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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曜感觉自己说错话了，立马遗憾改口：“忘了你是1，咱们还是做哥们吧。”
一个数字，让齐麟表情甚是微妙，脑子里就这么凭空乍现了一张人脸，蓝眸…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怀疑过自己的位置。
确切的说，他压根没纠结过这件事，这是他骨子里对自己的认知。
虽然有过一次说不上好，也说不出坏的性经历，包括他和某人后来做的那些事儿，都从没让他有过疑虑。
可刚刚那一秒的心虚，又是怎么回事？
第37章 毛长齐了吗
齐麟跟曲曜在绯街就分开了，他回到奥朗还不到十点。进了小区，齐麟下意识的抬头往18楼看，他家隔壁也没亮灯。
等他走到楼门口的时候，察觉黑黢黢的花坛旁，有动静，像是有人蹲在那抽烟，到也没那么鬼鬼祟祟。
烟头的火星很快就灭了，那人站了起来，是个男人，很高。
齐麟明明看不清楚人，可身体愣是没动，直到蛰伏在黑暗里影子，慢慢靠近，那张阴影下的脸慢慢清晰，他呼吸随之一滞。
“回来了？”这是比以往低沉很多的问询。
齐麟打量着眼前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人怎么阴沉沉的？衬衫领口开那么大，还是西裤皮鞋，这是才从外面回来？
“你蹲那干嘛？”齐麟反问。
陈既庸心里哼道，还敢问他蹲那干嘛？堵人啊！
陈既庸到家之后，立马去敲了齐麟的家门，只有齐莽可怜兮兮回应了他几声。他起大早给人包包子，结果人把闺女扔家里一整天，跟别人出去厮混。
厮混不至于，但只要不是跟他出去，说什么都不过分。
一想到这，陈既庸压抑大半的负面情绪，再次翻涌起来。他没说话，而是又从兜里掏了烟出来，点上。
随着淡淡的烟圈在夜色中隐遁，陈既庸冷淡的开了口：“你说呢？”
这是齐麟第二次在晚上，看到陈既庸抽烟的样子，上一次是在酒吧巷子里。
那晚他搅了他的好事，直到回家都没给他好脸色。
齐麟已经确定，此刻站在他面前的男人，不正常，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熟悉又陌生。
许是，因为这人平时总是笑呵呵的，如今这样不冷不淡，他才觉得反常。
“随你，我先上去了。”齐麟说走就走，他不太会应付这样不明不白的局面。
陈既庸一口气没上来，小崽子真是要折磨死他啊。看不出来他在等他吗？看不来他在闹情绪吗？这就走了？
陈既庸猛吸了口烟，心里憋屈死了，却还是在下一秒，把烟掐了，大步跟了进去。
齐麟没有立马按键，而是有意识的等了几秒，却没人跟上来。
齐麟带着郁闷，按了18，可在电梯即将合上的瞬间，一直大手插了进来，电梯又开了。
两人视线对上，都有点说不出的别扭。
之后更是任由诡异的氛围，在几平米的空间蔓延开来，谁也不想先开这个口。
齐麟那边，就感觉被老男人莫名其妙针对了，心里有气、不舒服。陈既庸那边也叫着劲，小兔崽子装什么傻，是真看不出来他反常吗？
就这样一个看着上行数字变化，练眼力。一个看着天花板，一个练颈椎。
直到齐麟要开门进屋了，陈既庸才口开了口：“去哪了你？大晚上的。”
陈既庸距离家门口只有半步，但他说什么也迈不出步了。这事不能隔夜，必须现在解决。
他大晚上在楼下蹲着，跟做贼似的，目的不就是等人吗？
人好好的回来了，看样子连酒都没喝，再看时间，更是比他预计的提前了不少。
小朋友很可能就没真的进后院，或者很快就出来了。哪一种，他都没理由再纠结了。
可他刚才又是在干嘛？关键是人家，压根不知道他为什么抽风。他不说出来，就凭他们隔着代差着辈儿，齐麟只会觉得他更年期提前了。
“和朋友出去了。”齐麟转过身回道。
算你坦诚，陈既庸心里敞亮了一点，但就是忍不住又甩了一句，他问齐麟：“哪种朋友？”
齐麟的脸色当即就变了，话里有话谁听不出来？齐麟机械性的回说：“普通朋友。”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啊！那时他是怎么回答齐麟的来着？
这算一报还一报吗？
陈既庸这个酸啊，于是带着挑事的口吻说：“是吗？”
齐麟是真搞不懂了，这人从他回来就开始阴阳怪气的，是要干嘛？
“你想说什么？”齐麟干脆直接问了。
好家伙，终于开口问了。陈既庸说：“你和普通朋友去哪了？”
陈既庸没有等来齐麟的回答，反而是质问：“你监视我？”
“没有。”陈既庸立即否定，心道这崽子的聪明怎么就不用在正经地方呢？
“那你晚上去哪了？”齐麟问。
“我能去哪？”陈既庸就差骄傲的拍胸脯了，“我去北郊谈工作，才回来。”
齐麟缓缓走了过来，伸出了手，“手机给我。”
“要手机干嘛？”陈既庸一阵莫名的心虚。
“怕我看？”齐麟嘴角一抬，意思再明显不过，还说没监视他！
“给给，随便看，行吧。”陈既庸认命将手机上交了。
他不过是让冯启明帮忙照看下，毕竟那种地方鱼龙混杂的，不是？
齐麟无意窥探陈既庸的隐私，但这人明显就是知道他和曲曜出去了，至于怎么知道的？
即然不是他自己亲眼所见，那就一定是别的人碰巧看到他了。
果不其然，微信第一条，还热乎的，来自启明星。齐麟没等点开，启明星自己又跳了出来。
陈既庸按兵不动，心里大骂了冯启明一百遍！
源头自己送上门了，齐麟再没犹豫，直接点了进去。
启明星：你那个小朋友肯定早就玩嗨了，年轻人，有几个不玩的，你可别气出病来。
玩？齐麟喜恶一秒上脸。
陈既庸眼睁睁看着齐麟的手指头，在他和冯启明的聊天记录上一路向上划着，什么也做不了。
多说多错，不说不错，可他还是心凉了个彻底，小朋友眉头越皱越紧。
虽然他没说什么不能说的，而且从他的角度来看，他字里行间，都是透露着自己对齐麟的喜爱与关切。
除了那句，帮我盯着，以及收到若干张高清大图后，反馈的一些个性化语气助词。
很快，齐麟冷着脸将手机还给了陈既庸，转身就走。陈既庸手比脑子快，直接把人给拽住了。
“齐齐，我真没监视你的意思。”陈既庸急着解释。
“拍照技术不错。”齐麟嘴角上挑，讽刺道。
“照片你冯哥拍的，没有技术可言，就是凑巧，我是担心你，毕竟那种地方…”陈既庸说了半句，就不敢继续了。
这无疑刺激了齐麟，“哪种地方？”
说完就用力想把手挣脱出来，但是陈既庸就是不撒手。
“你知道我去哪了，和谁去的，刚是在楼下蹲我的吧，看看我是不是把人也带回来？”
“不是。”陈既庸发誓，他没有这个意思。
齐麟紧接着又说：“怎么，我就不能和朋友去gay吧吗？”。
“我也没说不让你去啊。”陈既庸委屈啊。
他自己还去呢，齐麟那么年轻，隔三差五去一趟，肯定无可厚非，陈既庸差点就感动于自己的开明大度了。
但是必须跟他一起才行。
“那是gay吧吗？”陈既庸想，火已经点了，索性今晚就燃个大的。
“那特么就是情色场所！齐麟你才多大？嗯？毛长齐了吗？”陈既庸张嘴就来。
这种时候，提年龄，那就是拱火，齐麟果真就急了：“我有合法证件，有钱有时间，去哪还得要你要批准？”
陈既庸吃了个大瘪。
齐麟火气上头，也是不管不顾了，又重重的丢出一句：“你是我谁啊？”
如果此处有音效，那一定是KO！
齐麟一口气说完，却并未觉得畅快，相反他压抑的快炸了。怎么就话赶话，变成针尖对麦芒了呢？
齐麟很快就感到刚被紧紧握住的手，逐渐没了外力的附裹…陈既庸松开了他的手。
绷着的脸突然就没了情绪，漠然一片。那双蓝眸并没瞪着他，相反越来越疏离。
不得不说，齐麟最后那句，杀伤力极大。陈既庸一下就哑了，他伤到了。
齐麟心颤了颤，明明被松开了，脚下却挪不动半厘。直到陈既庸进屋关门，他也没动。
齐麟脑子轰然，陈既庸是他的谁？
昨天明明有那么一秒、一刻，他心里有了清晰的答案，可为什么刚才还要再问一遍呢？
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里，他们几乎是不分你我，那他那句话又是怎么说出口的？
他现在把话收回来，还来的及吗？对家紧闭的防盗门给出了答案，来不及了。
齐麟隐隐听到齐莽的声音，这才失了魂一样，回去了。
第38章 我是你的谁
没有开灯，屋内大片漆黑，借着窗外霓虹和月光，可以看到陈既庸脸上的情绪，冷峻又捉摸不透。
他静坐在沙发上，脑子不断回闪齐麟那句“你是我谁啊”。
他揪心揪的厉害，不得不说，年纪小真是可以为所欲为啊。
从他认准齐麟，对方在他这就拥有了无限的豁免权。可陈既庸确实没想到，单单是放狠话环节，齐麟就轻而易举的刺痛了他。
他是过来人，知道小朋友的口无遮拦，只是气着了，又或者是内心还在困惑，没那么坚定，才会如此。
陈既庸真的伤到了，但那不是他委屈巴巴黯然退场的原因，几乎是一刹间，他脑子里萌生的一个想法，一招险棋。
那话怎么说来着？对，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追人讲策略，齐麟跟他较劲，说到底就是小豆腐跟老油条比谁皮实，没有胜算，除非他故意放水。
刚齐麟看他的样子，明显是没想到他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
陈既庸确信，他留给齐麟的最后一抹眼神，是受伤的，进门前的背影，是可怜落寞的。
他要以退为进。
陈既庸已经看清楚了，如果一直这么顺着、惯着，小朋友对他只会越来越放肆。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齐麟的性格使然，强势不服软，又被顺毛撸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养成了口是心非、嘴硬的毛病。
也才是昨天的事而已，他们都那样了，所谓的关系，还需要再用什么去证明吗？
事实证明，需要。
他就应该让人白纸黑字签字画押，敢违约，就脱光了打屁股！所以，他这次必须要拿回主动权！
他们恋爱关系成立，这一点必须让齐麟自己来承认。不然指不定哪天，还得来这么一出，那他可受不了，心梗都有可能。
时钟针秒不停，陈既庸已经等了十分钟了。目前他还算沉得住气，但又过了两分钟，这人也好，消息也好，一个都没来。
陈既庸微微有些拿不准了，难道装情伤这招不好使？忽然，一声清脆的门铃声，在黑暗里乍响。
陈既庸心中为之一震，他有些紧张，嘴角的弧度几乎微不可见。不管怎么样，这局他赢了。
房门开了。
齐麟看着眼前的人，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门里只有月光，这人还是刚才那身衣服没变过，只是看着更加阴郁颓废。齐麟双手下垂，手指微曲，话就卡在喉咙出不来。
陈既庸脸转到一侧，故意不看齐麟。他看小朋友额头都要急出汗了，他心里是又爽又心疼。
“曲曜下午约我出去，我是去跟他说清楚的，我不知道那地方是…我和他不是约会。”
齐麟一口气能说这么多，陈既庸很满意。
齐麟觉得自己该说的都说了，有些局促的等着面前的人给些反应。
陈既庸心中小起雀跃，捋出了重点，面上依旧保持既有状态，情绪低迷的说：“我知道了。”
齐麟在陈既庸脸上看不到任何喜色，或者说是任何情绪。难道他说的还不清楚吗？他不是去约会的，他是去摊牌的。
齐麟双手已在不知觉间握成拳，他告诉自己不能再意气用事。即使再不想承认，也改变不了他来求和的事实。
“我不清楚是那种地方。”齐麟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反正他不能就这么让人把门关上。
说到底，还是他那句气话，伤人了人。
印象里是他十三四岁的时候，他已经记不得是因为什么了，他跟齐海闹的很凶，他对齐海说过一样的话。
齐海当时手里抄着鸡毛掸子举在半空，在听了这句之后，迟迟没有落下来。
就因为他那句话，一夜之间，齐海好像老了好几岁。
李维宁也是第一没站他这边，严厉的问他：“你说他是你的谁？他是你爸啊。”
齐麟是个会举一反三的人，他在气头上不管不顾什么都说，但只要给他时间，他就会想明白。
陈既庸为什么大晚上不睡觉，在楼下喂蚊子抽烟等他？为什么会在他说了那句话的时候，表情会那受伤。
陈既庸是担心他，是关心他，说话阴阳怪气，是因为他要跟自己谈恋爱，要和他处对象。
陈既庸是吃醋了，而他一句话，把以上所有都否定了。
“你有钱有闲有身份证，去哪种地方都是你的自由。”陈既庸原话奉还，说的是又苦又酸。
“你，”齐麟急了但他克制住了，“我进去就出来了，不信你可以问曲曜。”
陈既庸乐呵呵的腹诽，“小孩子家家，我犯得着问谁么。”
他信，但是戏还得演啊。
“嗯，太晚了，你回吧。”陈既庸表情落寞，说着就要关门。
嘴上说相信，关门的举动却在说，我信你个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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