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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何时情动(GL百合)——羲和安

时间:2024-04-17 07:21:14  作者:羲和安
  她于是摇摇头,似乎要将这些无根无据的画面从脑海中甩掉。但许是病中乏力,手指酸软得厉害,她微动手指,傀儡线便从衣袖间滑落出来,在被子里贴着肌肤反倒泛起丝丝缕缕的凉意,灵台亦清明片刻。
  祁空压下心中疑惑没有多问,苏卿宁清楚这并非她该有的反应。
  她是那般聪颖,千般万般都算尽了,自己又轮得上什么。
  眼角无声坠下泪来,在祁空转身离开去外间开门之时,无息地与绸制软枕深色花纹融在一处。
  祁空与胡大夫少许的交谈声越发近了,脚步声中,苏卿宁阖眼似眠。
  倘若是梦,也当醒了。
  【📢作者有话说】
  拉灯失败。
 
33  ☪ 逢场戏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苏卿宁不知自己为何仍立于这片土地,记忆上涌带来无尽沉浮的痛苦,她有时以为自己不过是无关紧要的看客,梦醒时分却发现那些痛苦并不仅仅停留于幻想,而更是灵魂转世无数次也无法洗清的罪孽。
  梦中的一切离平稳的现世太过遥远。听见低唤,苏卿宁缓慢睁眼,全然刚醒的模样。祁空扶她坐起,如同从前一样,那一瞬间她几乎失态地想要质问,她究竟把自己当什么?
  神明对低入尘埃的凡人投下怜悯的一瞥?
  但她只是苏卿宁,并不该知晓陈年的风月往事,仅此而已。
  更令她绝望的是,自己竟然还有最后一丝挽留的情绪。
  ——未免显得可笑。
  但祁空低声问道:“可还有哪里不适?”
  苏卿宁摇摇头,她好似一瞬间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没有。”
  她瞥一眼胡大夫,分明知道是否在房间对祁空来讲并无分别,但还是对她说:“你先出去吧。”
  祁空颔首,扶她躺回靠枕上,到外间去了。
  苏卿宁与胡大夫见过一次,当然也算不上生疏,只问他道:“我还有多少时日可活?”
  胡大夫仔细诊过脉,面露难色,委婉地道:“姑娘应当心平气和才是,劳神费力、心有波澜,难免对身子不好。”
  她忽地便觉恢复的记忆像是一道催命符,自从这一世遇见祁空,原先的一切都被打乱——上一世亦是如此,这从来便不是公平的竞争。一方带着所有的记忆,而另一方却永远充满惊奇。
  “胡老板已经将消息往青丘递了,”胡大夫提笔蘸墨,在纸上很快拟了药方出来,“令尊与令堂不日便会赶来,你们好好聚一聚,其余的事别想太多。”
  苏卿宁默然不语。
  这病必然是好不了,凡人的心脏、妖兽的心头血,祁空身上一样也没有。她不像是属于这两类,而是其他道的存在,至少苏卿宁没能从她身上辨出半分念力波动。她既然能够一次又一次对自己生命的流逝无动于衷,就必然没有任何可能作出为了自己而放弃生命的举动。
  除了傀儡线,苏卿宁想。
  她至少还有那日成功种在祁空身上的东西,无论她是否已经发现,至少她没有将其取下。自己的死亡已然注定,那么不如放弃无谓的挣扎。
  灵儿在卧房门口与胡大夫擦肩,苏卿宁被参汤的味道熏得想吐,却又被迫吊起一丝精神。除了有些倦意,看上去跟没事人一样靠在床上,祁空进来时也没抬眼多看。
  “你……”祁空刚说了一个字便被苏卿宁打断。
  “没什么大碍,”她低咳一声,“不过前些天受了凉,还没好全罢了。”
  祁空见她神色不似作假,再加上苏卿宁本不擅长说谎,一向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是以也没多疑:“那便是要再休息些时日的意思?”
  “是啊,”苏卿宁顺势被她牵住了手,笑了一笑,“只是辛苦楼里的姐妹们又要忙上许多。”
  她逐渐低了声音:“许诺给你的舞,最近怕是也跳不成了。”
  十指相扣逐渐握紧,她甚至有些吃痛,方想出声时,祁空却已经松开手,理了衣袖站起身。
  “没关系,”她说,像是习以为常那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总会有机会的。”
  “你现在不方便挪位置,这几天就住在这儿吧。我去楼上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要拿下来。”
  任谁听了不说一句有心了。
  苏卿宁亦然,那一瞬间她几乎都要信了,如果对面不是祁空——至少如果她并没有回忆起那段不该被记得的过往,没有人会忍心打破这场和谐。
  但事实如此,她不过是祁空漫长生命中可有可无的过客。六道中最神秘的天道便是如此,没有人真正见过他们行走于世间,他们却占据了不可替代的信仰的位置。
  若她是天道中人,既不愿染上五道的尘埃,又何必屈身下届,两次来寻她这种理当与草木平等的生灵?
  苏卿宁百思不得其解,但她若真能解惑,那么天道或许是白与世隔绝了这么多年。只是她并不以为自己虽出生于畜生道,便理应蒙在鼓里受骗而已。
  她这样想着,在下一勺参汤递来之前一偏头拒绝了,灵儿握着勺子差点被她的动作惊得将参汤洒出来,这一滴折算下来便是好些银子。
  “不喝了,”苏卿宁示意灵儿将参汤放回桌上,喝了也是浪费,“去找妈妈来。”
  灵儿愕然,然而她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被苏卿宁抢过了下一句:“算了。她在哪儿,我去找她……”
  “我已经来了,我的孩子,”苏卿宁掀被子下床的事业被迫中止,熟悉的脚步声中,胡应然走了进来,她回身关好门,见房中只有灵儿与苏卿宁,未免有些惊讶,“我本是来看你,并无偷听到意思——你要同我说什么?”
  来得正巧。
  苏卿宁不过是想回青丘,离祁空这种人远一点或许能够平复心境,好让她再多活些时候:“我……想回青丘。”
  “青丘?这时候出人道可不容易,”胡应然为她掖了被角,“你知道的,人道与畜生道先天有别,交界处常年不定,路途凶险——你还病着呢,我已经传信让你爹娘过来了,他们是大妖,交界处的喽啰们伤不了他们,可不比你回去要顺利得多?”
  是要顺利得多,但这样一来苏卿宁也就没有理由离祁空远一点了。无论从何种角度来讲,现下她都离不开祁空。她恨不得现在就操控傀儡线将她分尸用作药引——但若她根本谈不上爱,那么岂非无药可解?
  不过就从她操纵成功的可能性来看,的确也算得上是无药可解了。
  苏卿宁想通了,便不再纠结生前事,倒不如早日操心身后事,例如死了之后她在风月楼攒下的银子该如何处理。她与风月楼并没有卖身的关系,苏家远在青丘,用银子的地方少,更何况苏家也不差她那点银子。
  “……依我看,你便在这乖乖养病,”胡应然的唠叨从耳边飘过,“依着你前日的意思,你已经找到了能够用作药引的人?便是这一屋的房客吗?”
  药引,又是药引。
  好不容易从脑子里丢出去的东西阴魂不散地回来了,苏卿宁叹了口气,狐耳竖起听见木门开的响动,祁空领着两个小丫鬟抱了一堆东西回来。
  简直没有比这更噩梦的噩梦。
  “我累了,你们先回吧。”苏卿宁不愿被祁空听到这些,瞥一眼桌上的参汤,觉得死前都不能吃点好的这件事甚是凄凉。
  灵儿还想说什么,却被胡应然使眼色拉走了。参汤过了这么一会儿已经有些凉,待到祁空走来伸手探瓷碗的温度,只是勉强能入口。
  “还喝吗?”祁空端着碗问她,见她摇头,重新放下,转身欲关窗帘,“睡么?”
  苏卿宁亦摇头,软下声音:“陪我一会儿。”
  祁空复坐回榻上,揽她入怀,嘴唇抵上她的额头:“还有些烫。”
  “很快就会好了,”苏卿宁闭眼享受这片刻温存,她不清楚祁空的接受限度,但从昨晚的反应来看,大抵话本里应当拉灯的环节并不在她的计划内,纠结片刻方低声道,“你走了,我害怕。”
  她其实上一世就想说这句话,但上一次诀别时二人相顾无言。她那时大抵并非热络的性子,将承受过的一切都隐藏,只留下最光鲜的形象以待人,似乎由此便可保全她守了一辈子的自傲。
  到头来费尽心思的只有她。
  祁空哑然失笑:“怎么跟小孩似的,我在呢。”
  但你很快就要走了,苏卿宁心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她抓着祁空的袖子撑起身,差点把二人一同拽倒,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悻悻地道,“……算了。”
  祁空若再看不出来她低落的情绪,那才真算得上怪了,就着这个姿势揉了揉她耷拉下来的耳朵:“怎么了?”
  “……你会说真话吗?”这回被揉耳朵,苏卿宁只瑟缩了一下,便闷闷地道。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祁空反问道。
  没有骗过吗?
  你说你会回来,但我等了好久。京城的冬天总是冷得让人以为就此熬不过,消失在风雪中的人在春暖花开之前再没有回头。
  相逢却装作不相识,这还算不上是骗吗?
  苏卿宁一时无言,她忽然觉得问题的答案也不是事那么重要,将一切隐藏在暗处的东西扯开来实际上对谁也算不上好处,只不过徒添哀怨罢了。
  若双方皆心知肚明只是逢场作戏,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买卖岂非更能维持最后的体面?
  这个姿势像是她被祁空禁锢在床上——让人想不到什么体面的说法,她试着挣了一下,没挣开。
  她于是换了问题:“如果你还能多陪我一段时间的话,你能带我回青丘吗?”
  祁空微微颦眉,似有不解。
  “还病着呢,”她又试了苏卿宁额头的温度,这会儿倒不掩饰自己对“青丘”这一畜生道地界的知晓,“怎么这时想回去?”
  苏卿宁在她审视的目光中无意识攥紧了手指,尖锐的指甲掐进肉里。
  她垂眸,再次瞥到祁空指尖缠绕的傀儡线,丝丝缕缕,顺着每一根都能寻到自己手上,像是另一种形式的十指相扣,倒显得暧昧不清。
  如果可以,她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能嗅到青丘草原泥土的香气。
  【📢作者有话说】
  除夕快乐宝儿们!
 
34  ☪ 夜悄声
  ◎诸法无可言说。◎
  说是回青丘,但苏卿宁心知肚明自己分明撑不到那个时候。胡应然显然不会同意这二人独自上路,是以夜黑风高,苏卿宁掐指一算,今夜适合私奔。
  她搜罗了卧房里的金银细软一并带走,还像模像样地给胡应然留了张纸条,安排了自己的遗产如何分割的问题。江塘第一舞妓攒下的家当不少,但狐生苦短,金银珠宝想必都带不进阴间。
  收拾东西没花多少时间,苏卿宁站在门口等祁空,只见她双手空空走了出来,无奈的神情下语气更像是宠溺:
  “走吧。”
  苏卿宁倚着门框朝里张望:“你没有行李吗?”
  做戏也不做全套。
  “行李?”祁空一瞬间的反应便说明了她并非凡人这一事实,但她查漏补缺的本事一流,“没带行李,反正不差钱,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到了地儿再买就是了。”
  苏卿宁悄悄咂舌,果然敷衍得很。
  她这样想,倒也没注意除了几串首饰,自己其实也没有带行李。
  下楼时一楼的歌舞表演还未结束,今日替班的姐妹依旧是往日里相熟的。苏卿宁看她别具风格的舞蹈,忽地有些遗憾第一舞妓的名号过了今晚岂不是便要让出去了,妈妈也得费心重新寻个好苗子来养着,以免误了商机。
  她在光影中有片刻失神,直到宾客喝彩,嘈杂的交谈声将她的思绪拉回些许。几乎听不见确切的人声,但下一瞬她触到有些微凉的手指。
  祁空顺势捏了捏她的手指:“走神?”
  苏卿宁摇摇头,收回目光,她几乎能够感受到傀儡线交叠在二人指尖的缝隙里,在娇嫩的肌肤之上蠢蠢欲动。只要她心念一动,便能立刻割断脆弱不堪的血肉。
  但这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回出门,苏卿宁没戴面纱,料想夜里光线昏暗,街上也不会有人认出她来。风月楼正门的姐儿们站着迎客,苏卿宁打量片刻,带着祁空悄悄从侧门溜了。
  侧门的小丫头正撑着脑袋打盹儿,正好省去贿赂的步骤。今晚的思绪从未有过的清明,恍惚间苏卿宁竟不知自己究竟是谁——大抵仍旧是上一世记忆带下来的锅。
  但又不尽然。
  她也说不上来这若有若无的诡异违和感究竟来自何处。无论记忆如何变更,她理当只有一道意识,却不知此时实则仍有另一道盘踞其中,无端生出些平静中的畏惧来。
  “你带我出来,不会只是想找个借口溜到夜市吃东西吧?”祁空被她一路牵到了昨日逛过的地方,今夜摆摊的商贩已然换了一批。
  临死前想把自己喂饱再上路的苏卿宁:“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祁空拿她没办法,但二人身上皆无碎银铜钱,苏卿宁不用说了,她自己更是摸遍全身只找到数额大得吓人的纸钞。
  苏卿宁吃饱喝足的计划瞬间泡汤,但她断然不可能做出偷鸡之举……更何况栅栏里围的是活鸡。
  许多年没吃了,她依稀记得活鸡的味道好像也挺不错的。
  好在祁空理智尚存,千钧一发之际拦住了她。绕过只能看不能买的夜市小吃,入目是石桥下汇入海洋的支流,这一段倒是平静得很,些许归家晚的孩童正于船上嬉戏。
  苏卿宁眼巴巴在河边站了一会儿,见其中一条小船系在岸边,一个小女孩孤零零坐在堤岸上,身边摆着几片蔫了吧唧的荷叶。
  “小妹妹,”苏卿宁走到她身边蹲下,素色的衣裙拖在地上也不在意,“你一个人在这里,这是你的船吗?”
  小女孩点点头:“小雨的爹娘都出门去了,小雨在这里守着船。姐姐想要划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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