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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祝聿白的外套里拿出手机，屏幕亮着。
上面显示着一条来自宋景轩的短信。
“聿白，我想了好几天，我真的百分之一百确定，以前在某个地方，闻到过他的信息素。”
第29章 I saved you, again
方淮没看明白宋景轩发的短信是什么意思。
以前闻到过谁的信息素？
方淮把手机锁屏，放回祝聿白的衣兜里，然后将衣服放在沙发上，把短信的事情抛之脑后。
祝聿白洗完澡，刚坐下喝了口咖啡，就又收到了刘涛的信息。
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有一包尸块，上面放着一张漂亮的卡片，上面印满了木棉花。
卡片浸染了血，把木棉衬得更加艳丽。
卡片背面用英文写着一句话。
“ I saved you，again.”
（我再一次拯救了你。）
卡片没有署名，也没有日期。
仿佛就是一张很随意的，没有任何目的的便签。
祝聿白盯着上面那句话，again。
为什么是again？
以前也救过吗？
是谁救的？
救的是谁？
杀掉梁琳，是为了救人吗？
太多问题，太多疑问，充斥在祝聿白的脑海里。
他动动手指，“在哪发现的？”
收到信息的刘涛立刻将电话打了过来。
“头儿，图片看了吗？这包尸块和卡片今天早上在处里围栏边上放着，卖早餐的大爷发现的。”
祝聿白面色看不出情绪，就是简单的臭脸，“监控查一下，东西立马送到检验科，卡片也送过去。我马上就到。”
方淮放下手里的牛奶，静坐着。
祝聿白起身走过去，摸了下方淮的头发，“吃完早餐睡一觉，等我回来。”
方淮，“都找到了吗？”
祝聿白摇头，“还不清楚，等检验科结果才知道。”
“好的。”方淮又拿起牛奶喝了一口，“你快去吧。我不会出门的。”
祝聿白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你别想太多，这件事情和你没有什么没关系的。”
真的与我无关吗？
人走了后，方淮又在一楼坐了很久，直到蓉姨来收拾餐具，他才回到自己房间。
方淮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梁琳的脸就会浮现在面前。
“唉。”
什么时候睡觉也成了一件有些痛苦的事情。
方淮睁开双眼望着天花板，坐起身来，倾身将床头的平板拿过来。
心烦意乱的时候，方淮习惯用画画来抚平自己的烦恼。
一解锁，方淮就看见自己有一封新邮件。
发件人是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名字：Salvator Mundi。
邮件名称很简短，只有三个单词。
“You are welcome.”
(不客气。）
方淮觉得奇怪，于是点开了邮件。
正文一个字都没有，只有一个视频附件。
方淮把视频下载下来，点开播放。
视频不长，只有一分多钟。
刚开始前几秒是黑屏，带着嘶嘶嘶的杂音。
六秒过后，画面变亮，里面传出一个他很熟悉的声音。
一个他觉得这辈子不可能再听到的声音。
画面背景像是在一个包厢里，有四个男人和一个女生。
女生用甜美的嗓音却说着让方淮毛骨悚然的话语。
“他每天都在画室里，中午吃饭的时候不会带随身带水杯，那个时候就可以给他下药了。”
“当天我会支开画室里其他的学生，等药效发作，就是你们的主场了。”
可能是其中一个男人问了什么，女孩子直接笑出了声。
“当然了，你们想对他做什么都可以。一个一个上也行，一起上也行。你们玩尽兴，玩开心就好。”
“你们也看到了，他很白很敏感，脸蛋儿也漂亮，那张漂亮的小嘴儿你们看了不兴奋吗？哪张小嘴你们都会满意的。”
“你们只要把视频拍下来给我，尾款立马打到你们卡上。你们放心，我会把你们的脸都打上马赛克，只不过身体就必须要露出来了。”
“哦对了，切记，不要把他玩死了哦～被轮了之后，还活着才更有意思。”
女孩子脸上扬起明媚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些恶毒的话不是从她嘴里说出。
她将一瓶药和一个小型照相机放在桌子上，看着对面四个高大的男人，红唇微启，势在必得，“合作愉快。”
视频播放完，平板自动熄屏。
屏幕变黑，方淮难以置信的表情完整地映射在屏幕上。
不知道从哪句话开始，方淮后背就开始冒冷汗，身体止不住地颤栗着。
他跌坐在床上，四肢发痛酸软。
那种想要干呕的感觉再次袭来。
方淮掀开被子，捂着自己绞痛的胃冲到卫生间。
他佝偻着腰，扶着洗漱台，疼痛让他直不起身，冷汗从额头滑落。
早上吃的一点儿早餐现在悉数送给了马桶。
方淮吐到没有什么可吐的，只剩下清液。
疼痛将他的眼泪也带了出来，方淮觉得自己此刻好像已经丢掉了灵魂。
后怕和恐惧一口一口吞噬掉他，将他咬烂嚼碎，连渣都不剩。
他无法想象自己可能会遭遇到那种事情，没有人会救他，没有人会听见他的呼喊。
他将赤裸裸地暴露在世人面前。
他将不带一丝尊严离开这个世界。
方淮此刻突然感到一丝庆幸。
那个从未谋面，不知姓名的人，救了他。
用残忍的方式。
方淮用手背把脸上的泪水擦干，扶着洗手台站起身。
镜子里映着他通红的眼眶。
他张了张嘴，对着镜子无声地说了句，“谢谢你。”
方淮无从考究那个人是从哪里知道了梁琳的计划，也不知道他如何得知自己是谁，更不明白他从何处找到了自己到邮箱。
这一切的一切都随着梁琳的死亡而结束。
世界上解决问题的方法有千千万万，他们都选择了最残忍的那一种。
有人自食其果，有人幸运逃脱。
方淮走出卫生间，坐在地毯上，拿着平板陷入沉思。
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把视频的事情告诉祝聿白。
他想象不到祝聿白得知此事的样子。
祝聿白骨子里透露出来的那股正义和强硬，是无法容忍罪恶在他眼下蔓延。
方淮起身将平板锁进柜子里。
他需要再思考一些日子，再做决定。
——————
首都机场。
路易斯望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
艾里克挨过去，“就这么走了？不跟那个小可爱相认吗？”
“现在让他认识我，对于他来讲，不是什么好事情。”路易斯依旧望着窗外，没有回头。
“但是他肯定很好奇，是谁在背后默默拯救他，要是我，我肯定会爱上这个人，”说罢，艾里克还露出一副花痴的模样。
路易斯翻了个白眼，“我是那个间接带给他痛苦的人，他怎么会爱上我。他只是没有记忆了，又不是患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那可不一定。五年前，是你救了他，虽然过程是残忍的，现在，还是你救了他，要是你不在，不知道小可爱要经历什么样恶心的事情。”艾克里叹息道。
一提到这，路易斯眼里闪过一丝狠戾，“所以说，把她切成几块，真的便宜她了。”
第30章 你fq了吗
飞机在跑道上缓缓滑行，速度逐渐加快，最后飞上天空。
路易斯终于把视线从窗外转了回来。
“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艾克里问道。
“看情况，如果他需要我，我就会立马出现。“路易斯回复。
“你找的那个帮你跟踪小可爱的人，还要继续用他吗？那个enigma的手下都留意到他了。”艾克里提醒。
路易斯拿起香槟，浅酌了一口，“用。他当了雇佣兵那么多年，几个小喽啰还妄想抓到他？天方夜谭。”
“是不是因为你给他做手术安了机械臂，才让他那么死心塌地为你服务？”艾克里好奇。
“或许吧，谁知道呢？你要是真想了解，怎么不自己去问他？”路易斯将杯子中香槟喝完，从包里拿出眼罩。
“我才不问呢。”艾克里没好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你以外，旁人跟他说话，他理都不理。跟聋子似的。”
路易斯笑了笑，戴上眼罩，陷入睡眠。
——————
祝聿白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监控视频。
一个身材很高大的男人从路边上车上下来，手里提了一包东西。
他走到办事处门口，站了大概五秒钟，随后往前走了五十米的样子，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围栏边上。
又从怀里拿出一张卡片，轻轻放在包裹上面。
将这一系列动作做完后，他仰起头，对着围栏上的摄像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虽然带着鸭舌帽和墨镜，但是嘴角上扬的幅度很大。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在微笑。
祝聿白把视频倒回去播放了很多遍，最终都停在了男人微笑的画面上。
他把这个画面一帧一帧放大，好似要透过墨镜看穿那个男人的眼睛。
“有符合这个人的画像吗？”
祝聿白从画面上移开视线，冷漠问道。
“没有，我们已经把他下半张脸拿去比对了，没有比对到相符的。”刘涛抠抠后脑勺，“头儿，你说他总不能是凭空出现的吧？而且他的行为好诡异啊。”
“I saved you，again. 他救谁啊？他明明是杀人啊，杀人难道是救人吗？”
刘涛边说边打了个寒颤，“而且，老陈说分尸的人对人体结构及其了解，下手快准，干净利落，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到底是哪个变态啊！”
祝聿白没有搭话，刘涛继续说，“而且咱们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你看他今天还专门到咱们处里来，对着摄像头挑衅！！我真的气死了，但是又拿他没有办法。根本抓不到人，你说怎么办啊。我们手里没有他的一丁点儿信息。完全处于被动。”
祝聿白听着刘涛跟唐僧似的念经，终于忍不住，抬起脚给他屁股上来了一下。
刘涛捂着屁股，惊恐转头，“头儿！”
“你与其在这里抱怨，不如去找找线索，看看他那辆车在谁名下，从哪来开过来的，又开到哪去了？”祝聿白瞥了他一眼，“机械臂查清楚了吗？他在晶豪酒店见了谁？还是只有他单独一人？”
祝聿白一顿机关枪似的输出，把刘涛想要说的话全堵了回去。
“我……我马上就去，”刘涛勾着腰，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害怕自己哪句话又撞在他机关枪上。
刘涛轻轻关上门，狠狠叹了口气，害怕自己明天会不会因为左脚踏进处里而直接下岗。
整个办公室安静下来，祝聿白再次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监控里的男人身上。
从出现在监控视角里的第一秒开始，他的每个角度好像都是精心设计好的。
无论四周有多少个摄像头，合起来都没有办法完全看到他的整体。
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
祝聿白现在就想知道，他说救了你，其中的这个你，究竟是谁。
时间一晃就到了中午，祝聿白感觉自己浑身发烫，肌肉酸软无力。
本来想睡个午觉会好一些，结果下午起来之后，全身更加难受了。
他平时训练很多，像现在这种情况几乎没有出现过。
祝聿白挣扎着拿起手机，给宋景宁拨了过去。
那边似乎在忙，拨了两个都没人接听。
祝聿白拿起车钥匙，自己开车去了三院。
宁景看见祝聿白的时候，刚下了一台手术。
“你怎么了？发烧了吗？”
祝聿白摇摇头，“不知道，我感觉我的腺体要爆炸了。”
宋宁景心里暗道不好。
他拿出一次性手套戴上，用食指指腹轻轻按在祝聿白后颈。
那块凸起的皮肤下，腺体有力地跳动着。
仿佛下一秒就要穿破皮肤蹦出来了。
“你应该是易感期到了。”
祝聿白猛地抬头，“为什么突然有易感期了？之前不是说我不会有吗？”
“可能是因为快要二次分化了，也可能是因为方淮。毕竟你们之间太特殊了，信息素引发出什么反应都不奇怪。”
说完，宁景又拿出几针抑制剂，放在他手边，“以前让你打抑制剂，是为了辅助治疗你的信息素识别障碍，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有方淮了，你在易感期可以向他求助。他或许会帮你，或许不会。你不能强迫他。明白了吗？”
祝聿白现在人已经迷迷糊糊的了，他很少在外面释放出他的信息素，所以长久以往，信息素堆积在腺体内，在此刻急需一个释放的窗口。
宁景看他的样子也没有办法自己开车回家了，所以问道，“要我给你司机打电话吗？让他来接你。”
祝聿白紧蹙着眉头半躺在沙发上，没有任何回应。
宁景没办法，只好拿起他的手给手机解锁，在列表里找到司机的字样，将电话打了过去。
说明意图之后，对方表示很快就到，麻烦他照顾一下自家少爷。
不出二十分钟，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就出现在了宁景办公室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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