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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树(近代现代)——裴忱洱

时间:2024-04-12 07:35:03  作者:裴忱洱
  “和成决吵架了?”
  “没。”
  季正松才不信,又试探道:“还为上次那事?”
  季正松说的是季成决被人拍到和人私会的事,季晏棠扯了扯嘴角对季正松笑了下,并不接茬。
  “其实我一开始就不太赞成你和成决结婚。”
  季晏棠挑了下眉毛,还有这事?分明当时季正松没什么表示。
  “还好你及时醒悟过来。”季正松拍了拍季晏棠的手背,“成决就算姓季,他也不是季家人,当年要不是为了你妈,我也不会同意认一个佣人的孩子当干儿子。”
  季晏棠不言语,只是听着季正松说。
  当初季决言去世,赵凤仪承受不住打击,精神失常,天天神叨叨地说要把儿子找回来。
  季成决年岁和季决言相仿,模样又有几分相似,赵凤仪那天犯了病,推开季决言的卧室门,就看见正在帮季决言整理遗物的季成决,她从季成决身上看见了去世儿子的影子,说什么都要季成决给她当儿子。
  那时的季成决不叫季成决,叫什么季晏棠不记得了,只知道后来季成决改了姓改了名,取季决言的“决”,再加一个“成”,寓意“成为决言”,代替季决言给赵凤仪当儿子。
  季正松留了心眼,改名了,但是没办手续,也就是说季成决实质上还是保姆芳姨的儿子。
  “麻雀再怎么变也是麻雀,成不了凤凰的。”季正松翘着二郎腿,眼里满是奸诈的笑。
  季晏棠心里毫无波澜,只是觉得季成决也挺可怜的,辛辛苦苦替别人扮演了十多年好儿子的角色,最后也只换来一句“麻雀变不了凤凰”。
  这时门忽然被人叩响,季成决推开门进来,说:“爸,小棠,下楼吃饭吧。”
  季正松脸色短暂地变了下,似是背后说人坏话心虚,但很快神色恢复如常,他拍了拍裤子站起身,说:“知道了。”
  季正松先一步出了门,季晏棠跟在后面,他观察季成决的表情,企图从微妙的表情中看出季成决到底听没听见刚才的对话。
  看不出来,季成决神色平静,几乎可以用面无表情来形容,但是饭桌上和季正松交谈时又谈笑得当。
  要么他就是没听见,要么就是听见了,但他心思深沉在装傻。
  而季正松那一瞬间的慌张也很叫人玩味,按理说做主人的愿意说什么便说什么,再加上季正松这个性格也不是会在意季成决想法的人。
  可他的确慌了,季晏棠隐约明白季正松在慌什么。
  这个家表面风平浪静,可实际却藏了太多事。
  陈南树白天和网上烘焙主播学做面包,他对这个还挺感兴趣,一学就是大半天。
  烤箱他还不大会使,烤了好几个面包都不太好,最后终于成功烤了个看的过去的,他把面包包起来,把好的留给季晏棠,那些烤坏的,他挑着能吃的地方都吃了,结果吃太多到了晚上也不饿。
  他面前的桌上摆着要给季晏棠吃的面包,从天还亮时等到了天黑,新闻联播都结束了,电视开始播八点黄金档的电视剧,他也没有等到季晏棠回来。
  陈南树给季晏棠发了条消息过去:今天工作很忙吗?什么时候回来?
  季晏棠一个电话打了过来,电话那头的季晏棠声音里带着笑意,“陈南树,我那天晚上跟你说话你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是吗?”
  陈南树皱眉,哪天晚上,什么时候,说什么了?
  “笨蛋。”季晏棠忍不住嘀咕了句,“我去外地了,这几天都不回来,你不用等我,早点睡。”
  好半天,陈南树才回了句:“啊,这样啊。”
  “怎么?听你这语气很失落?这么想我?”
  “没有。”陈南树拿起桌上的面包放在手里捏,光滑的面包表面都叫他捏出好几个坑,反正季晏棠也不会回来吃了。
  电话忽然挂了,陈南树还没反应过来就又来了电话,只不过这次是视频。
  陈南树接起,镜头里出现季晏棠的脸,季晏棠应该是刚洗过澡,发梢还在滴水,桃花眼对着镜头眨了眨,笑道:“你干什么了,脸上蹭的那是什么啊?”
  陈南树离近镜头看,他脸上沾了面粉,忙用手抹了一把,“没什么。”
  “你是去外地出差吗?”
  “嗯...就当我是去出差了吧。”
  “那你吃晚饭了吗?”
  “吃了。”
  “哦。”
  毫无营养价值的对话,但季晏棠也不觉得闷,他伸手搁着屏幕戳了戳陈南树颊边的小红痣,“陈南树,你这颗痣还挺会长的。”
  陈南树下意识摸了下,“我之前还打算把痣点了。”
  季晏棠眉毛一立,“不准点!”
  陈南树就是说说,点痣还得花钱,他才舍不得点。
  季晏棠在床上翻了个身,坏心起了,说:“你洗澡了么?”
  “还没。”
  “你怎么那么埋汰不洗澡,别把我床单弄脏了。”
  “我一会儿就去。”陈南树着急辩驳。
  “谁知道你一会儿到底洗不洗。”季晏棠勾着嘴角,说:“你带着我一起,我亲眼看着才放心。”
  陈南树反应过来,知道季晏棠又在逗他,一本正经地说:“小北,你别总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谁开玩笑了,我是真想看.....”季晏棠话音停住,季成决忽然推门进来,刚好看见他的手机屏幕。
 
 
第50章 
  季晏棠将手机叩在身前,不满地说:“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我敲了,你没听见。”季成决说这话的时候牙齿都咬的直响。
  陈南树看见屏幕变黑了,电话那头能听见季晏棠在和一个男人交谈,都这么晚了,季晏棠还在工作吗?
  不对,他刚才分明看见季晏棠已经洗漱完毕坐在床上。
  陈南树将手里的面包抠出了个大洞,这时黑着的屏幕再次亮了起来,季晏棠语速很快,说:“我这边有点事先挂了,你早点睡觉,晚安。”
  几乎是季晏棠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挂断了,陈南树放下手机,拿出被自己抠出好几个洞的面包吃。
  今天吃了太多面包,再尝这个味儿都有点恶心,可陈南树还是一口一口硬往肚子里咽。
  这夜的陈南树因为吃了太多面包胃不舒服,失眠了大半夜。
  季成决是来给季晏棠送明天要穿的衣服的,去扫墓总要穿的正式沉稳些,季成决给他带了一套黑色西装。
  “谢谢你啊。”季晏棠没起身,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斜靠在床头。
  季成决把衣服放下却没走,他站在门边,头快赶上门框高,居高临下地看着季晏棠。
  “还有事?”季晏棠没什么耐性,“我要睡觉了。”
  “你想起以前的事了吗?”季成决没来由地问道。
  “哈?”季晏棠眉头蹙紧,“什么意思?”
  季成决却看上去放心了些,他像是在自言自语,轻声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现在和失忆前的你越来越像了。”
  “你说什么?”季晏棠听不懂季成决的意思,他之前什么样他自己不记得了,但他想了下,刚从陈家被接回来时,他的脾气的确还不像现在这么坏。
  “没什么。”季成决拉开门,挤出一个温和的笑脸说:“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
  季晏棠只觉得季成决这个笑脸很勉强,明明刚闹过不愉快,季成决现在还能像没事人一样对他展现出好哥哥的样子,也挺让季晏棠感慨他的心理之强大。
  他还发现,季成决每一次假笑时嘴角扬起的弧度都在固定的位置,像是对着镜子一遍遍练习过。
  季晏棠看向摆在一边书架上的相框,那是他和季决言为数不多的合照,照片上的季决言像一块儿白玉,温和剔透,只是看着照片就会让人觉得很有亲和力。
  倒是站在季决言旁边的自己,摆着张臭脸很不耐烦,好像下一秒就要甩开季决言搭在肩膀上的手跑掉一样。
  季晏棠头有些疼,他到底忘记了些什么?
  江城不像宁城那样四季分明,冬天它几乎不下雪,偶尔在别的城市下大雪时,他会象征性地下雨。
  今天是个阴雨绵绵的天气,季晏棠拉开窗帘,外面的天被乌云笼罩,他忍不住骂了句,阴天比下雪刮大风更让人讨厌。
  他换上昨天季成决拿给他的黑色西服,他的头发本来就是如墨一般的乌黑色,穿了这一身黑后,更显得肤色白如雪。
  眼底的乌青更深,他认床,换个地方就睡不好,昨晚翻来覆去滚了好几圈才睡着。
  本来没睡好心情就不好,此刻更是烦躁到了极点,头顶笼罩乌云,宛如一个瘟神。
  他没和季正松他们坐一辆车,而是选择远远跟在后面。
  车子往郊外的墓园驶去,雨天路不好走,车子开的很慢,比正常晚了半个小时才到。
  空旷的墓地除了季家没有其他人,季晏棠跟在季成决身后,手里也捧了一束白花,准备一会儿放在季决言的墓前。
  赵凤仪年轻时是个骨相极佳的美人,哪怕是到了迟暮之年也是个美人,要是没经历丧失爱子之痛,她能远比现在看上去更年轻些。
  从到了墓园赵凤仪的眼泪就没停下来过,季正松环住她的肩膀低声安慰她,季晏棠在后面看着,内心毫无波澜。
  他对季决言这个哥哥的感触还不如季成决的多,有时候他自己也觉得他这人有些冷血,网上说的什么手足情深血脉相连在他这根本不存在。
  “言言,妈妈来看你了,你在那边过得好吗……”赵凤仪蹲在墓前,絮絮地对着季决言的照片说着话。
  季晏棠听着,心里却想季决言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听见赵凤仪说的话。
  看赵凤仪那个样子可能要在这儿待上很长一段时间,季晏棠无聊,在附近漫无目的地溜达。
  墓园没什么好逛的,这里除了坟墓就还是坟墓,一派死寂。
  季晏棠撑着一把黑伞,风吹过,有雨捎进伞里,打湿他的半边肩膀。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几下,季晏棠掏出来看了眼就忍不住笑了,陈南树问他:“你在干嘛?”
  也不知道是听谁说的,当一个人问你“在干嘛”时,就是在说:“我想你了。”
  纤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了几下,一条消息就发了过去。
  陈南树正坐在烤箱旁等面包烤熟,手机响起时他第一时间拿起手机看消息。
  -小北:在想你。
  陈南树忍不住捏紧了手机,明明人也不在身边,却好像季晏棠就站在他面前调侃他一样。
  手指悬在键盘上迟迟打不下一个字,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最后,他对着烤箱里的面包拍了张照片发了过去。
  -树苗:我在烤面包。
  季晏棠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什么嘛,简直是笨蛋,直接说我也想你不就好了吗,在烤面包是什么鬼啊。”
  -小北:怎么想起烤起面包了?
  -树苗:在网上看见别人做,我也跟着学了一下。
  -树苗:昨天也做了,给你留了一个,但是你没回来,我就自己吃了。
  季晏棠看着陈南树发的消息,忽然有点小愧疚,他都能想象到陈南树守着面包可怜巴巴等他回来的样子。
  -小北:等我回来你再给我做好不好?
  -树苗:嗯。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是皮鞋踩在碎石子上的声音,季晏棠回头,看见季成决撑着伞往他这边走。
  “结束了?”季晏棠问。
  “没有。”季成决在他面前站定,“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一会儿爸妈发现你不在该说了。”
  季晏棠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待着无聊就出来走走。”
  季成决从口袋里拿出叠的整齐的手帕,伸手想要替季晏棠擦脸上的雨水,手才刚伸过去,季晏棠就往后退了一步。
  季成决的手悬在半空中,没一会儿手帕都淋上了雨水。
  “你就这么讨厌我?”
  “不讨厌。”季晏棠回答的干脆,他的确不讨厌季成决,他回季家的这几年,家里也就只有季成决关心他,虽然可能这点关心都是出于讨好,但也实打实地上了心付出了行动。
  可是,季晏棠说:“但我不喜欢你。”
  “你也不喜欢我对吧?”季晏棠说的直白,“不喜欢就还是别勉强了。”
  季成决像是被人戳中了心思,他脸色变了下,张了张嘴想要解释。
  “回去吧,这束花还没送出去。”季晏棠示意了下手里的白花。
  他顺着台阶要往下走,手腕却被人攥住。
  “为什么是他?”季成决仰起脸,雨水打湿了额前的碎发。
  季晏棠看了眼被季成决抓着的手腕,想要把手抽出来,但对方将他抓的很紧,怎么抽也抽不出来。
  “因为他是这个世上最真心待我的人。”
  季晏棠人生仅有的温暖都来自陈南树,那样温柔笨拙的人,他没办法不喜欢上他。
  “懂了吗?松手,我要回去了。”季晏棠手上使劲想把胳膊抽出。
  季成决的眼睛一点点变暗,如同要把人吞噬的汹涌浪潮。
  季晏棠怔了下,下一秒,手腕上的力便松了,他没反应过来,还在拼命挣扎,这力一泄,他就要往后倒。
  下雨路湿,台阶更是湿滑,季晏棠站不稳,直接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他像是经历了一场慢动作,他往后倒下时,清楚的看见季成决的神色一点点发生变化,他眼中有惊惧,不相信季晏棠会因此摔下去。
  这还是季晏棠头一次在季成决的眼里看见这样的表情。
  他脑中忽然有无数个画面闪过,头甚至比摔在地上的身体还疼,没等他细想那些画面,人就晕了过去。
  “棠,一块出去吃夜宵去啊?”刘正杰的脸夹在门缝中间殷切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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