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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蛊(古代架空)——生花梦

时间:2024-04-06 10:07:28  作者:生花梦
  这香里有一味回阳救逆的附子,煎煮不当会导致中毒,他不敢假手于人 ,每日多次换水,又与甘草黑豆水同煮,而且除了附子需要祛毒,其他药材也多需煎煮翻炒,着实费时费力,他每日晨出晚归,辛苦得很。
  他刚占了几天药房,就被旁人听说了,那帮人不知怎地,还专门跑到药房前面的空地蹴鞠,玩得热火朝天之余还要阴阳怪气嘲讽道:“真是小地方出来的人,没见过世面,急着表现立功,嘴脸也太难看了。”
  裴书锦不愿搭理他们,只埋头做自己的事,只是每日进出都免不了听见他们有意的奚落讥笑,难免对这些人心生厌恶,连表面上的客气都很难维持。
  一日,裴书锦好不容易炮制好了原料,正在混合研磨,突然一个球就从开着的窗子砸了进来,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将裴书锦磨好的药泥砸个正着,整个箩筐都扣到了地上。
  药材炮制研磨耗费了他不少时间心血,这下哪怕忍气吞声惯了的裴书锦都忍无可忍,他实在是气不过,捡起球出去,朝着人群踢了过去,外面五个人,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大夫,四散开来,有人寻衅骂道:“没长眼睛啊就往人身上扔!”
  裴书锦冷冷回道:“究竟是谁没长眼睛?!这么大地方不够你玩的,非要往药房踢是吧?”
  骂他的人叫陈林,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是扬州本地有名的医学世家陈家的二公子,医术颇高,但也恃才傲物,总是眼高于顶,不屑于在陈家老号坐诊,总是出没在官宦富贾门庭。他那日吃饭便坐在许渐清身旁,或许是与许渐清交好,对顾言说话十分刻薄。
  陈林掂着球,讥笑道:“怎么着?这药房是你家的?我想往哪踢往哪踢,你管得倒宽。”
  裴书锦深知一味退让只会让这些人变本加厉,上前一步据理力争道:“那这药房是你家的吗?你多大年纪了?在别人家里不知恪守本分,饱食终日惹事生非,你都不觉得羞愧吗?”
  他们一贯只知裴书锦孤僻安静,竟不知他小小年纪挖苦起人来也是如此凌厉,陈林更是恼羞成怒,瞪大了眼,撸起袖子就准备动手,有人拉住他劝道:“不至于,别和这种人计较……”
  杜仲劝慰了陈林两句,又赶紧走过来小声对裴书锦说:“你惹他做什么?你是后辈,赶紧道个歉息事宁人吧。”
  裴书锦冷笑了一声,看着陈林道:“就算道歉也该是他先,他与我非亲非故,就因为比我多活了几年,就要我事事忍让?”
  陈林下不来台阶,更是恼怒,手虽被人拉着,脚尖掂起地上的球,狠狠就朝裴书锦踢了过去,裴书锦防备不及,正好被踢中了肩膀,疼得他往后靠了一下,不由得捂住了肩膀,不待大家反应,他抬脚截住了落地的球,反踢了回去,陈林正好被拽着胳膊,闪避不及,也被踢中了肚子,这下他可急红了眼,破口大骂道:“你个小杂种,找死呢是吧!”
  陈林甩开旁边的人,把球抛高,用尽全力飞身一脚踢了出去,裴书锦这回有所准备,捂着肩膀蹲了下去,球正中他身后的窗户,力道之大击断了窗棂,瞬时朝另一个方向反弹了出去。
  人们下意识看向球的方向,好巧不巧的,竟然恰好有辇轿路过,那球势如破竹,照直就朝着辇轿砸去,裴书锦心里都跟着紧张了一下。
  轿旁跟着一位长身玉立的年轻男子,他像是脑后长了眼睛,并未回头,背着左手,右手一伸,顷刻就将那飞速射来的球稳稳截了下来,轻松捏在掌中。
  那人收回手,拿着球朝裴书锦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一身水蓝深衣,身形修长,气宇轩昂,如芝兰玉树。
  裴书锦这才看清了,这就是那日为江怀雪问诊时中途进来的男子,虽是江怀雪下属,看起来身份也颇为尊贵。
  “小江老板。”陈林几人明显紧张了起来,皆抱拳弯腰问好。
  杜仲也跟着抱拳请安,在裴书锦旁边小声提醒道:“是江逐星,江怀雪最亲信的人。”
  江逐星走了过来,云淡风轻问道:“这球踢的不错,是谁踢的?”
  陈林四下看了眼,上前一步道:“小江老板,裴大夫和我们闹着玩呢,这差点踢到你们,我代大家赔罪了。”
  江逐星笑了一下,转头向辇轿的方向看去,那辇轿的纱帘动了一下,江逐星就转过头,手里转着球悠然道:“你?能代替的了谁?又打算怎么赔罪?”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这些日子以来被奉为座上宾,好吃好喝供着,所有要求几乎是无不应允,本以为随便两句就应付过去了,没想到江逐星竟然真的要兴师问罪。
  陈林硬着头皮道:“这……小裴大夫是后辈,不懂事,我们应该多加训导,不该随着他一起玩闹……”
  “哦?”江逐星笑道:“你的意思是,这险些砸到我们家主的球,是他踢的?”
  陈林额头见了冷汗,思来想去,想着裴书锦不得人心,就直截了当道:“是啊,不过我们是闹着玩,他也不是故意……”
  裴书锦冷笑道:“陈大夫,不必在此颠倒黑白了吧,我背后的窗棂都裂了,这总不能是我自己朝后踢上去的吧?”
  陈林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真的装起了无辜:“裴大夫,这么多人可都看着呢,我还能冤了你不成?你年纪轻轻,犯了错认了,道个歉便是……”
  裴书锦真是大开眼界,一时竟被气笑了,他也不想再像市井刁民一般与他分辨,便摇摇头不再多说。
  江逐星环视众人一遭,下巴朝着杜仲道:“你来说,这球是谁踢的?”
  杜仲低下头,紧张地扣着手指道:“这……这……”
  江逐星脸上笑容渐失,不耐道:“我的耐心可不多,家主更是没有时间陪你们掰扯。一五一十讲了,大家便小事化了,不要在这儿扯谎糊弄。”
  杜仲不敢抬头,颤声道:“小江老板,是、是……陈大夫踢的。”不待陈林反驳,他赶紧补充道:“陈大夫踢的球砸翻了裴大夫的药粉,裴大夫来理论,两人争执了起来,结果就……”
  陈林顷刻脸色发黑,急忙分辨道:“是裴书锦故意找茬辱骂于我,我气不过才把球踢了过去,也没有伤到他,大家可是都看在眼里……”陈林着急地督促身边人:“松明、徐哥、榆田,你们也说两句话啊……”
  几人左右看了看,都沉默着没敢抬头,过了片刻,刚才拉架的范榆田解释道:“陈林是冲动了点,可是小裴大夫说话也确实难听,人不大,脾气倒不小……”
  一看范榆田说话了,陈林更是得意道:“现在的孩子,真是不把人放在眼里,一点礼貌都没有……”
  裴书锦站直了,冷笑道:“就因为我年纪小,便要忍气吞声任你们侮辱挑衅?我又不是生来欠你们的。再说了,你这般德行,便是活到了八十岁,也没什么值得我尊重的。”
  “小江老板,你看看!”陈林急了:“这怪我吗?他这都说的是什么话?……”
  “逐星。”
  突然,辇轿抬近了,江怀雪的声音赫然打断了陈林装模作样的诉苦。
  “在这儿聒噪什么,吵得人头疼,赶紧打发了。”
  陈林听到这话,立马慌了,被江府赶出去,这会闹得满城风雨,外地人还好,他可是扬州人,这还怎么混下去。
  陈林立刻拜倒求情道:“江老板,您大人有大量,不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大动干戈啊。我日后一定谨言慎行,无论旁人怎么挑衅惹火,我绝不会再动肝火,更不会给江府惹麻烦的。”
  江怀雪声音慵懒却不怒自威,隐在纱帘后缓缓道:“我告诉你,也告诉所有人,我虽看不见,但这里是江家的地盘,有的是江家的眼睛,不是你信口雌黄的地方。”
  江逐星也冷声道:“陈大夫,这般惹事生非还颠倒黑白,也怪不得江家容不下你。”
  江逐星话说一半,将手中的球扔在他身前道:“给你最后留些颜面,就不赶你出去了,自己收了东西走吧。”
  “那他呢?”陈林面红耳赤,气急道:“那裴书锦呢?!总不能只罚我一个人吧?为什么不让他滚?”
  江逐星皱眉道:“我劝你不要再说话了,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下人给江逐星递过了湿手帕,江逐星擦干净了手,转身朝江怀雪道:“爷,不值得为这些事费心,我送您回去歇着。”
  江怀雪的辇轿刚抬起来,陈林就站起来追着质问道:“江老板,我哪点不如裴书锦?这么多名医,您置之不理,偏偏召见了他,如今又在这里拉偏架,只惩戒我一人!我不服!”
  江怀雪耐心丧失殆尽,轻轻扣了辇轿鎏金扶手,不怒反笑道:“逐星,吩咐各家掌柜,从此以后断了陈家老号的药材供应。”
  “是。”江逐星领命,回头扫了一眼呆若木鸡的陈林,无奈摇了摇头。
  陈林如五雷轰顶,呆楞在了原地。在江南一带,江怀雪可以说是土皇帝,除了钱庄票号,盐粮丝绸、药材茶叶这些东西几乎大半的来路和销路都控制在他手里,他要是让各家掌柜断了陈家老号的药材,想来扬州城里很快就不会再有陈家了。
  眼看江怀雪的辇轿走远,陈林如梦初醒,追在后头喊道:“江老板!您不能这么绝情啊,江家与陈家交好,我爷爷和我兄长曾给江家看了十几年的病……您至于为这一点小事就把我们往绝路逼吗……”
  然而很快陈林就被堵住嘴拖了下去,徒留地上挣扎过的两道痕迹,以及呆在原地百味陈杂的裴书锦一干人等。
 
 
第9章 
  等人都散了,裴书锦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又闷声进了药房,洒翻的药泥是不好再用了,他就只把剩下干净的那些制成压条,放在了通风处晾干。
  入夜时分,他回了屋子,竟有下人送了一瓶跌打散给他,说是江逐星吩咐的。裴书锦愣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他被球砸到肩膀那一下,江逐星已是知道了,怪不得陈林百般狡辩也无用,这里确实都是江家的眼睛。
  裴书锦肩膀上的伤不算严重,用了药三五日便能好,只是心上难免还有些记挂此事,祸不及家人,陈林虽是可恶,却也有些罪不当罚。
  没几天江府断了陈家一切药材供应的事就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陈家现在当家的是陈林的大哥,带着陈林跪在蓬莱别院门口赔礼道歉,正是三伏天,晒得人都快脱了皮,裴书锦他们剩下九个人闻讯也都到门口看了看,不免心有戚戚。
  那几个大夫与陈林虽然多少有些私交,此时却不敢多管闲事,看了一会儿便都灰溜溜走了,临走前还不忘瞥了裴书锦两眼,好像都要怨怪到他头上。
  裴书锦习惯了这些人的白眼,也没有太介怀,他照旧做自己的事,往来药房,将晾干的药香切块送到了西苑。
  他刚到西苑,门边的家丁听闻他的来意,连连摆手道:“你这可白费心思了,我们爷从不用香。”
  恰逢张成山从西苑请脉出来,看见这一幕,眼神鄙夷,嘲笑道:“急功近利,不知深浅。”
  裴书锦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只对家丁说道:“劳请您通传一声,让我见一下小江老板也好。”
  家丁犹豫了片刻,还是点头进去通报了。张成山轻哼一声,甩了甩袖子走了。
  家丁很久才出来,将裴书锦带到了闲雨亭,这里离江怀雪所居的摘星楼很近,三面环水,江怀雪和江逐星两人正在亭中临水听琴。
  裴书锦上前递过药匣道:“江公子,这是我依古法炮制的药香,每日晨起睡前燃一片,对于活血化淤大有裨益。”
  江怀雪闻言挥手示意停了琴声,半坐起来道:“我不喜熏香,你也不必在此浪费功夫。”
  裴书锦皱眉道:“江公子,您既遍寻名医,便是想着早日复原的。我查过您的病案,你不喜熏香,不喜丸药,不喜苦药,但医病治人不是小儿过家家,三岁大的孩子都知道良药苦口,您怎能如此任性?“
  “你说什么?”江怀雪不由笑了一声道:“你说我任性?”
  “是。”裴书锦直言道:“病痛这种事,不能指望别人感同身受,您自己不着急不上心,是要大夫都跪地求您看病吗?莫非花了银子雇了八百十个大夫,这病就能不治而愈了吗?”
  江怀雪摩挲着拇指的玉扳指,点头道:“你好像确实显得比我还着急。”
  裴书锦暗自叹气,无奈道:“我既然来了这里,就只知治病救人,治不好您我心有不甘,也不能陪您一直在这里虚度时间,您是不缺大夫的,但外面饱受病痛一筹莫展的人多的是。”
  “啧。”江怀雪转头和江逐星笑道:“这理由倒是新鲜,看来是我耽误你普渡众生了。”
  裴书锦泄了气,前几次的接触,让他觉得江怀雪看似行事乖戾,却还是个能讲道理的人,如今看来却有些无可奈何了。
  裴书锦觉得多说无益,正要捧着药匣告辞,江怀雪突然道:“逐星,把那药香拿下去看看。”
  裴书锦有些意外,江逐星从他手里接过药匣,对他礼貌地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
  两人沉默了片刻,江怀雪竟问道:“裴景然是你的什么人?”
  裴书锦猛地抬起头来,有些惊讶地皱眉道:“……是我祖父。江公子认识?”
  江怀雪甩了甩衣袖,摇头道:“十多年前,裴景然在太医院可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不过自从他致仕归隐,便再也没了消息。”
  “……”裴书锦心中百感交集,裴景然曾是盛极一时的江湖名医,立志行医济世,仁心圣手誉满京城,也是因为这盛名,受召入奉太医院,一去就是十二年之久,自此不得自由,令他抱憾终身。
  “祖父于顺熙二十五年辞官归隐,后来隐居在江城,盘下济世堂,可惜那时已年近花甲,时日无多,于两年前就故去了。”
  江怀雪愣了一会儿,叹息道:“两年前……实乃憾事了。他是个高人,顺熙二十七年我离京时,还曾听闻他的美名。没想到晚年隐居小城,盘一个小医馆,实在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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