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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臣(近代现代)——羊角折露

时间:2024-04-07 07:55:58  作者:羊角折露
  这些Alpha们人前或许是衣冠楚楚的精英,体贴家人的慈父,邻居家清爽的少年,可有了网络这层掩体,劣根性暴露无遗。
  他们垂涎喃喃,吹捧他,拜倒在他的裙下,却也憎恨他,唾弃他,区区一个网红O,凭什么能左右他们的情欲?
  所以他们也践踏他,凌辱他。
  曹南宗什么都不用做,也不靠这些赚钱,只是放几张裙装照,大方展现自己身体,连脸都不用露,就被认作是擦边诱惑,挑惹起无穷爱恨。
  夏归楚清楚地知道,曹南宗这种无法言喻的性感来源于何处,有多吸引人,就如此刻他不着寸缕,半跏坐在沙发上,裸身让呼吸自由流淌,合理得仿佛喝水吃饭,堂皇得似参禅静坐,却轻易使旁观的人心旌动摇。
  “那……”夏归楚难得支吾道,“为什么不干脆关掉私信?”
  他无法想象,每天收到这样的私信,对精神是怎样一种污染,用酷刑来形容也不为过。自己竟然还误解曹南宗为了治疗阳痿,喜欢看这些东西。
  曹南宗没有急于解释,反倒打趣说:“你说我是为了治阳痿做这个,其实也没错。原先我还真以为多来点这种刺激,可以勾动体内的欲力,只是事与愿违,我好像更萎了。”
  这说得如此直白,反倒让夏归楚无措,刻薄的话他有很多,可真需要安慰人的时候,词汇量捉襟见肘,不比小学生好多少,令人懊恼。
  他从来就干不好这个,无怪乎分手收场。
  “而且,说是Alpha,但他们的怎么那么丑?”曹南宗似突然想起什么,笑眼弯弯,视线光明正大地往夏归楚腰下打量,“没你的半点好看,看萎了或许才正常吧。”
  夏归楚:“……”
  ……真是多谢夸奖噢。
  不熟的人或许以为曹南宗在耍流氓,但夏归楚自少年时期认识这个人,清楚他最擅长抽离自身感情,就算说起别人面红耳赤的话题,也一样就事论事,客观评价,心中并不起波澜。。
  但这个认知并不妨碍夏归楚自己耳朵红得晶莹,脸上还装作平静,仿佛见惯风浪,眼角余光却飘到曹南宗的后背上。
  黑亮的湿发黏在裸背上,发尾结出几颗圆浑的水珠,悄无声息地聚成溪流,要在这片背脊上描摹水利图。
  几乎是不带思考,夏归楚捏紧毛巾,另一只手悄悄伸过去,几乎碰到那些溪流,却又在即将碰到时收回来。
  曹南宗浑然不觉,有些嫌碍事似的,抓起一把湿发,挪到胸前拧了拧,道:“阿楚,你不觉得在网上做博主,和在圣坛做月君挺像吗?都一样需要海纳百川,接受来自其他人的业力,所以我不喜欢也不重要,它和我的喜好无关,只是一种修行。”
  “嗯……啊?”
  夏归楚回过神来错愕半晌,又觉得这确实是曹南宗说得出来的话,一时间竟有些脱力,一屁股坐到曹南宗身旁。
  他是个俗人,活色生香,快意恩仇他都要,哪怕曹南宗或耳提面命,或身体力行地教过他很多持明教的教义,夏归楚依然不懂,不认同。
  可曹南宗是持明的月君,做的是入世之行,怀的却是出世之心,和这个娱乐至死的快餐时代格格不入。
  夏归楚啊夏归楚,你干什么要招惹本就不属于人世的宝物?
  “你还记得神主发的宏愿吗?”曹南宗问。
  夏归楚闭了闭眼,他怎么会不记得?好歹也在持明待过那么久,那些记忆早就成为他的一部分,他也和其他信众一样,尊称蓝萨尔女神为神主。
  “神主说,以世欲度众生,得正果,”夏归楚唇边扬起苦笑,“你以前天天念叨,烦都烦死了。”
  曹南宗嘴唇微张,一个眼神飘过来,夏归楚就猜到他是想说对不起,当即把手里取的新毛巾往人头上一盖,像从前一样命令他背过身去,自然而然地给他擦起湿发。
  这行云流水的动作令曹南宗愣住,也吓到了夏归楚自己。他尴尬得赶紧另起话头,仿佛愣住的曹南宗才是奇怪的那个,理直气壮地开口:“所以你是想学神主?”
  曹南宗缓了缓,才说:“也许吧,神主的境界我是远远不及的,但我的确心向往之。”
  他身后的摄影师有一双比常人更修长、骨节更突出的手,不比Omega的手柔软,但这双手托起他的湿发时,像是托起了一把易碎的明珠,生怕任何一根头发丝逃走似的,那般被人珍重的感觉,不会是虚假的。
  凡是和美有关的活,夏归楚都做得特别好,摄影、化妆、发型,甚至是擦头发。发热的掌心隔着一层毛巾握住头发有节奏地揉搓,像握住了别的,揉搓了别的。
  曹南宗指尖微颤,喉结不恰当地滚动了一下,眉心的朱砂痣因用力微微变形。
  心中默念了段经文,曹南宗接着说:“阿楚,你以前不是说,我一直都活在云端,没有真正踩上脏脏却肥沃的土地,没有亲手触摸这个吵闹又精彩的世界?所以我想试着改变自己,成为这世间的一员。”
  他转过头想要看着夏归楚,却见夏归楚微垂着头,也不擦头发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曹南宗也跟着低头,凑过去叫了声“阿楚”,冷不防却被夏归楚一巴掌猛地推了回去,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了,就听夏归楚气道:“你是笨蛋吗曹南宗!”
  “我说你不接地气,你就扑进污泥里打滚啊?人人都想往上爬,你倒好,还嫌这世道不够烂泥,平白惹一身骚,就没见过你这么傻的,跟你待一个房间,我都怕被传染了白痴病毒!”夏归楚连珠炮似的一口气说完,抓起毛巾当鞭子,往曹南宗身上抽。
  曹南宗生来就该被人供奉,那些网民凭什么拿他取乐亵玩?凭什么作践他曾经捧在手心的人?
  “阿楚,”曹南宗抓住挥动的毛巾,倒不是怕疼,夏归楚压根也没用多大力,“你别生气。”
  “笨蛋才生气!”
  毛巾成了替罪羊,在二人之间绷成铁板,拔河似的暗暗较劲,夏归楚一边觉得这真他妈幼稚,却怎么也不肯做第一个放手的人。
  曹南宗陪他玩这个幼稚的游戏,表情十分温和:“这么生气,是不是说明阿楚很挂念我啊?”
  “那当然,谁叫我们是朋、友呢,”夏归楚刻意把重音落在朋友二字上,挑衅道,“想骗我松手,没那么容易。”
  曹南宗无奈地摇了摇头,似是承认自己力气的确不如他。
  夏归楚正有些沾沾自喜,毛巾那头的力道突然卸了,他一个不防,被惯性拖着往后栽,腰间却伸来一只不算干燥的手,眼前光线一晃,曹南宗托住他的腰,趁机欺压上来。
  美人Alpha在上压制夏归楚,芙蓉面含笑,指尖轻触夏归楚脸颊,缓缓跳起圆舞曲,也不说话,却好像连湿润的发丝,都在诉说什么。
  夏归楚不由自主屏住呼吸,智能门锁恰在此时滴的一声鸣叫,有人按密码开门进来,玄关处响起呼唤:“归楚——”
  是丁洵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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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大家忘了(。丁洵是阿楚的学长兼合伙人。
  阿楚:前夫天天在网上看鸟怎么办?
  南南:让我看看你的?
  阿楚:……滚。
 
 
第13章 捉奸
  夏归楚慌了,二话不说推开曹南宗,抓起堆在沙发上的浴巾,往他身上一盖。
  可怜浴巾只是一条巾,不是被子也不是披风,它就那么窄,盖住肚脐以下就盖不住脸,曹公子价值千万的脸,可不兴这么暴露啊,可盖了脸和前胸,下半身春光大放送,也不礼貌吧?!
  夏归楚急得要啃指甲,该死,他怎么忘了,丁洵有他家门的密码!
  电光火石之间,夏归楚灵机一动,自己把上衣一脱,喝令曹南宗背过身趴在沙发上,让他脸埋进沙发。再把浴巾和擦发的毛巾齐齐堆上曹南宗的后背和屁股,如此以来,不该看的都看不到,完美。
  于是,拎着自制夜宵的丁洵走过玄关,一眼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幅暧昧的画面。
  沙发上,夏归楚裸着半身,正从一个男人身上下来,他眼神有些闪躲,脸色泛红,额头一层薄汗,一看就不对劲。至于窝进沙发那个……脸面朝沙发靠背,又有一头乱糟糟的长发挡住,实在看不清长相。
  即便如此,丁洵依然分辨得出,那个男人是个美人,脸和身体虽然被胡乱挡住,但暴露在外的一双腿,骨肉匀停,笔直光滑,脚腕处还有一枚刺青。
  等等,这刺青怎么有点眼熟?
  丁洵眯起眼睛,眼皮一跳,脸色瞬间变黑,他揪住夏归楚的衣领把人拎到一边,压低怒火和声音:“你又对模特下手了?这个喃喃才拍多久,你就把人带回家?!”
  夏归楚脑子里正在编故事对付丁洵,听到这话心里一沉。什么叫又下手?原来丁洵认识他这么多年,嘴上说什么不信八卦媒体信他,都是骗鬼的。
  心头鬼火顿时比丁洵还旺盛,夏归楚的脸上却笑得恣意,嘴比刀子还快还利:“哈哈对对对,我就是好色浪荡,睡一个喃喃算什么,百人斩、千人斩我都是小意思,怎么样,师兄满意吗?”
  夏归楚生来一副风流相,在国外待久了,对肢体接触也十分随意,回国后常有合作的模特对他动歪心思,大家似乎都默认他荤素不忌,男男女女,Alpha和Omega全部跃跃欲试。
  来的若是Alpha,多半会有意模仿集团副总形象的曹南宗——禁欲优雅,矜贵精英。遇到这种东施效颦的,夏归楚感觉自己就像选秀节目的评委看海选一样,心里已经笑疯了,面上还装出正经样陪人打太极,默默一通打分,最后得出结论:曹南宗独此一家。
  Omega嘛,几个月前夏归楚在国外参加时装周时,遇到过一个有点意思的。那人是个混血模特,叫金莱,一头和曹南宗相似的长发,姿色不俗,但没什么背景,人气始终不温不火。
  金莱自称是夏归楚的粉丝,不光对夏归楚的作品如数家珍,还自告奋勇陪他逛完整场时装周。
  那段日子夏归楚过得很舒适,金莱热情貌美,行程安排妥帖周到,又不像传统Omega那么娇弱,即便看出金莱并不是真正的粉丝,陪玩也是别有用心,夏归楚也不在意。
  直到旅程尾声,金莱突兀地发情了。
  他求夏归楚帮忙,夏归楚却只是对着Omega潮红湿漉的身体吹了声口哨,笑道:“照片应该拍够了吧,其实你把头发剪短,会更有辨识度。”
  Omega的信息素确实很甜美,但夏归楚并不喜欢甜食,甚至感觉有点反胃,他抛下下诱人的Omega,扬长而去。
  后来金莱还真把长发剪成超短发,露出他那双湖绿双眸里的野心勃勃,一炮而红。
  平心而论,夏归楚并不讨厌金莱这种出身低但有野心、有手段的人,他自己也同样野心勃勃,方便的话,也愿意做些顺水人情,送人上青天。
  夏归楚深知,当人两手空空,渴求的东西又太遥远时,会爆发出怎样的能量。
  就像当年他也曾拼尽全力追过曹南宗一样。
  这件事后来还是被媒体报道出来,记者甚至还专门做了一期专题,点评他从婚变到现在的情况。那期杂志封面是夏归楚正面照,也亏得他毫无死角,那种死亡角度也不影响他用脸霸凌眼球,配合标题文案“野心家的进退”,帅得十分扎眼。
  头条长文洋洋洒洒,分析夏归楚如何不择手段飞出戈兰这个落后迷信的地方,攀上曹南宗的高枝,借丈夫资源成为新贵,又在暮云集团显出颓势之时,弃对方不顾,华丽转身,玩转更年轻的肉体。
  金莱那段,就是用来佐证夏归楚已经成为资本本资,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古城来的穷小子。
  杂志上倒是没有刊登太露骨的照片,只有几张他和金莱进出各大景点的背影,当时丁洵把杂志翻到这页,扔到夏归楚面前,想让他反省反省,夏归楚却看得哈哈大笑,直夸笔者图文并茂,文采斐然,野心家人设他欣然接受。
  丁洵被他气得脸色铁青,就如此刻一般。
  “夏归楚你就这么饥渴?!金莱的事才过去多久?舆论会怎么看你?合作方会怎么看你?”丁洵嘴唇发抖,手掌掐紧夏归楚的肩,“上次摆平这些,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力气?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任性?”
  饥渴?这就给他定性了啊,夏归楚哂笑一声,无视Alpha的力量施加在肩上的疼痛,微微挑起眉,表情仍然吊儿郎当,语气很冷淡:“劳烦师兄老是为我收拾烂摊子,我什么名声,我自己是什么人,我有数。我以为师兄也是有数的人,没想到……算了,产生什么后果我自己会负责,这次就不麻烦师兄了,但别人怎么看怎么说,我管不了呀。”
  想起沙发那个裸男说过,把自己丢到网上任人凝视、评说,也是一种修行,夏归楚忽然笑了起来,拍拍丁洵的胸口道:“当然,工作室有师兄的股份,你担心会影响收益我理解。”
  丁洵愕然,急道:“归楚你胡说什么,我不是为了股……”
  夏归楚笑嘻嘻地打断:“好啦好啦,你放心,不会让你亏本的。不然,你把股份卖回给我,让你落袋为安总行了吧?”
  丁洵难以置信,他就骂了一句,夏归楚居然生这么大的气,几乎是在和他划清界限。夏归楚是讨厌被人管,但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丁洵以为自己会是特殊的。
  平时夏归楚再怎么随便和别人勾肩搭背,丁洵不会当回事。以他对夏归楚的了解,这家伙满脑子只有摄影,透过镜头他看见的是超越皮相、肉体的无限可能,圈内鲜肉再多,对夏归楚而言都只是创作的工具。
  所以当初这个喃喃请夏归楚拍照,丁洵还打趣对方腿很美,很合夏归楚胃口,这种人都是过眼云烟,总会离开的,留在夏归楚身边的,一定会是他。
  他都等到曹南宗走了,还愁这些虾兵蟹将?
  可是现在,喃喃赤身裸体躺在沙发上,两个人之前还不知道怎么胡来,夏归楚还为了他闹成这样,丁洵既震惊又不甘,不甘之中又有一层隐秘的委屈。
  凭什么?凭他是Omega吗?夏归楚真的再也不给任何A机会了吗?
  丁洵紧盯着夏归楚的眼睛,仿佛要从中找出谎言的痕迹,齿根被他咬得发酸:“你对他是认真的?就这么个擦边博主,至于……”
  “丁洵,”夏归楚冷冷阻止他继续,“你过界了。”
  丁洵顿时脸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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