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渊微微后退了身子,一双墨色深邃的眸子垂下将她笼入其中,林旸一抬手抚在了洛渊唇上,勾着嘴角笑得惬意通透,“小美人可莫教育我,昨晚你便猜到了,偏偏不管不顾,若是没有包含私心便说不通了。”说到此处忽又痛心疾首地皱起了眉来,“你和那个木头私下便不交流一番,这人闷得我都想拿棒槌敲她,实在委屈了我们小哭包。”
洛渊又被林旸对好友的称呼引得抿了笑意,抬手攥住了她修长白皙的手指,语气幽然,“自有了你,我和阿霁几时还有私下交流的空闲。”
林旸知晓她话中别有意味,却是故意不顺着她的意思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好好好,我打扰了你们二人独处的空闲,你以后可千万莫忘了每日腾出空来同你的白友人交流沟通,好劝劝她早日同小哭包表明了心意,也莫让我们这些人看着干着急。”
洛渊唇边的笑意却忽然淡去了几分,看着林旸的眸子里幽深静谧,语声几分低沉,“阿霁是急不得的,她现下想必已是竭力了。”
林旸一怔,正想问洛渊什么意思,对方却已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如瀑的发丝轻轻扫过她肩头,舒适清凉,“我去准备早饭。”
林旸心中着实好奇方才洛渊语中的深意,嘴上却不由自主地又轻佻了一句,“小美人可比我坏多了,这便替小哭包准备起早饭来了。”
洛渊垂眸淡淡一笑,随手将白衣拿起,一尘不染的衣布同白皙光滑的肌肤相互映衬,越是这般半遮半掩便越是撩人,烟笼雾罩的暧昧勾得人更想一探究竟,林旸便也不急着起身,侧躺着支棱着脑袋欣赏,直望着那道缥缈身影走出门外才躺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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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这章是洛林厚
(作者马上要开学了,开学后会有一个半月集中学习时间,晚上也会上到10点,所以这段时间不能保证规律更新了,这篇文从开始写到现在也快有一年了,也是觉得时间有些长了,所以能快写会尽量快写的,尽量这一个半月内能更就更,不更的话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还请见谅)
第141章 预言
天色将蒙蒙亮,门外一片雾气朦胧,谷内每日清晨都会降雾,因而总显得时辰比正常要早,房间内暗色褪去,大致能够看清个轮廓。
锦被中的手指动了动,从中传出含糊软糯的一声轻吟,像只小猫般抱住被子翻了个身,头埋在被中舒服地蹭了蹭,一阵沉静,忽然便腾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被子上不是她自己的味道。
猛然坐起眼前尚有些眩晕,低头缓了一阵,身上着的是贴身的里衣,视线迷茫地在房间内扫过一周,触及桌前端坐的瘦削身影时猝然顿住了。
“小白……”
下意识开了口,喉中却干渴得出奇,忍不住轻咳了两声,桌旁端坐之人听见,顺手将茶壶拿起斟了一杯,沉默着走到她身前。
“喝罢。”
递出的茶杯久未被人接过,白霁低声开口,声线一如平常冷淡漠然,钟林晚像是被忽然惊醒,身子轻颤了一下,迟缓抬眸,身前之人仍是昨日的一身装束,似乎这般在桌前坐了一夜,钟林晚清楚是自己的缘故才令她无处可睡,心中自然而然生了愧意,怔怔看着杯中不起波澜的茶水,许久恍恍惚惚地将杯子接了过去。
清茶入口将头脑涤荡得清醒许多,昨日发生的种种逐渐回到了脑中,自己应是喝净了那杯酒后便支撑不住睡过去了,只是为何林姐姐会将她送到小白房间里来,难道是认错了门吗?昨夜朦胧中似乎曾见到了小白,被人叮嘱要对她说什么……究竟……说了什么……
脑中想着事情,将整杯茶喝干了都未察觉,还在无意识地抬杯小口抿着,直到手中之物又被接了回去,钟林晚望着白霁的背影沉默走回桌前,心中突然生出一股难以抑制的情感,瞬间便填满了胸口,竟是羞愧又难过,她从来这般不言不语,也从来只将自己当作普通人看待而已,与行走时擦肩而过的无数过客一般无二,所以她不曾对自己生气,亦没有任何喜怒要求,即便是自己数次在险境中拖后腿害她受伤,她也只是平静地将她救出而已,不曾放在心上,又怎会有那些多余的情绪?
酸涩闷痛从胸口直往眼眶中涌,一时竟心乱如麻,分明这人从未苛责过自己,甚至对待她好得无可挑剔,难受的感觉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根本容不得人反应,钟林晚慌乱地收拾起自己的衣裳,不想她见到自己狼狈的模样甚至连鞋都无暇再穿,抱着衣裳低头便往门外跑,“对不起小白,你……你先休息罢,我回去……”
手腕猝不及防地给人抓住,钟林晚怔然抬头,白霁冷淡不变的面容近在眼前,一项寡言鲜语的薄唇不带情感地开合几下,“穿上鞋。”
“好……好……”钟林晚重新低下头去,目光失措地在地上游走像是寻找,僵硬着身子一步步挪回床前,短短的距离从未这般漫长过,只剩了唯一的想法不断在脑中刻写加深,震得她耳中嗡嗡作响,快些逃离这里,快些从她身边……
一转身,蓦然撞入了一个冰冷怀抱,钟林晚清楚对方是谁,这时却只想离得远些,一后退被对方抓紧了肩膀,身前的阴影向她低俯而来,直直地注视着着她的眼睛,钟林晚不敢再看她,垂眸紧盯着脚下,那视线便像是要将她的全部伪装自尊剖开来看一般,疼得鲜血淋漓。
“喜欢。”
清冷漠然的语声依旧吐露得波澜不惊,钟林晚怔然抬头,一片冰封的眸子里清楚倒映出自己的模样,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
“昨夜你曾问我喜不喜欢你,那时你醉得意识不清,有失言之虑,现下便可回答于你,我确是喜欢你,你说过的话可还作数吗。”
“我……”耳中令人烦闷的鸣响倏然褪去,只余下扑通声在胸膛中跳得清晰,将那人的话语也给打散开来,吐露出的字句太过冲击,钟林晚脑中空荡荡一片,连手都不知该如何摆放,恍惚中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她们两人,只剩了面前这个面容冷淡眸色却刻骨深邃的女子。
“你若不答,我便当真了。”
钟林晚的身体被再次响起的语声惊得一抖,失神的眸子里缓慢聚焦起对方凝望自己的模样,却又被突然涌起的水雾笼罩得再次朦胧起来,不等强忍回去一滴泪水便倏然滑落了下来,“算数的……师父说,人不可失言……说过的话一定要算数……”
钟林晚语无伦次地说着,似是自己也觉得语句不通不知所云,说到一半便笑了出来,泪水也未住下,吧嗒吧嗒地往下落,一张小脸又哭又笑的,也不暇去擦拭,甚至于气息不畅有些抽噎了起来,“算数……都算数的……昨夜……说的那些……全都……”
眼角的泪水被人轻轻拭去,白霁的眉目罕见地真正见了笑意,极轻极淡,却如此深刻温柔,倾身将她拥入了怀中,一向冰冷的手掌轻抚着她的脊背,声线竟是从未有过的柔和,“阿晚,你以后便是我的阿晚了,只有我可以唤你阿晚。”
钟林晚靠在白霁怀中不住点着头,泪水怎也控制不住,都将白霁胸前濡湿了小片,怀中小小的一只还在抽抽噎噎地打着颤,白霁扶着她的肩膀令她抬起头来,平静地将她纳入眼中,“莫哭了。”
钟林晚慌手慌脚地抹着脸上的泪水,一句话也说不出,遮挡视线的手臂忽然便被人抓住移到了身侧,唇上一抹冰冷落下,寒意深邃。
好冷。
钟林晚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唇上的触感这般寒冷真实,像是从未被温暖过,甚至有一种一张口便会呵出一口白气的感觉,钟林晚感受着唇上轻柔的触碰,不由自主地微微启了唇,口中的一口温暖未能吐出,却被一抹柔软趁机温柔地深入了进去,钟林晚迷茫地感受着,那抹柔软带着凉意,却有甜甜的味道,两者融合得恰到好处,比桂花糖还要好吃,温柔地舔舐过她的唇齿,又在她的舌尖轻轻触碰,是连师父都不曾教与,从未感受过的感觉。
钟林晚不曾与人这般亲密接触过,她留在万劫实在太久了,久到见到生人被人触碰的第一反应常常是害怕的,然而身体被眼前之人探索着,却丝毫没有逃避排斥之感,反而不知羞地想着这一刻永不要结束便好,放任她搅动着自己的情绪,沉溺久了便连一向澄明干净的眸子都迷蒙起来,身子越来越软,晃了晃向后倒去。腰间安安稳稳地被人揽住,对方却也退了回去,钟林晚懵懵懂懂地睁开眼睛,撞入的瞳眸中长久不化的冰冷竟褪去大半,一瞬不瞬地注视自己,“可要休息一阵。”
钟林晚懵懵地看了白霁半晌,迟钝地眨了眨眼,抓住白霁的袖摆想要站直身子,一用力身上却软绵绵的,反而扑入了白霁怀中,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已被人打横抱了起来,头中的阵阵刺痛却也随着这阵眩晕变得更加清晰起来,钟林晚忍不住皱了皱眉,半阖着眼睛低声呢喃了一句,“疼……小白……”
身体随着那人一阵轻晃,被平稳地放在了榻上,昨夜醉酒的后果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在了身上,头中针扎般地刺痛,虽不剧烈却也磨人得难受,耳中又开始嗡嗡作响起来,白霁的语声夹于其中断断续续,“你先休息,我很快便回来。”
一转身,袖摆却又忽然被人抓住,钟林晚已阖上了眼睛,仍蜷着身子软糯地叮嘱她,“醒酒汤……石斛,陈皮,麦冬……再放一勺蜂蜜……砂锅很热,莫直接用手端……”
余下的话语渐不可闻,白霁俯身替她盖好被子,转身悄无声息地出了房门。
谷中的小屋零零落落,本便没有几座,白霁不知为何对朝昽两食格外没有天分,来此后便也未曾接近过那座看上去一脚便会踹得轰然倒塌的小屋,是以光在其中寻找材料便耗了不少功夫,加上把握着火候耐心煎煮,半上午便这般过去了,好歹是“提炼”出了凝成精华的一碗。
一碗“粥”药被端得四平八稳,未以棉布包裹,钟林晚知晓提醒她莫烫到手却不知这等热度于她可视若无物,担心钟林晚已醒脚下便迈得快了,经过张瞎子门外时房门却忽然“嘎吱——”一声,从中迈出个人来,一手抓着一团毛球的后颈,骂骂咧咧地将它们扔了出去,将好挡在白霁身前。
白霁默然止住身形,脚步偏转正要绕道过去,身前这位数日不曾见光之人却突然喑哑地哼了一声,极为不屑地啐出一句,“醒酒汤,少一味药,你煎成这样是想毒死谁?”说话间竟自顾探手来抓白霁手中之碗,白霁神色漠然,迎向张瞎子怀中一送,那碗反从张瞎子臂下让了过去,张瞎子的手落了空,忽然变掌为爪向下一划,雷霆万钧地钳住了白霁手腕,用力向上一翻,那碗费时许久的醒酒药便顺势洒了出去,瓷碗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腕上剧痛传来,白霁眼中方才见了寒意,反手运力一振,两人各自退了一步,白霁凝目看向张瞎子,对方却又接着向后跳了两步,似是不愿再动手了,抄起手来哼了一声,又恢复了那副趾高气昂目中无人的模样,翻着白眼斜她一眼,“我清楚你想什么,你最好离那小东西远点。”
张瞎子言语中所指的是谁白霁自然清楚,眼中冷冽依旧,垂在身侧的手指却随着心绪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张瞎子根本不在意白霁的反应,盯着她似笑非笑地又接上一句,“我这次可实是为了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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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糖(doge.
这章中间停顿了太多次,写得我都萎靡了,哎怎么办这更新频率——来自聚餐中疯狂码字的卑微作者
第142章 药室
门口处“吱嘎——”一声,钟林晚缩在被子里向外偷偷看了一眼,两个时辰的昏睡令她大致清醒了过来,睡前那令人无限回味的亲密接触便也轻易令人面红耳赤起来,在榻上抱着枕头坐立难安地翻腾了好一阵,好歹手心不再出汗了,脸上的热意也渐渐退了下去,不知为何小白久未回来,留在这里似乎别有意味,但若就这般不声不响地回去又像是对小白存有芥蒂,钟林晚着实纠结了一番才终于下定决心在此等她,没想到这一等便等了一个时辰。
视线内不出意外地出现了那道挺拔身影,被被子遮挡得有些模糊,钟林晚从掀起的缝隙中向外看着,嘴角忍不住便勾了笑意,然而却有另一阵脚步声大大咧咧地跟随着踏了进来,钟林晚余光瞥见那抹灰色衣角时不由怔了怔,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头可还疼。”白霁停在钟林晚身前,抬手揉了揉她的太阳穴,眉目间仍是她睡着前的柔和神色,将张瞎子完全挡在了身后,钟林晚犹豫着摇摇头,目光却忍不住往白霁身后看,毕竟张瞎子已十几日未踏出过房门一步,他与小白一向不合,莫要再起了冲突才好。
果不其然,满不耐烦的声音紧接着在屋内响起,似是太久没说话,显得更加喑哑难听了,“你这不是废话,这么问她当然不会当着你的面说疼,赶紧让开,别挡在这里碍事,问她一句便能好还要大夫做什么?”
张瞎子语气中明显满是戾气厌恶,钟林晚唯恐他们会在此处动起手来,目中担忧地看向白霁,对方却只对她勾了丝极淡笑意,扶在她肩上的手安慰般地轻抚了抚,竟当真听从张瞎子的话侧身让出了位置。
张瞎子不屑地哼了一声,三枚银针同时激射而出,正点在钟林晚双肩胸口,针尾犹自微微发颤,忽然又如被什么吸引般导倒飞回了张瞎子手中,她自身不懂武功路数自然来不及看清,一旁凝立的白霁却极快捕捉到了针尾处隐隐连接的银色丝线,细到极致仿同无物,另一端则伸入了张瞎子破破烂烂的袖口之中。
张瞎子一甩袖摆,上下扫了钟林晚一遍,视线一停翻了个白眼,钟林晚却像有所察般,迎向张瞎子将胳膊抬了起来,挽起袖子露出底下皓白凝霜的手腕,温顺地对他笑笑,“已经好啦。”
张瞎子一怔,从鼻子里重重地哼出一声,转身便要走,一迈步脚下却是一顿,“啧”了一声往钟林晚的方向偏了偏头,却又未正眼看她,这般不进不退地站着竟少见地见了犹豫,钟林晚一看便清楚对方有话要说,正想开口,门口处忽然“叩叩”两声,林旸明显压抑了语气的声音传了进来,“小哭包?你可醒了,我和你洛姐姐准备了饭菜,你可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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