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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蛊(古代架空)——生花梦

时间:2024-04-06 10:07:28  作者:生花梦
  裴书锦沉思了许久,才起身道:“我进来时便已大致猜到,谢江公子坦诚。只是如此一来,便更有些不解……”
  “公子虽患眼疾,但荣华加身,身名俱泰,更有无数人会苦心孤诣治好您的病。但刚才的词曲,喟叹世事,暗含几分身不由己宿命悲凉之意,实在很难想象……”
  江怀雪突然嗤笑道:“你是想说我不知人间疾苦,偏偏无病呻吟?”
  “那倒也不是……”裴书锦若有所思道:“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人生在世,原本就是无论高低贵贱,总有身不由己之处。只是江公子已属实比旁人幸运上许多,不必为生计劳苦,更不必违背本心曲意逢迎,实在是不可多得。所以还请公子放宽心,不要过多烦忧,对病情自然也是好的。”
  江怀雪沉默了一阵,合上了折扇,半天才摇头笑道:“你这个人,说话倒是有点意思。看似在宽慰我,话里又暗藏玄机……”
  裴书锦愣了一下,他不过是想到自己多年处境遭遇,有感而发而已,哪里有什么玄机,只略微无措道:“我可是哪里说错了……”
  江怀雪并不接话,扣了两下桌面,便立刻有人从屏风后转出来扶他起身,江怀雪站起来,颇为云淡风轻道:“我不过随意听两支曲儿,你想多了。”
  裴书锦尴尬地站起身来,立在一旁,没有再多话。
  “天色已晚,我要走了,你若愿意,便在这里多呆一会儿吧,也不辜负良辰美景。”
  江怀雪站起来身量挺拔高大,在下人搀扶下缓缓往外走,裴书锦怀疑他要是真摔倒了,旁边的小厮也扶不住他,于是有些紧张地跟在身侧,小声嘱咐了一句“小心。”
  江怀雪踏上岸,身子顿了一下,又回头道:“你是,姓裴?今年多大了?”
  裴书锦应了一声道:“十七了。”
  江怀雪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岸边的轿夫闻声立刻抬着轿撵到了近前,很快一行人便消失于暮色中了。
  裴书锦耽误了这一会儿功夫,也不想着去冷泉找人了,入夜以后池塘里的蚊虫开始多了起来,他也无心欣赏美景,跟着船里的乐师一道走了。
 
 
第6章 
  裴书锦他们一行人来此,本来一直是下人按时送餐到他们屋里的,可不知是不是那日他们几个人泡冷泉时商量过了,觉得一个人吃没什么意思,菜色又单一,于是主张每日一起开席,他们试探着问了一下,没想到江家的人也欣然同意,特地分了两个淮扬名厨专门给他们做菜。
  裴书锦自然是觉得这样浪费时间,又太过奢侈,奈何他一个人也做不了什么主,只得随大流。
  于是饭点时他只能去不远处的韬光厅与他们一道用餐,他也是这天才头一次与所有人见上面,他刚进门,便一眼看见许渐清,不由得皱了皱眉。
  没想到江家把这个人也留下来了,裴书锦难免有些尴尬。
  他们一桌已经吃上了,给裴书锦留了一个上菜的位置,看到他来了,大家都抬头望了一眼,却并没有招呼他,又说笑吃喝了起来。
  “坐这儿吧。”杜仲小声招呼他:“以后来早点。”
  裴书锦默默点了点头,他本想初次见面和大家寒暄一番,不成想此情此景,属实尴尬。
  裴书锦身处如此氛围,只觉自己格格不入,也根本无心吃饭,拿着筷子也只夹自己面前那一盘菜。
  “你是叫什么来着?师从何处?”
  裴书锦抬头,发现自己正对面坐主位的人正同他问话,那人江右口音明显,身量不高,看起来三四十岁的样子,相貌平平,可明显在众人中地位最高。
  裴书锦赶紧放下筷子应道:“在下裴书锦,江城人氏,家传一点浅薄医学,不值一提。”
  “江城?”那人点头道:“十年前去过一次,小地方。”
  杜仲看了裴书锦一眼,拉他衣服介绍道:“这是张成山大夫,神医张机第八代传人,福康源的天字第一号大夫,在江南西道无人不晓。”
  神医张机!裴书锦内心百感交集,张机是两百年来杏林届人人顶礼膜拜的神医,他医术高超精绝,著有多本传世名作,而最重要的是他一生仁义高洁,生于乱世,见惯了百姓流离失所饱受伤病折磨,所以立志行医济世,治病救人,几十年来不计私利医人无数,数次被举荐为官,又数次拒绝,最后实在推辞不过,竟然在衙门大堂为百姓问诊,终其一生只为生民立命。
  裴家“济世堂”的名字是裴书锦祖父裴景然所题,为的就是提点后人秉承张机遗风,一生行医济世。
  可是两百多年已经过去,所谓“张机传人”到底还有多少水平,又有多少担当,裴书锦自是不知,只是这“福康源”的名声他倒是听过一二的,北有百草斋,南有福康源,福康源从临川起家,开遍了江南十八城,只要是繁华的城市都有他家的牌匾,虽然不缺名医坐诊,可是诊费药费也颇为昂贵,根本不是底层百姓能够去的地方。
  不过想来,张机传人,也只是传了医术,医德却是可遇不可求,毕竟世间又能有几个徳艺双绝的张机呢?就算是裴家的济世堂,也只有裴书锦还在坚持义诊,其他大夫根本不会费这功夫,他父亲也越来越像生意人,继母更是唯利是图。
  裴书锦还是抱拳恭敬道:“见过前辈,神医张机是我等毕生楷模,今日能够得见张机传人,三生有幸,还望前辈日后不吝赐教。”
  突然有人嗤笑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当人一套背后一套,一点规矩也不懂。在座的哪个不是你前辈,要是真有心请教,早就亲自登门了,结果呢,来了十多天了,面儿都不露,请都请不来呢。”
  裴书锦抬头看了一眼那人,长得面容方正,说话却尖酸刻薄,他坐在许渐清旁边,十有八九是知道他和许渐清的一点过节,故意找他难堪。
  裴书锦人微言轻,也不屑与之争执,忍让道:“确实是在下失礼了,我年轻不懂事,在这里给各位前辈赔礼道歉了。”
  又有人打圆场道:“哪里的话,都是朋友,大家对年轻人照顾点。不过小裴呀,你这初次见面姗姗来迟,不喝点说不过去吧?”
  闻言杜仲拿起酒壶给裴书锦倒了一杯,碰了碰他胳膊小声道:“没办法,喝了吧。”
  裴书锦本以为一桌人里总有一两个明理的,没想到竟是这般情状,他想了许久,不得已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又说道:“这杯酒就当给大家赔礼了。”
  “哈哈哈哈。”满桌哄笑,有人把五六个盛满酒的杯盏放到裴书锦身前,起哄道:“赔礼一杯怎么够呢,有没有诚意啊。”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裴书锦捏紧了拳头,忍耐着道:“在下着实酒量微浅,我们在此是客,若是喝醉了不仅误事,还给人家添麻烦,实在不宜多饮……”
  裴书锦话音落地,厅堂立刻一片安静,连掉根针都能听见,大家似乎都在审视他,用不屑又不怎么友好的目光。
  “你们跟个毛头小子玩有什么意思。”许渐清拿着酒杯悠哉道:“这种满嘴仁义道德的人,能玩得起什么,快算了吧。咱们都是五毒俱全,人家可是正人君子。”
  许渐清的话惹得满桌低声讥笑,裴书锦如芒刺在背,只想愤然起身,却又不好撕破脸皮。
  突然,门外有人进来,裴书锦看着眼熟却认不出,杜仲却小声道:“哎!是西苑的人!”
  “西苑”是江怀雪住所,来人也就是服侍江怀雪近前之人,众人都噤声,殷切看着那人。
  桌上有人站了起来,拱拳笑道:“小大人有什么吩咐,是家主要召见我们吗?”
  那人摆了摆手道:“我看几位大夫兴致颇高,给几位送些窖藏的佳酿过来。我们爷那边暂时还并未有吩咐,几位在此好生住着便是,吃穿用度招待不周的地方尽管开口。”
  几人满脸堆笑,接过酒坛道:“何曾有不周之处?辛苦小大人了……”
  “不必客气。”那人边说着话边在桌面上巡视了一遭,多看了裴书锦两言,明知故问道:“哪位是小裴大夫?”
  突然,在座所有的人目光都转向裴书锦,带着些疑惑和试探。
  裴书锦赶紧起身道:“在下裴书锦。”
  “好。”那人笑道:“小裴大夫,用过饭后便到西苑摘星楼听候吩咐吧。”
  裴书锦愣了一下,甚至还没来得及应声,便感觉到了桌面凝固的气氛,刚才还嬉闹喧杂的一帮人静得连喘气声都听得见。
  裴书锦如芒刺在背,赶紧抱拳道:“在下吃好了,先失陪了。”
 
 
第7章 
  裴书锦到了摘星楼,江怀雪刚刚午休醒来,屏退打扇的众人,招呼他道:“不必拘束,我也并非讳疾忌医之人,该做什么便做。”
  裴书锦上前搭起脉案为江怀雪诊脉,许久又抬头问道:“江公子,我还需看一下你的眼睛和脑后的伤势。”
  江怀雪默不作声地微微低了头,裴书锦上手轻触,江怀雪眼睛并无明显外伤,坠马时颅内明显有淤血未散,可能这便是眼睛一直未能复明的原因。
  裴书锦感到有疑惑,无论是从他的检查,还是府中其他大夫前些日子所记病案,这种失明多是暂时的,只要定期服药针灸月余就会有起色,按理说并非什么疑难杂症,可如今遍访名医仍久久不愈,这便十分奇怪了。
  而且从江怀雪过往病案来看,江怀雪是江家众星捧月的嫡长子,从小便被照料得很好,一点小病便草木皆兵,事无巨细都要记下,反而二十岁以后,病案记载都有些含糊其辞,甚至到了两年前,每月定时诊脉时都有些阴寒之症,病虽不严重,但在病案里却总是寥寥数语带过。
  也许是换了大夫,也许是江怀雪不配合,也有可能是他成年后确实无甚大恙,所以才会含糊带过。
  裴书锦直言道:“江公子眼部并无明显外伤,应是撞击后颅内淤血造成失明,施以针灸疗法,配汤药固本,理应问题不大,可是府中名医济济,却始终未见起色,极有可能是公子身上还有其他病症并发所致,或者……”
  “或者什么?”
  “或者就是虽无外伤,但撞击时已伤及了眼底根本,怕是药石难医了。”
  江怀雪顿了下,收回胳膊转了转手腕,轻声笑道:“你看着是个闷葫芦,倒是有一说一,全无避讳。”
  “……很是惭愧,在下自知医术浅薄,远比不得府中名医,唯一能做的,也不过是实话实说,知无不言而已。”
  江怀雪也不甚介意,平和道:“你年纪尚小,但所言与那些所谓名医也别无二致,倒是不必妄自菲薄。你若真是束手无策,江府也不养闲人,趁早请去便是。”
  “书锦虽然资历尚浅,但承蒙不弃,我就有话直说了。这些天来我反复研读公子的病案,发现公子失明后月余的时间,为您诊治的名医圣手不少,之所以一直未见起色,许是因为您从不偏信任何大夫。无论是谁用药施针,必要经过三四个大夫核实复查,大夫之间分歧争议颇多,互相牵制审视,于是用药便极为严苛谨慎。若是有谁开出的药效力稍猛,便会遭受苛责怀疑,于是众人便都噤若寒蝉,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加之施针用药也是几个大夫轮流来做,但每个人的手法习惯难免不同,如此一来,只能事倍功半。”
  裴书锦话音落后,江怀雪没再应声,沉默许久,只是手中的扇子缓慢摇着,不知在想什么。
  突然外间传来了动静,裴书锦回头看,见内室进来一个着藏青色深衣的男子,那人剑眉星目,气宇轩昂,衣服上暗绣缠枝莲花底的纹路,亦是华贵非常,他立于门外,恭敬道:“爷,我刚从徽州回来,各家掌柜都召齐了,已经差人带他们去清晖堂了。”
  江怀雪这才合起了手中骨扇,并未看向裴书锦的方向,只是颇为冷淡地开口道:“你先退下吧。”
  裴书锦也不知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看江怀雪的态度,下次再面诊也不知是何时,于是难免有了些皇帝不急太监急的焦躁。
  裴书锦站起身来,犹豫许久,仍是不死心地道:“只要公子信任,在下愿竭尽全力。只是仍有一事想问,据病案所载,自两年前开始您寒症频发,却次次都是寥寥数语带过,这寒症可能与公子眼疾迟迟不愈有关,它究竟是如何引发的?”
  江怀雪没有说话,身后那男子走过来道:“这位小大夫,劳您费心了。公子这些年日夜操劳,寒症频发也是有的。今日时候不早了,公子还要去堂会,便先差人送您回去吧。”
 
 
第8章 
  裴书锦想不明白,江家既然大费周章遍寻名医,又为何还要讳疾忌医语焉不详。就江怀雪的脉象而言,并无大碍,也可能是他功夫还不够到家,一时之间看不出什么。但是从江怀雪近一个月诊籍脉案来看,针灸方药都是对症的,但迟迟不见起色,应当并非颅内淤血那么简单,单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可能是不行的。
  尽管江怀雪并不信任他,可裴书锦既然来了,就不能不尽力。他专门找了市面上能买到的所有藏象经络和病因病机的书,彻夜钻研。他很快有了一些想法,但是根本上还是要江怀雪的配合,遗憾的是自那日以后,他便没再得到召见。
  裴书锦这些日子忙于看书,饭也是随便吃点,没有再和那一帮人打过照面,只是树欲静风不止,几人之中属他资历浅薄,江怀雪却偏偏还召见了他,别人自然心里窝火,甚至裴书锦夜里在院里乘凉时都能听见不远处一些人含沙射影冷嘲热讽的声音。
  杜仲还来找了他一趟,别有深意地打问他,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关系渊源,江怀雪才会只召见了他。裴书锦自然无可奉告,可这落在旁人眼里,不知怎么就成了他惯于藏拙装傻,其实城府手段厉害得很。
  裴书锦本不欲与大家闹得太僵,也知道杜仲是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人,也不想得罪,可是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办法,彻底断了与他们友好相处的念头,最好便是互不打扰相安无事了。
  裴书锦这些日子研读古籍找到了一种炼制熏药的办法,在活血化淤上可能比寻常口服药汤有效许多,制香工艺并不算十分复杂,只是对原料品质要求较高,他初来乍到,也不知外面的药店是否可信,于是自己挑了原料,借了蓬莱别院的药房炮制熏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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