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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游戏(近代现代)——天下第一汪

时间:2024-04-19 15:21:58  作者:天下第一汪
  夏知堂抓了抓头发,一股冲动从心里冒出来,于是他就这么开口了:“姐,手头的事儿结束了,我觉得……我想休息一段时间。”
  “休息呗,给你放长假。”
  “不是说放长假。”
  颜赫这才听出言外之意:“你想辞职?”
  “我想,继续读书,好好地进修一段时间。”
  夏知堂声音很轻,但却很坚定。这个念头像是忽然出现,又像是深藏心底很久很久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姐,我知道我忽然说这个,扔下工作室,挺没良心的。但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
  颜赫的确有一瞬的意外,但很快神色如常,笑了笑:“有事相求就叫姐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开始到A市,我能活下去都不错了。多亏林老师和你,其实我本来很满足现在的生活,但是这段时间发生太多事了。也许……换个陌生的环境,我更能好好想清楚,自己到底要什么吧。”
  颜赫听完,很干脆地说:“好。”
  夏知堂以为听错:“……好?你同意了?”
  “我为什么不同意?”颜赫说,“怎么我在你眼里是这么难说话的人啊。”
  “当然……不是。”
  颜赫似有些欣慰:“这么多年,难得听你主动想做什么。这是好事啊,申请学习我可以帮你。”
  夏知堂不好意思道:“你已经帮我太多了。”
  “少说这些客套话吧,你以后都得还我呢。”颜赫挥挥手,重新靠回椅背上,“这事儿我知道了,但是你在这一天就得给我好好干,交接到位我才会放人啊。”
  “那当然。”
  正说着,夏知堂手机响起来,一连串的微信消息。
  他低头瞄一眼按下静音键,准备继续跟颜赫说。
  但很快屏幕就无声地亮起来。
  颜赫看到一个“贺”字,打趣道:“缠你缠得这么紧啊?”
  “没事。”夏知堂点了拒接,“我等下回给他就行了。”
  话音刚落,第二通就打进来了。
  “行了行了你接吧,我不跟伤员计较。”
  颜赫重新拿起手机,示意夏知堂自便,又想起什么,补充道:“对了,出国这事儿你跟贺聿洲说了吗?”
  夏知堂一愣:“没有,我也是……刚才忽然想到。”
  “噢。”颜赫看了眼夏知堂的手机,“那你想想吧,要怎么跟他说。”
  这的确是个问题,但夏知堂还来不及想。他一边下楼一边接贺聿洲的电话。
  “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急啊。”
  “十万火急!”贺聿洲的声音不像作伪,“我几天没动静,奶奶非要视频,这伤瞒不住啊,我一个人编瞎话哪有说服力,你好歹来助演一下吧!”
  作者有话说:
  迟到的更新!迟到的新年快乐!这几天抽空码字太难了,这是补上周的,这周争取再更一章!
 
 
第44章 复合
  夏知堂匆匆赶回医院。
  说实话,他宁愿贺聿洲是骗他。因为面对一脸焦急担忧的贺奶奶,那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愧疚又翻涌上来,夏知堂简直无地自容。
  贺奶奶对他很好,他却害贺聿洲受这么重的伤。
  夏知堂推门进来的时候,贺聿洲正挺尸挨骂。奶奶擦了擦眼角,回身站了起来:“……堂堂来了。”
  夏知堂迎上来乖乖叫了声奶奶,眼神则不由得往贺聿洲身上瞥。他在电话里说得匆忙,也不知道到底编了什么瞎话,要怎么“助演”。
  但姜还是老的辣,奶奶一看他们俩交换眼神就知道贺聿洲在捣鬼。
  “是你把堂堂叫来的?出门在外不当心,这点心眼全都长在怎么糊弄我身上了!”
  “没糊弄,我这是找人证啊,证明我没撒谎。”贺聿洲说,“真的就是意外,奶奶,这谁能预料到呢?要说我顶多也就是高估了那个摩托车主遵守交规的意愿,但怎么也不能说是我的错吧,您怎么还搞受害者有罪论呢。”
  “你少来这套!”
  奶奶真是能被贺聿洲这嘴气死,要不是他已经躺在病床上,真恨不得揍一顿。
  “这可是你叫堂堂来的。”奶奶转向夏知堂,“堂堂肯定不会撒谎。”
  夏知堂无奈地看贺聿洲,都什么时候了还油嘴滑舌,难怪奶奶不信。
  “奶奶,的确是出了意外。”夏知堂抿了抿嘴,坦白了最重要的部分,“聿洲推开了我,所以他才会受伤的。”
  这下换贺聿洲无奈,那眼神就是在说:亏我想尽办法圆过去了。
  对上贺奶奶惊讶又复杂的眼神,愧疚煎熬着内心,一股热气冲上眼眶,夏知堂忍着泪意,小声说:“对不起,奶奶,都是因为我,您要骂就骂我吧。”
  夏知堂低着头,甚至不敢看贺奶奶的眼睛。他等着教训或抱怨,但只等来了一声叹息。
  贺奶奶重新坐在椅子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拍拍夏知堂的手臂,示意他也坐下。
  “……所以前些天,他说去C市,真的是去找你了?”
  贺奶奶问夏知堂,眼睛却还瞪着贺聿洲。
  夏知堂连忙答:“是……是去找我。”
  贺奶奶又叹了一口气:“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懂,也懒得管,但我知道贺聿洲最近都在折腾什么。所以你们现在是……和好了?”
  贺聿洲抢着说:“对,我们复合了。”
  奶奶懒得理贺聿洲,面向夏知堂求证。
  “……是,我们……和好了。”夏知堂看了奶奶一下,很快又垂下眼,“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医生说了,只要好好养着,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的。”
  “自己的身体自己操心,有没有后遗症的,难道还要我这把年纪替你费心?”
  贺奶奶哼道:“你想想怎么跟你妈交待吧,还有工作,就算你爸多管闲事,你就能一点都不上心?”
  贺聿洲说:“您让我一件一件处理,保证不会再让你心烦了。”
  这些话虽然句句都说贺聿洲,但是夏知堂只是听都越发无地自容。贺奶奶看出他坐立难安,拍拍他攥紧的手:
  “你别紧张,堂堂,奶奶一向是该骂谁就骂谁,你还不知道吗?”
  这份熟稔和亲切,让夏知堂鼻音加重:“奶奶……”
  “等你以后真是我们家人了,再骂也不迟。”
  贺奶奶一向喜欢夏知堂,这时难得带了笑意开句玩笑。
  夏知堂还没反应过来,贺聿洲就假装干咳了几声。见他眼睛简直像黏在夏知堂身上,贺奶奶摇摇头,准备起身:
  “行了行了,看着你我就来气,我回去了。”
  夏知堂跟着起身:“这就走吗,那我送您。”
  “不用,你照顾这个病号吧。”
  贺奶奶看了看夏知堂:“也才几个月不见,怎么瘦了不少?你那个工作没日没夜的,哎,你们这些孩子,都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夏知堂不好意思地笑笑。
  贺奶奶像是想起什么,又说:“对了,既然和好了,今年还是在家过年吧?”
  夏知堂帮奶奶打好车,目送她上了出租车,这才回到病房。
  贺聿洲一见他就扬起笑容:“我还以为你直接走了。”
  夏知堂没接话,倒了水递给他,问:“你是找我过来演戏,还是趁着奶奶在让我承认‘复合’?”
  贺聿洲叫屈:“我哪能想到奶奶会问什么呀。”
  “再说我们不都——”贺聿洲看着夏知堂的脸色,小声说,“你不是也想么?”
  见夏知堂转身收拾杯子,就是不说话,贺聿洲继续试探:“生气了?”
  “我有那么容易生气吗?”
  虽然这么说,夏知堂脸色还是淡淡的,拿了个橙子坐在椅子上开始剥。
  橙子很快剥好,贺聿洲厚脸皮地伸手。
  “那你一会儿……还去工作室吗?”
  夏知堂看着贺聿洲的手,自顾自把橙子吃掉。
  在贺聿洲不可置信的眼神里,夏知堂把最后一瓣喂进他嘴里。
  “不去了,今晚在医院陪你。”
  养病的日子很无聊,因此贺聿洲就格外盼望夏知堂过来。
  虽然他貌似因为“被迫承认和好”有些不快,但平心而论,夏知堂算来得很勤快,离开时也会明说是因为工作或是十九。
  因为大部分时间都不能动,贺聿洲就剩一张嘴,总是忍不住撩拨夏知堂。他感觉得到,夏知堂会因为他有伤耐心忍让,但不想忍的时候就会沉下脸不理他。
  这是个很小的细节,贺聿洲有时候也会纳闷自己怎么变得这么欠。
  但是很快他就想明白了,这样的小脾气,夏知堂从前是没有的。
  这让贺聿洲觉得新奇,也让他觉得他是在和真的夏知堂谈恋爱。
  时间过得很快,这半个月贺聿洲恢复得也不错。最重要的是,夏文茂一家终于松口了。
  陈放唱红脸,杨泽唱白脸,在这两人的努力之下,他们意识到如果不松口,夏知堂会大义灭亲让夏知明吃牢饭。
  夏文茂丢不起这个人,更无法忍受唯一的儿子因此丢了“人人艳羡的铁饭碗”,因此虽然极度不甘,也只能含恨答应分家的条件。
  夏知堂回去了两天,到了新宅的产证,顺便单立了户口。他拿到了属于他的东西,也终于和贪婪的亲戚彻底切割。
  至于这房子是否要真要做民宿,找谁代理,都是后话了。
  贺聿洲因为没能陪夏知堂回去大为遗憾,所以在夏知堂回来后拿着房本和崭新的户口本翻来覆去地看。
  夏知堂紧挨着贺聿洲也靠在床头,视线随着贺聿洲的动作变化着。
  这薄薄的两样东西拿在手里,分量却不言而喻。贺聿洲不禁感慨:“费这么大劲,有个好结果,总算是值了。”
  夏知堂摸摸贺聿洲的脸,声音低下来:“我倒宁愿你好好的,房子也不急在一时……总之,谢谢你。”
  “谢什么。”贺聿洲亲吻夏知堂的手心,忽然反应过来,“我可不是邀功。”
  夏知堂笑起来,贺聿洲看着他,又得寸进尺:“还是说邀功也行?”
  “你想怎么邀?”
  “我想……要不然出院吧?医生不是说只要静养就行,我觉得半个月我已经恢复得很好了。”
  贺聿洲转了转身:“肋骨几乎没感觉了,我现在也能自己上下轮椅。”
  “你别乱动,就是这时候才要注意呢。自以为行,结果骨头长不好。”夏知堂按住他,上下打量,“住得好好的,为什么忽然要出院?”
  “这都是钱啊……我现在没工作了,虽然说有点存款,但还是得精打细算,你说是不是?”
  夏知堂眯了眯眼:“你编点好的。”
  贺聿洲神色越发诚恳,话题换得非常顺滑:“你看,快过年了,我整天躺在这无聊死了……不是说一起回家过年吗,我想是不是得买点年货给奶奶。”
  夏知堂不说话,继续那么看着贺聿洲。
  贺聿洲只好露出狐狸尾巴:“不是……我这也是心疼你啊,我要是住家里,你就不用三头跑了,是不是?而且你忙着的时候我还可以帮忙照顾十九。”
  这算盘珠子都快崩到夏知堂脸上了,他故意装作不高兴的样子:“什么意思?你还要我回市院小区那个房子?”
  贺聿洲语塞。他哪还敢提那套房子,但要他直接说住夏知堂家,也有点太饥渴了。
  于是贺聿洲小心翼翼看着夏知堂的脸色,小声说:“……我就随便说说,住医院挺好的。”
  夏知堂跟他对视几秒,忍不住笑了出来,凑过去在贺聿洲嘴上飞快地碰了一下,更小声说:“那好吧,你住我那里,照顾十九。”
  贺聿洲当然不可能买什么年货或者照顾十九,但夏知堂的确可以少跑一处,方便了不少。
  干他这行没有什么节假日的自觉,剩半个月就要出图,这个年也就除夕和大年初一可以休息。
  除夕这天中午,夏知堂从工作室回家,稍微收拾一下就准备去奶奶家。
  贺聿洲坐着轮椅还不老实,非要换新衣服。
  夏知堂抱怨:“你好麻烦。”
  贺聿洲说:“麻烦什么,这是过年的习俗。”
  “你都多大了?”
  “我就是八十了也得尊重传统文化啊。”贺聿洲催促,“你也换,我买的同款。”
  夏知堂虽然嘴上嫌弃,但不得不承认,贺聿洲这些看似幼稚的举动,却真能调动快乐的期待。
  夏知堂提前打好车,推着贺聿洲去了奶奶家。
  小区里已经有孩子在放摔炮,伴随着大人的斥责声和小狗兴奋的叫声,空气里也隐约飘来食物诱人的香气。
  有人在楼道门口贴了新的对联,在电梯里碰到邻居,看到贺聿洲坐着轮椅,也只知趣地开玩笑:“哟,好久没见,小贺都有专人专车了。”
  敲门时,贺奶奶正在炸带鱼,笑着把他们迎进来,看到夏知堂提着礼品就说:“小混蛋哪有这心,谢谢堂堂。”
  贺聿洲辩解:“这都是我挑的,他整天画图,哪顾得上。”
  老人家其实根本无所谓什么礼品,只是看到小辈就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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