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动,给你上药”
郑公公看着陈望舒退至脚踝的亵裤,哭的面若桃花的脸,刚想说什么,触及李阎的视线便什么也没说然后火速离开。
陈望舒被按在腿上,一双炙热的大手抹着冰凉药膏给他上药,冷热交替的感觉让身体的电流不断过电,他害怕这个感觉,一直呜呜咽咽地哭。
李阎将他小心翼翼的抱起,看着他委屈的小脸,李阎叹了口气,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果脯喂在他嘴里,手指拂过他殷红的唇瓣,喉结上下滚动,抱着他,声音沙哑低沉的哄着。
“不哭了,小娇娇”
第四章 亵裤风波
李阎抱着停止哭泣的陈望舒回了寝宫,怀里的少年一着床,就扯过被子将脸埋在里面。
“你如今身体抱恙,我给你放几天假,你好生休养。”
李阎伸出手想要抚摸陈望舒的头,趴在床上的人似有所感,身体微微挪动。看着眼前移动的少年,伸出的手悬在半空数秒,最终收了回去。
陈望舒大有一种他不走,就不肯将从被子上挪开的架势,李阎轻探了口气,转身对郑公公嘱咐几句,便走了。
望着李阎离去的背影,郑公公马不停蹄的冲进寝殿,此时陈望舒将脸抬起来,呼吸新鲜空气,他望着陈望舒红肿不堪的臀部,心疼不已。
“这个竖子,下手怎的这么重,到底知不知道你是万金之躯!”
陈望舒起身想要跪在床上,郑公公连忙去扶,俩人的动作皆在目光扫过一份纸张后停顿。
陈望舒喜欢在床上画画,郑公公疼他,命人给他打造了一个小案牍,放在床边方便他使用,他跟着李阎学习后,就让人将李阎今日留下的功课送来,现在这个小案牍上,一张写满娟秀英文的纸张,是昨天陈望舒写的,这个娟秀字符的下面,正是让俩人动作一顿的源头,只见那被英文占据的纸张,底下留下空白上,被人用朱笔洋洋洒洒,潇洒恣意的写上了四个大字。
狗屁不通
郑公公有些意外,原以为李阎的字会如他本人一般,严肃板正,一丝不苟,没成想,是柳骨颜筋,狂放不羁的草楷。而且狗屁这个词居然是身为少傅的他说出来的。
都说字如其人,沉着稳健,一丝不苟才是他,还是狂妄不羁,潇洒恣意是他,还是都是他?
陈望舒可没如郑公公这般想,他直觉得生气和耻辱,这可是他好不容易写出来的,他一句狗屁不通,就给他否决了。
“气死我了,郑伯伯,我不要他当少傅了,我明天就去找父皇,我要换人,换人!”
“哎呦,我的殿下哎,怎么又喊伯伯了,现在是宫里,可不是外边,小心有心人听去,我俩都得遭殃。”
陈望舒噘着嘴有些不悦,郑公公是从小照顾他到大的,他知道,在他出宫之前,大家都认为他已经不得宠了,好多宫女太监都不想随他出宫,因为谁会知道出去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刚开始有郑公公,常嬷嬷,俩个年纪稍长的宫女暗香,盈袖陪着他,到后来,常嬷嬷离世,俩个宫女到了年岁可出宫婚嫁,都离他而去,唯有郑公公陪他至此。
看着陈望舒不虞的神色,郑公公直觉暖心“殿下,莫不开怀,只要殿下有这份心意就行了,我们都是自愿伺候殿下的,我是,常嬷嬷是,那俩个丫头是,我们呐,就只求殿下平安其余的不求,只是殿下宫中人多口杂还需慎重。”
陈望舒顾不得疼痛,一头扑进郑公公怀里,依然伯伯,伯伯的叫着,郑公公笑着拿他没有办法,便随他去了。
撒娇撒够了,惊觉屁股一凉,他亵裤还没穿。
亵裤没穿…
天,他刚刚就以这样,光着个大腚的模样,对着李阎撒气和对郑公公撒娇的?!
他赶忙满床找他的亵裤,这也没有,那也没有。
“我的亵裤呢?”
“许是掉在书房了吧,奴才去给您找找”
翌日一早,容貌娇艳的宫女用贡盘呈着衣物而来,定睛一看,不就是陈望舒找的那条亵裤。
“殿下您的亵裤”栖梧坦荡没有任何旖旎想法
“在…在哪找到的,辛苦你了”看着自己的贴身衣物被一个美貌妩媚的女孩拿着,陈望舒只觉臊得慌。
栖梧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是侍读大人送来的”
陈望舒褪色黑白
“从袖子里拿出来的,叠的很整齐”
陈望舒石化
“奴婢拿的时候还是温热的,许是贴身放的。而且洗过”
陈望舒裂开
“现在就去找父皇换人!!!”
其实社死的不止陈望舒还有李阎。
李阎昨日罚完他,给他放假,出宫门比往日要些早,走至宫门,拿出出入宫门的牌子时,出来的不止牌子还有一条亵裤,男人的亵裤。
!!!
我滴个乖乖,侍读大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文官都玩这么花得吗?
今晚喝酒有新谈资喽
看着表情丰富的侍卫三人,李阎只觉得头大,不可能和他们说,他没有狎男妓的癖好,这不是从酒楼里相好给的,是打十七皇子屁股时顺手放进袖子里的。
皇帝正愁找不到理由处理他家呢,要是说了,直接送至大理寺天字牢房,纯粹找死。
“我的牌子可由异样,是否可以出宫门”
“没问题,侍读大人请”
李阎一身朱色官服,身姿挺拔,俩袖清风,不紧不慢地走出宫门。
三个侍卫瞧着李阎走远,瞬间聚在一起
“牛啊,真不愧是骠骑将军的儿子,被人看到从兜里拿出别人的亵裤都毫无波澜”张三竖起来大拇指。
“哎,哥几个看到没,瞧那材质可不是普通男妓,怕是个花魁”李四用手搓着下巴笑得暧昧。
“这张脸,我要是花魁我也给”王五望着背影喃喃说道
“我去,王五不是吧你,你离我远点你”张三,李四一人给了他一脚,随即哄得笑开。
李阎坐在轿子里,捏着陈望舒的亵裤,耳朵发烫,在听到车夫喊他到地下车的声音中,做贼般,将亵裤塞进袖里。
“大人,今儿回来的真早,现在可要用饭?”
他自己买了套府邸,面积不大,够他一人,一狼,一鹰和买的俩个奴仆住了。正房前有一片院子,一半种花花草草,一半种菜。
“晚点和你们一块用”
“那我伺候大人脱官服”承影的手刚要碰到李阎,就被对方退开。
“我自己来吧,你去厨房里帮纯钧”
承影领命而去,李阎松了口气,缓缓换下了官服。
承影和纯钧都是买的,不过,纯钧是在人牙子手里买的,承影是在决斗场买的。
他俩经过他的教导,越发聪慧,他一直拿他们当弟弟妹妹的,可不敢教他们知道,要不然他这个长辈该如何立足。
李阎吃的快,看着餐桌上的俩人,招呼一声欲走。
“大人,不再吃点,今天吃的比往常少,可是饭菜不合胃口?”纯钧穿着身鹅黄色半臂齐胸衫裙,裙子绣着花蝶,梳着垂挂髻,从脑后留出两缕头发。娇俏中带着温婉。
“没有不合胃口,只是我有事要处理”
“哦”
望着李阎远去的背影,她用手肘拐了拐承影
“有没有发现今天大人怪怪的”
承影扒了俩口饭“大人不是一直这样吗?”
吃完晚饭,承影和纯钧收拾碗筷来到厨房。望着还有余温的炉子,纯钧呐呐出声
“大人来烧过水吗?”
“许是吧”承影将碗筷放入盆中,倒入冷水,再拿一个盆倒入热水在兑上冷水,纯钧抬着板凳挨着承影坐下,双手接过他洗过的碗筷,放入盆中涮干净。
李阎轻柔地搓着陈望舒的亵裤,漂干净后,拧干水拿着亵裤出门,左右查看确定俩个小孩不在,偷偷摸摸来到院子晾晒。第二天一早又悄无声息的收走。
第五章 风是桂花香
“承影,又给纯钧和你家大人做鱼啊”卖胭脂的徐姐,摇着团扇看着他手里的俩尾肥美的鱼,笑着善意的打着招呼。
承影背着篮子,手里提着鱼,一开门就看见坐在庭院里连连叹气的李阎。
“大人,东西送到了”
“嗯”
得了回复,他又往正屋后的厨房去,纯钧看见他小跑着过去接过他手里的鱼。
“今天吃糖醋鱼”
如愿听见少女开心的回应,他将鱼放在砧板上勾了勾嘴角。
没见面的这几日,李阎对陈望舒的事就知道个七七八八了,闹矛盾时,李阎就有所察觉,但一听到陈望舒要换少傅,这个察觉就被他抛入脑后。
他一直听到陈望舒会经常念叨栓Q什么的,以为他喜欢洋文,便让他学了,也不怪小家伙与他闹脾气。
他的府邸从来不分主仆,吃饭都是一起吃的,只是有时他有事处理会吃的比他们晚。李阎夹了一块鱼肚子那最肥美的肉给纯钧。
他和承影都不怎么爱吃鱼,家里最爱吃鱼的就只有纯钧,承影手艺好,做的鱼最为好吃,有时连他都忍不住多吃几口。
也不知道那个和他闹脾气的陈望舒爱不爱吃鱼,深宫庭院,身为皇子的他会有人或者准许有人给他加菜吗?
假期已过,李阎按时来给陈望舒上课,他走进书房,没看见陈望舒到看见了一头小梅花鹿
“侍读大人,殿下还未起身,大人稍等片刻”
李阎点头,一撩衣袍端坐于案牍旁,抬着茶盏悠悠的喝着,一片熟悉的衣角搜的从书房的屏风背后消失。
李阎轻挑眉毛,静静瞧着陈望舒要干嘛,小鹿好奇来人,一点一点的向前试探。他抬手整理袖口,吓得小鹿直往屏风后面跑。
陈望舒早就来到书房了,就是故意让他等,然后说他身体抱恙来不了,气死他,最好气的和父皇说不再任职他的少傅。
小鹿是景帝赐给陈望舒的,他向景帝提出把李阎换掉,谁知,他的父王没有接他的茬,反而叫他的贴身太监,把他带到国库里,让他挑喜欢的。
出了养心殿的陈望舒并不死心,既然父王不给他换,那就让李阎自己走。
陈望舒为了方便观察李阎,蹲坐在屏风边,此刻受惊的小鹿,匆匆跑到他身边,脑袋轻蹭他的脸,身体露在屏风外。任谁看都知道屏风后有人。
他掩耳盗铃的把小鹿的脑袋轻轻推开,谁知小鹿用力一蹭,他下盘不稳,身体往后到,把屏风推翻了,现在他想装不在都不行。
“侍读大人,我家殿下身体抱恙,不能前来请回…吧?!”
前来的栖梧看着淡定喝茶的李阎,睡到在屏风上被小鹿舔脸的自家殿下,闭上了嘴,默默把门关上。
殿下,保重。
“陈望舒,过来”
陈望舒听着他严厉的声音,缓慢地从屏风上爬起,身体不停使唤地靠近,才走了几步,猛然回过神来。他凭什么要听他的。
然后李阎就看到刚刚还像个小鹌鹑一样的少年,突然趾高气昂,双手叉腰的对他吼道“你以为你是谁,叫我过来,我就过来,我是当今圣上的十七子,你刚见我还没行礼呢,信不信我治你的罪”
这是还没消气呢,看着陈望舒张牙舞爪的样,哪像生气倒像是唬人的奶猫,李阎走过去给陈望舒行礼,却把他吓了一跳。
李阎抓住时机刚要开口,陈望舒就丢下一句,他乏了,让他回的话,给他堵回去。少年跑的快,一出门就不见了人影。
此后,陈望舒找各种理由不上课,到后来他干脆不找了,直接不来。给李阎气的训斥了他俩句。
“少傅,若是觉得我顽劣不好教导,便去找父皇,让他准许不教我啊”
陈望舒久久不见他回话,心里发虚,用余光瞄他,看到他如那天罚他般阴沉的脸。
李阎忽然笑了,他从未见他笑过,陈望舒被这个笑晃了神,而这个笑是暴风雨来的最后一道闪电
“殿下以为耍点小聪明,就可以让圣上收回成命吗?未免太天真”
李阎步步紧逼,将他抵在案牍困于手臂之间
“你以为我是你父皇随随便便找的吗?我能做你的少傅,是因为皇上垂怜镇守边塞的我爹,骠骑大将军!这份职位是做给我爹看的,如果现在我以你顽劣不堪的理由去找皇上收回成命,你猜他会不会为了给我爹,给大臣,给天下做交代,向八岁就被送出宫的你问罪。”
陈望舒脸色苍白,他从未想过这些,护谁,他陈望舒一开始的价值,就是栓住苏婵的心,但他生来就惹她厌烦,失去价值,便被无情抛弃。
皇帝会问他的罪
他明明是知道的,在他八岁病情未愈,送至寺院发高烧烧了一路的时候就知道。
只是现在过的太滋润,他给忘了。
李阎望着陈望舒欲哭的脸,心知把人逼狠了,刚要哄,陈望舒就抬着伤心欲绝的眸子看着他。
一把捉住李阎的领口凑近,二人呼吸可闻。
“你以为我会怕吗我不怕”
李阎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本想好好谈谈,现在矛盾更大了,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就起身去庭院里散心。
庭院就这么大点,他来来回回走了数遍,他抬头看着月色
你猜他会不会向八岁就被送出宫的你问罪
你以为我会怕吗?我不怕
李阎闭上了眼,他都对他说了什么。
“殿下,上回欺辱你的那个三皇子,被人发现考试作弊和买卖官职,被送入宗仁府了。”
栖梧瞧着这几天心情低落的陈望舒,想着告诉他能让他开心点。
陈望舒点点头“他这算罪有应得”
郑公公看着陈望舒这幅模样,恨不得吃李阎的肉,喝李阎的血。
大宫女栖凰,拿着信笺递给他,上面龙飞凤舞,狂放不羁的草楷,一看就知道谁写的。
“以后这种信,统统烧喽,别让殿下看到,晦气”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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