都不敢,只眉头压低,做出副不耐烦地厌恶样子:“没什么,我只是不想你碰我的东西。”
“啊,是这样呀。”喻萧衡手指轻轻点在唇上,接着突然凑近了过舟,距离近到过舟以为他要亲自己,瞳孔紧缩,却只见喻萧衡拽住了他的衣领,另一只手探进衣服在他腹部肌肉上摸了一下。
肌肉感受到令人陌生的颤栗,过舟弓起腰,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野狼,带着攻击力的眼神盯紧了猎物。
喻萧衡眼睛眯起,森森冷光在眸中闪烁,他讥诮地挑起唇:“不想让我摸,你算什么东西?”
温馨上药的的场景真如梦境,梦中醒来,他又恢复了本来的面目。
过舟神色一僵,将人压倒在身下,喻萧衡被牢牢困在自己与桌子中间。
身形纤细的男人柔韧性很好,细腰如琴弦弯起,手肘只能可怜地撑在桌面上,正如过舟所想的那般,面对自己,喻萧衡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转瞬成了弱势那一方的喻萧衡脸上不见急色,一瞬间的诧异后,他索性靠在桌上,但依旧是上位者的姿态:“小狗会反抗了。”
过舟被他激得牙根发痒。
喻萧衡根本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思考,简直就是个无耻的精神病患者,让过舟怀疑是不是现在一个歹徒拿着刀抵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会笑着说些调笑的话。
过舟恶劣地想要试一试,用自己被他常常调笑的犬齿咬进喻萧衡的的脖子,让鲜血浸满自己的口腔,品尝一下他的血液是不是如他整个人一样让人着迷。
事实上他也尝试这样做了。
喻萧衡总是喜欢把衬衫解开两颗扣子,这方便了他的动作,细腻的皮肤下是坚硬的锁骨,他叼住他那里,用牙齿一点点地磨。
好像小狗叼住了一块自己最爱的骨头,连啃咬都不舍得,只用舌头去舔,用牙齿去慢慢磨下一点品尝味道。
美好的滋味在过舟唇边不曾停留太久。
他被推得踉跄一步。
喻萧衡歪着头,也许是灯光太暗,过舟看不清他眼里又有什么情绪,又或许喻萧衡并不在乎。
可不在乎,为什么要推开自己。
过舟整个脖子都滚烫,青筋跳动着表示不满,讥讽地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亲你吗?”
喻萧衡突然笑出了声:“你看到了啊。”
过舟沉默不语,表情扭曲,拳头紧紧攥起以至于指甲都深深陷进手掌,食指关节上刚涂上的药都蹭到了其他手指上,让喻萧衡白费了功夫。
喻萧衡叹了口气,他拉住过舟的那只手。
看上去身处于盛怒的少年却乖乖任由他动作。
“你这是想让我重新给你上一遍药?”喻萧衡轻声问他。
过舟只冷冷扯了下嘴角,似乎在为他的回避而感到不满,又觉得此刻的喻萧衡虚伪至极。
喻萧衡轻“啧”了一声,他一手把住过舟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无法躲避目光,接着指着自己被咬过的锁骨,过舟虽然没有用力,但也是痛的,凭他的感受而言,那里大概是红了,或许还有几颗牙印。
“你自己看看。”
过舟目光落在那里,又偏开眼,无人知道他是心虚还是因为想要克制继续的欲望。
喻萧衡无奈摇了下头,循循善诱宛如亲切的兄长:“他只亲了我的侧脸,你看看你咬的,哪一个更过分些?”
过舟却不信,他看得清楚,那样久,久得他手指都冷的发麻,怎么可能只是亲了侧脸,那个人是有病吗,那么长时间居然只亲侧脸。
喻萧衡眯起眼,缓缓警告说:“过舟,再闹就真的不可爱了。”
过舟觉得自己被他说的简直像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他反驳:“我没有闹,你喜欢和男人纠缠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们非亲非故,连兄弟都算不上。”
他一连说了许多,已经超出他平日里的模样。
喻萧衡缓缓抬眼,眼尾扬起个漂亮的弧度:“是啊,过舟你在别扭什么呢,你和我可什么关系都没有。”
“还是说,你想有什么关系?”
过舟站在了原地,浓密得下睫毛在眼下投出青灰色阴影,眉眼之间过近的距离让他显得阴郁而凶狠,只是此刻显得有些无措,他下意识张口反驳:“自作多情。”
只是一颗心慌得厉害,连他自己都要被吵到,过舟开始担心喻萧衡会不会听见。
太安静了,心跳声连同粗重的呼吸声显得那么清晰。
喻萧衡耸肩笑笑,兴味盎然地看着过舟随着呼吸而激烈起伏的胸口,少年人锻炼得很好,肌肉在衣服下微微鼓起,让他想起触碰腹肌时的感受:“我可没说你喜欢我,过舟呀,你怎么这么激动。”
喜欢,喜欢二字在过去十八年从未出现在过舟身上,倒是厌恶,讨厌这两个字眼时常出现,他厌恶身边的所有人,但对于喻萧衡,似乎是不能用厌恶来形容的。
可喜欢?过舟却也不认为自己喜欢喻萧衡。
一时之间又只剩下如雷的心跳声。
喻萧衡缓缓站直了身体,他朝洗手间的方向走了几步,然后才转过头笑吟吟地抬起那只满是药味的手:“现在,我可以碰了吗?”
过舟跟上去,他找不出阻止的理由,甚至开始恶毒地想着喻萧衡看见后会露出什么表情。
他闭了闭眼,滚烫的眼皮发着胀。
水声钻进耳膜,他看着喻萧衡站在他的洗手池边,水淋湿了一双素白修长的手,再接着那双手伸在了自己眼前。
过舟抬眼。
喻萧衡理所当然地盈盈说道:“擦干净。”
过舟呼吸停顿,眉目间暗色沉沉,说不清是因为气愤还是什么,喻萧衡换了个手段,他不让自己去舔了,但过舟已经口干舌燥。
有水珠顺着喻萧衡的指尖往下滴落,啪嗒一声落在过舟的衣服下摆。
过舟的理智也如琴弦骤然绷断,他垂下眼,一旁明明有纸巾,他却掀开了自己的衣服,用下摆将喻萧衡的手擦干,布料吸水性很好,湿了的衣服凉津津地重新贴在腹部,肌肉一下子紧绷起来。
喻萧衡也没意识到他会这样做,他思索着看着自己恢复干燥的手,低低说了一句:“好乖啊。”
“你在说什么蠢话?”过舟拧起眉,做完了事却翻脸不肯承认了,话说的又快又狠,耳朵尖却红得厉害。
喻萧衡冰凉的指尖轻轻碰上去,差点烫到他的指尖。
过舟抿着唇瞪他,以为喻萧衡又要说些什么,结果什么也没等到,心口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一阵阵发空,有风穿透而过。
他隐秘地瞥过挂在半空中的薄薄布料,在不够宽敞的空间里它显得那样显眼,家里的阿姨会每日清洗衣服,这样一件偷偷藏在洗手间的内衣让人浮想联翩。
他害怕喻萧衡会因此朝他说些令人面红耳赤的话,也担心喻萧衡会因此看透他那个难以启齿的羞耻梦境。
喻萧衡对着镜子在看锁骨上的咬痕,猜的不错,形状规整的牙印印在上面,周遭一圈的皮肤都红了,与别处的雪白形成鲜明对比,暧昧极了。
“你真是小狗吗,这么爱咬人。”喻萧衡感叹说。
过舟鞋尖踢着地面,没说话。
喻萧衡看他心神还没收回来,笑了笑,转身离开。
过舟无声吐了一口气,又紧紧关上洗手间的门。
喻萧衡暗暗好笑,坏心思起来,在刚要走出过舟卧室时,突然转过头,眯眼勾人地说:“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只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过舟脸皮发烫,微微低头让高高的领口包裹住自己的下巴。
喻萧衡满意他的反应,摆了摆手说:“晚安,晚上要做个好梦。”
他的声音消失在走廊,过舟慢半拍地回过神,狠狠揉了下自己发红的脸,又想要去咬自己的手指,一张口却是满口的药味,他脸色变了又变,慢慢松开,只用舌尖轻轻舔舐着,苦的口腔都发麻。
“做个好梦,什么样的算是好梦,像昨晚的那样吗?”过舟不屑地轻声说。
如果你知道我梦见了什么,还会说出这句话吗。
*
教室里,过舟看着自己全新的一套桌椅入了神,除去喻萧衡,大概没有人会关心这件事了。
喻萧衡竟然会管这种事情吗?
过舟胸口发烫,冷静地深呼吸,他抬手轻轻抚过簇新的桌面,原本的刻字不见了,桌洞里他的东西原封不动地摆放整齐,台上的老师在讲着试卷,他执着笔,连一个字都没有记下,这整整一节课,他大概是听不下去了。
不是说自己像是条狗吗,喻萧衡做什么这样上心。
另一边,喻萧衡开车前往医院,大抵是赶上了高峰期,一条路被堵得严严实实,车里闷得难受,他索性开了窗,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远处的房檐上蹲了几只圆滚滚的麻雀。
前面车开了几米,他关上窗跟上去,停在左边的车主似乎也嫌关窗太闷,喻萧衡瞥过去恰好瞧见正闭目养神的秦浔。
路又堵了。
“秦先生,好巧啊。”喻萧衡说。
秦浔睁开眼,手肘搭在车窗上,很细微地扬起眉毛:“是很巧。”
喻萧衡看着腕表,心里有些着急,他这次是接到任务要去医院,如果这么一直赌下去任务可能会完不成:“不知道还要堵多久,秦先生上班的话是不是快要迟到了。”
“已经迟了。”秦浔回:“你看上去很着急。”
“准备去医院的。”喻萧衡说出个医院的名字,他已经在思索该是不是该换一种交通方式。
“前方出现了交通事故,看上去一时半会解决不了,喻先生,我已经让我的助理开车过来了,我们目的地相近,喻先生需要帮助吗?”秦浔说。
喻萧衡思索着,一口应下来,如果真如秦浔所说,换条路也许还能赶得上。
助理很快就到了,喻萧衡上车后发现车上只有自己和秦浔两个人,而秦浔坐在了驾驶座的位置,他将车钥匙交给助理先生,朝秦浔问:“秦先生,你这是打算亲自送我去医院吗?”
秦浔踩上油门,闻言反问道:“喻先生有什么意见吗?”
喻萧衡轻笑了一声,说:“那你这是不打算去公司了?”
“已经迟了。”秦浔淡淡回。
另一条通往医院的路稍远,近乎绕了一圈,好在这一路畅通无阻,喻萧衡一下车就朝着住院楼小跑过去,没有注意到秦浔竟然没有离开,慢条斯理地跟了上去。
病房内,明钰削了个苹果,他手稳,苹果皮削出长长一条,在刀下挂着。
面色苍白的老人坐在病床上不放心地又一次询问:“今天不上班吗?我这没事的,你上班要紧。”
“林董给我放了假,您就放心吧。”明钰很有耐心地回。他将苹果切成了块,因为太凉,盛在碗中泡着热水。
“那你要好好工作,这么好的老板不多见的。”奶奶叮嘱着说。
明钰笑了笑,随口应下,他抬眼看着墙上的钟,这一段剧情在书中很重要,特意标明了时间,明钰笑了笑,喻萧衡迟到了。
“你要有事就别在这呆着了,我这有医生,有护工,出不了事。”
“好不容易林董给我放个假,您还赶我走。”明钰说。
“放假你就好好休息。”老人说着说着突然叹了口气:“家里的店还是租出去吧,一直放着是浪费了房子。”
“我找了人开着,生意还行,这是您的一番心血,我现在也不缺钱,您就别操这些心了。”明钰说着看了眼手机发来的信息,他喊来护工,说:“奶奶,今天天气好,您出去晒晒太阳。”
老人病了之后就很听他的话,说:“那我就去晒晒,也透透气。”
明钰坐在空无一人的病房内,他垂着眼一口一口吃着苹果,被烫过的苹果带着热度,一口咬下去酸甜的果汁浸了满口。
镜片上被热气拢了层薄雾,他掏出方巾擦拭着,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眼睛隐隐含着兴奋。
被他回忆过不知多少次的剧情又一次出现在脑海。
【明钰刚出病房,视线中突然多出道意想不到的身影。
喻萧衡穿着身白色羊毛大衣,凡是从他身边路边的人都要瞧上他一眼,明钰抿起唇,微微愣神之中就见喻萧衡直直地朝他走来。
明钰下意识后退一步,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喻萧衡,喻萧衡给他的感觉太割裂了,一会在学长身边谄媚,一边在林将行身边宛如白月光。
他侧过身,有些不自在:“喻先生,您也有家人生病了吗?”
喻萧衡上下打量着他:“我是来找你的。”
他说着挑了下眉:“你应该知道是因为什么吧。”
明钰心跳得飞快,沉默着没说话。
“我跟将行大学时就认识了,同学朋友都知道他喜欢他,可惜因为我出国导致我们没在一起,我回来之后发现他身边多了你。”喻萧衡说着突然笑起来:“很多人都说你和我长得像,明钰,你应该也听过这些话吧,将行因为什么和你在一起你也清楚。”
“而且,我听说你的家人的病全靠着家人,我知道你很不容易,不如这样,我给你一笔钱,你离开将行,好吗?”
明钰眨着眼,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喻萧衡说的像是事实,又好像不是事实。
他的沉默让喻萧衡感到厌烦了,喻萧衡抱着臂,高高在上的模样令人厌恶:“将行会把钱打到你的卡上的,就当是给你的补偿。”
“将行……林董他也是这么说的吗?”明钰喃喃地问,他已经不会感到难过了,这段日子他已经习惯。
“当然,你们当初在一起是因为钱,现在也这样结束,对谁都好。”喻萧衡说。
明钰轻轻笑了一声,点头同意:“好。”
突然,病房里传来病人摔倒在地的声响,明钰脸色发白,颤抖着去看,本该睡着的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似乎听完了全程,现在已经不省人事。】
一碗水果吃完,明钰擦拭干净指尖,他躺上床,天花板上图案仿若蛛网,密密麻麻地将人盖在网中,手腕上帮着铜币的绳子红得像是血,他轻轻摩挲着那枚铜币,等待着喻萧衡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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