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你给狗崽儿找下家,最后找到陈哥那了?挺有意思。”
“你想说什么?”齐麟直截了当的问。
“还能说什么?缘分呗。”
缘分…齐麟不喜欢这个词儿,他说:
“巧合而已。”
“我不管,就是缘分,不然咱几个翻个墙还能混着烤串吃?”夏雨又说:“也不知道陈哥腰摔的严不严重。”
齐麟撇过脸,没再说话了…
那会儿自己确实用力过猛了点,但也不至于闪了腰吧?算了,断了活该!
陈既庸还真就闪了腰了,周一都没来上课。上课铃响后,班长直接上了讲台,布置了随堂作业。大家一面为突如其来的自习开心,一面好奇这陈老师哪去了?
“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夏雨小声道。
“什么?”齐麟问。
“腰啊,这不都没来上课么。”夏雨盲猜道。
齐麟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真实情况是,陈既庸第二天就起不来床了。他的腰伤是老毛病,前几年外拍的时候,出了点意外。
齐麟那一下,也是寸,当时疼是疼,但他也没想到第二天就起不来了。
刘冬冬陪他去的医院,挂了外科针灸,又打了腰封,接下来一周都需要静养。
齐麟回到家之后,犹豫再三决定还是去确认下情况,如果真是腰的问题,他多少是要负点责的。
陈既庸家门铃响了好久,齐麟一度以为没人都要走了,门突然就开了。
就见门里的人,面色颓废,前额的头发挡住了一只眼。裸着的上半身,一半被类似护腰的绷带包围着,标志性的大裤衩就卡在胯上。
看站姿,确实是腰出问题了。
第28章 操不动了啊
“你怎么、来了?”
陈既庸一手扶着门,情绪不高的问。
齐麟见人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淡淡的问了句:“怎么没去上课?”
陈既庸嘴角一撇,“你猜。”
齐麟这才发现自己是明知故问:“严重吗?”
陈既庸见齐麟面露难色,就不忍心多说了。说到底,还是他自作孽。
“没事,老毛病了,跟你关系不大。”
“什么老毛病?”齐麟又蹙起了眉。
这个说来话长,不过现在陈既庸属实有点站不住了,于是龟速转身往里走,确切地说是“挪”。
“不进来就把门给我带上。”
齐麟犹豫了两秒,选择进了门。
屋内冷气开的很足,这么大空间,他穿着衣服的体感都觉得有些凉,可这人竟然光着膀子。
“也不怕感冒。”
言外之意是,不穿衣服,空调还开这么低,是不是有病?齐麟说的小声,陈既庸还是听见了。
陈既庸终于躺回了沙发,感觉舒服了不少,“遥控器掉茶几下面了,我够不着。”
刚才正准备把温度调高一点,好死不死门铃响了,一个不慎遥控器就掉了,而他这个老腰根本弯不下去。
齐麟很不情愿的走到了茶几前,蹲下把遥控器拿了出来,又从16度调到了24度。
“怎么不穿件衣服?”齐麟的视线落到了陈既庸护腰以上的位置。
那两点…咳…都硬成颗粒状了。
“我自己一个人在家,怎么穿不行?”陈既庸丝毫没觉不妥。
心道你一个小祸首,还敢来他面前晃悠,指指点点。
“你吃饭了吗?”齐麟估摸着人肯定是没吃饭呢。
“正准备点外卖。”陈既庸拿过手机,开始装样子,“人你也看到了,死不了,没事你就走吧。”
齐麟自动屏蔽了后半句,在陈既庸对面坐了下来。
“我给你发信息,怎么不回?”齐麟问。
什么信息?不是都把他拉黑了吗?
陈既庸打开微信一看,齐麟中午给他发了消息。
7lin:齐莽洗完澡了。
“啊,没看手机。”
陈既庸说着便不动声色的给齐麟改了备注:小王八蛋。
“别点外卖了,我给你做。”齐麟突然说。
陈既庸受宠若惊,还是果断选择拒绝:“别,不用,我还是想吃外卖。”
“家里有什么?”
齐麟也不准备等房主回答了,起身去找冰箱。
陈既庸叹了口气,“冰箱在厨房,估计只有鸡蛋了。”
这几天他都不在家,哪里还有能吃的菜。
“你爱吃什么?”齐麟从厨出来,冰箱里除了啤酒鸡蛋,确实什么也没有了。
“红好肉、红烧排骨、红烧狮子头、各种红烧。”
首先,陈既庸不相信齐麟会做饭;其次,即使会做,也吃好不到哪去。
现在他嘴里没味儿,难受,可不想吃什么创意菜,白水煮鸡蛋,他想吃肉。
“你等会儿吧,”齐麟说着就往出走了,“别锁门,我还过来。”
没几分钟,齐麟拎着一堆食材回来了,他把家里的冰箱快搬空了。
这是逮着“扶贫”的机会了,陈既庸也没搭茬,就看着人忙活。
但没一会儿,齐麟就自作主张搬了椅子到厨房门口。
“我没做过红烧肉,你说我做。”
陈既庸几乎是被强行搀扶到了厨房门口坐下的,小朋友说没做过,那是过来他这搞演练来了?拜托,他快饿死了啊。
此后十几二分钟,陈既庸也想不起来饿了,他视线就在齐师傅身上来回转悠。先是那双手指修长、关节分明的手,拿着菜刀利落的切肉,格外的抢眼。
还有那不苟言笑的侧颜,陈既庸就很想笑,心说案板上的五花肉,是跟你有仇吗?做个饭也愁眉不展的。
陈既庸最后的视线,落到了齐麟系着围裙的腰臀接壤处。宽松的T恤被围裙系出了深深的腰窝,如果不穿衣服,那绝对是人间一处奇景,诱人发昏。
“有葱吗?”齐麟忽道。
等了小两秒,陈既庸还在神游。
“葱!”齐麟提高了嗓门,“有吗?”
“啊,”陈既庸被吼回了神,“有吧,你下面的柜子里应该有大葱。”
之后一切进顺利,所有备料都搞齐活了。陈既庸嫌麻烦,直接百度了一个菜谱给齐麟,他不太有信心能做好教学指导。
可齐麟看着菜谱,依旧没放过陈既庸。
“冰糖没有,白沙糖可以吗?”
“可以。”
“黄酒没有,啤酒可以吗?我看冰箱里有啤酒。”
“可以。”
“胡椒粉可以吗?”
“可以。”
……
就这样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午后,恍恍惚惚一个多钟头,陈既庸吃到了红烧肉。除了秦姨,就连陈老师都多少年没给他做过饭了。
“怎么不吃?没下毒,”齐麟顿了顿又说:“还是,要我喂你?”
“我是腰断了,不是手。”陈既庸看着面前的一荤一素一汤,暗暗咽了口水,嘴硬道:
“先说好,不好吃我就点外卖。”陈既庸终于动了筷子。
操,好吃。
陈既庸一时不察,表情没控制好,被齐麟抓到槽点,“肥肉还是要少吃。”
“你不懂,就是肥的才好吃。”陈既庸鼓着腮帮子说。
“胆固醇高,年纪越大对身体越不好。”
李维宁经常这么跟齐海说,说男人一上年纪,忌口的就多了。
陈既庸全当耳旁风,就夹了一块肉,丢到了齐麟的碗里,嘴欠道:
“你小萝卜花一朵,多吃肉长身体。”
齐麟看着碗里肥腻的一块肉,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还是算了,不爱吃就别难为自己了。”陈既庸又把肉夹走,放进了自己嘴里。
齐麟懒得跟人斗气,捡着面前的青笋吃了一口,感觉还行,就又往陈既庸面前推了推。
“吃点菜。”
“你会做饭,”陈既庸加了一筷子青笋,“怎么还老吃外卖?”
“不喜欢油烟。”
齐麟说着又舀了碗汤,摆到了陈既庸面前。
李维宁专职做菜的,他即使不特意学,这么多年,也看了个七七八八。
“哦…那就是懒呗。”
陈既庸一语点破,端起汤碗,一口热汤下肚,感觉额头瞬间就要往出冒汗了。
齐麟:“闭嘴,吃你的饭吧。”
陈既庸饱餐了一顿,心情敞亮了不少,感觉腰都没那么难受了。因为吃撑了,顾着形象吸着气跟人说话太费劲,于是挪到卧室穿了件衣服出来。
“可别指望我会谢你这顿饭。”陈既庸说又躺回了沙发。
“我也不稀罕。”齐麟正在收拾碗筷。
他吃的不多,全程就看陈既庸在那嘴没停,像个饿死鬼一样。
好在这人吃饭话少,也不吧唧嘴,就是闷头吃。
“呦,还不不乐意了啊?也不知道我这样都是拜谁所赐。”
两人一开始谁也没提球场的事,可难免话赶话,最后也就避无可避了。
“谁叫你嘴上没把门的,还不是你、说…”
齐麟红着耳根,说不下去了,陈既庸嘴倒是快:“说、睡你?”
话一出,齐麟收拾碗筷的手,就僵在了那。怎么办?他好想打人啊!
陈既庸眼看着齐麟的脸,变成了一盘菜…沸腾番茄鱼,心里头就莫名的畅快。
“我现在走路都得让人扶着,”陈既庸懒散着又说:“放心,眼下是操不动了。”
齐麟恨不能现在就扑上去,把人按住,看看这老男人脸皮到底是什么做的。
他双手攥拳,羞怒全写在脸上,但身体偏偏就没反应。这人就是故意的,故意激他,好让他赶紧走。
好啊,那自己就偏不遂了他的意。不就是比谁嘴贱么?他又不是没长嘴。
“洗澡吗?”齐麟抽冷一问。
“大白天的,我洗什么澡,”陈既庸措手不及,勉强坐直了,“不洗、晚上擦擦就行了。”
“我给你擦。”齐麟目不斜视,盯着陈既庸的眼睛说的。他就想看看,这人到底能扛到什么程度。
仗着年长,仗着经验丰富,就总是一副瞧不上他,小看他的样子。开着不合时宜的玩笑,把他当成任谁都能揉捏的笨蛋。
不然为什么球场的事,这人一个字都没打算提?这就好像没发生过一样。都是男人,也都喜欢男人,这人就没点收敛,没点逼数,只会拿他取乐。
陈既庸感觉齐麟眼神都变了,好像在酝酿什么大事的样子,尾椎骨不禁冒起了凉风。他不敢再逗了,再逗小朋友怕现在就能扒了他。
“不用,医生说,那个我不能沾水。”陈既庸赶忙拒绝。
齐麟冷哼了一声,好像这一局,他赢了。
“为什么亲我?”
齐麟从进门就问了无数个问题,这个,是陈既庸最不想听到的。
“是你先动嘴的啊。”
又来了,又是这副无关痛痒、无所谓的样子。
齐麟压抑着心头火,反击道:
“我亲你,你大可躲开,可你不仅没躲,还亲了回来。”
“不然呢?”陈既庸一根筋的又说:“冷着你,推开你?你们小朋友不都好面子吗?”
齐麟深呼吸,自己明明警告过,不要再叫他小朋友…
陈既庸已经做好了齐麟暴走的准备,齐麟却暗自劝说自己,千万不要被激怒,不然他就又输了。
“你硬了,”齐麟青着脸说,“你那东西戳着我了。
“……”
“你对我!起反应了。”齐麟越发咄咄逼人。
陈既庸只好见招拆招,“我特么又没毛病,硬才正常吧?”
“你少转移话题,避重就轻。”
陈既庸很想站起来,可腰不允许,这导致他一开始的姿态都像是低人一头。
他提了气,脸也沉了,不想继续打哈哈了。
陈既庸郑重其事的说:“所以呢?齐麟。”
“……”
是啊,所以呢?
“别说亲你,我都把你睡了,那又能怎么样的呢?”
“……”
是啊,又能怎么样呢?
“你要我负责吗?”
……
陈既庸还不知道,在齐麟眼里,他的脸上已写满了无语和疲于应付。齐麟突然就失语了…心里猛然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今天我把话说明白点,你听好。”陈既庸艰难的站了起来,平视着齐麟说:
“不管你纠结什么?不重要,我俩那点事根本不值得一再拿出来讨论。逗乐子也好发泄也罢,都是打发时间的。你也是成年人了,等处了对象,认识别的什么人,你会特别后悔今天在这跟我掰扯,因为这就是在浪费时间。”
陈既庸一气呵成,语气在不自觉间已经格外严肃起来,眼下腰间隐隐作痛,他直接总结陈词:“从现在开始,别纠结了,听明白了吗?”
齐麟早已在陈既庸的一字一句间垂下了头。
他不敢再看那人的眼睛,喉咙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或许是什么也不敢说了。
唯独脑子是清醒无比的,远比外表看上去平静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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