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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火烹日(近代现代)——澄麟

时间:2024-04-05 16:44:47  作者:澄麟
  时川心中不爽,手中的土豆也就遭了殃,土豆块与土豆皮齐飞,表面坑坑洼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缩小的火星模型。
  幸好时母背对着儿子,不然看到这一幕又会是好一阵心堵。
  “对了,小洲爸爸妈妈那里你们也要常去看看,别动不动就拿工作忙当借口,知道么?”
  听到这句话,时川脸上的笑容隐去了,没忍住冷哼一声。时母诧异地抬头看了眼儿子,“你哼什么?不服气?”
  “不是,”时川及时掩饰了眼底的情绪,拿起旁边的西红柿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对了,妈,您当时不是......了解过游洲的家庭背景吗?”
  时母不知道儿子是什么意思,先是一愣,然后答道:“对啊,怎么了?”
  “那他高中时期的经历您也调查过?上面怎么说的?”
  “高中时期?我还真没什么印象,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时母看了眼儿子过于急切的脸色,心里有些犯嘀咕:“神神秘秘的。”
  “那当时的资料还在家里吗?我想再看一眼。”
  时母想了想,“好像在书房,吃完饭你过来拿吧。”话说完她的表情反倒变得有些欲言又止,语气也严肃起来:“要是让我发现你欺负小洲......”
  时川轻轻叹了口气,对着她的眼睛承诺道:“这辈子都不会。”
  *
  两个孩子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时母的怜爱之情简直无处安放,而时父虽然嘴上不言语,但却默默地记住了游洲和时川各自的口味,把为他俩做的菜分别摆在两人面前。
  时母盛情难却,一勺接一勺地劝着两人添点饭,好不容易吃完了碗里的东西,时川和游洲苦笑着对视了一眼。眼看新的菜又要添到碗里,时川赶紧推开椅子起身以表拒绝,“我真吃饱了,不吃了。”
  没想他的动作幅度太大,直接让椅子撞到了后面的博古架,发出不轻不重一声响。
  好在游洲就坐在他旁边,赶紧伸手扶住才避免了进一步的损失。时母嗔怪地看了儿子一眼,“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冒冒失失的。”
  话说完却没人回答,原来时川被架子上面摆着的一块白玉吸引了目光。
  “这个是.......”他的眼睛看向母亲,斟酌着问道:“去年你拍回来的那块什么玉?”
  时母的表情很得意,看着那块白玉的眼神就像看着自己的什么杰作,“对啊。”
  听到去年那场拍卖会,本来站在旁边的游洲也把目光投向了那块玉。
  时母发现两个孩子都看向了同一个方向,眼珠突然狡黠地转了转,开口说道:“我就说这个玉助姻缘吧,当时要摆进你俩家里时川还不愿意。”
  游洲不知道自己走之后发生的事,眼神有点茫然,而时川却一下想起了时母那天说的话。
  难得的,他没反驳,耳根有些微微发红。
  能让时川也感到窘迫的时候不多,时母继而又用骄傲的语气煽风点火道:“有人当时还批评我是封建迷信,怎么样,现在信不信了?”
  话音刚落,她就把下一个问题抛给了游洲,“小洲,我刚买完这块璧玉,次年你和小川就结了婚,你说是不是有一部分它的功劳?”
  时母是典型的南方人,即便是平常说话,嗓音中也带着点柔软的腔调,更遑论现在有意希望游洲和站在一边。
  “当然,”游洲深深看了眼那块玉,然后收回目光,含笑回答时母的问题:“何况我觉得心诚则灵。”
  二对一大获全胜,时母终于心满意足了,而这一结果就是——
  游洲一路上都顶着时川揶揄的笑意,手上抱着个檀木小盒,里面装着那块心诚则灵的玉。
 
 
第24章 佳期相逢(六)
  时川刚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关进书房,同时打开了时母给他的文件袋。
  前后浏览那几张薄薄的纸不过相差一年时间,而他的心境却大不相同。房门紧阖,时川深吸一口气,然后从里面拿出了那沓曾被自己草草浏览过的资料。
  时间在纸张细微的翻动声中缓缓流逝,不知过了多久,时川把剩下的纸重新放进文件袋,然后向后靠在椅背上,疲惫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几秒后,他重新睁开眼睛,拿起了桌面剩下的唯一一张纸,递到自己的面前。
  上面的内容很简单,不过记载着游洲高中时期所获的奖项。
  前半段字迹密密麻麻,目光所及之处,时川忍不住微微翘起唇角。毕竟他老婆真的很优秀,光是高一上学期拿的奖便足足占了半面纸。眼神继续下移,时川发现游洲在高二学年依旧优异,成绩也一直很稳定。
  然后,当目光定格至下面的内容后,时川的身体瞬间绷直,嘴唇也抿成了一条锋利的直线。
  和之前那段经历,游洲的高三简直过得潦草而凌乱,成绩下滑、缺考、处分通报被言简意赅地一笔带过,直到大学期间,他原本按部就班的人生似乎才缓慢而艰难地爬上了正轨。
  时川默然摩挲着那几行字迹的边缘,像是抚摸一条忽然被卷入退潮的溪水。
  当时负责调查的是他母亲的助理,时川之前对那个人干练的手段颇为佩服,但当看见这两行浓缩着一整年经历的简短概括后,他却又沉默着不知道如何是好。
  几分钟时间,时川的心头已是疑窦丛生。
  他不是不清楚游洲的心境有多稳定,乃至于时川有些时候甚至会为对方过于冷淡的个性感到头痛。但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难以相信游洲会因为巨大的情绪起伏而在高三期间自乱阵脚。
  其中一定还有什么更加残酷的外因。
  落地灯将他沉思的侧影投射在窗帘上,旁边的窗户并未阖上,丝丝晚风拂来,让那个黑色剪影也随之晃动两下,一如时川此时杂乱无章的心绪。
  他把那张纸覆在脸上,有些孩子气地鼓起脸向上吹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时川忽然听到了木门被打开传来的微小声响。
  他下意识地将手中的文件扔到了抽屉中,然后有些慌乱地抬眼望向门口的方向。
  穿着睡衣的游洲正站在那里看着他,眉眼舒缓,微微歪头,似乎全然没注意到时川方才欲盖弥彰的动作。
  “很晚了,你还不睡吗?”
  “我、我,”时川盯着慢慢走到自己面前的游洲,竟然罕见地有点结巴:“我还有点事情,你先去吧,我会尽快处理完。”
  昏黄的光线让游洲看上去与平日格外不同,他仿佛在时川的面前卸下了自己的全部防备,神情看起来有点疲倦,却又比平常那副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多了点人情味。
  “我试了,但是根本睡不着,”他自然地耸耸肩,然后对着时川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可能是习惯了你在我旁边吧。”
  时川一向高攻低防,在心里翻来覆去将游洲的话琢磨了两三遍才顶着差点烧冒烟的脸说道:“那我.......抱抱你?”
  话一说出口,别说时川了,就连游洲自己都愣了。
  低笑在房间内回荡两秒,然后几乎是眨眼间的功夫,时川感觉自己左腿上一沉,随后一只隔壁轻轻揽上他的脖颈。甚至时川还来不及心猿意马,他就看见游洲已经踢掉了脚上的拖鞋,膝盖弯曲,轻轻踩在了他的右腿上。
  从时川的视角来看,游洲整个人完全蜷缩在了他的怀里,连对方莹白的额角和浓密的眼睫都看得一清二楚。
  温热的触感隔着一层布料缓缓传至浑身上下,有那么一瞬间时川以为自己被人注射了强心剂,否则他又该如何解释自己胸膛中那颗几乎要跳出来的心脏呢。
 
 
第25章 佳期相逢(七)
  时川不忍破坏这难得温存的场面,所以一直保持着沉默,直至再也难以压抑澎湃的心潮才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怀中人的头发。
  明明两人是法律认可的夫夫,但直到现在,时川才敢真正仔细打量游洲的面容。
  时川不会承认,自己有时甚至会为自己的运气感到侥幸,因为他或许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个见过那张素来冷淡的面容不经意流露出的鲜活表情的人。
  可在时川看来,没有一个时刻能比现在的游洲现在脆弱依恋的样子更让他感到触动。
  这明明是时川希冀已久的温情时刻,但他的心情却忽然变得有些酸楚。
  如果他和游洲此时相爱该有多好,这样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虚虚揽着怀里人的腰身,而是将他拥进自己的怀中,再将自己的脸埋进游洲的肩颈,甚至于他也不会想这样小心翼翼地调查游洲过去的伤痕,而是温声向对方问问到底受没受过委屈。
  可是他不能,因为时川从未听游洲在自己面前谈过他的过去,而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揭开那道伤疤所带来的疼痛。
  所以哪怕是万分之一,时川也不舍得让现在的游洲经历。
  他用指尖代替唇轻轻碰了碰游洲的侧脸,然后顺势捻住了对方的耳垂。
  然后他忽然愣住了。
  “你打过耳洞?”时川反复确认才敢反问,但再看见那个已经彻底愈合的小小伤口时还是显得很震惊。
  “什么?”游洲慢慢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然后仰脸倏尔一笑:“那都是大学时候的事了。”
  “疼不疼啊?”时川的表情忽然变得有点紧张。
  “不疼,都快忘了当时是怎么打的了。”
  时川反复捏了捏那块肉,仿佛它是某种猫科动物的脚垫,“好可惜啊,我都没见过你戴耳钉的样子。”
  游洲把头抵在时川的锁骨上,然后慢悠悠地说道:“还有更可惜的呢。”
  “你也没见过我戴耳钉和别人骑摩托飙车的样子。”
  时川的表情出现了一道明显的裂痕,“真的?”
  游洲认真地点点头。
  “那我真是亏大了,”他忽然低笑一声,然后捕捉不着痕迹地把游洲的脸再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真辣啊,宝贝儿。”
  游洲被他调侃的语气逗得弯了弯唇角,轻笑一声。
  “看来你大学生活还挺精彩的啊,”时川的声音透着笑意,但脸上的表情却渐渐变得谨慎起来:“那你......高中的时候呢?”
  这句话脱口而出的一瞬间,时川明显感受到怀里的身体僵了下,房间内没有人说话,只余两道并不平静的呼吸声。
  时间在细微的局促中一分一秒地滑过,当时川以为游洲的沉默已经是这个问题的答案时,他忽然听到对方轻轻开了口。
  “不算很好。”
  时川低头看向游洲,刚好瞥见他面无表情注视着自己面前那个抽屉的模样。
  “但也算不上太糟,”游洲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原本绷紧的神情放松了些许:“至少有某几段经历,让我觉得自己的运气也许不是差到了极致。”
  时川一直在注视着游洲乌黑的发旋,闻声忽然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要是我那时候认识你就好了。”
  游洲以手抵拳,试图掩饰自己唇角不经意流露出的微妙笑意,奈何他脸上的笑容越扩越大,最后就连时川都忍不住窘迫地向他追问缘由。
  “你........为什么要笑?”他的表情逐渐迟疑起来:“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不是,我就是觉得——”游洲停顿一下,然后含笑解释道:“或许我已经猜到了结果会是什么。”
  时川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怔忪,他下意识地顺着游洲的话反问道:“会是什么?”
  “和现在一样。”
  “一样,”对方的答案太让人始料未及,时川甚至来不及收起自己脸上的诧异:“为什么会和现在一样?”
  “可能是因为我的想象力有些匮乏,” 游洲侧脸神情若有所思,片刻后终于轻轻开口:“但也是因为现在的生活已经足以让我心满意足,或者说,十年前的我每一天都在奢求这样的日子。”
  未曾料到游洲的每一句话都能让自己比上一秒更加愕然,时川心口顿时一软,忍不住轻轻吻了下他的发梢。
  游洲和时川挨得很近,所以在对方出现剧烈情绪波动的第一时间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知道时川瞬间把自己刚才的解释与过往的不幸经历联系在了一起,但只有游洲自己清清楚楚地知道,他刚才在时川面前撒下了一个弥天大谎。
  他并不缺乏想象力,相反,正是因为不断在脑海中勾勒着海市蜃楼般的幻境,他才能一步步支撑着自己从十年前走到现在,走到时川的身边。
  而刚才那种全然肯定的语气也并非来源于对现在生活的满足,其实更是因为,他的确和时川在十年前就见过面。
 
 
第26章 明珠蒙尘(一)
  夜幕初降,星月未起,路灯在渐渐浓重的雾气中闪烁着摇曳的橘红色光晕,道路两侧的树在夜幕中随风摇动。
  路旁的停车位上,游洲在车内接起了时川的电话,“喂?嗯,我不在家,今天晚上突然有个饭局。”
  对面不知道抱怨了几句什么,游洲的语气比之前还要柔和,“没关系,我尽量早点回去,如果有需要会给你打电话的。”
  “好,放心吧,我不喝酒。”
  放下手机,游洲从车内走出,然后斜靠在车门上抬眼望向对面的建筑。
  天气预报说今天降温,时川穿了件长风衣,腰身收紧,下摆部分被路灯的光线晕上一层暖黄,随着晚风在夜里轻轻地摆动,衣纹轮廓清晰,像蜻蜓的翅膀在空气中轻颤。
  霓虹招牌频闪映在游洲的眼底,注视良久,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然后抬脚走进马路对面的建筑。
  包间门被打开的一瞬间,里面的人刚好抬起头。
  “呦,大忙人可算来了,“看清进来的人是游洲后,张新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迟到五分钟,一会儿就罚你喝五杯吧。“
  游洲绕过一旁的衣帽架,然后拉开张新斜对角的那张椅子坐下,“今天就不喝酒了,开车过来的。”
  张新闻言打量着游洲,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算哪门子借口,一会儿找个代驾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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