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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月映同尘(穿越重生)——黑色墨尘

时间:2024-04-16 08:58:49  作者:黑色墨尘
  而他又那般算计荣乐长公主,算计江越,之后又精准找到陈阶···种种布局皆是为了避免自己原本的死局;也正是因为这人比自己还熟知他的身世,才会在自己一再令他失望时,心平气和包容自己···
  可自己又做了些什么呢,陆寒尘眼中闪过痛意;从一开始的利用,到理所当然享受狼崽子的付出,甚而···在危急时弃他而去;梅园一战狼崽子自始自终护在自己身前,不顾生死···可他却在狼崽子一再坦诚计划之后,明里应下,最终却是想要困住他。
  明明狼崽子前世的经历也那般令人心痛,明明他初来大宣,才是那个从心孤独之人···这人却待自己始终如沐春风,做到了如他自己所言那般,用尽全力包容与支持自己;若论两人此时的年纪与阅历,明明自己才该是如狼崽子这般付出之人。
  然···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啊,狼崽子才会这般忍着心痛说出与他暂时分开之言,陆寒尘忽觉胸口绞痛,竟是痛彻心扉!
 
 
第129章 
  谢令月何等耳力,更不说此时还面对着他,自然感受到了他的起伏心绪,叹息一声俯身抱住人。
  “哥哥是我真心所爱之人,不必为我做出这般姿态,高高在上、睚眦必报才该是真正的陆寒尘;我亦不想与你分开,可我是真的累了···还有那些事等着我去做,若你总是患得患失···你我···便暂时到这里罢。”
  唇瓣在他眼眸印下一吻,嗓音恢复温柔:“暂时的分开并不是永远分开,或许分开之后你我皆能痛定思痛,认识到自己的不足,重逢后感情更为真挚浓烈。”
  话落后起身,同时点住陆寒尘哑穴,谓叹:“陆寒尘,我只点了你一个时辰的穴道,到时自会解开;不必再着人追我,免得你我之间隔了太多不必要的牺牲,反倒再无机会。”
  陆寒尘极力挣扎,想要冲开穴位;苍白面色泛起浓晕的红,凤眸更如充血,眼角有泪滚下,声音凄切:“清尘···求你···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已经背好包袱的谢令月闭目又睁开,涩声艰难道:“该说的我都已说尽,日后我不在你身边···陆寒尘,珍重!”
  眨眼之间,一身玄衣的人便从窗户跃出,再不见踪影,只余微微晃动的窗扇,还有满室清寂······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狼崽子消失无踪,陆寒尘薄唇微张,却是因哑穴被点,一个音节都发不出,只有“嗬嗬”挣扎声;凤眸不停涌落泪珠,很快便洇湿枕头,却硬是撑着就这般看向窗扇,仿若下一刻狼崽子便会还从那里跃入,清醇的声音说都是与他在玩笑···
  此时陆寒尘最恨自己大意,竟是以为谢令月对自己不设防,定然会中软筋散;因而他的人都被他下令守在院外,别说发现狼崽子的行踪,怕是这一个时辰都不会有人察觉自己被困在屋内。
  也不知谢令月是如何点的穴位,陆寒尘越是挣扎想要冲破,越是浑身无力;心知再挣扎亦是徒劳无功,索性安静躺着,眼眸依旧紧盯窗扇;薄唇一直翕动,稍顷后不停喘息,如同缺水的鱼。
  只有陆寒尘清楚,他此时是惊怒交加与心痛难忍,才会这般情态;很快便在心中默念:陆寒尘,你要冷静,想一想狼崽子途经之地,总能找到他,挽回他。
  此时九千岁心中再无方才的惊怒,只余心痛与隐隐绝望;心痛自己为何不与狼崽子说清心疑惑,他明明最清楚,若是自己问,谢令月绝不会欺瞒于他;莫说这人待他的情意,便是谢令月的秉性亦不屑用谎言应对。
  更心痛方才谢令月说的,自己不过是仗着保下谢家离京的那点功劳,还有清楚谢令月待自己之心,才会肆无忌惮按照心中所想怀疑于他,一再试探于他···陆寒尘一直以为谢令月说给他的三次机会不过是玩笑,可如今,这人明白告诉他,三次机会皆已用完,再无回旋余地。
  不!不是没有回旋余地!
  凤眸乍亮,眼泪终于止住;方才谢令月分明说的清楚,他们只是暂时分开;若是自己能改过这些疑心病,若是自己与他说清楚会全力支持他的筹谋,会不会···他能解决完镇北关之事便回到自己身边,哪怕只是短短时日的陪伴。
  狼崽子不是说了么,他要的是两个人的往后余生···
  此时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九千岁第一次仔细回想谢令月与他说过的话,尤其是方才所言,逐字逐句在他心间闪过,陆寒尘终于认知到自己错在何处;错在他自以为是的一再试探,终是碰到了狼崽子的底限。
  他们两人都有自己的筹谋,狼崽子可以对他毫无隐瞒,甚至帮他出谋划策;即便那时他还未曾对自己坦言过前世今生,坦言自己原本注定的结局,却给出了最好的计策。
  而他自己呢,狼崽子不曾隐瞒自己分毫,也说清楚了必须这般筹谋的缘由,甚至他几次三番强调;可自己却只因江越的觊觎与挑衅,全然不管狼崽子的苦衷,试图阻拦他前行的脚步。
  明明前几日他还反思过,不能委屈狼崽子一辈子以女子身份困于自己的后宅···只因为江越的几句挑衅之言,便忘却初衷,试图用这种不入流手段横加阻拦。
  仔细想过谢令月方才之言,陆寒尘终于明白他为何那般执着于谢家之事,将谢家的安危排在自己之上;不管是不是前世今生,谢令月都用了谢楝嫡子的身体,以这人的品行,必然心中愧疚难安;再有出嫁时谢家人待他的情意,还有半数归于他调度的谢家财富与暗卫···如此种种,谢令月必然铭记于心。
  而陆寒尘今日所为,不只是阻拦谢令月身为男子的心中抱负,更是将置他于不仁不义之境地···难怪狼崽子那般失望,失望到明明不舍,却还是决然离开,更说出暂时分开之言。
  看来谢令月是误会了自己芥蒂谢家人在他心中的地位,误会自己想要与谢家人争夺他心中的位置;还有自己的一再试探,一再令他失望,才会这般黯然离去。
  越想越是心痛,若不是此时动弹不得,陆寒尘恨不能抽自己一巴掌;明明他更多的是担忧狼崽子的安危,为何不能好好与他说清楚,偏要一时偏激如此行事,真正伤了狼崽子的心。
  狼崽子这般负气离开,大抵害怕自己追赶,怕是连江越那里都不会去,只带着谢七与谢十一两人离开;无论前世今生,他都是第一次来肃州,亦是第一次前往镇北关,陆寒尘不敢想若是他出点意外自己该如何。
  此时他宁愿狼崽子还是平日那般的养气功夫,不要因与自己置气便意气行事;哪怕他出了肃州地界,等着与江越汇合呢,陆寒尘才会安心···
  万般难熬的一个时辰终于过去,恢复力气的陆寒尘迅速起身,一边穿衣一边扬声唤人;守在院门处的锦衣卫进来,单膝跪地。
  “速传天权与开阳来见本督,点齐一百人手待命!”
  人退下,陆寒尘找出肃州舆图,凤眸紧紧盯住,心中思量谢令月可能选择的路途,还有沿路途经之处。
  片刻后,天权与开阳进屋;便见督主满面冷肃,却不见谢公子身影,两人面面相觑后迅速低头等待吩咐,一句不敢多言。
  “本督即刻离开肃州,贪墨大案由玉衡与天璇全权处置;天权负责保护好主持肃州政务的陈阶与谢九,还有那证人阮慕欢;若是···之后陈阶与谢九想要离开,也安全护送他们,保证他们全须全尾。”
  方才陆寒尘便想到了,狼崽子并未与他提及陈阶几人的安排,显然这人即使决定离开,还是舍不得自己操劳,定是提前吩咐过陈阶与谢九,帮助自己处置好肃州事务;可如今自己惹了狼崽子生气,更要护好狼崽子的这几个属下。
  就如谢令月方才所言,不愿他们之间隔了太多人的牺牲;陆寒尘也有深刻认知,若是这几人在自己这里出了事,他与狼崽子才是再无可能,因而首先便吩咐这件事。
  “开阳去接管本督叫准备好的一百人手,行李备齐,都要备马,准备与本督出城寻人;便···做好离开三日的准备,待本督从征西军营地回来后便启程。”
  顿了顿又看向开阳,正色道:“你与天权在肃州多时,应是了解周围地形,找找肃州前往镇北关的捷径,方便几人骑马而行的的路途,可明白?”
  二人连连点头应诺,眼睁睁看着他们督主出了屋子,这才满头雾水对视一眼,开阳先问出疑惑:“督主这般严厉,还有吩咐保护谢公子的属下,可是···谢公子出了何事?”
  “督主不是令你找寻路径?”天权无奈叹气,今日谢峰大夫将阮慕欢送到他这里,曾提及谢公子欲前往镇北关;又想到昨日督主吩咐天璇之事,天权哪里还想不到,定然是督主计划失败,还惹了谢公子生气。
  此时屋内不见谢公子人影,想来是负气离开了;不然督主面色不会这般难看,还如此吩咐寻找路径,怕是谢公子此时已是出了城;而他们督主···约莫是被谢公子点了穴位,如今才解开。
  开阳目瞪口呆:“督主是如何想的,谢公子那般一等一的脾气都能被气走?”
  更担心好不好,他们虽然在肃州,近些日子却也清楚自家主子待谢公子是动了真情的···若是谢公子在镇北关有个什么意外,或是谢公子一气之下与督主分开···
  二人同时打了个哆嗦,都不敢再往下猜测;若是真如他们此时的猜测,督主该是何等的气怒交加;找到人还好,可谢公子那般的身手···若是找不到人,督主该是何等脾气与行事?
  不敢想,两人不约而同在心中思量,看来这些日子要绷紧头皮过了;嗯,还要提醒玉衡与天璇,再有其他兄弟,最好都小心着点,莫要撞在督主的气头上。
  交换眼神后,天权迅速出了屋子,开阳则埋头在舆图上,脑中计算所有路途······
 
 
第130章 
  征西军主将大帐中,陆寒尘与江越剑拔弩张对立,已是换了一身墨色劲装的谢峰事不关己候在一旁。
  半刻钟前,得征西将军召见,谢峰与他禀告此次谢家为镇北关准备了多少伤药,还有临时从附近州府收购来的各种药材;得知这些都是从谢令月的私库出的银子,江越很是动容;他果然不曾看错,无论谢令月心头对大宣多失望,却还是放不下边境百姓。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九千岁不经通传强硬闯入大帐,紧跟进来的两个亲兵并未被江越责罚;堂堂九千岁,岂是几个亲卫能拦住的;令他们退下守好大帐,江越这才清越出言。
  “九千岁倒是好大的阵仗,怎的,今日竟是有空来本将的大帐。”
  “本督不与你废话,这一个时辰内谢令月可曾来过你这里!”
  江越挑眉,这厮一进来便面色阴沉,现下又说一个时辰内,难道是谢令月不见了?!
  当即也顾不得与他虚与委蛇,急切问:“为何这般问,可是清尘···出了何事!”
  见他的急切与担忧不是假的,陆寒尘更为担心,看来狼崽子果然如他所想,为了避开他的追逐,竟是独自先行往镇北关;不再管江越,转头便问谢峰。
  “午膳是你亲自送给阿月,可曾与阿月提及什么,阿月可曾与你说过会如何前往镇北关,跟在他身边的暗卫有几人?”
  谢峰丝毫无惧九千岁的连声质问,他只信自己的主子;若是主子真的独自前往镇北关,定然是眼前这人做了什么逼急了人;且他送午膳时就对主子无声禀告过,京都的侍书几个并未收到锦衣卫传信,那时他便知晓主子对督主已是失望。
  只不过谢峰想不到督主还对自家主子做了什么,主子竟是直接离开;督主这番质问倒是提醒了他,主子身边应是只有谢七与谢十一,在肃州的其他谢家暗卫都与他来了征西军营地;稍后便叫那几个跟上,谢家暗卫有独门的联络法子,人多些,主子也更安全。
  至于他自己,当然还是留在征西军营地,明日跟着他们一同启程过便是,到了镇北关,总能见到主子。
  陆寒尘还等着谢峰答复,却见这人并不着急,当即面色更沉:“谢峰,你难道不担心你主子的安危,阿月的伤势也只算得初愈!”
  “督主既是明白您做了什么,又何必问在下。”谢峰半点不慌:“主子的安排我等做属下的无权过问,自是按照主子吩咐行事便可。”
  早干什么去了,谢峰心中也有气;自家主子为眼前这人几次出生入死,可谓是掏心掏肺的待他;这位倒好,明着什么都应,转头却是阳奉阴违;明知自家主子的计划至关重要,却拦下那般重要的信件···主子离开的好!
  若不是眼下情势不对,谢大夫差点想要鼓掌相庆。
  一旁的江越终于从谢峰的话中听出些什么,难不成还真是这阉人对清尘做了什么,这才惹得清尘不顾与自己的约定,今日便独自离开肃州?
  江越更担心了好吧,他亦清楚谢令月伤势初愈,又是这般冰雪天气,他一人带着几个暗卫疾行往镇北关,真是不要命了么;想到这些,征西将军便怒意勃发,转头对陆寒尘便挥出一拳。
  “你难道不知谢家人待镇北军中那些老将是何等责任与情意?本来清尘已说好与我同去,这般我还能照顾他!陆寒尘,你都做了些什么才逼得他急着离开!”
  本就忧怒在心的九千岁被他这一拳激出怒火,当即还手攻上去,暗哑的声音如同结了冰:“江越你算个什么东西!还真当你是光风霁月的世家子,别以为本督不知你对阿月那点子龌龊心思,我们夫夫之间用得着你多管闲事!”
  这句话戳到了江越的痛处,他亦知便是谢令月与眼前这阉人便是拜了个假堂,可谢令月却是一心扑在这阉人身上;而自己明明最不屑的便是插入别人的感情之事,因而在谢令月面前苦苦压抑,最多不过看不得这阉人独得谢令月衷情,偶尔挑衅这厮几句。
  此时既然被这厮挑明更,江越也不再顾忌其他,下手更是狠辣,咬牙切齿痛骂:“既你敢挑破我待清尘的心意,便该知晓,本将军才是最该与清尘比肩之人!你一个恶名昭著的阉人,若不是趁人之危,以为清尘会多看你一眼!你可想过世人会因你如何非议清尘,你倒是好意思厚脸皮坐享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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