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士忠拍着胸脯保证道。
慕容清听到他这样说,没有多高兴的样子,却有些为难,“多谢郑兄,我这不是花多少银子的问题。”
“那柳老弟是因为什么发愁?”郑士忠热心的问道。
慕容清叹气的说道,“我虽在海边长大,可是我打小没有母亲的照顾,身子也有些弱。我晕船。
我家老头子说了,这批粳米品质极好,我得亲自跟着去。但本地卖不动,只能运到京城。水路,我晕船。但是都搬到车上,走陆路,又太麻烦了。”
“没错。郑公子,您是不知道。我家公子爷每到一个地方,都最爱去看看本地好吃的好玩的。” 沈钰给慕容清捏着肩膀说道。
“但这这走水路,光松江府到楚州这段水路。我家公子爷,可遭罪了。
上船不多久,就吐的不行。这没几天的功夫,人就瘦了一圈。可把小的给心疼坏了。”
郑士忠下想了想说道,“不知柳老弟的货,放在了哪里?可否让我去看看?”
“我租了个地方,囤了起来。郑兄要是不嫌累,那就去看看。”慕容清感动的说道。
一行人从酒楼里出来,上了马车。到了一个仓房门口,两个一身黑色统一样式的精壮汉子在门口守着。
见慕容清下车,双双抱拳行礼道,“公子好。”
慕容清轻飘飘瞥了一眼二人说道,“打开门。”
暗卫打开门,里面的灰尘扑面而来。
慕容清马上拿了手帕,捂住了鼻子,“这不是金贵的粳米吗,怎地也这么大的灰尘,真是呛人。本公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罪。”
沈钰跟在后边,面带满意的微笑。殿下可以的嘛,演的越来越像了。
柳少东家嫌弃仓库里灰尘太呛人,拿着帕子捂着嘴,再也不肯进去半步了。
郑士忠见状,心里更加的不屑了。这样娇养的公子哥,能办成什么事?
便抛下她,独自一个人进去查看货物了。仓库里几乎没什么光鲜,很是暗。
他看了半天,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想起来对方说的,米有些咸,便解开一个袋子口,尝了尝,确实有点咸。
奇怪,这粳米按说不可能咸,看着色泽也挺好,为什么会有点咸?
不对,他又仔细抓了一把米来看,这里面,怎么有盐?
他又随便找了一袋子,打开,抓一把米仔细的看了看。还是有盐!
他心中一阵狂喜,赶紧跑出去问道,“柳兄。你这些粳米,都是从哪里来的?”
“我自家的场地晒的啊。”慕容清皱眉说道,“只不过,当时家里庄子上那些干活的人偷懒,收了直接放在海边晒的。”
郑士忠心里十分激动,砰砰的跳。这可是盐啊,看起来一袋子,也得有三分之一是盐。
这怎么也得约莫有几千斤盐,可不是便宜货。
若是自己能倒腾这批盐,用这些盐,趟趟路子,以后可就发财了。凭什么徐家能做私盐的生意,自己不能?
郑家也是首辅夫人的娘家,哪点比徐家差了?
徐老三不过是有徐大人照顾着,他那做生意的本事,未必就比自己强到哪里去。
“郑兄看完了?看完了就走吧,这地方哪里是我们能待的。”慕容清说道。
“柳老弟,要不你这一仓库的货,都卖给我吧?”郑士忠压下心中的激动,佯装镇定的说道。
“郑兄也做过这粮食买卖?”慕容清疑惑的问道,“郑兄不是跑船嘛?”
“我们郑家也有粮行,我和柳老弟如此的投缘,怎么忍心柳老弟受这样的苦。”郑士忠说道,
“既然都是朋友,我帮柳老弟一把也是应当的。这样你就不用受晕船的苦了,还省的千里迢迢的跑到京城。
就连船的钱都省了,轻松就赚了一大笔。回家后,令尊一定对柳老弟十分赞赏,家业还有别人的什么事?你说是不是?”
郑士忠一脸的诚恳,苦口婆心的说道,一副全是为了慕容清好的样子。
“郑兄真是高义,听起来很是不错。”慕容清沉吟道,“那我能赚多少银子?”
“柳老弟这些粳米,约莫有两万担。京城的粳米,三两银子一担。我再多算你一百斤,这算下来便是。。。。”
“八万一千一百两!”
郑士忠的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公子,我算的对吧?”沈钰大声骄傲的说道。
慕容清用扇子敲了一下她的头说道,“你这算学,胡乱算。算错了!出去可别说是本公子教的。”
“就是错了。”海棠见状说道,“我的算学也是少爷教的,这分明是十万一千两。你咋这么笨。”
慕容清叹了一口气,“都教给你们多少次了,一担粮食一百斤。一担三两银子,十担就是四十两。。。”
郑士忠在这离谱的算法中,脸色越来越黑,眉头也突突直跳。
“总共是十三万一千六百两银子。郑兄这么照顾我的生意,我再给你让一点。那就是。。。”
“停停停。”郑士忠赶紧打住了她的话头说道,“不是你这么算的。两万担,一担三两,统共六万两银子。”
慕容清听了惊讶的说道,“是吗,郑兄?咱们好兄弟,你可别骗我,只有六万两吗?”
“我怎么可能骗你!就是这些!”
第132章 到底谁是傻子
“竟然才六万两银子吗?”慕容清惊讶的说道,“也不多啊,还不够买个庄子的钱。老头子肯定对我不满意。”
慕容清边说边为难的叹口气,接着说道,“看来我还是得跑一趟京城啊,得多赚点银子。
不然老爷子不满意,那这家业都得交给老二那个不学无术的,我以后得看个废物的脸色了。”
郑士忠听了脸色犹如便秘一样,到底谁是不学无术的废物,还说不好呢。
但吐槽归吐槽,钱还是得赚。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钱难赚,屎难吃啊!
他调整了一下心态,又满脸堆笑的说道,“柳老弟,这样吧,一口价,八万两。”
慕容清想了想说,“我看去到京城,说不定得卖十六万两。”
郑士忠终于忍不住了,声音也提高了八度说道,
“柳老弟,我拿你当朋友,不忍心看你晕船这么难受。我才帮你一把,你不能坐地起价啊,这不是做生意的道理。”
“既然是朋友,郑兄也不忍看我被老二欺负吧?”慕容清说道,“你能让一个庶子骑在你的头上吗?”
“九万,不能再多了。”郑士忠咬咬牙说道。
“这样吧,我也不多要,十万两。行就行,不行我也只能对不起郑兄了好意了。”慕容清摇着扇子说道。
沈钰见状说道,“要我说公子爷您就是太讲义气,为了朋友二字,付出太多了。
这要是搁别人,谁舍得这几万白花花的银子啊!还得是公子您高义啊!为了朋友,让出去这么多利益。”
慕容清一副被拍马屁十分享受的表情,
“那也不看看本公子是谁,谁不讲义气,我也得讲。不然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沈钰听了以后,更加的佩服了,点头如捣蒜。“还是我家公子最好了!”
郑士忠在一旁听着,那脸上的神情,像调色盘一样精彩。
这主仆二人,也不知道到底哪里来的迷之自信。
见慕容清不肯松口,最后郑士忠也只好认了十万两银子。咬着牙,拿出来十万两银票。
“郑兄果然也是讲义气的人,真是没白交你这个朋友。”
慕容清数了数银票,又抽出来一张一百两的,递给郑士忠说道,“我请郑兄喝酒。”
郑士忠看着慕容清主仆几个人走远了,才呸了几声。这几个傻子,要不是他有更要紧的事情,非得和他们理论理论。
“殿下,这粳米和私盐,哪里来的?”沈钰问道。
刚骗了十万两银子,慕容清的心情也十分不错。
“徐家的。他们最大的利润,还是走私私盐。”慕容清说道,“徐家一贯以这种方式,把盐混在大米里。到了京城在用水过一遍,熬煮盐水。至于米,再晾晒就是了。
我查了许久,才查出来。徐家做了漕运司的买卖,替漕运衙门运每年的税米,夹带他们自己的私盐。
因为是税米,沿岸也很少盘查。再加上徐府势大,这么多年,也没出过什么意外。
这里是他们的一个仓库,我收拾了他们的人。来让郑家走这一遭。”
真是黑心哦。
沈钰看着自家殿下那恢复了仪态的身姿,走路又一板一眼起来。
沈钰以为自己在算计人的方面,已经十分黑心了。没想到,和自己媳妇儿比起来,真是不值一提。
“老二母子,要了太子哥哥的命。当年,这里面的事情,要说没有徐家当帮手,绝不可能。”
慕容清眼底的冷意一闪而过,“既然如此,那我就要他们的钱和命。”
这厢郑士忠立马安排了人手,把这两万担粳米装了船,连夜运往京城。有盐在船上,一刻也不能停。
京城才是自己家的势力范围,得先放到一个安全的宅子。再想办法把盐弄出来。这一趟,几十万两银子,就出来了。
哼,徐家。郑士忠想到这里,眯了眯眼。自己马上就能把郑家做大做强,比徐家的生意还要大。
到时候,谁还会说郑家,仰徐家的鼻息。想到这里,郑士忠的干劲更是十足了。
夜晚的江面上,船来船往。倒是一片繁荣的景象。
慕容清看到这里的时候,心中也不禁感叹,若是外海,能像这内海的航线一样安全就好了。
想到这里,她眼眸暗了暗。只可惜,外海如今海寇横行,不然这南北往来的海上生意,还能繁荣不少。
郑士忠心情激动的站在船头,却发现前面的船,越来越多。似乎是速度都慢了下来,他心中一阵焦急。
“怎么回事?前面怎么走不动,积了这么多船?”郑士忠怒喝道。
“小的马上派小船到前面去查看,少爷别急。”一旁的小厮说道。
不大会儿,那派出去的小船,就回来了。禀报说前面有两艘船,夜里的时候开的太快,撞一块了。其中一艘船,撞的有些厉害,正收拾呢。
郑士忠急的来回的踱步,“调头,调头,从另一条河道走。”
“少爷,调不了头,咱们的船太大了。现在船都等在这里,若是调头,就会撞到其它的船。” 一旁掌舵的人说道。
郑士忠看着岸边无数的火把,有一些心惊。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有河道衙门的人来?
没过一会儿,小厮来报说是河道衙门的人,来调解那两艘相撞的船。
赔偿的问题,拉扯不清,所以船主请了河道衙门的人过来。
原来如此,他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河道衙门的人调解完两艘船以后,竟然派了人,挨个去商船检查。
说是最近有人牙子,抓了孩子,和一些商船合作。把人放在船上,偷偷的运到各地去卖。
其中远州府的长史家的儿子也走丢了,家里人报了案。河道衙门配合查案,这才上船检查。
让各位船主不要惊慌,只要没拐卖孩子,就不会有事。
郑士忠听着小厮禀报的这些事,仍旧是眉头紧锁。
万一穿上的货,出了问题怎么办。
最后,郑士忠,把心一横。
“船上的旗帜降下来,换上徐氏的旗!”
第133章 去边镇
等到慕容清和沈钰一行人,走到边塞重镇,济州旁边的抚远州的时候。京城里就传来了消息,郑家因为走私食盐,被抓了个干净。
审问的时候,郑士忠一口咬死是徐家要他做的。郑士忠也不是傻子,知道只有徐家能救得了他。
走私私盐,无论在哪个朝代,都是重罪。何况,那仓库的量,那么大,够诛九族了。
隆庆帝看到的时候,倒是十分的高兴。真是瞌睡,就有人来递枕头。
徐家,他想动很久了,可惜一直找不到由头。
这郑家,如今送了这么大一个把柄来。隆庆帝的脸上,也带了一丝丝笑。
给郑家个恩典吧,也不诛九族了,全家流放,家产抄没。想到国库又能添一笔银子,隆庆帝脸上的笑容,更甚了。
至于徐家,就让徐首辅回家养病吧。这么大年纪了,两朝元老,也该享受一下儿孙绕膝的悠闲生活了。
慕容清看到信中的内容,心中的笑越发的真诚了几分。
老二的靠山倒了,老二,也活不了多久了。剩下 的就只有老四和老五。
以他们的出身,倒是不足为惧。余下的,只剩羽林卫了。至于隆庆帝新提拔的羽林卫大将军,皇寺一行,这家伙垮了。
而自己,也安排了人去做了羽林卫的中郎将,至于大将军,还需要一个契机。
思及此,慕容清的神情,也轻松了许多。西南三州,尽在自己掌握之中,京中也留有人手。
事情,总算是初见成效。也不枉这么多年的努力和隐忍。
“殿下接下来打算去哪里?”沈钰问道。
如今徐家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接下来的打算,慕容清还没有说。
“封地那边的三个州,有母后和你母亲打理着,暂时倒也不用我们操心。”慕容清说道,“我打算到北金,大越和匈奴交界处的凉州看看。”
“北金?”沈钰皱着眉头说道,“北金的女真和匈奴,打来打去。这么多年,也没消停过。若是去到那边,可是有些危险。”
“北金趁着前朝内乱的时候,从匈奴内部独立了出来。这么多年,生存的也十分艰难。”慕容清说道。
“且去探探情况,北金以前也是匈奴的一部分,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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