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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聿白一愣，“你怎么了？”
方淮半闭着眼睛，眼泪控制不住地掉，脸上很快就湿成一整片，止不住地喊“疼”。
他颤抖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凄惨和狼狈。
祝聿白的手还搂在他的背上，掌心下感受到他身体上瑟缩的抖动。
不像是装出来的。
祝聿白的失控消退了几分。
他的手往方淮肚子上摸，下意识以为自己是不是太过分。
祝聿白皱着眉头，粗重地喘气，“哪里疼？”
方淮脸色煞白，顾不上去推开祝聿白，双手用力地捂着自己的小腹，痛不堪忍。
整个人以小腹为中心，蜷缩成一团，说话的时候每个字后面都打着颤音，“肚子…….”
祝聿白起身打开主灯，这才看清方淮额头上全是汗。
碎发被汗水浸湿，凌乱地贴在额头上。
他先放出一些xxs安抚方淮，随后打电话喊了医生过来。
方淮闻着他的xxs，哭得更厉害了。
“不要，不要xxs呜呜…..不要…”
祝聿白脸色沉得看不出情绪，“方淮，不要闹。”
床上的omega痛苦地摇着头，哭泣让他呼吸不畅，他只能半张着嘴喘气。
祝聿白站在床边，盯着他看了会儿，在医生赶到之前，找了睡衣给他套上。
方淮脸上的红还没褪下，宽大领口下的痕迹星星点点布在裸露出的肌肤上，细白的手臂上也斑驳着青痕，一点一寸都无不昭示着祝聿白最近的恶行。
方淮身上总是新伤叠旧痕。
这段时间没一处皮肤是能看的。
第66章 建议去医院做检查
来的医生依旧是之前那位。
方淮缓了会儿，喝了一点儿热水，现在已经没有刚才那么严重了。脸色也逐渐恢复了红润。
医生先是量了他的血压，又看了看他的瞳孔。
血压有些高，但是也都是在正常范围内。
方淮遵循医生的话把衣服掀起来，露出纤细的腰。
站在门口的祝聿白把脸别到一边去，没去看他腰腹上泛红的指痕。
医生在他腹部轻轻按压着，问方淮，“是怎么个疼法？持续着疼还是阵痛？是坠痛还是绞痛？”
“坠痛，现在好一点了。”方淮的嗓子还哑着，“前几天晚上也疼过一次，但是没有今天晚上这么疼。”
“都是晚上疼是吧？”医生扭过头意味明显地看了祝聿白一眼，清咳一声，本着对工作一丝不苟的态度硬着头皮继续问，“那么这次引起腹痛的原因是什么呢...是不是因为……太大力？”
方淮脸红到耳根，他紧张地绞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明明是正常的医生询问，但是方淮磨磨蹭蹭就是说不出口。
他沉默的时间未免太长，一边的祝聿白可能看不下去，替他做了回答，“没有很大力，很轻。”
方淮把头埋得很低，盯着自己葱白细长的手指，不去看房间里另外两个人。
“哦，这样啊，这个，祝少，引发腹痛的原因有很多种，可能是消化的问题，也有可能是因为情绪低落，胃就会比较敏感，或者说X行为中的不当操作都是有可能造成这个腹痛的。”
医生说着不由地抹了把额角，继续与祝聿白说，“具体的原因目前还没办法直接判断，可能需要方先生做个进一步的身体检查。”
“如果现在已经不疼了，可以暂时先休息，明天一早去医院做检查。”
祝聿白点头表示知道了。
方淮偷偷抬头看了医生好几次，次次都欲言又止。
好像是有什么要说的要问的。
站在门口的祝聿白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漠然开口。
“想说什么就说。”
方淮猛地抬头，发现祝聿白在跟自己说话。
他揪着身上的被子，眼里开始聚集水雾，犹豫不决地对医生说，“医生，我最近总是感觉胃痛，什么都不想吃。”
“胃里很难受，有的时候吃了一点儿东西就感觉胃里翻江倒海的。”
“有的时候还会觉得胃酸的时候，又不出来什么东西，白天也会觉得昏沉沉的。”
他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医生，眼泪随着说话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医生，我会是不是得胃癌了？”
“方淮！你瞎说什么！！”站在门口的祝聿白一听，两眼一黑，感觉自己肺都要气炸了。
一天到晚都在瞎想些什么！
他快步走到床边，瞪着床上缩成一团哭得既伤心又害怕的omega，半天却没再说出来一个字。
只有起伏的胸膛昭示着他已经快要失去理智了。
医生“额”了一声，若有所思。
“方先生最近是吃了油腻的食物吗？”
方淮摇摇头，“没有，都是清淡的。”
“啊这样啊，”医生又转向祝聿白问道，“祝少你们平时吃东西油腻吗？会经常吃辛辣的食物吗？”
祝聿白一愣，没有明白为什么医生会突然问这个。
他摇摇头，“吃的不多，会吃。但是不经常吃。”
医生皱着眉头，一脸严肃。
“如果是胃癌，还是要去医院做个胃镜检查看看，只是单凭一些症状是无法确诊的。”
第67章 是胃病，不是别的
（是胃病，不是别的，不要瞎想求求啦）
方淮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失神地愣住。
他张了张嘴，尝试了几次，才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不可能，不可能的。”
方淮难以置信地望着医生，像是听见了什么荒唐之言。
医生看了看方淮，又偷偷瞥了眼祝聿白，犹豫地说，“额，这很正常。”
“但是还是需要做胃镜检查才能看出来结果。”
“但是这也只是我初步的判断，具体结果还要等去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
祝聿白站在床边，看似很镇定，其实垂在身侧的手在小幅度颤抖。
“能测出来吗？，”他突然开口问道。
医生点点头，“可以，有简单的可以检测的。测出来的结果准确率一般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祝聿白像机器人一样，动作僵硬地掏出手机给阿森打电话。
“现在去买，多买一些回来。”
电话挂断，卧室里的三个人心思各异，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医生受不了房间里的低气压，率先打破僵局，“祝少，要不我先给方先生抽血化验，两边结果一起等，可以吗？”
祝聿白点头首肯。
谁曾想方淮死活不要。
他本来就害怕打针，害怕去医院，现在要抽他两管血，心里的恐惧和委屈更甚。
祝聿白练面色阴沉地看着方淮。
下颌线因紧绷而显得锋利，凌厉的眼神中分不出是苛责还是愤怒。
方淮始终低着头，支着清瘦的肩膀与毛茸茸的脑袋，不肯与他对视。
没过多时，祝聿白收回视线，俯下身去捉方淮的胳膊。
“你干什么…放开我…我不要…”方淮突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捏住两只手腕，剧烈挣扎起来。
他害怕医生说的是真的，他害怕自己即将会和祝聿白有了新的关系。
他也害怕自己可能真的要被关在这里一辈子。
“求求你了，祝聿白…我不要…”方淮声泪俱下，哑着嗓子祈求，反反复复好像就只会说那两句话，“求求你，我不要。”
祝聿白垂眸看着omega因为害怕而止不住发抖抗拒的样子，不由得放轻动作，轻声安慰着，“只抽一点点血，不带你去医院。就算去医院，我也在旁边陪着你，好不好？”
方淮还是呜咽着摇头，薄薄的眼里变得红肿，哭得满眼满脸都是泪水。
祝聿白一只手抓着他，一只手把他的睡衣袖子撩上去，露出还带有青紫的手臂，冷声道，“给他抽血。”
医生迟钝地道了声“好”，再次看回方淮的眼神里莫名多了一丝怜悯。
“方先生，我需要采集您的血液样本进行检测，还需要您配合一下。”
祝聿白把方淮的脸按进他的怀里，剥夺他的视线。
当针扎进血管，祝聿白能感觉的怀里omega颤抖得更加厉害。
医生满头大汗抽完血，先回医院。
方淮整个晚上精神处于极其紧绷的状态，这会儿蜷缩在床角，一动不动。
祝聿白把阿森买的东西递给他，“去看一下。”
方淮闭着眼睛默默流眼泪。
祝聿白把他从床上拉起来，将东西放在他眼前，“要我帮你吗？”
方淮睁开眼皮，一双眼睛红肿不堪。
他颤抖着手接过来，缓缓走向浴室。
祝聿白在外面等了十多分钟，还不见人出来，便上前敲门。
“你是需要我进去吗？”
方淮捏着那个管子，感觉它像烫手的棉花一样。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上面的显示，缓缓闭上眼睛。
一颗悬着心，在此刻终于死了。
方淮拉开浴室的门，把它递给祝聿白，然后头也不回地上床，拉开被子，把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
不多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阵阵压抑的呜咽。
祝聿白把方淮递给他的东西紧紧攥在手心里。
方淮，我们可以有未来的。
冬天，天亮地很晚。
方淮是在阳光透过窗那一刻醒过来的，他阖眼躺在床上，等待清晨这阵莫名的心慌过去才从床上坐起来。
他起身准备下床，看见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
不知道是一整晚没睡，还是早早醒来。
总之身上还穿着昨晚的那件睡衣。
“去洗漱，洗漱完跟我去医院。”
祝聿白见人醒来，开口通知他。
方淮坐在床边上没动。
“没得商量，你知道我的，方淮。”祝聿白不给他开口讨价还价的机会。
方淮点头，认命般地低声说，“好。”
方淮洗漱的时候感觉胳膊有点痛，拉高袖子才发现针眼那块青了一片，可能是睡觉压到了抽血的手臂。
他缓缓地洗完脸，甩了甩发麻的胳膊，从房间里出来，看到还坐在沙发上的祝聿白时，不知道为什么很想躲开他的目光。
“换衣服，”祝聿白就盯着方淮，一举一动都不落下。
直到他收拾好下楼。
祝聿白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那辆吉普换了，换成了面前的商务车。
座椅很软，他的位置上还放了一个小靠背，刚好托住他。
车子开到一半，祝聿白的手机响了。
是医生发来的血液检测报告。
第68章 我放你自由
胃镜报告的结果和昨晚测出来的结果一样。
祝聿白关掉手机，看着坐在身边的omega。
他现在思绪很乱。
原本也只是想把方淮关在自己身边，但是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祝聿白没有办法带他去第三医院。
医院里不少医生都知道祝聿白，他暂时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司机开车到了一家私人诊所。
每个私人诊所的客户的名字都会用编号来命名。
所以不管是谁来查，都不会查到具体的客户信息。
隐私性极高。
但是对于方淮来说，再高级的私人诊所也避免不了空气里那股让人难以忽略的消毒水味。
他心里本来就对医院抵触，偏偏他还要做各种各样的检查。
祝聿白虽然站在他旁边，但是却没有带给方淮很多的安全感和放松。
等一系列检查做完，方淮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和精神来。
胃镜让他感到无比难受。
他坐在干净又清冷的走廊里，双手无意识地放在腿上。
身旁虚掩着的就诊室里传出不大不小的交谈声。
方淮没认真听，只依稀捕捉到“胃不好”、“脾胃虚弱”、“营养不良”、“贫血”、“焦虑”这种放在平时听起来不痛不痒，但是放在现在又让人紧张和焦虑的词汇。
祝聿白不时会问上几句，但大多数时候都在听医生讲。
方淮感觉眼皮很沉，不知不觉就闭上了。
耳边的声音逐渐变得遥远模糊起来。
等再次醒来，已经是在回家的路上了。
方淮不用问，就知道自己是怎么上车的。
祝聿白坐在一旁，手里还拿着检查报告单，开着车顶灯在仔细端详。
从侧面依稀还能看见他蹙起的眉头。
方淮没由来的心慌。
他小声开口问，“检查结果有问题吗？”
祝聿白偏过头看他，从脸一路看到小腹，手里将检查报告收起来，低声回答，“没有。”
他从手边的包里拿出一小袋东西，插上吸管，递给方淮。
方淮什么都没问，就接了过来。
袋子上什么都没有写，里面装着的液体是褐色的，一看就不会是什么好喝的。
方淮在祝聿白强烈的注视下，闭着眼将它喝完。
“医生给开的营养剂，你抵抗力太差，脾胃虚弱，所以才会吐，营养不良，每天都要喝。”祝聿白盯着他喝完，又把空袋子从他手里拿走。
保温杯里热水变温，是刚好入口也不会感觉到烫的温度。
“喝点水，去去嘴里的苦味。”
祝聿白此刻像个保姆一样。
尽职尽责地照顾方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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