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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何时情动(GL百合)——羲和安

时间:2024-04-17 07:21:14  作者:羲和安
  无论如何,命运仍旧按照其自身的规则运转。
  至高存在何尝不是手握着自己无法改变的命运呢?祂们书写命运,命运却不由祂们改写,有着自己的无法撼动的路径,这是得以确保世间事永远公正的一环。
  不过在阴阳交界地居住,也并非完全无人打扰。除了一些必要的公务交集,早些年与花神打过交道所以熟知祂性子的神佛虽少,却还是有一些。但这并不代表宋晚某日下晚课还没进铺子便在玻璃门外听见木偶尖叫时能保持镇静——
  阴阳差惨白的一双手扒在电视边缘,似乎身体被卡住了。
  宋晚连电脑都忘了放下,抱着手臂在一旁欣赏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此时应当拍照发朋友圈,配文便是“今天跟朋友去玩了密室逃脱,现在的NPC都这么逼真又辛苦的吗”。
  可若发了大抵会被舍友们问她今天跟谁一起出去玩了,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会被辅导员灵魂三连问。宋晚还在纠结发还是不发,阴阳差已经肚子完成了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壮举。
  宋晚随手捏了颗葡萄放进嘴里,心道表演得如此之好放在古代宫廷高低得给赏钱。
  电视机还无声展示着雪花点,好像一场并不静音的黑白默片。秉持着节约用电的原则,宋晚在收银台里找到遥控器准备关掉,却隐约瞧见电视机里还有个人影。
  甚至骑着一头什么都像又什么都不像的动物。
  她就说电视怎么今天突然卡了,原来是因为阴阳差并非独自前来。
  “地藏?”宋晚疑惑发问,“你怎么不走正门?”
  地藏似乎还没能从自电视里挤出来这件荒谬的事的阴影中缓过来,闻言迟疑了片刻,才道:“天道中能开正门权限的只有无念,我给他传音他说在田野调查……”
  她颇为不理解:“田野调查是什么?”
  宋晚忍着笑摸了摸谛听的毛,放它到后院玩去了。她给二位泡了速溶咖啡——上早八时来不及做别的,便囤了很多,直到现在都还剩着多半,一面问道:“有什么急事吗?”
  阴阳差只是被地藏抓来带路的,后者是第一次来这杂货铺。木偶见了生人坐在竹篮里装死,谛听在后院发出奇异的噪音,宋晚面色一变,忽地反应过来,打开了后院的窗:
  “院子里的精怪都是祁空养的,你别……”
  谛听足下按着一只不人不鬼的东西,正转着眼珠打量。
  闻言它“哦”了一声抬起爪子,小鬼瞬间溜没影了。
  地藏探头问她:“你还养这种东西?”
  宋晚下意识地就要否认:“不是我,是祁空……”
  算了,放养也是养。
  自从祁空不再出现在六道之中,她倒真没管过这些小东西了。
  许是尚未归神位时偶然看见祁空用剩菜喂养它们生出了心理阴影……宋晚很长一段时间没打开过后院的窗户,那堆小东西好像也能够感受到她身上并非原先的熟悉气息,渐渐地也少来了。
  她陷入短暂的回忆中,竟没能察觉到一只长了触手的东西何时近了她的身,细长的触手卷住她的袖子。
  “嗯?”她怔了片刻,却从小家伙柔软的触手上感到亲昵的意味,“你们不是不喜欢花香,只认天道……”
  她蓦地反应过来,转头看向地藏,放轻了声音好像害怕下一秒幻觉就会破碎:“你……带来了什么?”
  精怪们对外界的感知力不会出错,她今日与往常没有任何区别,唯一的变数就是突然造访的地藏。
  地藏将一团包在手绢里的东西递给了她:“我前些日子从地狱道去阴间。经过鬼门时捡到的,我想,这应当对你有用。”
  隔着绢布也能感受到里边是石头一类的东西,又冷又硬,可当她揭开绢布,指尖又能感受到那似乎是某种有生命的东西——温软,瞬间让她回忆起了某些片段。
  可记载中的女娲石,触感不应是这样。
  她快要触碰到某种仅对她而言设定的禁忌,一直以来被天道掩藏得很好的事实也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刻。
  冷硬之中生出的温软还能是什么呢?
  可它似乎被锐器分割,边缘的截面很是清楚,叫人难以忽视。
  宋晚发现自己竟难以接受那个可能的猜测,天道远比祂想象的更失去理智,这半颗心沉重得不可思议。
  可……另一半呢?
 
92  ☪ 心自证
  ◎天道长明。◎
  这个问题地藏与阴阳差都无法解答,万般无奈之下宋晚又将人间事搁置,回了天道。穿梭于云层间时她好像回到了不久以前,祁空也是这样六道阴阳几头来回跑,偶尔她的身上会显出疲态来,自己却不知其中原因。
  她轻叹一口气,或许是因为怀中揣着半颗属于天道的东西,她控制不住地陷入悠远的回忆。时间的漫长最终作用到自己身上,她似乎逐渐从神明的身份中脱离,短暂地察觉所谓的本我。
  待到三十三重天之上,她发觉自己又站在了雪山之下。
  通往金顶的台阶覆满了终年不化的冰雪,她好像感到冷意似的,连眼睫都凝了一层薄霜。呼出的气息如白烟又消失在阴阳轮转之中,雪原折射的阳光灿金得刺眼,却又恰到好处地营造出金顶的庄严。
  她在山脚默然站了一会儿,继而转身腾云,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南印海。
  诸天神佛向来遵循着有事找观世音,无事也找观世音的处事准则。花神乍一靠近,整座岛屿上的植物都跟沉醉在某种幻境中似的疯长,观世音立刻从繁杂的公务中抽身,好歹是制住了混乱的场面。
  “不好意思,”花神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态度,“念力还没完全恢复。”
  祂这会儿倒是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事儿了。遥想当年祂尚飞升不久时,寻常走个路都能落下满地彼岸花瓣,殷红在花神神殿前的玉阶上像献血染就的红宝石。洒扫的小沙弥和小仙童在背后偷偷编故事,不知怎的就成了祂与天道不合,总生诸多事端。
  观世音拿祂没办法,这会儿再装不在道场也晚了,只得一开结界放花神进来。祂在人道待了许久,可一旦回了天道,仍是显出不凡的气度。
  “我这儿没什么好招待的……”观世音一转头,却见花神盯着她手中的玉净瓶若有所思,下意识地道,“甘露不行,上次被你取了好些去,现下都还没全回来。”
  花神于是兴致缺缺,却忽地发现了什么:“咦,助我原身恢复的竟是瓶中甘露么?”
  观世音:“……”
  不太好的预感又出现了。
  不过花神转而放过了这个问题,开门见山地掏出个精致的木盒来:“我想让你帮我看看这个。”
  那不过是一方普通的盒子,却被花神精纯的念力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观世音小心翼翼地沿着念力的缝隙揭开,里面呈着一半透明的晶体,阳光之下折射出浅淡的血色。
  她迟疑起来:“女娲石?”
  可这世间最后剩的一块女娲石便是祁空的原身,早被祂先前丢进虚空中镇鬼门去了。更何况典籍中载女娲石乃五色之时,流光溢彩,与这块晶体可大有不同。
  花神轻笑一声:“我猜也是。不过,若它真只是块破石头,倒也罢了。我瞧着却像是修炼后产生的东西,想着你们对修炼法门当是比我更熟悉——可否一辨这是何物?”
  下五道修行者结丹并不罕见,可这石头虽古怪,却是货真价实的女娲石,竟是天道的产物。观世音试着放出识海,却被其上本源性的念力波动一惊,忙退了回来。
  她猜想花神还为来得及用神识查探,心中隐约有了猜测,心说还是不要插手祂们至高存在的事为妙,于是道:“我为你护法,你来看吧。”
  花神心念一转,应了声好,便放了神识出去。
  哪怕念力还未完全恢复,祂的神识也算不上弱,仅凭层次就可甩开诸天神佛一大截。可在触碰到那半颗心时还是如细流汇入海洋般被一瞬间浩瀚动了心神,好像真的触碰到柔软鲜活的心脏。
  沙漏倒转,时间回溯其上,祂听见天道漫不经心地说:“……我的一半道心。”
  可这究竟是何时生长起来的?花神回忆起冷宫后院的槐花树,幽冷的花香好像掩过夏夜的燥热,漫天星辰之下她感受不到对方的心跳,唇瓣也冷得不可思议;风月楼红烛垂泪,有人轻声唤她,却不是属于自己的名姓,指尖触碰到胸腔中的心跳……
  竟是那个时候。
  花神想,原来早在她们第一次于凡间相遇时,天道便生出了心。
  心易生,道心难成。道心承载着天道修行数年间所有的顿悟,凡此所有皆在其中。自己带着天道的一腔赤忱过了许多个日日夜夜,三十三重天上漫长的夜里,天道抚上自己的另一半道心,或许能够与遥远的爱人微弱地相连。
  祂分明掌握着世间一切权柄,却好像什么都没有。
  或许孤独是至高存在的宿命,祂连一件像样的礼物都拿不出,也不知是怎样的触动让祂想到了剖心为证这个方法——于天道而言,那不仅是原身缺了一半这样简单,更是将祂全部的信仰与大道托付而出。
  那是世间万有道的本源。
  可祂浑不在意的样子,丝毫不知唯有情意能让无形无象的道心生出实体。待祂终于察觉此事,光阴已过了许多年。
  自此天道便只怀着半颗道心,每一世都将自己的心意送出。可后来宋晚在金顶上,将那另外半颗心亲手还给了天道。
  如今它又在何处呢?
  祂尝试去感知,建立祂与天道间早已沉寂的、却从未有过改变的联系。识海中天道周身缠绕着怨气,却比先前要纯净上许多,好像过不了多久就会彻底取代现有的体系。花神强行拨开它们,后者却如藕断丝连地弥合裂口,祂在瞬息之间看见其中隐约的火光。
  ——长明灯。
  长明灯中供着数千年的记忆,它们被神明以为不再重要,实际却承载着庞大时间中难以计量的领悟与道义。这本是修行者不可或缺的,在诸天神佛处却迫于太过繁杂而必须被剥离出去,连天道也不能例外。
  花神自己的长明灯中燃烧着三千世界往事,可祁空的长明灯原先已经被祂打翻,现下燃烧的又是什么呢?
  祂不知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可无论如何也不会比现状更坏了。
  至少有道心。
  祂从识海中抽身而出,脱力跌坐在莲座上,咸涩的海风吹过长发,一袭红裙的扮相让观世音恍惚以为现下仍是祂降世后不久,这一瞬间好像祂才是原应坐于莲座之上的神明。可祂看上去又那样脆弱,似乎神明之上亦有使祂得以被拯救的信仰。
  “那么,”祂喃喃道,“我该怎么办呢?”
  观世音便知晓自己的猜测多半是真的,另一半道心果然被天道扔进了长明灯中烧着。想要取出道心便难保长明灯不灭,可长明灯若是灭了,好像也就消散了最后一丝念想。
  诸天神佛有时也会相信一些看似无从印证的言论,例如长明灯指引着魂魄的回归,代表着生者的延续。
  祁空的长明灯究竟只是一个虚妄的念想,还是真正代表祂仍有一丝意识尚存——这谁也说不清,或许只有天道本身会知晓答案。可作为规则的天道自身只是沉默望着六道阴阳,不会为了一道化身的投影而降下神迹。
  至高存在本身也在未知的命运之中,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
  花神曾经很讨厌先定论,如今也是。
  祂不由得想到天道,若是换作自己将内丹投作长明灯的燃料,天道怕是便痴痴地守着一盏灯过一辈子。祂看着潇洒,其实比谁都谨慎,不愿意承担丝毫眼见爱人消逝的风险,甘愿献出无尽的余生换一个相守。
  可花神不同。
  逆天而生的存在总多了那么几分忤逆规则的勇气,镌刻在意志之上的自傲让祂无法沉默接受既定的命运。既然命运如此笃定,又如何不知反抗是既定的一环呢?
  通往雪山金顶的路依旧坎坷难行,愈往上走风雪愈紧。许是因为自己此时念力微弱,这才如此疲累,她想。
  上一次来时恰巧是个半阴的天气,阳光只偶尔从云层后探出,人身更是没有被念力绊住的困扰。如今的风雪皆因祂而起,祂很清楚。木盒里装着的晶石让天命感到被挑衅,同时流露出罕见的恐惧。
  可天道若真意识尚存,在虚空中待久了也会冷吧?
  祂其实都快忘了原身化作鬼门时的感受,眼下又在雪中记起。浑浑噩噩待久了其实也没有很深的感触,不过是于无尽的黑暗中下坠,永恒的下坠加重了空间感的缺失,肃冷像是冰封一点点侵袭着识海。
  时间的概念消逝了。
  那本便是主观的存在,谁又能于无物存在的空间中确证时间呢?冰冷麻木感知,只是为着意识,时间才得以成其自身。
  而祂们这样的神明,不比诸天神佛有六道众生的信仰,长久地独自行于世间,几乎要忘了最初的来处。
  天道与邪神皆降于世,或许也是因彼此而存在着么?
  三千世界渺如尘沙,祂们本源相依,以是成其为自我。
  雪山的玉阶走到尽头,金顶载雪,火光映众生相。
  祂于其中窥见天道长明。
 
93  ☪ 窥天道
  ◎“皆入你我眼中。”◎
  三十三重天最高处总归是有几分萧瑟意味,哪怕有数千盏长明灯永远燃烧着,也没能让花神感到分毫的温暖。
  照理说以彼岸花这等草木作为原身应当是惧火的,可祂本自真火焚烧的余烬中的诞生,反倒不耐严寒。女娲石本也是冷的,其中生出的道心却炽热,祂握于手中亦觉鲜活。
  道心未散,意识便仍存在着。
  祂将这句话用以劝慰自己,好像就算最终一切并不如意,也还有这一份仅剩的期冀。可天道大抵不愿意见自己沉在其中日渐憔悴吧,祂们都不愿意见对方如此,可临到抉择还是做了。
  祂忽然就有些想笑。
  如此也算是一种心有灵犀了。祂们的缘分那样深,可细究起来又那样浅。凡人白头偕□□度一生的念想于祂们而言何等奢望。几千年的岁月过去竟连完整的一世也没能携手度过,何其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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