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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安天命(古代架空)——月下时予

时间:2024-04-07 08:40:50  作者:月下时予
  “泽洋师叔…”洛白撒娇着后退一步。
  “哼,不给瞧就不给瞧吧,反正等会儿也要见,垣风,我们走…”说着就往外走去,另一位跟乐安有几分相似的男子也跟了上去。
  洛白走了两步,又转过头来,朝薛长鸣挑了挑眉“可别太晚了哟,掌门最不喜拖沓之人,太晚的话,生气起来可是会吃小孩的!”说着又龇了一口白牙,这才离去。
  “走吧!”泽洋师叔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去。
  “走,我们去见掌门…”薛长鸣走过来握着晋乐安的手,另一只手在晋乐安手背上拍了拍。
  晋乐安嗯了一声,俩人牵着手走了出去。
  上山时候太累,这会儿歇够了,二人这才有心情欣赏齐云山的风景。都说这齐云山上有一个齐云派,弟子不多,却个个仙风道骨。
  薛长鸣终于知道为什么爹爹会让他们来这里了,这一路过来,别说人了,连鬼都没看见。
  山上房屋稀疏错落,玉树层叠,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看见那边大殿了吗?那是掌门议事的地方,迎接外客也是哪里。”泽洋师兄指了指不远处的屋殿。
  二人抬眼望去,便见着一座琉璃瓦顶,红门玉柱的宫殿,金玉镶边的牌匾上大大写着齐云殿三字,看起来很是气派。
  泽洋师叔说这齐云殿以前是有两位掌门,其中一位最喜白玉,直至飞仙之时,手上也握着一把玉扇,这齐云殿便是那人所建,而另一位也远游去了。自己是他们的第二位弟子,今天要见的这位,是他们的首席弟子,名为文振。
  这名为文振的掌门,对弟子极为严苛,最不喜拖沓之人,习武时必须精准狠,有一点差错就要重新练,写字更是,纸张不得有折痕,不得有污渍,字迹必须干净工整,不得有错别字等等等等…
  “掌门很少收徒,在你们之前只收了两个,除了洛白跟垣风,其余都是上一任所收。”泽洋说着便推门走了进去。
  薛长鸣整个人都懵了,这哪是仙境,这简直是地狱啊,这条条框框,简直是照搬着自己设下的。
  什么不能拖沓,可他薛长鸣早上都得哼唧半个时辰才从床上爬起来。还字迹工整不得有折痕不得有污渍,他薛长鸣一写字就犯困,梦里有烤鸭还有烧鹅,这口水又不是他能控制得住的。
  什么样的爹爹会送自己来这种鬼地方?薛长鸣觉得自己可能是捡来的,而且这山上的风景好像也没那么好看了。
  见薛长鸣在门口驻足不前,晋乐安学着薛长鸣的样子,在他手上拍了拍。
  薛长鸣转头心里苦笑一声,得,连乐安都学会安慰他了。
  殿内左右各立四根玉柱,两排玉椅也整齐摆放两边,正面墙上是玉竹的浮雕,金玉镶边的两把玉座立于正下方,两座中间有一玉石雕成的茶台。
  而今天要见的这位正坐于左边玉座。泽洋、洛白、垣风三位,正分别位于大殿左侧下方的玉椅上。薛家管家座于右侧,身后站着正是给他们驾车的两位小厮。
  薛长鸣打量着殿内陈设,啧啧啧,这太掌门到底是何方神圣,这样的大手笔,怕是皇宫也不敢这么建。瞧瞧这一地上五彩玉石,连地上地毯都镶着玉珠,这都不敢踩了。
  薛长鸣这眼神飘忽乱扫的模样让掌门撇了撇眉,他最不喜这种毫无规矩的人,反观旁边的晋乐安更能入他眼。
  晋乐安看了看上座的掌门师傅,又看了看管家手里的拜师贴,便明白了这是要行拜师礼了。
  管家让小厮将拜师贴给了薛长鸣,而后薛长鸣又将其中一份给晋乐安。
  二人拿着拜师贴,对着上座之人跪叩三声,薛长鸣先将拜师贴递了过去,在晋乐安背上顺抚两下,晋乐安才递过去。
  其实现在所有东西都是薛长鸣转交的,但是今天这场合,他知道,不合规矩。
  哎呀,爹爹呀,你可真是…“爱”你的儿子…薛长鸣心里又长叹一声。
  礼毕,泽阳师兄宣布门规。
  其实齐云山讲究放养,因材施教,取其长补其短。唯一的门规就是:“立天地之间,行正道,存长世,无愧于心,无愧于己。”
  而那些必须行端坐正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全屏这新掌门喜好来定。
  薛长鸣一回屋就趴在枕头上哭嚎。""啊,我到底是不是爹爹亲生啊,他怎么会送我到这种鬼地方来""
  “乐安救命啊,这哪是学艺,分明就是来受罪的啊,你说现在跑还来得及吗?淮清叔叔跑的也太快了吧,我都还没来得及给他递个信号…”
  晋乐安从桌上端过来一盘桂花糕,拿出一块递到了薛长鸣嘴边…
  “乐安,还是你好…”薛长鸣嘴里嚼着桂花糕,手环上晋乐安的腰,头抵着晋乐安的小腹,一边转着头一边嘟囔着。“你说这掌门怎么脾气比我爹还大?一个不对就吹胡子瞪眼的,哦他没胡子…”
  “啊,救命啊乐安,我们逃跑吧,我认真的…”薛长鸣怀着晋乐安的腰,抬头可怜巴巴的望着晋乐安…
  “哦?让我猜猜,是谁要逃跑啊?”洛白师兄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包裹。
  放下包裹冲着薛长鸣眨了眨眼“是你对不对?”
  薛长鸣一下从床上弹起来,将晋乐安挡在身后。薛长鸣感觉自己也快要疯了,晋乐安除了自己,跟任何人太近都容易激动,要是这时发病可如何是好。
  在薛府尚有缓和,可刚到薛府的时候不也发了好几次病?后来可能是像野狼一样,将薛府当成了自己的领地,放开了些。如今到了这陌生地方,就刚刚拜师礼多见了几个人,薛长鸣都能感觉到晋乐安急促的呼吸,似随时都可以爆发一般。
  这突然闯进晋乐安“领地”的洛白师兄见二人盯着他没有反应,挑了挑眉,一道黑影朝着薛长鸣飞了过来。
  “接着…”洛白说道。
  薛长鸣接过来,是一锦囊,上面行云流水绣着“洛”字,闻着味道,里面是草药。
  “没时间找其他东西装了,将就着用吧,可别撒了,里面药材珍贵着呢。”洛白师兄一点不见外,坐了下来,倒了杯茶抿了一口接着道:“上午我就觉得这小子不对了,可你一直挡着不让我见,刚刚在齐云殿我才确认。说,谁种的蛊?”洛白师兄又抿了一口茶。
  “蛊?”薛长鸣很是惊讶,蛊是什么?娘亲说不是病吗?
  晋乐安接过薛长鸣手中的锦囊,从身后走了出来,看着洛白,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你们不知道吗?”声音上挑,似是见怪不怪的模样,“也对,中蛊之人有几个知道谁种的,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看你这样子,少说也有八年了吧,再过两年,你就会变成行尸走肉咯。”
  “两年?”薛长鸣撇眉,爹爹从来没跟他提起过。
  “是啊,此蛊为离蛊,十年才可成型,中蛊者前五年与常人毫无异样,五年后会变得易怒嗜血,受了刺激还会激发其攻击性。”洛白越说越激动“每次见血后,你是不是会浑身抽搐、四肢痉挛,正是那蛊虫剥离你神智之状。”
  “神智全失之后呢?”晋乐安沉声道。
  “哦?那当然会变成一个怪物,对蛊主唯命是从的怪物,他让你杀人你就杀人他让你放火你就放火,刺激吧?”洛白舔了舔唇接着道“你说我是现在杀了你呢还是留你苟活两年成蛊之日再杀?”
  “洛白,你别吓唬他了。”垣风推门进来,手上提了个三层食盒。放下食盒也坐了下来。
  “你不会杀我”晋乐安往前走了两步,直视着洛白。
  “哦?你就这么确定?”洛白冲晋乐安抛了个媚眼,转着手上的玉杯。垣风眼神一暗,喉结上下滚了滚。
  晋乐安抬起手,那锦囊静静躺在手心。他不知道洛白说的话有几分真假,但确实拿着这锦囊,心里平静了许多。就算说的是真的,薛庭昌既然把自己送到这里来,肯定不是让他来送死的。
  “太聪明的小孩可不招人喜欢哦,小鬼,考虑一下,当我的试验品吧,我会想办法为你解蛊的。啧啧啧,我从未见过身中离蛊八年还能行走自如的人。小鬼你知道吗?你应该被关起来。”
  晋乐安看了对方思考半刻,去柜子拿出一锦盒,走了过去。
  “蚀蛊花!”洛白接过锦盒,眼神一亮。他早猜到了,晋乐安肯定有什么缓解之法,刚刚说让他当试验品,也是半真半假,炸他一下罢了。
  这蚀蛊花产自西域,中原很是难得,一朵可抵千金,这一大盒,难怪…
  “你这年纪也不过十一二,瞧着中蛊之时也不过三四岁,这薛家虽败落,可怎么连个孩子都护不好…”
  薛长鸣撇了撇眉,显然对这句薛家败落很是反感,他出生至今,父亲就尧县知县。生活安稳,从未有过败落一说…
  “一年前到的薛府…”晋乐安声音渐渐沙哑。他又想起了之前是的日子,温柔的奶娘跟掐着他脖颈的奶娘在他脑子里循环交替。晋乐安感觉呼吸有点困难。
  “哦?那一年前你在哪里?跟谁一起生活?…”
  ”别说了!”洛白话还没问完,薛长鸣就走上前将晋乐安拉到身后。直直看着洛白重复道“别说了!”
  “行,不说了。”洛白说着便站了起来,垣风也跟着站起来。二人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又回过头冲着薛长鸣身后的晋乐安说道。
  “你们那药还不够完美,敲你这身板,哪是这年纪该有的样子,等我回去给你加两味,保证…”保证什么他没有说,只是往晋乐安下面某个地方扫了一眼,咧嘴一笑便出了房门…
 
 
第七章 他就像一只快乐鸟……
  次日清晨,薛长鸣、晋乐安从房门出来,洛白垣风二位早已在院外等候。
  见二人出来,洛白上下打量了一番,叹了一声“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二人批上了象牙白锦袍,腰上系了一块灰玉腰牌,一块刻着长鸣一块刻着乐安字样,头发一丝不苟地用一根鹅黄发带高高束与头顶,发尾直直垂与身后,看着很是精神。
  一样的装束气质却截然相反,薛长鸣比晋乐安高上半头,体态匀称,面色红润,双眸炯炯,微有些圆润的脸加上额上浓眉,朱红薄唇,好一位官家风流子弟。
  而晋乐安却身型清瘦修长,些许发丝从额上垂下,无血色的脸上柳眉微弯,眼神沉沉如深潭,脸颊清瘦略显病态。清冷的气质配上这象牙白锦袍,清风拂发,远看犹如世外谪仙。
  洛白看了一眼晋乐安又看了一眼垣风,若有所思。垣风好似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捏了捏他的手指,叹了后气,眼神净是宠溺。
  二人领了薛长鸣二人去了掌门院后的竹林,只见那竹林中立了一凉亭,一白玉棋盘两边分别坐着掌门文振与师叔泽洋。四位弟子迎风立于亭下。
  今天第一天,掌门知道薛长鸣自幼打拳,想试试他的低, 便让垣风跟他切磋一下。
  “垣风师兄,得罪了。”薛长鸣抱拳一礼,双脚一前一后微蹲,一拳略低档于胸前,一拳高抬位于外侧,作出攻击姿态。
  “来!”垣风师兄眼神淡淡凌风而立,招了招手示意可以开始了。
  薛长鸣冲了过去冲那张脸挥了过去,垣风侧身一躲,反手给了薛长鸣背后一击。薛长鸣踉跄两步才站住…
  二人一来一回数十招,垣风游刃有余来回躲避,偶尔给薛长鸣一击。薛长鸣却很是狼狈,节节败退…
  垣风绕于薛长鸣身后,对其膝弯一点,后背一击。薛长鸣失去平衡搬往前一仆。手掌被地上石子磨破,血从擦伤处渗了出来。
  晋乐安赶紧上去将薛长鸣扶起,一见手上血丝,呼吸一簇,瞳孔微缩。转头便向垣风扑去…
  “乐安!!!”薛长鸣大叫一声。
  垣风一时不备,竟真被抓住了手臂,手上一痛,垣风眉头一皱,反手就给了晋乐安后劲一击…
  洛风赶紧上来扶住晕倒的晋乐安,薛长鸣也冲了上来,紧张地看着晋乐安。
  “扶去梧桐苑。”就在洛风把脉是时候,掌门说道,连眼都没抬一下,还是直直盯着棋盘。
  “是。”洛风将昏迷的晋乐安带了下去。本来薛长鸣想跟上去,却被掌门叫住,示意二人继续。一棋毕,这才起身往梧桐苑方向走去…
  晋乐安醒来已是六个时辰后了,从床上坐了起来,摸了摸发疼后劲苦笑一声,他知道他又发病了,还是冲着垣风师兄,可是这次没有感受到那蚀骨般的疼痛。
  手腕上没有绑痕,手心白净,脸颊也没有咬过布棒的僵硬之感。除了后背肩胛骨中间位置,还有后勃颈处有些酸痛,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晋乐安正观察着自己身体,抬眼见门口走来两人。
  ”乐安,感觉怎么样?”薛长鸣跑了过来,抓着晋乐安手一脸紧张。晋乐安拍了拍薛长鸣手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醒了啊?来,把药喝了…”洛白师兄端着药走了过来。
  从这次发病以后,掌门便不让晋乐安与薛长鸣一起练习,而是送了晋乐安一把琴、一本棋谱,令其去藏书阁,每日练上三遍。
  晋乐安也乐的轻松,这种每天能见到薛长鸣,读读书练练琴的日子,其实还不错。晋乐安觉喜欢这样的生活状态。
  琴谱名为静心谱,极为普通,只要会弹琴的都可以来上两段。琴却是好琴,烟青色的和田玉做的琴身,不止什么材质做的琴弦,弹起来余音袅袅入耳入心,很是动听。
  晋乐安给他取名叫观复,观万物,思己心。他好像感受到自己的“静”。偶尔见点血腥也没那么暴动了。
  齐云山藏书阁乃天下一绝,上至盘古开天,下至朝堂动荡,一一俱全。
  晋乐安每天除了练琴就是看书,他知道自己所中之蛊是西域一个名为青的宗教所产。
  也明白蚀蛊花可解百蛊的功效,长于阴寒山。阴寒山山外终年沼气缭绕,山内猛兽蛇虫四伏。寻常人连外围都难以进入,就算有修士穿过沼气,里面蛇虫猛兽也够吃一壶了。
  蚀蛊花正生于阴寒山中心地带,取之不易,一株可抵千金,难以想象薛庭昌为了晋乐安到底付出了多少才求来这半年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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