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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皮书:大唐无杖录(古代架空)——霂子已

时间:2024-04-14 07:14:12  作者:霂子已
  说到最后,元理和士兵拉扯着赵梓铭进来。
  原本内心就已经垮了的段鸿朗,看到赵梓铭,防线就彻底崩塌了。
  “我……我拿到的粮,全都是通过赵梓铭卖出!我……我错了……大人……”
  段鸿朗腿软了,呜呜呜的眼含泪道:“我招,我认,是我……偷取了三十万军粮……我……”
  徐有功冷漠道:“哭没有用,把你背后的高官写出来…只有签字画押的指认,才能保你不死,但也只能是我这里不死,天子判决我无法左右。”
  不想段鸿朗却在写背后的人时,摇头痛苦道:“大人,这个小人真的供应不了!我没有任何证据!我只知道,每次跟我们接头的是长安城里的一位……一位……戴着面具的人!我最多也就是联络赵梓铭啊!”
  他说的额头冒出汗来,看着赵梓铭,痛苦不已。
  徐有功脸色也是黑了下来,尽管他早想到对方不会轻易留下把柄,可这么下来,他什么都拿不到,也不好接下来的进度,而赵梓铭这边,也只是说到自己只是许敬宗的远房还要再出五服的表侄,往常他都是自己孝敬的许敬宗,许敬宗并没有直接给他授意让他买卖粮草!
  “你胡说!二哥,他之前不是这么说的!”霄归骅听出了赵梓铭的临时翻供,而段鸿朗就算听出不对,也意识到自己已经是必死无疑了,想到自己家中还有家人也是快速地反口,“对,就是这样的,我只到赵大人这里就……就断了!”
  ……
  剩下的对话,压根是废话,徐有功这边直接捏拳黑着脸让他们签字画押,随后,转身直接离开!至于那真正买卖粮草,拿取钱财的……此刻正在安然享受着女子们的纵情歌舞。
  长安,许宅。
  许敬宗端坐在宰相大宅内的主座上,眼看着堂上的灯火辉煌,照耀得如白昼般明亮。
  舞女们身着轻纱,舞姿曼妙,在光影交错中几乎看得到纱下的身段,若隐若现中的翩然起舞,个个妖娆妩媚。
  丝竹之声悠扬,女子歌声婉转;
  轻纱如同细雨拂过宾客之面,激起好色之人内心的层层涟漪,却不敢乱来,只能频频举杯向许敬宗致酒,转移心神。
  许敬宗看着宾客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也明白眼下尽是阿谀奉承,恭维的不过是他如今的权倾天下,可这权倾天下也不过只是……过眼云烟。
  稍微行差踏错一步,他就有可能万劫不复,所以,怎么可能行差踏错呢?眼看着最衷心的老奴一路走来,对他远远点头,许敬宗才是终于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笑容。
  这一次,徐有功……又输了。
  许敬宗微闭着眼,假意睡着,等再睁开眼才是主动下来,感受着女子们柔若无骨的依偎,权力的滋味才变得如此甘美,让他欲罢不能,接着分配了堂上跳舞的女子后,便是各自欢愉。
  可在这片刻的欢愉背后,许敬宗又像心口旋了一把刀,不是悬着,而是旋转。
  徐有功此人要么除,要么拉过来,但他第一回觉得,前者不比后者更容易,毕竟他有胡人剑傍身又有霄归骅跟随毒物不过身;而若能够做到后者,许敬宗当然会更觉得有意思,毕竟,古往今来,谁不爱看英雄折腰?最美的瓷器也永远是——砸碎的那个。
  “相爷……您在想什么呢……奴家……嗯……”
  床上的女子妖娆的贴着许敬宗,她是整个长安城里,仅次于皇宫的最美歌姬,花月夜。
  许敬宗压下她,狠狠戏弄。
  无论将来如何,至少在这一刻,他许敬宗还是长安城中最有权势的人,有权利享受着这仅次于皇城的美好!
  然而天不亮,许敬宗就又醒了过来,居安思危一向是他行走朝堂的根本,无双本就浅睡,坐起来却没开口,被推下床去!
  “从今日开始,你不必伺候本相,用你全身解数,百倍的智慧去俘获徐有功的心,若能成……”许敬宗坐在床边,捏住花月夜的下巴,“荣华富贵一辈子,若不成……你知道后果!”
  花月夜听到徐有功时谄媚的眼神就微颤,随即,低眉道:“奴家必定完成相爷之命……”
  “需要什么,不必回禀,直接找管家安排。”许敬宗下床,花月夜又跪着抱著他的腿道:“相爷,要不要……月夜再服侍您一次……”
  柔弱无骨的手再次攀附上来,许敬宗都要静心深吸气才能压下,他低头看着眼前的尤物,再次不舍的捏了捏她的脸:“不需要,不过,你这招对徐有功无用,英雄难过美人关,更难过的是……自己的心,凡人都有一颗想要救赎与他人的心,相信你在青楼玩得比本相更明白……想一想你当初在石县是如何勾引徐有功的……”
  花月夜顿了下才是退一步,竟转瞬恢复冷静的双眸,沉静道:“花月夜明白相爷的意思,这段时间多谢相爷垂怜!告退!”
  转过身出街,天还没亮,花月夜很快就抵达了李素节的住处叩门后,闪身入内。
 
 
第124章 都在成长
  李素节近来安生得很。
  从大哥二哥相继结束,王伏胜也被抓后,他就瑟瑟发抖,生怕王伏胜把他咬出来,好在王伏胜把一切都推给了大皇子,什么也没说他的,总算是把他摘出来,可越是摘得干净,李素节反而越是不安。
  因为——
  父皇也没有再找过他。
  父皇当时是让他谋反的,可他没有,他让大哥全部去了,当然大哥也骗了他!
  大哥明明拿着兵权,带着兵去的宫中,可见,大哥也是摆了他一道,甚至,大哥的兵权从何而来,李素节都不敢设想,因为设想下来,好像……是父皇。
  毕竟,普天之下能够拿到兵权的除了父皇还有谁?妖后?可妖后怎么会给李忠兵符?他有自己的眼线,大概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但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更不踏实,更不安。
  到底,是谁摆了谁一道;又是谁,招惹了谁?明明是个对付妖后的局,可他忽然看不清了。
  更别提他头破血流,徐有功……不,是霄归骅那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敢对他下手,他记得清清楚楚当时自己是把她五花大绑,可见她用了妖术,毒术,而她能做出这些就说明林如海工作没做到位!可林如海已经死了……所以,李素节更担心的是,徐有功一行人的报复,偏偏……也是徐有功这群人打晕了他,才让他有机会躲过这一劫,总之就是一个字——
  乱!
  乱糟糟的,养着病,还没想明白,徐有功又归来查案的消息让他本就破碎的脑袋就更疼,不想,更头疼的又来了——
  “四皇子殿下,花月夜求见。”
  黎明前,太阳刚冒头,李素节裹着厚重的纱布脑袋看见花月夜款款身姿的走来。
  花月夜拜下身,道:“四皇子殿下,今日月夜求见之事干系重大,若非迫不得已,实在不愿叨扰皇子。”
  听花月夜的官话变得一套一套,李素节就知道她这段时间没有白白呆在许敬宗的身边,轻笑扯着伤口疼的倒抽气后,李素节才道:“花姑娘,四皇子府就是你的娘家,本殿下怎会被你叨扰,说吧,什么事?”
  花月夜直接把许敬宗要她勾引徐有功的事说了出来,李素节仍旧很好说话的样子:“既然你已经接下任务,本殿下自然要尽全力支持你。”
  花月夜听后,心中没觉得多暖,反而更警惕,四皇子这反应不太对。
  李素节却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他要旁观,要冷静,要好好看看局势到底是什么,花月夜的出现正好是他投石问路的一颗石子。
  而且,李素节直觉——
  徐有功肯定也在局中!
  眼下,李素节看不清局势什么都不敢坐,他只想要活着,只有活着才是真的,死了那就是他那不争气的大哥二哥,什么都没了。
  花月夜迟迟没说话,她在观察,可惜没从李素节肿胀的脸和脑袋上看出什么,等李素节回过神她便是欠身道,“多谢四皇子殿下,但月夜并不需要任何帮助,月夜相信自己有能力完成。”
  李素节微微皱了皱眉,道:“既如此,你为何而来?”
  花月夜本来有想法的,她想要询问关于四皇子对徐有功接下来的安排,但从李素节脸上没有看出任何要参与进来的意思,于是只道:“月夜只是给您汇报,想看看殿下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毕竟,您才是月夜的主子。”
  李素节很满意这句,颔首道:“那你就照许大人的意思办,本殿也不便多加干涉。只有件事情需要告诉你,徐有功并非等闲之辈,你要小心行事……别忘了当初你吃过的亏可不少……”
  花月夜当然记得,沉声道:“多谢四皇子殿下的提醒,月夜会加倍小心。”
  李素节点了点头,很是满意她现在的状态,道:“你远比从石县来时要有深度内涵了,既如此,没别的了,只是后续你若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
  花月夜这次再拜下身告退后,便直接离开。
  李素节目送她离去后,就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又鸟缩起来脑袋,他这段时间一直是这个状态,宛如成了一只受惊的鹌鹑。
  自从他的母亲萧淑妃遭遇不幸之后,李素节对于潜在的危险就变得异常敏感。尤其最近,他这么些年的静心算计与谋划,到头来,付诸东流,甚至让他感到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形的陷阱。
  他不知这个陷阱的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但他能清晰地预感到——
  再往前踏出一步!他的性命难保!
  无论是朝廷的权力斗争,还是和父皇合谋反了妖后,李素节现下哪都不敢碰,他得寻求出新的生存之道,同时也不得不提防那些表面上微笑迎合,暗地里却心怀鬼胎的同僚了。
  好多东西一股脑全砸过来,李素节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死去的大哥附体了,有些神经质,总觉得身边有人害他!总觉着,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敌人,正冷冷地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就仿佛他的母亲萧淑妃,前一天还好好的,突然就……
  也是母亲的遭遇给予他深刻的警示,使他明白了权力斗争的无情与残酷,也因此他努力不让母亲的悲剧在自己身上重演,可眼下,他好害怕。
  到底是谁在看着自己?
  “老四是除不掉,猫起来了。他一向警觉,这一波没有殃及他,也在霄兄弟的计划之中。”
  李治自上次吐血推开武则天召见贺兰敏敏后,对外,便再没有见过武则天。
  武则天无心听他说起霄家的计划,农田的计划,她从见到李治开始,目光就只停留在李治的瘦削脸庞上。
  那曾经熟悉而深爱的面孔,如今已被毒和疲惫侵蚀得憔悴不堪。
  “夫君瘦了好些...”她轻声喃喃,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关切和疼痛,眼角更是湿润,眼泪不自主地滑落。
  “夫君……”武则天伸出手,想要抚摸李治的脸颊,却又中途撤回,捂住嘴,泣不成声。
  李治坐在对面,心中同样充满了无奈和悲痛。他多想走过去和从前那样,拥抱她,安慰她,但他不能。
  他害怕自己的毒病会传染给她,会给她带来更多的痛苦。
  他只能叹息着,试图用言语安慰她,“不哭,我又不能抱你。只是平添我与媚娘的痛苦罢了...”他没有用朕,仿佛只是寻常的百姓夫妻。
  “媚娘……我的妻……”李治的声音中何尝不是充满了苦涩和无奈?眼中又何尝不是充满了对武则天深深的眷恋和不舍。
  从少年到中年,他从看到她第一眼就知道,他们的命运会紧紧地纠缠在一起。只可惜……结局只能是悲了,他是一定会留她独自面对余生的,而在此之前——
  “打起势头来,武照,你是天后陛下!”
  李治说的让武则天愈发眼泪滂沱,“这个该死霄冬至!罪该万死!他竟敢……他……”
  “他已经万死,媚娘,你似乎老了,都添了白发,是许敬宗不好管吧?有些后悔,从前没有多让你多历练怎么跟老狐狸们打交道……”
  主要是李治没想到毒发会这么快,也是想到毒,李治不等武则天说话,便又迅速道:“有件事你要抓紧时间布置了,武家虎视眈眈,蓄谋已久,对你多有不恭不敬的,都可以收网了。”
  武则天微微一顿,明白李治的意图,“是贺兰绾绾的毒快到了吗?”
  “倪秋算的日子,不出意外就在这月中爆发,为了避免被发现,你要找一个机会把他们聚齐,然后……把贺兰绾绾毒杀,至于到时是杀一个还是杀一家,随你,我的建议是全部,你要知道,武家甚至给贺兰绾绾准备了皇后衣裳,这摆明了是要除掉你,取而代之……”
  随着李治的话,武则天原本红彤彤的泪眼,也渐渐冷了下来。
  她当然知道贺兰绾绾的野心,擦了擦泪她冷沉道:“是人,就都有犯错的时候,先杀一儆百,再有犯者,再诛不迟,杀人——不如用人!这是夫君教我的,刚好用来拿捏武家,以便来平衡许党……”
  李治微一顿,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女帝的模样,又恍惚仿佛看到了当初在甘露寺红着眼说求他带她走的小姑子。
  嘴角扯起,李治心情很好道:“保持住你这股劲头……”
  武则天的信里却只想抱着他好好哭上一哭,然而,她心中更清楚的是,“我会的,我会保护着李唐的江山……一直到夫君好起来。”
  李治把手放在袖子里伸出去给他,顿了顿却还是不等她摸上来就收回,“算了,还是别碰了……”谁知道衣服上有没有呢。
  武则天抿了抿唇,也是叹气,随后努力的打起精神来提起朝政,“徐有功那边,陛下给的那份手册,他已经在查了,军营传来消息,已经解决了。不过,许敬宗那个老狐狸,还是跑了……但是臣妾想过,就算是抓到了,又能怎样?他许敬宗也不是这么一件事就能扳倒……不过,媚娘设想过,若是能抓到把柄跟他卖卖惨,说说国库没钱,让他给一些钱粮充国库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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