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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妄(GL百合)——橘桔橙

时间:2024-04-07 08:19:26  作者:橘桔橙
  “嗯、呃,烟霞客好友?”
  “……一边儿呆着去吧!”
  “远春君收过弟子吗?”
  “没……吧。”
  “有!倪霁!这次云州榜的魁首。”
  “不对,那不是她弟子。”
  “放屁!好端端的你整什么呢?人家倪霁怎么不是远春君弟子了?”
  “你你你怎么还骂人呢?她、她还会收弟子吗?”
  “……做梦吧你!”
  ……
  谢棠盯着门把手的眼神都要冒出火了,闻世芳羞愧之心渐消,听了好一会儿壁角才推门而入。
  修士们都是耳聪目明之辈,虽然碍于门上的禁制和自身修为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但门一响,见谢棠谢棣姐弟俩拥着一个修为莫测的青袍修士走了进来,立刻息了声,一个个正襟危坐,好似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八卦归八卦,正主来了,可是一点马虎不得的。
  座下的基本都是谢家弟子,里面夹杂了一些黄袍的、黑袍的、花袍子的,闻世芳也认不全他们是哪家哪派的。
  他们修为也层次不齐,低至补鉴,高到观我,应有尽有。此刻,几十双眼睛正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讲课这种事,闻世芳只有在破心鉴里干过几回,现在想来大抵效果也不佳,但好在这回面对的都是修士,虽然修行路数不同,但一点启发总是能做的。
  寂静中,青衣人摸出一根萧,幽幽吹了一曲。
  箫声幽咽,合着窗外白雪纷飞,听的人心头酸涩。谢棠一泡眼泪蓄在眼眶中,忍了好久,见那个向来没心没肺的谢兰也落了泪,方摸出一条帕子,安安心心地拭起泪来。
  谢家立家久矣,自持身份的世家子们并不愿意抽抽噎噎地哭起来,只好把脸憋得通红,默默地掉眼泪,看起来可怜极了。
  只是,闻世芳并没有当作御敌的曲子来吹,一众少年,难免没有无动于衷的。一炷香后,几个毛茸茸的脑袋已经磕到了桌面上。
  修道之人,气息悠长,因此这曲子也作得格外长。
  又是一炷香,闻世芳一曲吹罢,余音缓缓落下。
  “醒醒!”一个紫衣少女正恨铁不成钢地戳着身侧睡过去的少年。她分明看见,青衣人的眼神已经往这里扫了好几遍了。她心里一急,下手重了几分,那少年顿时“哎呦”一声痛呼,醒了过来。
  “睡得好吗?”闻世芳笑道。
  此时,谢棠嗜血兔子般的眼神也落到了他头上。
  “好。”那少年几乎哆哆嗦嗦地答道,脸上一个红印儿赫然在目。他又是紧张又是想笑,表情一时变得十分滑稽。
  闻世芳只是看着好玩儿,随口一问,倒没什么别的意思,于是她的眼神放开了那个少年,慢慢扫过全场,问道:“诸位可有什么问题?”
  半晌寂静无声。少年们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打算争这个先。
  谢棠很是痛心,这曲子是不好听吗?感受不深吗?怎么能这么对待远春君呢!
  在她的想象中,这时不说是唇枪舌战,总该各抒己见吧!
  于是,她朗声道:“此曲忧思深重,使人涕泪涟涟,又带有几分超脱之意,可是送亡之曲么?”
  闻世芳点头:“不错。”
  “远春君为何选择此曲?”那紫衣少女开口道。
  闻世芳:“欢乐者少,悲伤者多。各人所喜之事不同,而所悲之事多有相通之处。乐修向来青睐悲曲,便是此理。”
  “那为何刚刚还会有人睡着了?”一个黄衣弟子忽然挑衅地看着那紫衣少女。
  闻世芳淡淡道:“无忧无虑,心胸宽广,万事无关己身,自然不为所动。”
  紫衣少女点点头,若有所思道:“当真有那样的人吗,若是置身万物之外,那她还能存于此世之间吗?”
  闻世芳:“无牵无挂,无因果,则为仙人。”
  “世上还会有仙人么?”
  “自从第二历起,世间便再无仙人。”
  谢兰的眼神格外迷茫,心道: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也没有啊,还是说,她是在暗示什么?
  窗边,一位身着月白长袍的女子站了起来,不亢不卑道:“远春君,我已至照神大圆满,刚刚听了一曲,略有所感,只是仍不知道我该何去何从。”
  闻世芳:“听此曲时,心中所念为何,便是执念为何。来处已远,去处却仍在掌中,想必你已经有了选择。”
  “元君修枯荣道,又精通阵法,晚生有一问题想问元君。”门边一个紫衣女子突然出声。
  闻世芳点点头,没有错过谢棠突然紧张的神色。
  “如今傀儡以阵法为核心,阵法越多越复杂,则傀儡能完成的事越多。先前,我偶得一上古傀儡,发现其法阵核心分成三门七组,拆解其中关窍后,我推测这是在模仿人的三魂七魄。若直接以山野残魂为核心,加以阵法辅助,是否能无需如此繁复的阵法,也能制出精良的傀儡?”
  听潮处内,别说潮声,简直就是一片死寂。
  不行。闻世芳冷漠地想着。区区残魂太过脆弱,就是再加上法阵也只会给傀儡添乱,况且能够稳固残魂的法阵会比原先的法阵更加繁复。
  听上去,这弟子应该还没有动手试过,否则她立刻就会发现残魂的脆弱。
  “谢道之!”谢棠一声暴喝,衣袍无风自动,“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别以为你是谢卉的弟子,我就不敢打你!”
  闻世芳:“谢棠。”
  谢棠深吸口气,不甘心地一屁股坐下来,心道:此事必须立刻、马上就告知母亲。虽说是谢道之问的,但难保不是谢卉那个半癫想的呢!
  “不行。若是人的完整魂魄是一片布料,那么人死之后,布料就会飞快地崩解为一根根丝线,丝线又会在转瞬间变成纤维,最后重归天地。”
  谢道之眼神一亮,“那我是否能以阵法在身陨的一瞬间保存魂魄?”
  闻世芳慢慢摇摇头,“这不单单是魂魄的问题,模拟三魂七魄是一回事,辅助货真价实的残魂又是另外一回事。残魂虽残,仍带着生前的喜怒哀乐、爱憎情仇,到时候,阵法就会让傀儡变成另一种活尸,你让其中残魂何去何从?”
  谢道之眉头紧锁,却没坐下,很快又不依不饶地问道:“那我抹去其中情怨呢?”
  谢棠简直气到要吐血,她知道谢卉和谢道之连带着那个西州人,都是离经叛道的主儿,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谢道之居然能心大到问出这些东西。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此举有伤天和她不懂吗!
  此话一出,不消几日,平泽的大小世家门派都要看笑话了!不行,必须让母亲好好看着这师徒两人,可别真的惹出怎么乱子来。
 
80  ☪ 傀儡阵(三)
  ◎旧物归旧主◎
  “有情者,方为生灵。”曾经,江潮生开玩笑般的如此说过。
  传闻中,雾海上有一种妖灵,专以喜怒哀乐为食,凡人一旦遇上就有被吸成痴呆的风险,然而,自灵气大变,情妖已经随着仙人的逝去而消失很久了,自抚舟崖之战前百年,便没有人见过情妖了。
  闻世芳曾经想过,为什么堂堂海国大供奉会痴迷于情爱之事,便是一时腻了也要借着一杆笔写出些缠缠绵绵的故事来,哪怕是正儿八经的内容也要套一层风月的壳,可她后来发现,江潮生并不在乎。
  那只是消遣,就跟她写画本一样。
  闻世芳说不清江潮生到底喜欢什么,只是有一回,她误入了江潮生编出的迷障。
  那里有万种恩仇,无数分不出边界的心绪,恨意在刹那间便可化作恩爱,坚若磐石的信念转瞬间便灰飞烟灭,而在那之下,是无数影影绰绰的人影,每一张面目都似曾相识,每一道气息都像是她自己。
  那是世间巅峰的有情道。
  刚刚渡过观我大关的她差点道心崩坏,境界倒退。也是那一回,江潮生将她逐了出去,扬言不出事便别回来找她。
  谢道之的脸在刹那之间沉入幻境中,青衣人闭了闭眼,神魂上震颤不已的金纹陡然一停,低声开口:“抹去情怨,则人何以为人?又则,你打算如何抹去?”
  谢道之一怔,执拗地还想说什么,却被谢棠冷声打断,“时间差不多了,你还是想着怎么好好提高修为吧。”
  谢棣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到了谢道之身边,一边拉着她坐下,一边嘴唇动了动传音了些什么。
  谢道之慢慢低了头,看不清表情,最终还是坐了下去。
  听潮处内,无数道心思各异的眼神扫过谢道之,闻世芳回过神,轻轻敲了敲手中的萧。
  “大道三千,人各有志,此之砒霜,或为彼之蜜糖。只是,大道无涯,寿数有限,我辈既然已无成仙可能,则当尽力生活。”
  “众位可知,为何世间只有寥寥几位元君?”
  众人面色茫然,难得一致地想着:这话问得可真奇怪。向来实力高的便会比实力低的少,元君很少不是自然的吗?
  谢棠心神一动,想起了一些传闻,神色逐渐诡异起来。
  “蜂蜜虽甜,但若只吃蜂蜜,人也是会死的。天道亦是如此。向道之心愈是炙烈,就越容易在突破的时候被天道蛊惑,丧失己身。”
  青衣人波澜不惊,眸光不知落向了何处,却陡然透出一股令人心惊胆战的味道来。
  涉世未深少年们的心头被轻轻丢了一粒石子,万丈波澜顿生。他们向来只知,好好修炼,提升修为,修着修着,稀里糊涂地找着了自己的道,指不定就能摸到成道门槛,荣光万丈地成为一代元君。
  可原来,事情居然是这个样子的吗?
  “我听闻,昔日永兴真人破境之时身陨,死前兴奋莫名,旁人俱涕下,唯独其手舞足蹈,只称一生所求已得,死而无憾。”谢棠声音很低,但此时堂内悄无声息,每个人都清清楚楚地听到了。
  少年们都是有几分修为,多少都曾感受到天道的诱惑,那本是一种极其玄妙的体验。但一想到此种孜孜不倦会有一天敲响他们的丧钟……修为最高的那位观我境弟子已经生出了兔死狐悲之感。
  “那,我等为何还要修炼呢?做个无忧无虑的凡人岂不更好?”一人神情恍惚地问道。
  “蠢货!”
  谢道之一脸讥讽,抱臂倚门而立,“凡人哪来的无忧无虑!你若不修炼,旁人打架落下来一个石头都能把你砸死。况且,凡人中有几个能高屋广厦,冬无冻馁,夏无酷热的。你就算不打算看看正儿八经的凡人,也能去看看那些个种药材的修士吧,你愿意去吗?”
  她认得那人,是谢柏。他命好,生在这么个鼎盛的世家里,爹娘又算是大修士,从小就没短过什么。还说做凡人,只怕什么是真正的烈日都不知道!
  谢柏被她一激,脸涨得通红,却又敢怒不敢言。一是那位远春君还在上面,二就是那谢道之可是出了名的小心眼,跟她那个师傅一样,他还真不敢惹她。
  中陆城方方正正,初建之时边已然规划好了各区功能,各条道路都横平竖直,像云栖上那样弯弯曲曲的小径是没有的,整座中陆城都一览无余得让人心惊。
  此地是一处炼器铺子的后门,向来行人廖廖,铺主算是欠了他个大人情,自从那张通缉令出现在榜单之上,他便知道,时候到了。
  他已经无路可逃了。
  青衣人的影子在暗淡的日光显得隐隐约约的,像极了那一块斑驳的铁片。
  银甲守卫披风裹雪,见怪不怪地看了眼二人,远远喊了一声:“中陆城禁止私斗啊!”
  说罢,便匆匆而过。
  守卫火眼金睛,一眼便看出了那男人的颓然。这不是她们要关注的目标——这样的人打不起来。
  仲平缓步而出,抬头看着檐头薄薄的积雪,眼中陡然多了几分热意。
  多年以前,有那么一个人会给他从极北之地带来一罐雪,替他沏上一杯热茶。
  他还记得那热气蒸腾的模样。
  当初改了阵法的时候,他便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他不悔,只是可惜自己终于太过软弱,又是个实实在在的贪生怕死之辈,偏偏还生了些无用的好心肠。
  其实,那人想做什么管他什么事呢?
  他死死盯着不远处的青衣人,“我是阵法师,也是炼器师,你既然找到了我,难道不想再知道些别的什么了么?”
  他说得隐晦,但闻世芳听明白了。
  听云和观海。
  “好。”
  闻世芳干脆地点点头。
  “说吧。”闻世芳放下清茶,盯着眼前衣衫落魄男人的眼神说不出的锋利。
  照月阁内,一片寂静,只有热气缓缓升起。
  窗外落雪声簌簌,纤长的竹影在窗纸上摇曳。日头落得早了,屋内夜明珠早已亮起。
  仲平半垂着头,神情隐没在阴影里,许久才抬手点了点自己的眉心。
  青衣人嘲讽一笑,“怎么,方才没有想起这个?你既然敢说,想必也有所依仗,怎么现在才拿这神魂锁来搪塞我。”
  仲平呼吸声渐重,抬起头紧盯着茶案对面的女修,眼底已然发红。
  花冠依旧,风雪不沾身,仿佛是世外之人。
  为什么呢?像是有些人偏偏就生了一条好命,世道再怎么翻腾都碍不到身上。倪涯葬身镇魂塔,闻世芳却还能好端端地成就元君之位,这便是命么?大器晚成的阵法师忍不住想,如果当初烟霞客从未到过第一城,如果黎元不曾在造化门故地逗留,那当初那场争斗就根本不会有!
  他忽的有些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呢?
  闻世芳回望过去,眼神如刀似剑,声音轻缓却带着露骨的寒意,“还是说,你打算让我去东阳城,找一位精通大回溯术的杨家人,来让她告诉我你都做了什么?”
  “……三洲交界,九面朝宗之处。”
  “九黎门黎元。”闻世芳欣然点头,“不过,你得说些我不知道的。你在云栖中枢放的到底是什么?你知道天南火在谁手里是不是?”
  落雪声渐大,仲平一哆嗦,几乎觉得窗外寒风已然卷上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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