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炸偏殿之前,先将里面的人赶出来。”桃花眸里是不羁的笑意:“咱们雍朝人最是讲道理,可不能做出草菅人命之事。”
第200章
原本谢令月没想过闹出这么大动静,令龙甲卫集中在大宣皇宫附近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希望不动干戈接回自己的爱人。
怎奈大宣新帝与这些权贵们实在太会惹人生气。
坐在大殿顶上随便听一听的谢令月哪里还能忍得住,再不露面,爱人身上就要背负这莫须有的三十条大罪,怕是遗臭万年了,熟知古代历史的谢令月当即满腹怒火;结果还有人能令雍帝陛下更生气,居然想扒了他家爱人的蟒袍!
可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忒会找死。
如此,谢令月还讲什么客气与礼节;先甩出一个在场所有人都没听过与见过的手雷,炸掉太和殿的偏殿,来个先声夺人,震慑所有人;至于炸掉的偏殿,雍帝陛下半点不心疼,是大宣皇族自找的。
于是,江越还来不及出言阻止,大殿内所有人便听到一声巨响;脚步声纷乱欲要奔到门口看一眼,顺带躲避不知名的危险,却又惧怕守在大殿门内的御前侍卫,更怕殿外气势卓然的龙甲卫;有靠近殿门口的低阶官员伸长脖子看出去,果然看到巍峨的偏殿在眨眼之间轰然倒地,化为一地废墟,而···周围并没有红衣大炮!
既然不是笨重的红衣大炮,这位雍帝陛下的龙甲卫手中到底是何等恐怖的兵器,居然能这般速度便实现雍帝陛下所说的;亲眼所见的震惊与惧意,令大殿内所有人陷入寂静,脚步却不自觉往后退。
就连几个龙甲卫与御前侍卫打起来,还有两个龙甲卫直奔杨崇武,迅速控制住人并扒下他的官袍,也只是令文武百官匆匆后退;倒是有几人边退边喊“岂有此理”,却也不敢靠近龙甲卫理论,更不敢与殿外的雍帝陛下理论,大殿内一时间乱哄哄一片。
江越倒是想诘问来着,被扒了官袍的杨崇武早涨红面皮高喝:“放肆!雍帝陛下竟是如此不识礼数的么!”
“瞧瞧镇北大将军说的这是什么话。”谢令月又坐在椅子上,随手将爱人搂住就坐在自己的腿上,也无损他此时的惬意风流,说的话更是气死人不偿命:“怎么,朕竟是不知,原来大宣的朝会是镇北大将军的一言堂么,什么时候大宣的皇族已然改姓了杨?”
此言一出,大殿内轰然而起议论声,多数人的目光闪烁在青筋暴起的镇北大将军身上;偏杨崇武不敢对这些人发作,也顾不得衣衫不整,当即跪地,对龙椅之上的少年帝王请罪表忠心;他就是有这种取而代之的心思,也不敢在此时泄露分毫啊,后世史书该如何口诛笔伐他这个窃取江山的贼子。
江越却更加着急,方才那么大的动静,竟是不见宫城内值守的禁军前来,只有太和殿附近值守的禁军呆愣在原地;鹰眸怀疑的看向谢令月,难不成这人的龙甲卫竟是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控制住禁军?!
既然江越想到了此节,其他人也在此时回神,目光更是游移不定,一会儿偷觑上首的少年帝王,转而又不着痕迹打量殿外的青年;一时间,竟是谁也不敢多言,只等着陛下或是哪位皇亲国戚先出声质问,他们也好跟着讨伐表忠心。
被群臣殷殷期盼的少年帝王早被方才的动静吓住,甚至差一点就呼喊一声“九千岁护驾”,转而看到殿外的陆寒尘,再想想自己干了什么,竟是缩在龙椅内,克制不住的瑟瑟发抖;都怪母后与舅舅,出的什么馊主意,谁能想到雍朝帝王竟是如此看中陆寒尘这阉人呢。
而方才还言辞咄咄逼人的首辅大人,此时也不敢再出声,悄无声息后退几步,手中的奏折也被他慌乱间卷起来,匆忙塞入袖袋中,好像如此做就不会有人记得他方才之事。
还是江越大步上前质问:“雍帝陛下这是何意,如此挑衅我大宣国威!”
终于有人出头,大宣的朝臣们也深觉这位雍帝陛下太过招摇,真当大宣没人了么;于是乎,各种讨伐声纷纷而起,这个道雍帝陛下不递国书便来到大宣,是为无视两国邦交;那个言雍帝陛下在大宣皇宫随意进出,甚至破坏早朝,是为无礼之举···
竟是无人注意到谢令月方才对陆寒尘的称呼,或许也有人注意到了,只是他们不敢相信而已;毕竟还没有一国之君当众称呼一个男子为皇后的,还是陆寒尘这个阉佞···定是他们听错了。
然而殿外的一幕又太过刺眼,陆寒尘就那般大剌剌坐在青年的腿上,眼中只有青年的身影,竟是半点不顾及体统与大宣的颜面;于是又有人讨伐陆寒尘,倒是不再称呼九千岁,言语更是不客气,指责这位身为大宣子民,如今还是戴罪之身,不顾体统,不顾大宣帝王安危,与雍朝陛下勾结,显然方才首辅大人所言的三十条大罪并非妄言,这人怕是早对大宣生出异心···
被质问的陆寒尘像是听不到这些言语,凤眸专注在自己的狼崽子身上;此时九千岁心间早软成一汪春波,难怪自己离开大宣时狼崽子表现的那般平淡;原来他早就打好了主意,竟是冒着天大的危险,以帝王之身潜入大宣,只为了护自己安然无虞···若不是此时在大庭广众之下,陆寒尘只怕会哭倒在狼崽子怀中,他何德何能啊。
这些人如何质问谢令月,他都不在意,可此时他们显然不敢得罪自己这位帝王太过,竟是将矛头都对准自己的爱人,谢令月当即冷脸,桃花眸扫进殿内。
“朕倒是不知,原来大宣朝堂上下竟是只会挑软柿子捏么;怎的,以为朕是与尔等玩笑?”起身后叫爱人坐在椅子上,右手轻轻拍了拍爱人的肩,叫他只管安稳坐着,一切都交给他。
谢令月身姿端雅走近大殿,靠近殿门位置的人被他的气势所迫,不自觉退后,暗中吞咽口水;这位雍帝陛下果然不可小觑,仅仅是这么随意迈步,就如同山岳压顶,叫人难以呼吸。
几步便到了杨崇武面前,身后跟着数十名龙甲卫,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其中一名龙甲卫还搬着一把椅子,也不知他们是从哪一处宫殿找到的;到了大殿中央,谢令月停下脚步,随意坐在身后的椅子上,直面大宣的少年帝王。
“大宣的皇帝陛下是等着禁军前来救驾么,朕不妨告诉你,莫要等了,别说宫城只有数万禁军值守,便是五万禁军都在···也不是朕的龙甲卫的对手;传递消息的心思也最好别有,惹怒了朕,荡平这座宫城也是轻而易举。”
桃花眸微微弯起:“陛下不如学学定国大将军,去了雍都一趟,大将军便察觉到我雍朝的铁骑与武备早就不同往日;亏的大将军一再阻拦,试图留有转圜余地,不至于惹怒朕出兵大宣,显然···陛下与你的这些心腹重臣们都辜负了大将军的好意。”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看向一旁绷紧身体的江越,原来大将军一再为陆寒尘辩驳,是为了大宣着想啊;再看看龙甲卫人手一把小巧的火铳在手,谁敢面对那乌黑的小洞,又退后数步,连踩着谁的靴子也顾不及看一眼。
谢令月没功夫管这些人怎么想,右腿随意搭在左腿上,单手撑起下巴:“别人不知道很多详情,陛下与镇北大将军应该最清楚,若没有陆寒尘这个九千岁为你说话,三年前的那次分封诸王,当时还是荣王殿下的陛下早该滚出京都前往封地;若没有陆寒尘震慑群臣,还轮不到陛下幼主临朝···白眼狼也没有陛下如此做派。”
被他淡淡诘问的新帝面色涨红,眼神左右飘忽,就是不敢与中间的青年对视;只心里的羞愤一再翻涌,也就是他们不曾防备,叫这人轻而易举进入皇宫,还控制了禁军;等到眼前困境消除,他定要让这人有来无回,真当大宣是个空架子不成!
大殿内的文武百官也面色羞愤,虽则这位雍帝陛下说的是实情,可也没见过有人这么不讲规矩,当面就能说的这么难听;大宣泱泱大国,竟有如此丢人的时刻,之后定要问责禁军统领与巡防营;谢令月带领一千龙甲卫何时潜入的京都与皇宫,竟是毫无察觉,简直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还有这位镇北大将军。”桃花眸转而直视又被押着跪在他面前的杨崇武,谢令月语调悠然:“瞧不起我家哥哥是个阉人,你个屠户之子又好到了哪里?不过是仗着裙带关系在闽州打了几场胜仗,还仰仗定国大将军驱退三年前的漠北进犯,就真当你天下无敌了?”
“如此迫不及待排除异己,排除的还是扶持你们杨家外甥起来的九千岁···怎的,以为你爹教会你的杀猪法子便能玩转朝堂,便能取而代之打压李氏皇族?”
桃花眸瞬间凌厉:“自古都不少争权夺利之事,朕欣赏你的野心,然···你那只知道杀猪的脑子与你的野心可堪匹配?连个循序渐进削权都不会,当众便敢羞辱朕的人,谁给你的胆子!”
话音落,一道劲风荡起,不知他手中何时便有的一片金叶子掠过,杨崇武的头发被削掉半数之多,仅剩的几绺发丝散落,原本束发的金冠掉落在金砖上,发出一声清脆回响。
大殿内噤若寒蝉,便是有一根针掉落,此时也会听的异常清楚···
第201章
谢令月的一番动静彻底吓住了大殿内身无寸铁之人,御前侍卫倒是想上前,然而陛下与重臣都在,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谁也担不起损伤龙体的罪责,谁知事后陛下会不会与他们算账,此时做做样子就是。
便导致雍帝陛下在大宣的朝堂如入无人之境,举手投足都是令人牙疼的恣意招摇。
“怎的,诸位此时是不是恨的牙痒痒,是不是觉得深受其辱呀?”偏谢令月嘴上还不饶人:“怪只怪朕与龙甲卫实在深不可测,更要怪大宣从上至下沉迷享受,疏于防范,此时被朕占了先机···也是尔等活该!”
明明是如天上艳阳般的风流人物,怎的长了这么一张嘴,说话是又毒又刻薄;大殿内所有人面上青红交加,大抵此生最大的侮辱便来自此刻,然他们却忌惮良多,束手无策。
而真正受辱的镇北大将军杨崇武此时才是羞愤欲死,便是今日雍帝不好当着大宣百官的面伤他杀他,可断发之耻,今日之后,他还有何脸面立足于朝堂,还如何发号施令。
还有这人口口声声屠户之子,将杨大将军心中最不愿提起的耻辱一再撕开在世人面前,日后无论他走到何种高度,都甩不开这个出身,都将是世人耻笑的话题。
满是恨意的眼睛对上谢令月,恨不能起身与这人同归于尽,却受制于人,连站起来都不可能···
“镇北大将军这是不服气?”谢令月好整以暇挑眉:“难道朕说错了,你爹不就是个杀猪的么;若不是令姐这个肉铺西施被微服私访的先帝发现,何来杨家踏入权贵圈的可能,杨大将军怕是此时还在肉铺剁肉呢吧。”
“啧啧···贵国先帝也是个不挑嘴的,辜负三位皇后也要宠幸一个屠户之女,口味还真是···忒奇特了些。”
掸了掸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方才的刻薄之言不是他说的,雍帝陛下又哼笑:“所以说嘛,自古道英雄不问出身,有时候也要看具体的对象;像杨大将军与令姐这种···脑子里只有几枚铜板与几斤猪肉的算计,就莫要想着操控朝堂,真当你们有九千岁那种历练与心智么。”
“罢了,明知尔等不过屠户之子,朕与你们计较个甚,没得失了身份;不过是见不得尔等算计朕心爱之人,略施小惩而已;大将军若是心有不服,朕与龙甲卫还要在京都盘垣些日子,只管来报复朕,看看是朕的龙甲卫先荡平皇城,还是大将军能将朕困在大宣。”
雍帝陛下就是敢这么在别人的地盘···嚣张威胁所有人。
“方才的···不过是叫诸位看清楚,诸位迫不及待想要置于死地的九千岁,他身后是朕这个雍朝帝王,还有整个雍朝。”谢令月对上龙椅之上少年帝王的双眼,语调散漫:“大宣陛下,之前朕在殿宇顶上,大抵听的不是那么清楚,贵国首辅大人所言的九千岁三十条罪状···”
少年帝王闻弦歌而知雅意,当即起身强颜欢笑:“必然是雍帝陛下距离远,不曾听清楚,其实···是首辅大人陈述九千岁三十项大功;对对对,就是如此!”
接收到帝王的眼神,首辅大人不敢再置身事外,当即出列,都不用方才藏起来的奏折,朗声陈述起九千岁对大宣的社稷之功;亏的这人临机应变的本事够强,硬是从十来年前说起,逐条列举九千岁为大宣立下的功劳···
大殿内所有人都低垂着头,心中却暗自唾弃这位首辅大人见风使舵的能耐,方才这位痛斥陆寒尘三十条大罪时还是那般意气风发;此时虽然声音更加清越,却也能听出丝丝颤音。
也是,雍朝龙甲卫的火铳正对众人亮着乌黑洞口,谁愿意成为亡魂,明哲保身才是硬道理;只是···雍帝陛下只带了龙甲卫,就敢如此嚣张招摇,就不怕之后他们真的走不出大宣么。
这些人担心的问题谢令月根本不在意,面带微笑听完首辅大人的奏陈之后,起身踱步:“如此年纪就能成为大宣的首辅大人,果然有点能耐,难为大人竟能记住九千岁的诸多功劳。”
转头看向上首的少年帝王,还不待谢令月张口,这位便识时务道:“首辅大人所奏正是朕心中所想,九千岁为大宣立下汗马功劳,可谓是劳苦功高,朕自当嘉奖···”
谢令月摆手:“大宣皇帝陛下所言甚是,然···朕亦欣赏九千岁治世之能,欲迎九千岁陆寒尘前往雍朝,出任雍朝督察司大都督,不知···大宣皇帝陛下可愿割爱?”
此时自己处在下风,性命都不能保障,少年帝王自然愿意顺着台阶下来;至于此时所受之辱,待到将这尊瘟神安置在驿馆内,再将禁军与巡防营安排在宫城,加紧守卫后···自然有的是算账的时候。
“既然雍朝皇帝陛下如此钟爱九千岁,朕自然有成人之美的心意。”少年帝王胆子也大了些:“只是,首辅大人所言功劳是实情,雍帝陛下不如等朕与诸卿商议个封赏章程?”
先将人稳定在京都,再调集人马;不就是一千龙甲卫么,大宣还有火铳营,不过是此时不好召集而已;火铳营三千人数,难道还敌不过雍朝的龙甲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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