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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蛊(古代架空)——生花梦

时间:2024-04-06 10:07:28  作者:生花梦
  项映晚又拿出薄薄一封信,江怀雪扫一眼便觉得信封上的字迹熟悉,像是裴书锦的字。
  “前些日子你就像丢了魂,我一直没有机会同你说,裴大夫走前竟还给我留了信。”项映晚情绪复杂,叹气道:“他说百日醉虽然难解,但只要找到了制蛊的源头就有希望,他知道这蛊出自南疆,让我拿着他的手信去南疆找许渐清,我既已服下天香回魂丹,便有足够的时间去找寻解蛊之法。”
  江怀雪拿过那封信,贪婪地摸索过裴书锦写下的每一个字,字字与他无关,却字字让他心如刀绞。
  “裴大夫大义,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我深感羞愧。”项映晚垂眸道:“爷,江家也好,项家也好,还有那曾家姜家,我们这些人,哪个不是自诩胸有沟壑身负家族荣辱,做什么都在权衡利弊,走一步都要运筹帷幄,最后呢?你方唱罢我登场,闹得都是鸡飞狗跳一场笑话。”
  “爷,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要给湛儿这样取名。”项映晚勉强牵起嘴角:“希望他真的能摆脱世家的宿命,活得干干净净……就像裴大夫那样,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我之前还不理解,柳霏烟那般绝世姿容才情都没有让你沉溺,为何就会满心都是那个不起眼的大夫……现在我却觉得,除却声名地位身外之物,你不见得能与他相配。”
  “……”江怀雪听到这话不仅没有微词,目光甚至越发柔和起来,他好似在回想什么,脸上竟有了一丝清浅笑意。
  项映晚愣了片刻,叹了口气,又拾起话头解释道:“你与裴大夫那些过往纠葛我大多也都知道了,我扪心自问,如若是我,不见得会爱你如初。”
  “但你不要误会,我今日与你和离,倒不是觉得自愧不如。”
  “从前日日如履薄冰,没有时间仔细去想那些情爱之事。”
  “经历这么许多,这些日子思来想去,你在我心里好像素来是完美无缺的,你那些缺点没有在我眼前展露过,我也不允许你有缺陷。我当初什么都不愿意与你解释,也是从心底里觉得,我理想的爱人是不需要我解释便懂我的。或许从一开始,我爱的就不是真实的你,而是我少时的执念,是那些关于光风霁月、冰心玉壶的想象。”
  江怀雪心中早有这般感觉,项映晚如此干脆点破,两人心中都似卸去了块垒。
  “我以前虽对这些事不大敏感,但也总觉得你看着我的时候眼里又不全是我,比起陪在我身侧你反而更愿对着那些旧物冥想发呆……”江怀雪深以为然,但也只能言尽于此道:“向来心魔难破,我该恭喜你。”
  “只是还有一事……”项映晚口吻平淡:“这和离书一签,按理来说我就不再是江家的人了。可身为女子一时难以自立门户,也想对湛儿做些许补偿,在我找到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之前,还需要江府这么一个容身之处。”
  “你不必担心这些,来去随心即可。”他最后看向项映晚,真心诚意道:“映晚,从前你也是被命运推着走,可如今时事不同了,以后不要轻言生死,像书锦交待的,去找寻解蛊之法,积极求生。”
  “霏烟那般孤身一人尚且能够潇洒红尘,遑论你还有父母、湛儿和牵挂你的亲友,以你的才识胸襟,它日自有天地,你愿意去爱一个真实的人也好,愿意去做一件心向往之的事情也罢,总归活着就有无限可能。”
  项映晚最后抬首望向他,笑意清浅,眼神澄澈,恬静如春风细雨。
  江怀雪没有过多犹豫,提笔在和离书上落下了自己的名字。
 
 
第142章 
  江怀雪不顾身体昼夜兼程,九月十四就赶到了淮南,带着亲信几乎把淮南城查了个底朝天,可惜一无所获,线索又断了,就连查路引的官差都说,同名同姓也未可知。
  大家只能围绕着淮南不断扩大搜寻范围,可是他们又不是惊云楼那种专门做寻仇暗查营生的,没有情报网络,单靠这点人力随着范围越大就越像大海捞针,连日来几乎是一无所获。
  九月十八,江怀雪在寻人途中听闻消息,肃州情势生变,敌我兵力悬殊,慕靖南后援难继,为解肃州之围,以当阳谷之战诱敌深入,五万余靖远军与十二万西凉军同归于尽,慕靖南以身殉国。
  让西北军民苦不堪言近半载之久的肃州围困终于解了,慕靖南也死了。
  肃州八百里军报是两天前传到京师的,也就是说在他离开江家的那日慕靖南战死疆场。
  慕靖南身前临危受命被困肃州,被皇帝忌惮、猜疑、甚至到了群狼环伺粮草断绝的地步,可死后却是无上的哀荣封赏,年仅二十四岁就追封太师,晋上柱国,配享太庙,谥“忠烈”,比之当年的慕谦不相上下。
  慕家兄弟功高盖主,他们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但很难改写自己的命运。
  他不是无法预料,但这样惨烈的结局还是让他心中格外凄凉。
  江怀雪没有过多的时间悲伤,他甚至也无法赴京祭奠慕靖南的衣冠。
  苏景行说过让长生蛊顺其自然即活不过年底,而曾有容的血维系蛊虫更是支撑不了三个月,若是他再找不到裴书锦,他不敢想像……
  在淮南周围搜寻了十几天无果,江怀雪只能另寻出路,他留人继续在淮南淮北一带搜寻,自己动身去了江城。
  他并不觉得裴书锦会再回到这个名义上的“家”,可这好歹也是一线希望。
  他到江城的第一天就乔装成送药材的伙计,进到裴府暗中把情况摸了个遍。
  裴方远在外与人往来生意,他后娶的女人独掌门户,裴思清白天在济世堂应付差事,晚上声色犬马,裴家的小女儿也是刁蛮任性,不爱读书医理,只顾和裴思清攀比吃穿待遇。
  这一家四口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似乎并没有人记得裴书锦,甚至没有给他留一间房。
  江怀雪观察了一番,他发现僻静无人的后院里有一间破败的小屋,门前铺满青苔,他轻易将门锁卸掉,里面阴冷幽暗落满灰尘,但细看之下,一切简单近乎简陋的物品都摆放得井井有条,竟给人以一种平静有序之感。
  江怀雪心中已有预感,一向洁净成癖的他草草拂去床上灰尘坐了下来,他顺手拿起了一本书,没有看,只静静地坐着,眼眶隐隐发红,高大的身躯不堪重负似的弯了下来。
  他在那个没有半点光线的屋子里坐了一整晚。
  次日凌晨,他刚从裴家出来,便看到有两个穿着济世堂白褂的学徒将一对老夫妻推搡到巷里,江怀雪出手拦下,那两人看江怀雪不似善茬,不敢妄动,只朝他身后道:“这次放过你们,都滚远点!以后讹人也要擦亮眼睛,当我们济世堂都是吃白饭的呢!”
  那两人骂骂咧咧走了,江怀雪回身将二人扶起,问道:“出什么事了?”
  那夫妻二人欲哭无泪道:“我们前些日子在济世堂开了些药,家里老人吃了半个月都不见效,我们便想着把药和方子拿给积善堂相熟的伙计看,人家告诉我们这药有问题,茯苓是木薯假冒的,当归里掺了独活,最贵的一味沉香更是涂了油的枯木!天可怜见,我们哪里懂得这些,花了多少钱我们都不计较了,就是怕我爹的身子要吃坏了啊!我们夫妻二人只想讨要一个说法,可是济世堂势大,积善堂的人也不敢给我们作证,官府那里又辩不清……这可真是没天理了!”
  过去江怀雪最烦旁人哭天抹泪的无能抱怨,如今却耐心地听完夫妻二人哭喊诉说。
  江怀雪望向不远处门庭若市的济世堂,明晃晃的阳光洒在那硕大的牌匾之上,脏污都隐匿在看不见的暗处。
  那“济世”二字无端让人发笑。
  江怀雪在济世堂对面的酒楼里住了下来,一面在江城散播些消息,一面观察济世堂的动向。
  济世堂说是医馆,但其实就是一个开门做生意的地方,生意确实红火,但也经常可以听到抱怨。
  江怀雪穿着不起眼的布衫在酒楼前的茶摊坐着,靠着济世堂的生意,茶摊上也是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刚从济世堂的提着药出来的一对夫妻在他旁边落座,指着济世堂的牌匾指责道:“他家的药可是越来越贵了,诊费也高,这样下去,谁还能看得起嘛!”
  听到他们在抱怨济世堂,隔壁桌几个人立马也附和道:“关键是看了也不见好啊!我都来第五次了,每次都是这些药,你说没效果吧我老娘倒是也还活着,可有效吧人还是咳得那么厉害……我就怕像老刘人财两空,在他这儿少说砸了几百两吧,最后呢,人还是没了。
  “谁不是呢?我天没亮就赶了几个时辰路来的,结果也不和我说这病到底是什么原因,只给开了一堆药,让一个月后再来一趟……”
  “你没听说吗?最近总有人来闹事,说是他家有人在卖假药,可惜这种红口白牙的事人家不认账,左右没吃出人命,就是告到官府也只能敷衍了事……”
  “我也听说了,前些天城南刘大爷,家里不是一直种药草的吗?来济世堂买了几副药,说是里面的沉香是假的,就是点枯木浸了沉香油!你说一两沉香多贵啊?真是坏了良心。”
  “更别提济世堂这两年根本不做药材炮制了,不知道都给哪里的作坊做了,多是偷工减料的,挑拣除杂都做不到位,更别说蒸炒锻制了。我上次买的白术本该是断面焦黄,结果就炒了表面一层,里面还是白的……也不知道还能有多少功效。”
  “哟,你是见过世面的,多少还懂得这些。我们普通人哪里知道啊,两眼一抹黑,还不是人家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众人七嘴八舌指摘着对面的济世堂,可是苦于这里名头大,十里八乡也没更好的去处,一阵唉声叹气里突然有人横插了一句:“欸,你记不记得,以前这里那个裴大夫。”
  众人愣了片刻,有人意味深长接话道:“……你说他啊。那年轻人确实有本事,十几岁就独当一面了,我家里人找他看过几次,几乎都是药到病除,那些实在不能治的,他也解释得清楚,从没让人花过这样不明不白的冤枉钱。说句实在话,这两年济世堂的名头和口碑,其实都是他当初做出来的……”
  “咋不是呢!”另有人附和道:“我娘以前就是他看的,直到现在我娘疼起来还直念叨着要去找他呢!那真是个好人,无论对谁都有耐心,付不起诊费那些人他也救,就是可惜小小年纪走错路……哎!”
  “什么走错路啊!”突然有人神秘兮兮道:“你没听说吗?那档子事都是别人泼脏水害他呢。我有亲戚就在他问诊的扬州江家当差,听说那简直就是豺狼窝,当时去的几个大夫个顶个都都是名医圣手,结果没一个得了善终,当家的娶那女人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听说前些日子因为作恶多端,被休弃后气绝身亡了,江家也遭了报应,江怀雪生死不明,下面人撑不住局面被反水了,眼下被几个掌柜逼着分家,乱成一锅粥了,江南生意场上的人都等着趁火打劫分一杯羹……”
  “嚯,这么乱呢?无怪乎裴大夫他惹一身骚,那种豪门大院里一个人长八百个心眼,这龙潭虎穴岂是普通人去得的?”
  “也不只是江府吧,我听说济世堂里不少大夫也都想着法排挤他,他那亲弟弟都是……你说被这么多人盯着,能不被诋毁清白吗?”
  “裴大夫那时候,说是三副药能见好就一定能,还总给穷人赠药义诊,所以他一天看那么多病人,忙得分身乏术却赚不了几个钱,听说别的大夫早就恨得他牙痒痒了……你看现在好了,眼下坐诊的这几个大夫舔着脸一句准话也不说,就懂得让你多来几趟,更有甚者浑水摸鱼卖起了假药……”
  “我就说嘛!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干那档子事,你这么说我就懂了,他那叫天纵之才,小小年纪就出类拔萃,旁人肯定是要嫉妒算计他……就是大家糊涂啊,什么都信,这下好了!把人也给逼走了!”
  “哎,如果裴大夫还在江城,那该多好啊……他走之后,济世堂真叫个唯利是图,先收钱才给治病,更别说给那些苦出身的人义诊赠药了……”
  “我不差钱也闹心啊!只要能看好病,我多少钱都给啊……可你看看这江城,还有哪个大夫堪用?裴方远别看他架子端得高高的,他都及不上他儿子,所以这两年都不敢出诊了!怕坏了晚节!”
  “是啊,裴景然知道吧?那可是神医,给皇帝看病的!一身衣钵都传给孙子了,他裴方远哪有那种天资,就是靠熬年头!”
  “……你看是吧,裴大夫错就错在太出挑了,他和这些庸医不一样!裴方远他都发怵,别人怎么能不嫉妒?”
  茶摊上一时群情激愤,男女老少皆是对济世堂积怨已久,借以夸赞裴书锦将济世堂狠狠踩了一通。
  世人昏昧,人云亦云,有心稍加操控,流言顷刻颠覆调转,前一时将你踩进泥土,后一时把你捧上云端。
  世人有知,时过境迁,日久方鉴人心,善恶是非终有公论,立身不正骗得了一时,但行好事亏不了一世。
  济世堂是江城最大的医馆,门庭气派,占地辽阔,雇佣大夫小工数十人,可对于江怀雪而言,不过是个千疮百孔又不堪一击的小作坊。
  江怀雪对玄黄之术了解不多,不像裴书锦能识破那些见不得人的门道手段。
  他不会诊病,但他会整人。
  这世上只有一种生意,就是人的生意。
  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人心各异见利忘义,分赃总有不均,内里不堪一击。
  江怀雪在角落里静坐旁观,事态已经发酵得差不多了,只需最后再添一把火。
 
 
第143章 
  裴方远后来回忆起那噩梦般的三天,始终觉得像是跟鬼中邪一般,让他无法置信。
  十月初三,裴方远尚在外收药材,听闻济世堂突然起了内讧,裴思清带着几个学徒和坐诊的几个大夫突然就闹了起来,两拨人刚开始相互掀底咒骂,后来干脆打得不可开交,他闻讯赶回来的时候刘大夫他们已经怒不可遏,不由分说就纠集起来去官府检举济世堂偷工减料贩假谋利的事,裴方远对此事几无所知,本想着清者自清,可没想到刘大夫他们领着官差就端了他们的药房,还交出了备份的药册流水,人证物证俱在,裴方远便是再叫冤枉也没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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